經過了繁雜的確認手續之後,十五個進入了地下軍事基地中的戰狗部隊的士兵總算是將驗明正身的『小販』帶出了地下軍事基地,塞進了那輛特製的家庭用越野車中。
原本約定的下午十六點整的交接,就因為這些繁雜的手續和確認目標的程序拖拉,一直到了夜色降臨的時候,十輛黑色家庭用越野車才緩緩地駛出了戒備森嚴的軍事基地,朝著逐漸亮起了燈火的紐約市區駛去。
已經吃夠了那些只求戰果不講手段的僱傭兵們的苦頭,對於這次的目標人物轉場行動,幾乎整個紐約情報部門的人都是卯足了氣力,確保這次的行動能夠安全的完成。
自然,對於那些敢於前來送死的傢伙,那些早已經將整條轉運線路都至於掌控之中的情報人員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天空中的那些直升機上已經裝配了小型的空對空或是空對地導彈系統,雖說那些還沒來得及經過最後測試的玩意難以保證穩定性,但至少可以對地面上出現的防空火力或是驟然襲來的敵方空中威脅力量進行有效的還擊。
每一幢超過四層的樓房頂部都安排了狙擊手或是抱著m—60機槍的火力手,每條街道中都隨時尋弋著幾輛坐滿了特警或是戰狗部隊士兵的家庭用越野車,甚至在那些看起來十分荒僻的陋巷中,一些看守著地下通道入口的情報人員也早已經做好了掩護車隊撤離的準備。
看到了這樣嚴密的佈置,那個在惠靈頓大廈中被法克。肯尼迪的搶白羞辱到瀕臨腦溢血的情報部門的大佬總算是鬆了口氣。
要是在這樣的佈置之下還出現了紕漏,那只能怪罪萬能的上帝不站在自己這邊了!
長長的車隊在通往紐約市區的高速公路上行駛著,儘管周圍的情況看起來很正常,但每一個坐在車中的戰狗部隊的士兵卻都沒有絲毫的放鬆,抓著手中的武器觀察著各自負責的方向。
高速行進時的車輛,一旦遭受到迎面或是從側面襲來的彈雨,最常見的就是猝不及防的車輛撞成一堆,即使是最好的戰士也無法從猛烈的撞擊中進行反擊,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發動襲擊的人衝到自己的面前!
針對這種極其危險的情況,幾輛看起來沒有任何稀奇之處的車輛在高速行駛的車隊邊形成了一個若即若離的保護圈,如果從高空中看去的話,那條黑蛇般的車隊周圍,早已經被一個由各色車輛形成的鋼鐵屏障保護了起來。
在車隊前方的道路上,凡是礙眼一些的車輛,都被那些擔任外圍保護的車輛逼著退到了旁邊,雖然這招來了不少司機伸出窗外的中指和無數粗豪的謾罵聲,但至少在安全係數上有了比較高的保障了。
當一輛幾乎佔據了三分之一露面的大型集裝箱卡車出現在擔任外圍保護任務的車輛駕駛員的視野中時,幾乎所有擔任外圍保護的駕駛員心中都有了一種危險來臨的感覺。
夜間進入紐約市區的大型集裝箱卡車本來就十分稀少,即使是想要進入紐約市區周邊的那些貨物集散地,那也應該是緊貼著大型集裝箱貨車專用的車道行駛,準備隨時從岔路口離開高速公路,絕不會在高速公路中央的車道上大搖大擺的行駛的。
不用過多的言語,幾個配合默契的駕駛員幾乎在同時踩下了油門,迅速超過了那輛大型集裝箱貨車,像是幾個喜好蠻橫駕駛的司機一般,試探著將車輛靠近了同樣急速飛馳的大型集裝箱貨車。
疾駛中的大型集裝箱貨車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些靠近了自己的車輛,反倒是加大了油門朝前衝去,毫不猶豫地撞在了一輛在自己前方行駛的車輛尾部。
同樣在飛速奔馳中的車輛在遭受了猝然的撞擊之後,幾乎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已經一路翻滾地朝著路中央的防撞隔離帶上衝去。
即使是加裝了防彈裝甲的小型轎車,在如此劇烈的碰撞和連續不斷的翻滾中也漸漸地有了散架的趨勢,不等其他的車輛中的駕駛員作出下意識的規避反應,那輛像是瘋狂了一般的大型集裝箱貨車已經猛地擺動著車頭,肆無忌憚地在車流湍急的高速公路上扭動起來。
