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到地面那一瞬間的沖撞讓鬼龍重新清醒了片刻時間,張開嘴接了幾滴帶著海水鹹澀味道的雨水,鬼龍模糊著眼睛看了看自己降落的地方,白色的降落傘覆蓋了自己大半個身體,也許是被雨水打濕的原因,並沒有被越來越強的風吹動,左邊是一間破舊的小石屋,右邊是一口浸漬著雜物和垃圾的小水塘,而不遠的公路上,已經隱隱約約看見了幾輛停下來的卡車!
要離開這裡,否則那些自慰隊士兵會輕易地找到自己的!鬼龍艱難地將勒在身上的傘繩解開,平時只要幾秒鍾時間的動作,此刻象是登天般的困難,不僅是肋骨和腿上的傷口在劇烈的疼痛,頭腦中一陣比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讓鬼龍的身體不斷地發軟,手指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哆嗦著解開了一個繩結,鬼龍再次昏迷過去!
嚴格來說,是天氣幫了向正的忙!如果不是持續了兩天的小雨將高速公路兩邊的草皮弄得濕滑不堪,那麼向正也不敢保證可以在雨天精確地狙擊快速移動中的目標了!
幾乎同時發現了那一片醒目的白色降落傘的自慰隊士兵和向正一行人在沖向目標的同時,開始了凶狠的相互對射,或許是那些自慰隊士兵沒有想到對方會有如此強大的火力,還是按照戰術操典上的要求順著高速公路的路基往下滑,等到了路基下方才開始展開戰術隊形,等到有人發現起碼有三分之一的士兵在緩慢的下滑時被對方的狙擊步槍射殺的時候,卞和與李文壽已經借助著地形的掩護靠近了倒在一片凹地中的鬼龍!
晁峰將重機槍架在了靠近高速公路側面的一塊稍微高一些的土坎後,用精確的長點射壓制那些企圖沖到鬼龍身邊的自慰隊士兵,而向正和秦椋手中的狙擊步槍則不緊不慢地清掃著艱難下滑的自慰隊士兵們,尤其是那些攜帶著機槍和榴彈發射器的自慰隊士兵,更是受到了向正和秦椋的優先‘照顧’!
但人數上的懸殊讓企圖靠近鬼龍的李文壽與卞和感到了沉重的壓力,每向前一步,那些密集的子彈都象是長了眼睛的蝗蟲一般在身邊飛舞,李文壽已經掛彩了,而卞和的胳膊上也多出了一個透明的窟窿,還好子彈是穿透了胳膊,要是碰上了那種軟金屬彈頭的子彈,估計卞和也只能躺在地上等待著其他人的救援了!
縮在水塘邊的幾塊腐爛的木頭下,卞和咬著牙將止血繃帶綁到了自己的胳膊上:“這樣不行!再拖一會的話,那些自慰隊的家伙會越來越多的,我們救不了頭兒,自己也會賠進去的!”
李文壽順手將一顆煙霧彈抓在了手裡,狠狠地拉開了保險:“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任務已經完成了,大不了就是全部戰死,反正不能落到小鬼子的手裡!等我把煙霧彈扔出去了,你趕緊撤回去,我不想拉著兩個傷員逃命!”
沒等卞和有任何的異議,李文壽已經將煙霧彈扔在了靠近鬼龍的位置上,在煙霧剛剛散開的一瞬間,李文壽已經貼著地面向鬼龍爬去,盡管濃厚的煙霧遮掩了視線,但那些自慰隊士兵門盲目的掃射也對李文壽構成了巨大的威脅,背在背上的小型背囊已經被打穿了好幾個窟窿,背囊中的急救包散發出被灼熱的子彈燒焦的味道,李文壽壓低了身子,幾乎要將自己並不魁梧的身軀擠進地面,當那張被完全打濕的降落傘布出現在李文壽的面前時,李文壽一個干淨利落地側滾,用力抓住了裸露在傘布下的鬼龍的胳膊!
