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在加勒比海上威脅丹尼斯。洛伊的向正和SB相比,甚至與在墨西哥沙漠上招募李俊的秦椋相比較,鬼龍和晁鋒可算是倒了大霉了!
哥倫比亞的原始森林似乎想要考驗這兩個深入原始叢林腹地的膽大妄為的傢伙,在連續幾天的時間裡,總是有些不大不小的麻煩伴隨著逐漸深入原始叢林的鬼龍一行。
原本足夠十個人支撐半個月的食物在越過一道瀑布的時候,隨著背負食物的戰士腳下一滑不見了蹤影,當鬼龍等人費勁力氣找到那個不幸的戰士時,瀑布那強大的衝擊力已經扒光了那個不幸的戰士身上最後一點可以被沖走的東西。
好容易找到一個適合宿營的地點,可還沒等營地中的篝火完全燃燒起來,一條巨大的森蚺便興致勃勃地光臨了這個營地。或許是因為火光和幾個擅長叢林作戰的戰士撒下的驅蛇粉末刺激了這條大得過分了的森蚺,長度超過了十米的森蚺暴怒地橫掃了整個營地。雖說沒有人成為森蚺的腹中食物,可被森蚺那腐蝕性強烈的胃酸噴到了臉部的兩個戰士已經完全失明,徹底喪失了行動的能力了!
一個標準的十二人小隊在不到三天的時間裡竟然折損了三個人,尤其是兩個重傷員,更是讓鬼龍頭疼無比了!
前往哥倫比亞的原始叢林中尋找那個只是在傳說中存在的班沙。克力維爾的死對頭列賓絲爾,這個任務原本就是飛地發展計劃中最難以完成的環節之一,但又是最為重要的一環!
沒有一個足以在班沙。克力維爾身邊搗亂的對手,不出一年的時間,把自己家後院清理乾淨的班沙。克力維爾絕對不會容忍鬼龍等人在沙漠中把握著那條含金量極高的秘密通道的,這一點,鬼龍和班沙。克力維爾都很清楚,每一個瞭解飛地發展計劃的人都很清楚——其實大家都是在搶發展的速度,搶時間!
一旦鬼龍僱傭軍團的勢力足夠掌控整個墨西哥沙漠地區,那麼班沙。克力維爾也就只有把他的可卡因王國中最重要的血管放在鬼龍手中;而一旦班沙。克力維爾走在了鬼龍前面,那麼一場曠日持久的慘烈爭鬥將不可避免,最好的結局也就是拚個兩敗俱傷而已,但新生的大片種植園和剛剛有了些雛形的沙漠基地,如何還能經得起再三的征戰殺伐?
在這種情形之下,長期盤踞在哥倫比亞原始叢林中的另一股販毒武裝,有著『叢林王』稱號的列賓絲爾就成了鬼龍等人急於拉攏或收編的一股力量了!
根據鬼龍等人在當地得到的情報和遠在法國的阿震瞭解到的信息,這個有著『叢林王』稱號的列賓絲爾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物了。在班沙。克力維爾剛剛開始建立他的毒品王國之際,列賓絲爾也算是班沙。克力維爾手下的得力干將了,熟知叢林中的生物生長環境和各個小部族的生活習慣的列賓絲爾在選擇種植大麻的田地和可卡因精煉工廠選址方面可算是幫了班沙。克力維爾的大忙,可是在這個龐大的毒品王國剛剛有了一些雛形之後,原本是班沙。克力維爾心腹手下的列賓絲爾竟然神秘地從班沙。克力維爾的豪華莊園中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列賓絲爾的消失是怎麼回事,即使是當年跟在班沙。克力維爾身邊創建這個龐大毒品王國的幾個得力干將也不甚了了。但僅僅在一年之後,班沙。克力維爾在叢林中的毒品種植基地和那些進行可卡因精煉加工的工廠便頻繁地遭受襲擊,與那些只是想在襲擊中找到些甜頭的毒販子們不同,這些來去如風的叢林戰高手們除了拿走所有的毒品之外,徹底摧毀整個毒品種植園和毒品加工廠也是他們例行的行為方式。當班沙。克力維爾在短短的兩個月時間裡損失了將近一百四十畝毒品種植園和六個毒品加工廠之後,針對這個神秘襲擊者的調查狂潮終於展開,而調查的結果更是讓班沙。克力維爾在眾多的屬下面前露出了極其少有的失控情緒,咆哮著從一個站在身邊的保鏢手中搶過了一支精巧的MP-5衝鋒鎗,打碎了平日裡珍愛非常的兩條德國狼狗的腦袋!