將近二十米長的車廂中不知道裝載了些什麼,在貨車車頭的帶動之下,長長的車身就像是抓在死神手中的長鞭一般,將跟隨在它身邊的那些擔任外圍的保護的小型轎車撞得四處亂滾。當一輛僥倖逃脫了撞擊的小型轎車中的槍手拚命打開了車窗打算進行反擊時,那輛耍夠了威風的大型集裝箱貨車卻猛地一轉方向,一頭撞在了高速公路邊那結實的水泥護欄上。
四散紛飛的碎片中,將近二十米長的車廂在瞬間翻到在露面上,車廂與堅硬的地面摩擦出的火星幾乎像是節日的煙火般,迅速將那些順著車廂中滲透出來的油料引燃,在轉瞬間將整條高速公路用烈焰形成的火牆封鎖起來。
跟在護衛車輛後的那些家庭用越野車早在發現大型集裝箱貨車時已經減緩了車速,當那輛發瘋的集裝箱貨車開始衝撞並翻到燃燒之後,領頭的那輛家庭用越野車靈活的轉動著方向,從一個不起眼的匝道口拐下了高速公路,帶著著其他的車輛繼續朝著紐約市區飛奔著。
一切衝突和糾纏都是必須避免的,只要能將目標人物送到預定地點,那麼一切惡夢都將結束。
這就是臨出發前,那些面色陰沉的情報部門大佬們一再交代的命令。哪怕是看見了有人想炸毀整座城市,也不要有絲毫的停留。
或許是因為拐下了高速公路的原因,一直暢通著的通訊竟然有了一絲絲的雜音,但在自動尋找通訊頻率的導向型通訊器的作用下,不過二十幾秒的時間,每一輛車中的通訊器都重新接聽到了清晰的訊號。
空中掠過的幾架救火直升機和路上擦肩而過的那些黑色的家庭用越野車顯然是朝著方才發生異常的位置趕去的,當幾輛體形龐大大型作戰卡車漸漸的從各條路口彙集到了車隊旁邊時,坐在車中的那些戰狗部隊的士兵們甚至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惱恨!
就這麼個護送方式,即使是由那些裝備精良的軍隊來劫持,恐怕也難以接近了吧?
通訊器中傳來的確認代碼已經再次確認了最為快捷的車輛行進路線,但在進行最後的確認時,通訊器中竟然傳來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你們在什麼地方?通訊被干擾了,你們接受到的命令是假的!馬上進入地下通道,不要再在地面道路行駛了!」
幾乎在同一時刻,幾乎每個配置著通訊器的警察或是特警的通訊器中,都傳來了一摸一樣的聲音。而隨之而來的另一個聽起來差不多的聲音則更是讓所有人有了一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你是誰?怎麼在我們的頻段中通訊?立刻表明你的身份!」
一股龐大的電子干擾雜音在瞬間席捲了所有的通訊器,甚至連那些有著極強的抗干擾功能的可視通訊器上都不再有清晰的畫面,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繁雜的雪花點或是長短不一的電磁波長。
通訊器中的那個聽起來很熟悉的聲音似乎也有些詫異,但馬上大聲吼叫起來:「聽著小子,我不管你是什麼人,馬上從我的頻段中滾出去!否則的話……」
一陣短暫的電磁干擾的雜音過後,另一個聲音馬上凸現在了所有的通訊頻段中:「否則的話,我會叫你後悔為什麼要從你媽媽的肚子裡鑽出來!」
混亂的電磁干擾中,每一個攜帶著通訊器的人都在拚命的調節著備用頻段甚至是緊急通訊頻段,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確認這些雜亂的聲音是不是從指揮調控中心中傳來的?
通訊器中的兩個聲音似乎在較勁,在對方開口後不久,總是會有另一個聲音接口說出下半句話來。在這種混亂的通訊之下,戰狗部隊的戰士只得根據自己提前確定的行進路線,在幾輛大型作戰卡車的護衛之下,拚命朝著預定的目標地點衝去。
往日裡繁華的大街上,那些在騷亂中留下的垃圾和一些破舊汽車組成的路障還沒有完全清除,在某些沒有來得及進行預先實地勘測的路段,不得不由那些體形龐大的大型作戰卡車率先撞開路中央的汽車殘骸,為後方的車隊開啟出一條相對寬敞的通道來。
一次接一次的撞擊,一次有一次在轉入街道入口時的小心謹慎,再加上通訊器中那無休止的胡說八道,幾乎每一個坐在大型作戰卡車中的特警心中的火氣都在慢慢的升騰起來。
連日以來的慘敗,損兵折將的痛苦,還有那些莫名其妙被打死的同僚,這些事情竟然都要被完全被刻意地忽略掉!