幾乎在這同時,另一只手也抓住了鬼龍的胳膊,一個身材比李文壽粗壯不少的自慰隊士兵顯然被李文壽那突如其來的一抓嚇了一跳,尤其是看到李文壽那張被鮮血塗滿的臉,這更讓抓住鬼龍胳膊的自慰隊士兵下意識地松開了鬼龍的胳膊,抬起了抓在手中的自動步槍,李文壽半躺在地上,已經來不及將槍口對准那個自慰隊士兵了,只能是用力將手中的槍用力向眼前的自慰隊士兵砸去,趁著對方閃躲的一瞬間,李文壽飛快地抽出了腰間的D-80虎牙軍刀,翻滾著向對方的腳下滾去!
自慰隊士兵剛剛閃開李文壽砸過來的步槍,滾到了他腳下的李文壽已經斜斜地將軍刀捅向了他的腹股溝,閃躲中的自慰隊士兵腳下一滑,頓時和李文壽滾在了一起,嘶吼著與李文壽搏斗起來,比李文壽強壯了不少的自慰隊士兵顯然沒有將李文壽手中的軍刀放在眼裡,只是用力抓住了李文壽的手腕,另一只手也抽出了靴子旁的野戰匕首,喊叫著朝李文壽的喉嚨劃去!
被壓在自慰隊士兵的身體下面,李文壽頓時感到了強大的壓力和窒息的感覺,面前的對手比自己幾乎要粗壯了一半以上,簡直可以趕上晁峰的身材了,通紅著雙眼的將鋒利的匕首壓向了自己的喉嚨!抓著軍刀的右手已經被對方緊緊地抓住了,而左手也只能是拼命頂著對方的胳膊,盡量將越來越靠近自己喉嚨的匕首格開,黃色的煙霧中已經傳來了相當清晰的日語的喊叫聲,恐怕不用多久,其他的自慰隊士兵就要趕到了!鋒利的匕首已經貼在了李文壽的喉嚨上,雙方對抗的力量引起的顫動讓匕首的鋒刃在李文壽的喉嚨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壓在李文壽身上的自慰隊士兵露出了一絲獰笑,用不了幾秒鍾時間,身子下面的這個滿臉鮮血的家伙喉嚨上就會多出一條口子!
被匕首劃傷的疼痛反倒讓李文壽清醒了不少,估算著對手最後猛然加力的時間間隙,李文壽竭力彎曲著自己的手腕,看著聽在手腕上的自衛鋼刺的擊發簧片一絲絲地移動著,直到壓在了擊發的位置上!
從袖子裡猛然彈出的自衛鋼刺准確地刺進了壓在李文壽身上的自慰隊士兵的眼睛裡,,三十厘米長的自衛鋼刺幾乎全部扎到了自慰隊士兵的腦子裡,自慰隊士兵連喊叫和掙扎的征兆都沒有,便一頭栽倒在李文壽的懷中,被扎破的眼球晶體猛地噴了出來,帶著一股粘稠的腥味濺到了李文壽的嘴裡,李文壽顧不上吐干淨嘴裡的穢物,一把拉起了仍然在昏迷中的鬼龍向著來時的方向沖去!
仍然守在原地的卞和已經打倒了好幾個企圖靠近鬼龍所在位置的自慰隊士兵,盡管是單手操槍射擊,卞和也能保持的射擊的精確,看到在煙霧中半彎著身體拖著鬼龍沖出來的李文壽,卞和向前趴了幾步:“趕緊過來,禿子已經把那大家伙准備好了,我們准備撤了!”
兩個人拖著鬼龍瘋狂地向著停靠在附近的面包車跑去,晁峰也毫不吝惜子彈地將長點射換成了壓制性的掃射,配合著向正和秦椋壓制著那些想追過來的自慰隊士兵們,看著鬼龍已經被拖到了稍微安全一點的位置上,其他人也交替掩護著象後撤去!