從那以後,在叢林中的偷襲與反偷襲的戰鬥此起彼伏,雖說班沙。克力維爾僱傭的大批僱傭軍也曾經擊潰過好幾次列賓絲爾的偷襲,甚至將列賓絲爾建立在原始叢林深處的好幾個營地連根拔起,可班沙。克力維爾重金懸賞的列賓絲爾卻始終沒有被抓到,稍有鬆懈,叢林中的那些毒品種植園或精煉廠便會在某個深夜騰起熊熊大火,或是在爆炸聲中變成一片廢墟……
這樣的一個神秘的叢林王者,自然是不能放過的好助力了!勉強吃了幾個味道酸澀的野果,再從重新燃起的篝火上取下了一大團剛剛烤熟的蛇肉,晁鋒搓揉著被森蚺的鱗片刮傷的胳膊低聲問道:「頭兒,我們該怎麼辦?按照我們得到的情報,再往前走三天時間才能到達列賓絲爾曾經出沒過的區域,可我們已經有了兩個重傷員!剛才豹子看過了,那兩個兄弟已經廢了,即使我們現在就把他們送進最好的醫院也無法讓他們恢復視力,我們該怎麼辦?」
在與森蚺的搏鬥中被森蚺狠狠掃了一下的鬼龍心不在焉地啃著手中酸澀的野果,似乎茫然無覺地將那些足以引起人胃酸紊亂的野果一塊接一塊地填進了自己的嘴巴。失去了所有的補給品對於自己身邊的這些精通叢林戰術和生存的戰士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可兩個重傷的兄弟該怎麼辦?
分出兩個到三個人送他們離開叢林?原本就只有十二個人的小隊在經過了意外減員之後,已經極大地削弱了戰鬥能力,要是在分兵,恐怕無法應付今後幾天的路途中出現的危機了吧?
可是,帶著他們前進,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即使是在前方的道路傷不出現人為的阻礙,可是在GPS衛星定位器傷標識的那一大片叢林中的沼澤,即使是一個強壯的戰士面對也是很頭疼的,更何況是兩個雙目失明的兄弟……
已經重新在宿營地周圍設置了防禦陷阱的豹子喘著粗氣走到了篝火旁,狠狠地將自己手中的那把巨大的廓爾喀彎刀砍在了一塊已經腐朽的樹樁上:「***,這林子簡直就是邪乎了!明明有食草野獸長期經過的獸路附近,居然還有這麼大的森蚺,明明是有蟲子咬過的野果,可人吃下去居然能渾身發麻好幾個小時;還有那些該死的蟲子,花花綠綠的什麼樣子的都有,咬上一口,半條胳膊馬上就腫得比大腿還粗,根本就動不了!要是按照美國佬所謂的那些野戰教材上生搬硬套,咱們連十公里都走不出去!」
安置好了受傷的兄弟之後,剩下的幾個戰士也圍攏到了篝火旁邊,默默地注視著沉默不語的鬼龍。誰都知道必須盡快作出一個決定,究竟是帶領著兩個雙目失明的兄弟強行前進,在那片險惡莫測的沼澤地裡賭上一把運氣,還是分派出幾個人送他們離開原始叢林,可誰都知道無論作出哪種決定,對剩下的戰士來說都意味著更多的危險和艱難!