那些坐在辦公室裡的大佬們只會在電視上張大了嘴巴胡吹,甚至隱瞞了某些同僚在行動中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殘忍的虐殺。當那些同僚冰冷的屍體已經在停屍間裡擺放著的時候,那些大佬們也只是輕描淡寫地宣稱他們受傷,以此來減少駭人聽聞的死亡數字!自然,在新聞發佈之後死亡的人數,將會被忽略不計!
天知道下一此,自己的妻子是不是要站在空蕩蕩的手術室外,為已經死去多時的自己祈禱,希望自己能活著走出手術室?
再一次的撞擊之後,一個坐在通訊器旁的特警忍不住抓過了通訊器上的話筒,朝著兩個喋喋不休爭吵的聲音大吼起來:「你們他媽是不是都瘋了?都他媽給我閉嘴……」
有了這個開頭,那些被混亂的通訊折磨得暈頭轉向的警察或是特警們紛紛開口,朝著通訊器那頭瘋狂地叫罵起來。
原本混亂到了極點的通訊徹底的崩潰了,甚至沒有人聽出在那些雜亂的叫罵聲中,多出了好幾個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更沒有人發覺到在那些雜亂的通訊中,有好幾聲尖利的嘯叫聲在隱隱傳出……
胡亂轉換著通訊頻段,已經累得滿頭大汗的卞和正在和幾個英語比較純熟的戰士一起,朝著被強行接通的廣頻通訊頻段中胡說八道。除了卞和在刻意模仿著指揮調控中心的指揮官的語氣發號施令之外,其他的幾個戰士甚至已經扯開了大五葷,專撿那些噁心人的詞句狂罵起來。
抓過了放在身邊的一瓶子可樂,一個罵得口乾舌燥的戰士先是一口氣灌下了大半瓶可樂,這才轉頭看看同樣口乾舌燥的卞和問道:「我們這麼干有用麼?這和我們的劫持計劃,似乎根本就沒有一點關係啊?」
抓過了放在自己身邊的一杯茶水,卞和輕輕地潤了潤自己那同樣乾澀的喉嚨:「如果你們在作戰時遭遇到了同樣的狀況,你們會是什麼感覺?」
端著半瓶子可樂的戰士一怔:「遭遇這種狀況?那說明我們的通訊遭受了嚴重干擾,任何命令都有可能被監聽或是截聽,甚至是被篡改!唯一的辦法就是改變原有的計劃,盡快地達成作戰任務後回援!」
卞和滿意地點點頭:「這就是了!早在二戰時期,英國人就曾經利用這一手,把大量前往柏林上空阻擋英國轟炸機的德國戰鬥機騙到了其他地方,而那些在作戰指揮中心的空軍指揮官喊破了喉嚨都沒有人理會他!從阿震到達紐約開始,已經利用了一系列的突發事件,掌握了紐約市區的指揮調控中心使用的大部分通訊頻段,甚至是他們的有線傳輸系統也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在這樣的狀態下,那些押送小販的傢伙自然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按照原定計劃將小販押送到他們的既定地點,二是臨時更改線路,使用那些地下應急通道!」
端著半瓶子可樂的戰士恍然大悟:「而這些都取決於我們是不是對他們的原定路線進行破壞?」
卞和滿意地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對了!按照時間計算,頭兒他們放置在水管中的那些液化氮炸彈應該快要起爆了,等路面被破壞之後,那些開著車飛奔的傢伙也就應該鑽到地下通道中去了!」