壓制的火力剛剛減弱一點,剩下的自慰隊士兵門在指揮官犬下的催促下象一群看見了骨頭的野狗般追了上來。揮舞著手槍督陣的犬下那個氣啊!一個加強排的士兵還剛剛下汽車就遭到了襲擊,好不容易展開了散兵線吧,對方的重機槍手和兩支狙擊步槍把好幾個姿勢稍微高了一點的士兵給干翻在地,等犬下想要自己的機槍手和狙擊手上前對抗的時候才發現,所有的機槍手和狙擊手都已經躺在了高速公路的路基上,屍體都已經開始僵硬了!整整一個加強排的自慰隊士兵被區區幾個人打得抬不起頭來,完全昏迷的抓捕目標被救走,這要是傳出去了,那自己在自慰隊的前途可就到頭了!
泥濘的地面和對方斷後的機槍掃射讓大部分的自慰隊士兵擠在了相對狹窄的一個區域,停放在高速公路上的幾輛運兵車上的司機也機靈地發動了汽車,准備開始追擊那些逃竄的目標,細雨紛飛中,停放在最靠近公路中央的一輛汽車突然毫無征兆地爆炸,將正在發動汽車的自慰隊士兵高高地拋了起來!
沒等驚愕的自慰隊士兵們回過神來,接二連三的爆炸已經不斷地響起,不過兩分鍾時間,停放在公路上的所有自慰隊運兵車全部被摧毀,連那些擠在一起的自慰隊士兵也傷亡慘重,趴在臭水塘裡的犬下身上已經被彈片劃了道口子,身邊的士兵哆嗦著問道:“犬下少尉,我們是被什麼東西給襲擊了啊?看起來象是迫擊炮,可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炮彈就到了啊?這”
犬下也支稜著耳朵,象從空氣中分辨出那種迫擊炮炮彈獨特的呼嘯聲,但不論如何仔細地分辨,沒有絲毫預兆的爆炸仍然不斷地響起,每一聲爆炸都有幾個自慰隊士兵嚎叫著被炮彈炸上了天,再沉重地落到地面上,犬下大聲喊叫著:“通訊兵!通訊兵!聯系總部,報告這裡的情況!我們遭到了重武器的襲擊”
犬下身邊身邊的自慰隊士兵抹了把臉上的臭水:“犬下少尉,通訊兵已經陣亡了!三個通訊兵都陣亡了,車載電台也”
犬下的心中一涼,這到底是什麼人啊?不過幾個人的小隊有這樣的作戰能力,還有這種神秘莫測的先進裝備?顧不上保持一貫的威嚴,犬下狼狽地將身子向臭水塘中壓低了一些,大聲喊叫著命令:“所有人找掩護,注意防御對方的炮擊,防御炮擊”眼睜睜地看著兩輛面包車沖上了高速公路旁的輔助路面!
面包車在開出了不到五公裡的距離後便被遺棄在路上,禿子已經將比利時產的52毫米無聲迫擊炮拆開背在了肩膀上,晁峰將昏迷中的鬼龍抱了起來,小心地放在了等候在高速公路上的大型貨車中,滿身文身的佐籐迅速發動了貨車:“你們只管藏在車上的隔層裡,路上的所有事情都交給我應付,等到了地方,我會叫你們出來的!”
從車廂中跳下來的人出乎向正的意料,竟然是小滿和另一個比較健壯的留學生,兩個人一言不發地幫著晁峰將鬼龍抱進了狹窄的隔層裡,再用堆放在隔層邊的那些空紙箱遮掩著隔層,看著仍然在流血的鬼龍,小滿猶豫了片刻,也跟著鑽進了隔層,回身朝著他的同學說道:“我趕緊處理一下他的傷口,你把隔層遮掩好,別露破綻!”
佐籐手腳麻利地將幾個裝滿了胡椒的紙箱放在了最外面,再退後幾步仔細地看了看整個大型貨車:“差不多了!應該沒問題了,就算那些鬼子用狼狗也能混過去!”