一時間,除了篝火中濕木柴發出的嗤嗤聲響,叢林中幾乎完全靜止下來……
兩個受傷的戰士半躺在了一塊稍微平坦一些的草地上,儘管被森蚺那腐蝕性極強的胃液灼傷的眼睛產生了劇烈的疼痛,可兩個堅強的戰士卻從始至終沒有發出過一聲呻吟,就連豹子幫助他們清洗傷口時,兩個戰士也只是用力抓緊了身邊的樹枝,盡自己的全力抵擋著傷痛,怎麼也不肯喊叫出來!
也許是感受到了眾人的為難,兩個受傷的戰士相互摸索著握了握手,彼此低聲交談了幾句之後,其中的一個戰士慢慢地坐直了身體,朝著篝火旁的眾人說道:「帶著我們,大家都走不出這片叢林了,分派人手護送我們離開,萬一你們遇到襲擊或其他的突發狀況,剩下的人手不夠,只能是全軍覆沒的結局。最好的辦法只能是留下我們,你們繼續朝前走,在完成了既定任務之後再來接我們!」
篝火邊的每個人都沉默著,大家心裡都很清楚,留下兩個雙目失明的兄弟,在如此險惡的原始叢林中就意味著將兩個兄弟推進死亡的深淵!
可是,每個人心裡都清楚,如果想要完成任務,這是個最為明智的選擇了!
沒有聽到有人贊同自己的意見,坐直了身子的戰士顯得有些焦急地說道:「只能是這樣了,你們還猶豫什麼?我們兩個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也不可能有恢復的希望,我們已經是廢人,難道你們想因為兩個廢人而耽誤這次的任務麼?我們的眼睛為什麼會瞎的?不就是因為這個任務麼?至少,要讓我們的眼睛瞎得有價值啊!」
伴隨著篝火中傳來的木柴被燒得爆裂的聲音,鬼龍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兩個受傷的戰士身邊,劈手從半躺在地上的戰士手中奪過了一枚進攻型手榴彈,再將兩個戰士身邊所有具有殺傷力的武器遠遠地踢了開去:「少來這一套,現在不是你們逞英雄的時候!在我們的軍隊中,從來就沒有丟下傷員的習慣,只要還有一絲挽救的希望,我們就不會放棄的!完成這次的任務的確很重要,可對於我們來說,珍惜每一個兄弟的性命更為重要!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天亮出發,不必擔心,我們一定能穿越前面的沼澤!」
搶在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之前,豹子帶領著幾個戰士砍下了一些結實的籐條,編製成了兩張柔韌的簡易擔架,再從周圍的林地中找到了一些用於麻醉和鎮痛的草藥,搗碎後小心地喂兩個受傷的兄弟吃了下去。在夜幕降臨之後,除了爬到了大樹上擔任警戒的哨兵之外,每個人都在抓緊時間休息,盡量爭取多恢復一些體力,好應付天亮後的艱難跋涉。
扔在篝火旁邊的一些叢林中的黃菊慢慢地散發著一種帶有酒香和酸辛的淡淡煙霧,在煙霧籠罩的範圍之內,聞到了汗水味道的各種蚊蟲密密麻麻地聚集著,卻怎麼也不敢飛進煙霧中來吸食血液。稍遠一點的地方,在灑了硫磺粉和驅蛇劑的草地上,更多的爬蟲和各式各樣的毒蛇往來穿梭著,發出了各種不同的聲音。
躺在緩慢燃燒的篝火旁,儘管已經是處於極度疲勞的狀態之下,鬼龍卻怎麼也無法入睡!
帶上兩個重傷員,行進的速度可想而知,如果不趕在班沙。克力維爾的前面找到那個傳說中的『叢林王』,很多事情也就難以預料了啊!
儘管華人種植園中已經安置了大批的卡輪部族成員,可安置下來的那些卡輪部族的成員能不能按照鬼龍預想的那樣,漸漸地融入當地華人的圈子中呢?