首先察覺出異常的是那些靠近道路邊的住戶,往日裡在傍晚還算是穩定的水壓似乎在不斷地減弱著。從水龍頭裡流淌出的清水逐漸地減少,直到完全地斷流。而在地下,那些埋在路面下的水管中,一個個不過高爾夫球大小的充滿了液化氮的球體卻在同一時刻爆裂開來,驟然下降的溫度立刻將大部分水管中的水完全冰凍起來,瞬間的水流阻斷和不斷增加的壓力將那些因為驟然的低溫而變得脆硬的水管漲裂開來,噴湧而出的大股水流甚至將原本平坦的路面變成了支離破碎的水泥塊。
急速行駛的兩輛大型作戰卡車在猝然變成了瓦礫堆的路面上收勢不住,一路歪斜的撞進了路邊的兩家商店中,將兩家已經打佯的商店撞了個門戶大開。安裝在商店中的防盜警報器瘋狂的鳴叫著,與那些因為路面驟然隆起而觸發了防盜裝置的汽車警報器發成的鳴叫聲,彙集成了一曲令人啼笑皆非的大合奏。
不等那些緊跟在一起的車輛停穩,一扇看起來毫無出奇之處的路邊廣告牌猛地沉降到了路面以下,幾個駕駛著形狀奇特的城市突擊車、穿著黑色特警作戰服的大漢猛地從露出的地下通道入口竄了出來,伸長了手臂示意已經有些混亂的車隊盡快進入地下通道中。
已經顧不上那些體形龐大的大型作戰卡車是不是可以擠進這個明顯只適合小型車輛緊急撤離的入口,十輛黑色的家庭用越野車一個利落的轉彎,在兩輛形狀怪異的城市突擊車的護衛下,一溜煙地竄進了剛剛打開的地下通道入口。
顯然是被那些亂七八糟的通訊弄暈了頭,幾輛停靠在地下通道中的城市突擊車上的特警們似乎並沒有擺出護衛的隊形,只是在車隊進入了地下通道之後,幾輛反應明顯慢了半拍的城市突擊車才忙亂地擺出了一個護衛的陣形,領著那些衝進了地下通道的車隊朝著燈火通明的地下通道深處衝去。
尾隨的兩輛城市突擊車迅速關閉了地下通道的入口,緊緊跟在車隊的後面行駛著,或許是擔心在地下通道中出現其他異常的狀況,兩輛尾隨在車隊後面的城市突擊車在急速的行駛中迅速扣上了車輛上所有的防彈護甲,甚至將城市突擊車上安裝的輕型榴彈發射器和那挺經過了改裝、盡量輕型化的m-60機槍伸出了射孔。
有了這些城市突擊車的護送,那些坐在越野車中的戰狗部隊的士兵們總算是放心了一些。
城市突擊車的功用概念,本來是由二戰時期那些需要在城市中進行突襲作戰的快速機動部隊創建的。在一座處於敵我雙方混戰中的城市裡,如果有一支行動迅速,來去如風而又配置了大量重型殺傷火力的小部隊,那麼對於襲擾敵方固定陣地之間的接合部、或是突襲敵方防禦較為薄弱的物資傳輸體系將會有莫大的幫助。
在那些精擅於平衡攻擊和防禦比例的戰術武器研究專家的反覆實驗之下,一輛可以載員四人,攜帶著重型殺傷火力的城市作戰車顯出了雛形。而在戰後的漫長歲月中,隨著武器裝備的不斷更新換代,再加上各種全新的作戰理念的興起,這種原本只是建立載中型、輕型吉普車上的城市作戰車輛漸漸的有了新的車身和全新的武器配置,甚至有了一些比裝甲車上的護甲也差不了多少的可移動式裝甲模塊,但在速度上卻是可以達到那些常規跑車的速度。
有了這樣一些行動迅速的裝甲怪物的保護,再加上行駛在沒有其他車輛干擾的地下通道中,總算是比在地面上安全了許多了!