大型貨車順著空蕩蕩的高速公路向前開了一段路程,順著一個剛剛卸掉了擋板的缺口滑下了高速公路,向著長崎市區開去。一路上的軍警車輛
幾乎都是朝著飛機墜毀的方向狂奔,檢查哨旁邊的同一個方向行駛的民用車輛已經被趕到了靠近馬路邊緣,排成了一條長龍。幾個拿著自動步槍的自慰隊士兵舉手攔住了大型貨車,比畫著手勢讓貨車停靠在了路邊,三個自慰隊士兵分散著圍住了貨車,手中的槍口也對准了駕駛座上的佐籐:“你們怎麼過來的?不知道已經戒嚴了嗎?拿出你們的證件,下車打開貨箱!”
佐籐帶著幾分傲慢跳下了車,順手將證件扔給了為首的自慰隊士兵:“這是山口柱式會社的貨物,你們要檢查就快點,長崎的兵營和警視廳都等著這些東西呢!真不知道你們在干什麼?一路上的檢查都有三次了,每次都要你們的上司打電話訓斥你們才知道放行麼?”
檢查證件的自慰隊士兵楞了片刻,將信將疑地打開了證件,再看看佐籐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文身:“你是山口柱式會社的?那麼你的貨物是警視廳和自慰隊軍營要的嗎?”
佐籐擺出了一付極度不耐煩的架勢:“當然是你們要的!如果不是這樣,我是怎麼通過那麼嚴密的檢查,從你們的貨物倉庫把東西送來的?你們干脆和你們的上司核對一下,免得耽誤我的時間!”
牽在自慰隊士兵手中的狼狗猛地打了個噴嚏,狼狽地竄了開去,佐籐干脆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片:“這個是你們川田部隊長給我的通行證,說是在遇見阻攔的時候給你們看看就知道了!我還差點忘記有這麼個東西了!”
檢查證件的自慰隊士兵仔細看了看那張皺巴巴的紙片,慌忙吆喝著幾個戒備中的自慰隊士兵打開了橫在道路中間的路障:“實在抱歉!我不知道您有這個手令,耽誤您的時間了”
呆在駕駛室裡的留學生面色蒼白地看著佐籐:“你給他們看的是什麼東西啊?怎麼那些自慰隊的家伙這麼害怕啊?”
佐籐熟練的將大型貨車開上了空蕩蕩的行車道:“嘿嘿!~混黑社會的怎麼能沒有一點與高層的交道呢?那些日本軍方要運輸的,帶點忌諱的東西通常都是通過我的組織來運輸的,就算是出了什麼無法掩飾的紕漏也可以推掉所有的關系,作為回報,我們也可以通過這樣的運輸途徑來販運那些警視廳的警察們很忌諱的東西了!還好有這麼一手,要不鬼龍的計劃也不可能成功的說起來,你們幾個留學生的膽子也不小啊!居然敢摻和到這麼危險的事情中來,嘿嘿~有前途,有前途啊!”
飛奔的卡車停在了長崎市近郊的一幢貨倉前,幾個守衛著貨倉的保衛人員只是草草地驗看了一下佐籐的運輸貨單便揮手放行了,貨車直接開進了一個巨大的倉庫中,早已等候在那裡的十幾個帶著文身的小流氓馬上圍了過來,殷勤地為滿身大汗的佐籐送上了毛巾和水,一個戴著眼鏡的小頭目湊到了佐籐身邊:“您辛苦了!我們會馬上把這些貨物運到市區的,然後分送到那些分銷商的手上。最近幾天這麼一鬧騰,估計長崎的地下藥物供應就只有我們能保證充足的貨源供給了,價錢是不是可以稍微提高一些呢?”
佐籐大口灌完了一整瓶水:“今天就不用你們卸車了!讓外面那些分銷商再著急兩天,最近也不知道是誰在長崎鬧得這麼火暴,估計警視廳也會對那些娛樂場所加強盤查的,還是要小心一點,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這幾天,叫下面那些家伙們休息一下吧!你也一樣,自己去財務部門拿點錢,離開長崎去玩玩吧!”
打發走了那些歡呼著的小流氓,佐籐迅速關上了倉庫大門,幾下扒拉開掩蓋在貨車夾層外的紙箱:“鬼龍怎麼樣了?還好麼?”