還有那條在沙漠中綿延百里的運輸通道,儘管目前沒有人有膽子捋鬼龍僱傭軍團的虎鬚,可是時間長了,在巨大的利益驅動之下,難保會有新的勢力想要插手來分一杯羹啊!
讓一些只擅長作戰的戰士來經營一大片百廢待興的飛地,這本來就有些勉為其難,從只需要考慮作戰方式和勝負的戰士轉變成一個具有發展眼光的經濟學家,其中的艱苦,真不是常人可以想像的啊……
混亂的思考中,鬼龍幾乎徹夜未眠,當黎明的第一道光線穿過叢林中密密麻麻的樹枝,灑落在鬼龍半閉著的眼睛上時,鬼龍立刻跳了起來,拍了拍身邊假寐的晁鋒:「起來了!抓緊時間收拾東西,我們要趕在正午時分到達沼澤的外圍。陽光最大的時候,很多沼澤中的毒蛇和毒蟲都會爬到高處曬太陽的,我們也好躲開那些毒蛇,免得冷不丁的被咬上一口!」
躺在地上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身體,晁鋒也利落地站了起來:「我照顧一個傷員!豹子,你的體能要是可以支撐住的話,你也背上一個!其他人護衛在我們兩個周圍,盡量小心一點,我們經不起再次的意外減員了!」
早已經清醒過來的豹子操起隨身的廓爾喀彎刀,從地上掘起濕漉漉的泥土三兩下壓滅了早已經奄奄一息的篝火後,直朝著兩個面對面靠在一起的傷員走去。其他的小組成員也都從濕漉漉的草地上爬了起來,迅速地收集著散佈在營地周圍的觸發報警裝置和各自的裝備。
當豹子那帶著驚訝和哀傷的吼叫聲在營地上空響起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迅速地抓起了自己身邊的武器,半蹲下了身子,迅速朝著豹子呆立的位置衝去!
在兩個重傷員休息的大樹下,豹子為他們鋪上的那條厚實的防潮軍用毛毯已經被粘稠的血液覆蓋住了。兩個重傷員面色慘白地躺在了血泊當中,在他們的雙手腕脈的位置上,兩個巨大的傷口猙獰的裂開著,從傷口中湧出的血液已經凝固了,形成了一大塊厚厚的血疙瘩!
兩個傷員的嘴巴上全是暗紅的血漬,還有一些筋肉的碎塊,從他們那帶著幾分安詳,卻又帶著幾分留戀的面部表情上可以看出,兩個重傷的兄弟,是在一種怎樣的心情下,生生地用自己的牙齒咬開了雙手的手腕,又是怎樣的任憑自己的鮮血流乾……
散亂著眼神,豹子幾乎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兩個兄弟的屍體旁,惡狠狠地咆哮著:「你們兩個混蛋!我已經說好了會帶著你們回家,我已經拿走了你們身邊所有可以傷人的武器,可你們還是……你們想證明你們是不怕死的人麼?那你們站起來,給老子站起來啊……」
兩個睡得離傷員最近的戰士也是懊悔不已,雖說昨天晚上兩個傷員面對著面擠在一起的樣子有些奇怪,可是因為過度的疲勞和堆明天路程的擔憂,睡在傷員附近的兩個戰士也並沒有將這個奇怪的現象放在心上,直到豹子那一聲驚訝的喊叫響起……
擔任醫療兵的戰士小心地將兩個兄弟的屍體放平,在檢視了兩個兄弟腕脈上的傷口之後,擔任醫療兵額戰士低聲向鬼龍說道:「他們……應該是反覆地咬開了手腕上的傷口,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自己的血流乾的!或許是怕我們發現他們的舉動,兩個兄弟都在自己的手腕下面墊上了隨身急救包中的凝血繃帶,所以我們都沒有聞到太重的血腥氣,而那些嗜血的昆蟲也被擋在了我們設置的驅蟲粉的圈子外面!兩個兄弟考慮得很周全,他們……怕拖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