尤其是面對著那些毫不在乎進攻手段的對手,即使是這些從來都將獵殺生命作為唯一樂趣的戰狗部隊的士兵,都有了那種自己已經成為獵物的感覺。
即使進入了地下通道,通訊器中的喋喋不休依然沒有絲毫停止。當前導的幾輛城市作戰車在一個轉彎的位置上被一扇死死關閉的大門賭上之後,全速開進的車輛不得不停止下來,等候著從城市作戰車上跳下的幾個特警用手動方式打開那扇卡在地下通道中的大門。
從城市作戰車上跳下的特警迅速衝到了大門旁邊的一塊微微凸起的牆壁邊,在牆壁上的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鍵盤鎖上飛快的按下了一連串的密碼。隨著最後一個確認鍵鈕的按動,那塊微微凸起的牆壁輕輕地彈開了,露出了一個隱藏在牆內的巨大的絞盤。
從車窗中看去,儘管那絞盤上塗抹著厚厚的潤滑油,但在幾個身強力壯的特警全力搖動之下,那個巨大的絞盤卻像是被焊接在了牆壁中一般,怎麼也不肯挪動一點。而在這同時,整個地下通道中猛然傳來一陣機械活動的聲音,行駛在最後的兩輛城市突擊車甚至來不及調轉車頭前去查探,一扇從地下通道頂端落下的大門已經完全封死了所有車輛的退路。
從一些裸露在地下通道牆壁上的通風口中,漸漸地飄散出了一些淡淡的黃色氣體,這些明顯比空氣重了許多的氣體就像是緩慢流淌著的溪流般,靜靜地朝著地面墜落下來,在空中留下了一條條詭異的軌跡。
幾個坐在越野車中的戰狗部隊的士兵幾乎是在瞬間作出了近乎直覺的反應,將隨身攜帶的防毒面具扣到了自己的臉上,而那些沒有來得及回到車上取下防毒面具的特警則是沒有那麼好運,在接觸到了那些淡黃色的氣體之後,幾乎像是被電擊的魚一般,好幾個特警都只是抓著自己的喉嚨咳嗽了幾聲之後,便一頭栽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連最細微的掙扎都不曾作出。
沒有三防裝置的防彈車輛顯然無法抵禦這種詭異氣體的襲擊,在起初的幾分鐘裡,那些來不及取得防毒面具的特警們幾乎全部倒在了這種詭異的氣體中,而那些戴上的防毒面具的戰狗部隊的士兵們也漸漸感覺到了自己那越來越危險的處境——防毒面具中似乎傳來了一股越來越濃厚的活性炭顆粒被侵蝕的味道。
防毒面具的構造中,多層的空氣過濾裝置可以中和、化解大部分的毒劑,而夾在空氣淨化層中的那些必不可少的活性炭顆粒起到的作用更是不容忽視。一旦那些能夠吸附大量有害物質的活性炭被侵蝕,那麼防毒面具也就不再保險了。
已經指望不上從混亂的通訊中求救了,那些不斷在通訊器中搗亂的傢伙似乎早就預見到了押送『小販』會要遭遇到麻煩,各種各樣的求救訊號幾乎在同一時刻充斥了所有的通訊頻段,而那些顯然沒有遭受到攻擊的單位也正在拚命地喊叫著自己並沒有遭受到攻擊……
地下通道中明亮的燈光在那些淡黃色氣體的遮掩下變得曖昧不清,就連那些倒臥在地上的特警的身體也漸漸地被籠罩在了沉積的淡黃色氣體中,就像是被惡魔的胃液粘住的可憐蟲一般,似乎在漸漸地消融。
幾個坐在車中的戰狗部隊的士兵相互對視一眼,猛地跳下了乘坐的越野車,抓著幾個用於定向爆破排障的輕型爆破裝置,直朝著那扇無法打開的大門衝去。
被困在這裡,遲早會成為那些有預謀的伏擊者最終的殺戮對象,只有殺開一條血路,才能活著離開這個連襲擊者的影子都看不見的地方!
不等那幾個悍勇的戰狗部隊的士兵衝到大門前,方纔還緊緊關閉著的大門猛地被一種神秘而又強大的力量打了個粉碎。四散飛濺的水花中,一些帶著防毒面具,駕駛著大型作扎卡車的特警們迅速駕車撞開了搖搖欲墜的大門殘骸,朝著幾個被水花濺了一身的戰狗部隊的士兵們拚命比畫著『迅速通過』的作戰手勢。
看著地面上的那些流淌著的污水,再看看那扇再無聲無息中變得支離破碎的厚重大門,幾乎每一個戰狗部隊的士兵都認出了那些特警使用的武器。
那是專門在城市作戰中使用的水壓炸彈,利用裝置在炸藥表面的二十公分厚的水囊對爆炸的威力進行傳導,但又可以避免爆炸引起的碎片四處飛濺,是典型的城市精確作戰的武器。
已經來不及分辨這些特警的身份,好幾個特警已經感覺到了防毒面具中傳來的空氣中帶了一些怪異味道,看來那些淡黃色的氣體顯然是針對防毒面具的防護原理製造的,再這麼拖下去,恐怕誰也無法離開這個地方了!