滿頭大汗的小滿搖搖頭:“情況不妙!他連續失血,體質已經很差了!那些日本人也不知道給他注射了什麼樣的藥物,現在他根本就是個沒有意識的軀體,在醫學上叫做”
一直站在貨車夾層裡的晁峰猛地抓住了小滿的胳膊:“就別扯你那醫學常識了!干脆說,頭兒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小滿低頭沉吟著:“要是現在可以找到大量的血漿為他輸血,然後配合系統的醫療護理,應該可以挺過來的,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清醒過來,但起碼沒有生命危險!但是現在的難題是怎麼找那麼多的血漿啊?還有必要的醫療設備?這可不是簡單的手術器械就可以擺平的事情了!”
卞和一邊清理著自己胳膊上的傷口一邊問道:“聽你的意思,即使找到了大量的血漿也不可能保證頭兒的生命安全,還非得要把頭兒送醫院裡去?那還不如讓那些自慰隊的家伙把頭兒抓回去呢,起碼還盡早治療了”
向正打斷了卞和的牢騷:“先不說其他的了!趕緊把鬼龍弄下去,然後再看看怎麼找那些需要的東西!我就不信,這麼大一個長崎會找不到幾套醫療設備!”
鬼龍被晁峰小心地抱到了倉庫一角的休息室裡,已經完全清掃過一遍的休息室中荏苒散發著大麻的氣味和殘留的酒精發酵的酸味,小滿吸了吸鼻子:“這裡不行!至少要一個絕對清潔的地方才可以讓他好好休息,再說這地方到底安全麼?”
佐籐為難地抓了抓腦袋:“以前有個地方,但是已經被監視了!再說我一直不是負責這個的,也就只有這樣條件的藏身的地方,先對付著住下來,我再去想想辦法!”
向正一把拉住了朝外面走的佐籐:“千萬別去!現在外面的所有黑白兩道的勢力都在找我們,你現在出去找一個可以養傷的地方,估計你剛出門人家就盯上你了,要不就是等你帶著我們去了以後一鍋端,先給鬼龍做一些簡單的醫療處理好了,我們再仔細想想有什麼安全一點的方法!”
簡單地為鬼龍清洗了一下在降落時擦傷或撞傷的傷口,再仔細地為鬼龍縫合上腿上和肋骨上的傷,小滿疲憊地坐了下來:“真沒見過這樣的人!體能簡直就是超強的,要是換了我,估計早就趴在地上等死了,可他居然還弄下來一架飛機”
佐籐煩躁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以便的電視機上正連篇累牘地播報著飛機墜毀以及高速公路上發生槍戰的新聞,不少電視台甚至直接走上街頭采訪行人,聽取著人們對這些事情的看法!
電視鏡頭上正播放著一個半禿頂的老頭揮舞著胳膊喊叫的畫面:“這是支那人的襲擊!就是支那人!只有他們才會破壞我們安靜的生活,只有”
卞和一腳踢在了放電視機的鐵架子上:“這老王八蛋吃擰了吧?這麼多人圍著他,什麼來頭啊?長崎市長啊?”
佐籐一口濃痰吐在了電視上:“呸!以前日軍侵華的時候留下的一個軍官,組織了個什麼‘老兵社’,專門宣揚打回中國建立他老母的共榮圈的,連日本人都不怎麼尿這老雜種!也就是一些極右勢力的政客把他當寶貝,每年都把他抬出來亮亮相,喊叫上幾嗓子以後打發他兩塊錢飯錢的那種東西!這丫怎麼這麼大年歲了還不死啊?怎麼就不中風啊?我呸!”