十幾個戰狗部隊的戰士環繞著那輛關押著小販的越野車,在重重護衛下將戴上了防毒面具的『小販』拖出了車外,迅速托拽著已經有些暈頭轉向的小販登上了擁有三防裝置的大型作戰卡車,而在這同時,那些炸開了大門的特警們也已經將倒臥在地上的同伴拖上了另一輛大型作戰卡車,迅速關閉了車門。
似乎是瞭解了那些戰狗部隊的士兵們戴著的防毒面具已經無法支撐多久,當車門關閉的瞬間,裝置在大型作戰卡車中的空氣淨化裝置已經瘋狂地運轉起來,整個封閉的車廂中像是被塞進了暴風之中一般,一股股從車輛底部的通風裝置中湧入的潔淨空氣嘯叫著被灌進了車廂中。而在車廂頂部的排氣裝置也同樣瘋狂的運轉著,在短短的幾十秒時間裡將車廂內的所有空氣進行了徹底的置換。
看看車廂中代表著空氣安全指數的綠燈靜靜地亮起,一個臉上蒙著防毒面具的特警緩緩地摘下了自己的防毒面具,露出了一張滿是汗水的漆黑臉龐。
微微地呼吸了幾口帶著淨化劑味道的空氣,剃著光頭的黑人朝著同樣摘下了防毒面具的戰狗部隊的士兵們點頭致意:「晚上好,先生們。我們已經在地下通道中等候多時了,希望我們來的不算太晚?」
幾乎所有的戰狗部隊的士兵們都不擅言詞,在確認了已經擺脫毒氣威脅之後,所有摘下了防毒面具的士兵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佔據了車廂中的幾個射手位置,在確認了車輛正在安全地行駛之後,這才看了看那些剛剛救了自己性命的特警們,朝著他們微微地點頭致意,算是謝過了救命之恩。
似乎特警們都已經習慣了那些戰狗部隊的士兵們不通人情的德行,出了說話的那個黑人特警,其他的特警只是靜靜地從車廂中的醫療箱中取出了一些橙色的針劑,輕輕地放在了大型作戰卡車中的桌子上。
開口說話的黑人特警順手將一支針劑抓在了手中,二話不說地朝著自己的胳膊上紮了進去,眼睛卻是靜靜地看著那些有些驚異的特警們:「還是小心點的好,我們接到的警告說,已經查證了有超過兩磅的改進型vx神經毒氣被運進了紐約,那玩意似乎就是我們剛才接觸的到東西。那些生化兵器實驗室的變態還真能製造出這種針對防毒面具的武器來,但卻總是不能好好的看住那些東西!你們要不要也注射一支解毒針劑?畢竟那些東西……」
不等他將話說完,一個戰狗部隊的士兵已經是乾脆利落地截斷了他的話語:「不需要!還有多久到達目標地區?」
看著那些橙色的藥劑緩緩地注入了自己的血管中,黑人特警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再看了看面前的那些時刻保持著戒備狀態的戰狗部隊的士兵,這才有些猶豫地答道:「應該是到時間了吧?」
話音剛落,幾個站在射擊口位置的戰狗部隊的士兵已經應聲而倒,而其他的那些分散站在各個角落中的戰狗部隊的士兵也都是一副搖搖欲墜的德行。方纔還顯得對毒氣懼怕無比的那些特警幾乎在瞬間變得曉勇起來,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每一個特警都用最為快捷的方式攻擊了站在自己身邊的那些戰狗部隊的士兵!