話音剛落,電視上的老頭突然白著臉向後倒去,守在他身邊的人趕緊攙扶著,電視畫面也切換了角度,沒來得及關閉的話筒中傳來了雜亂的喊叫聲:“龜孫前輩中風了,趕緊送醫院啊”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佐籐:“兄弟!你還有這本事啊說叫那老雜種中風他還真中風了”
哄堂大笑暫時驅走了鬼龍重傷帶來的壓抑和沉悶,李文壽甚至切換著電視頻道,死活要讓佐籐試試能不能讓正在演講的小泉當眾裸奔,至少也要看看能不能讓小泉說錯話什麼的
笑鬧了片刻,電視畫面重新被切換回了長崎新聞頻道,剛才中風的那家伙已經送上了一輛懸掛著松鶴標志的救護車,卞和詫異地問道:“這是什麼醫院的車啊?怎麼還有個松鶴的圖案啊?”
佐籐隨口答道:“這個是鶴羽私人醫院的救護車,一般都是為一些有錢人或政府官員服務的,我在長崎這麼久,也不知道這個醫院究竟是什麼後台,高得嚇人的醫療費用,還有兩個專門的療養分院,真不知道誰有這麼多本錢來投入和維護啊?”
向正和秦椋幾乎同時站了起來:“療養分院?是什麼樣的療養分院啊?是不是那種環境幽雅、設備齊全的醫療養老院之類的地方?既然醫院沒辦法去,那這樣的養老院也可以吧?”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還在昏迷中的鬼龍,佐籐重新披上了那件還沒有干透的外衣:“我出去看看,再找幾輛車過來!嘿嘿,我光顧著找醫院了,還真沒想到這些!”
兩個小時以後,佐籐已經找到了三輛面包車,順便也打聽清楚了療養分院的情況:兩個療養分院都在長崎近郊,環境也很不錯,但是因為只對那些有著特殊背景的人服務,保安設施也比較全面,在那裡負責保安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脫了軍裝的現役自慰隊士兵,甚至還有一些是日本第一空降旅的精銳夾雜在裡面。
攤開剛剛找到的長崎近郊的地圖,所有人都選中了那家坐落在湖邊的療養分院,環境、地形都比較適合,一旦遭到了襲擊的話也容易撤離,但關鍵就是怎麼才能悄無聲息的進去,而且還要在裡面停留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說到攻擊或摧毀,所有人都是行家裡手,但如此大膽的潛入和長時間的停留都是滲透和潛伏的大忌,幾乎是完全沒有希望的!總不可能對著那些醫生護士什麼的直接說——這個病人是戰傷住院的,你們可千萬別走漏了風聲啊!?
佐籐猶豫了片刻,吞吞吐吐地問道:“我們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剛才中風那老雜種啊?他現在住的應該是另一家療養醫院,只要我們襲擊那裡,盡量制造一些戰傷的家伙出來,就可以把鬼龍夾雜在那些日本人裡面先送進另一家醫院”
李文壽想了想:“不行!剛開始的時候也許還可以混過去,可那些警察很快就會去醫院核實受傷人數和他們的身份,我們不可能憑空制造出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傷者吧?再說頭兒已經在那些小鬼子面前露過臉了,到時候還不是自投羅網啊?”
向正仔細看了看兩家療養醫院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我們把那老家伙身邊的人都清除掉,然後由我們冒充那老家伙的屬下之類的,再把頭兒的臉蒙上,或許能僥幸過關?”
黑夜中的鶴羽療養分院顯得格外的寧靜,盡管剛剛離開長崎市區,但是建築在松林中的療養分院已經有了幾分靜逸出塵的感覺,醫生湖護士仔細地巡視著病房,為那些有病或沒病的療養患者們送上適當的照顧和問候,三三兩兩的報保安人員在松林和靠近療養分院的區域巡視著,提防著可能存在的危險,盡管從鶴羽療養分院存在的那一天起就沒有出現過任何的危險狀況,但負責安全的犬養仍然認真小心地對待著每一次的例行巡邏,畢竟這份差使有著良好的前途,再干上兩年,積攢夠了資本,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到第一空降旅去當個不大不小的軍官了,也免去了按例晉升的長時間的等待!走在寂靜的松林中,傾聽著從療養分院中隱隱傳來的和歌的吟唱,犬養禁不住伸了個懶腰,這些奇怪的老頭子們還真是會享受啊,喝著清酒,召來藝妓
松林中驟然傳來的悉唆聲讓犬養飛快地在一棵松樹後隱藏起了身子,那絕對是個潛入者小心行走時發出的聲響,距離自己也不是很遠了!從腰間抽出法制SD88休克手槍的瞬間,犬養甚至感覺到了體內瘋狂分泌的腎上腺素帶來的強烈的快感,盡管槍膛中的橡皮霰彈只能在三十到八十米的距離將人擊倒並讓目標休克,看不到任何的血腥刺激的場面,但這畢竟是幾年來唯一依次面對有意識的潛入者,比驅趕那些貿然闖入者要刺激多了!
隱隱約約看見的人影在小心地移動著,從犬養的藏身處看去,潛入者小心地利用著樹木隱藏著自己的身體,幾乎沒有超過兩秒的時間暴露在空曠處的!犬養小心地將手槍從樹後伸了出去,看來潛入者並沒有發現自己就隱藏在他前進的路線旁邊,還有二十米,潛入者將踏如一塊相對空曠的林間空地,不過三十米的距離,犬養對自己的槍法還是很有信心的。抓到一個有預謀的潛入者,部隊長會怎樣地誇獎自己呢?
風從犬養的身後吹來,帶來了一絲不太明顯的氣味,是人的汗味!顧不得前方的潛入者是不是會朝著自己發動襲擊,犬養猛地蹲下了身子,借著下蹲的力量飛快地朝著旁邊翻滾出去,剛剛依靠著的松樹上發出了被硬物刺入的聲音,干脆有力,應該是弩箭或飛刀一類的東西!沒等犬養再次做出反應,一支細小的鋼刺貼著犬養的肩胛骨刺進了他的頸動脈中,另一支粗大的手也恰倒好處地捂住了犬養的嘴巴,將犬養那一聲淒厲的喊叫聲憋在了他的喉嚨裡!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晁峰小心地將鋼刺從犬養的頸部拔了出來,秦椋也從樹上抽出了自己的匕首:“還好聽了向正的話,兩個人一起對付他,要不這家伙一旦喊叫或者開槍的話,那就全砸了!”
從樹林中竄出來的卞和低聲回應著:“已經把外圍的都清理干淨了,療養醫院裡面還有六個,再就是那些在裡面混吃等死的老雜種了!禿子已經把那寶貝架好了,但是炮彈不多了,估計就能炸垮了兩層樓,等炮擊開始我們就進去搶人,你們別開口,只管跟著我找那老雜種就好了!”
晁峰活動了一下粗大的脖頸:“你讓禿子打准一點,別一炮下來把我們給崩上天了就麻煩了!向正已經到位了麼?”
卞和點點頭:“已經到位了!由他來負責給禿子指示攻擊目標,還有,一旦我們得手,禿子就會朝著療養醫院裡打燃燒彈了,接應的車在山下等著,千萬記住,要把那老家伙身邊的人都弄到車上去啊!”
毫無先兆的炮擊讓三個聚集在一起聊天的保衛人員成為了第一批犧牲品,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剩下的三個保衛人員徒勞地抽出腰間的休克手槍尋找著炮擊的來源,但無一例外地被向正的精確狙殺打穿了頭顱,卞和喊叫著帶領晁峰沖進了亂成一團的療養醫院,按照佐籐提供的醫院地圖找到了癱在床上的龜孫:“龜孫前輩,我們是自慰隊特別安全小隊的,趕緊跟我們走,有人要刺殺您啊!”
晁峰一把抓起了無法動彈的龜孫,秦椋也手腳飛快地將兩個守在龜孫旁邊的家伙抓了起來,一路拖拽著向山下的面包車沖去,禿子的燃燒彈恰倒好處地封鎖了療養醫院的大門,還沒來得及逃出來的病人和醫生喊叫著四處尋找著掩蔽,不斷地有人被火焰卷了進去,帶著滿身的火苗四處狂奔,直到被火焰完全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