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裡,那些彪悍無比的戰狗部隊的士兵們竟然像是一些毫無抵抗能力的嬰兒般被逐一擊倒,雖說有幾個戰狗部隊的士兵作出了反抗的舉動,但那種看起來像是慢鏡頭重放的無力動作,卻連一隻蒼蠅也無法阻擋。
狠狠地將站在自己面前的最後一個戰狗部隊的士兵擊倒,滿臉都是黑色油彩的晁鋒用力地擦去了眼瞼上即將被汗水浸濕的偽裝墊層,心有餘悸地呼出了胸中的一口悶氣:「好險!這些傢伙究竟是怎麼訓練出來的?我們都用了五倍劑量的神經麻痺氣體了,這些傢伙居然還支撐了足足五分鐘才暈倒?」
已經從車中的工具箱終掏出了一大把塑料手銬的李文壽也是心有餘悸:「據說這些傢伙是從很小的時候就訓練他們作戰的,所以叫戰狗。按照頭兒的交代,能夠不和這些傢伙正面交手就好,實在不行的話,至少也要在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才能試試!」
一個正在給那些戰狗部隊的士兵戴上塑料手銬的戰士有些詫異地抬頭看看李文壽:「這些人有這麼強悍麼?好歹我們也是……」
一腳將一個被銬上了雙手的戰狗部隊的士兵從打開了車門處踢下了車,李文壽順手指了指那些癱軟在地板上的戰士:「這些傢伙和我們不同,他們切除了一部分的腦前葉,在失去了痛覺的情況下,那些通常可以利用劇痛來尋求停止作用的打法對他們就根本沒用!你們也看見了,這些傢伙甚至對那些高純度的麻醉氣體都不敏感。」
言談之間,一些臉上粘著假皮膚的戰士在將那些被制服的戰狗部隊的士兵捆綁起來之後,迅速將他們從急速奔馳的車上扔了下去。對於這些在體能上超越了常人太多的戰士,除了殺死他們之外,似乎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們徹底被困住,也只能是將他們拋棄了事了!
做完了這一切,兩輛大型作戰卡車迅速從最近的一個出口離開了地下通道,在一條街角的小巷中,所有的人分散開來,迅速鑽進了早已經準備在小巷中的那些看起來相當普通的小車中,分頭潛入了紐約的夜色之中。
當所有接受指揮調控中心訊號的通訊器中驟然清淨下來之後,這才有人發現那些最應該受到關注的車輛已經消失了蹤影。當那些被扔在了地下通道中的戰狗部隊的士兵被發現之後,更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件細節被放到了那些火冒三丈的情報部門大佬的辦公桌上。
高速公路上的那輛翻到的大型集裝箱貨車竟然是使用的遙控駕駛系統,而在車輛翻到之後,那些熊熊燃燒的燃油中竟然摻雜了一些能夠在燃燒後產生微量毒氣的物質,這就足夠那些準備應付毒氣攻擊的警方或是軍方的防化人員忙上個兩天了。
而那些不知從什麼地方塞進了紐約市水源供給系統的液化氮炸彈則是更加麻煩,整個紐約市區中被驟然的冰凍和水流壓力擠破的管道,足夠讓所有的市政工人在六個星期的時間裡沒有一天假期。
至於那些需要重新修建的損壞的路面,按照紐約市政工程處的那些管理人員的說法,那是將一條古羅馬棧道恢復成現代道路的浩大工程!
至於那些淡黃色的氣體,在經過了檢測之後,那些只是一些對於活性炭有著特別敏感性的物質,對人體幾乎沒有任何的傷害,從那些戰狗部隊的士兵進入地下通道開始,那就是個完美的騙局!
被毒氣熏倒的特警,那些看起來像是真的,但實際上只是一些廢舊的鋼板焊接成防彈護甲作為遮掩的城市突擊車,都只是騙人的玩意而已。
但就是這些不值一提的騙人玩意,卻輕易地將重重保護中的『小販』劫走了!
『小販』手中掌握的那些情報一旦洩露了出去,那麼多年來在各個國家配置的一大批高級間諜將會受到毫不留情的清洗,這幾乎能超過多年前與前蘇聯冷戰時期的間諜戰時造成的巨大損失相媲美了!
封鎖整個地區進行徹底的搜索顯然是不可能的,連續多日發生的各種激烈的槍戰和各種莫名其妙的恐慌事件,已經將整個紐約變成了一座恐慌之城。而在這個時候來上一次全城範圍內的搜索,只能讓那些已經害怕到了極點的市民重新彙集成逃離紐約的人潮。
一個自詡強大的、不可侵犯的國家,竟然連本土的民眾都無法保護,即使是最蹩腳的外交官也不會放過這個可以拿來攻擊美國政府能力的由頭了吧?
近乎絕望的,情報部門的大佬們在惠靈頓大廈的會議廳中進行了長達六個小時的會議,在經過了喋喋不休的爭執和諸多的利害權衡的討論之後,情報部門的大佬們終於作出了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決定——警告所有潛藏在各個國家的高級間諜,讓他們做好逃離的準備!
但在這之前,即使花上再大的代價,也要將劫走『小販』的那些傢伙變成一堆屍體,否則的話,真的是無法向任何人作出交代了!
而在這寶貴的六個小時中,好不容易抓到小販的鬼龍,卻是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開始了對小販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