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腐敗的身軀中,花朵將會成長,而我將成為她的一份子而獲得永恆!——愛德華.孟克
已經無法形容那些在襲擊中喪生的軍人的家屬是如何的悲痛了!即使是世界貿易大廈被飛機撞毀也沒有導致這麼多的人為了兩百多人哀悼,被無恥的政客犧牲的勇士、盡忠職守的模範軍人,一系列的閃耀著榮譽或寄托著哀思的頭銜被一股腦地扔到了亡者身上,而在美國各個大城市裡反戰遊行集會的人群數量突破了以往任何一次的記錄。
白宮發言人拿著那張經過無數次推敲的發言稿發愣,要是人質危機或自殺性爆炸還好說一點,至少還可以拿反恐來當遮羞布,羅列出N多的理由為白宮開脫,可人家是用的調虎離山黑虎偷心堂堂正正地襲擊了一個前進基地啊!
除了承認在指揮上的失誤,某些環節上的協調失靈,然後順便拉個替罪羊擋罵還能怎麼樣?從帷幕中看到講台下面密密麻麻的攝像機和話筒,白宮發言人沒來由地一陣頭暈,險些從帷幕後栽了出去!
強忍著鬱悶的心情,白宮發言人走上了講台,還沒等提問時間到來,下面的記者已經開始了自顧自的『狂轟濫炸』!
「我是CNN的記者,請問白宮對在伊拉克一再發生的美軍遇襲事件有何對策?在剛剛發生的哈巴尼亞前進基地遭受攻擊的事件中,誰應該對此負責?」
「我是BBC的記者,失蹤的蘇珊少尉現在有無消息?是否會與以前被俘的美軍士兵一樣被殘忍的虐殺?白宮對此有何對策?」
「我是卡塔爾半島電視台的記者,在哈巴尼亞的襲擊事件中,精銳的美軍士兵為什麼會在正面戰場上輸給一些只有上個世紀武裝水平的伊拉克民兵?難道真的是安拉的力量在保佑那些伊拉克民兵戰無不勝?」
白宮發言人那強裝出來的微笑顯得更加的僵硬,在他的暗示下,一些提出了某些無法回答的問題的記者被身穿黑色西裝的保衛人員驅逐出會場,整個新聞發佈會秩序大亂,而第二天的報紙頭條基本上都是一些被驅逐的記者揮舞著攝影機或話筒掙扎的大幅照片,最缺德的還是某家大報上的題字照片,一個被驅逐的記者揮舞著話筒踉蹌欲倒,大張著的嘴巴裡冒出一句話——你們弄錯了,這不是手榴彈!
而唯一一個有可能倖存的美國女軍官——蘇珊少尉成為了熱點中心,不可否認,在以前的營救行動中成功的拯救美國女兵林奇已經是家喻戶曉的故事了,而美國也趁機大肆宣揚了一番,甚至被各路媒體譽為《拯救大兵瑞恩》的現實版本,蘇珊少尉能否成為第二個林奇呢?
伊拉克方面也傳來了消息,在某個不願透露姓名的人提供的錄像帶中,被俘的蘇珊少尉被幾個蒙著臉的傢伙圍在中間,儘管錄像帶沒有任何聲音,但蘇珊少尉那泫然欲泣的表情讓大多數的美國人喊出了拯救蘇珊的口號。
蘇珊少尉白髮蒼蒼的老父親抱著小孫女在電視上的講話更催人淚下:「小卡德林娜已經在第二次海灣戰爭中失去了父親,作為遺腹子,孩子已經不能再經受失去母親的打擊,請幫助蘇珊,讓她平安的回家來!」
費盡力氣,美國人終於查到了蘇珊少尉被關押的位置——阿韋爾沼澤邊緣的一個小村落裡,但應該派出哪支部隊組成突擊隊前往營救則成了最具爭議的問題,游騎兵、海豹和三角洲都是一時之選,但都有各自的長處。
而最令人擔心的就是伊拉克人會不會在蘇珊身邊設下陷阱,專等營救部隊上鉤呢?為了一個蘇珊再搭進去一支突擊隊?那也太划不來了!儘管美國人一直聲稱為了營救一個被困或受傷的軍人寧願再搭上十倍的性命,但這些軍方高官都知道那是扯淡!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是絕對不值得這麼做的。
商量了N次,海軍陸戰隊的吉布森將軍提出的方案最接近白宮的構想:派出一支由僱傭軍組成的營救突擊隊,如果任務失敗那白宮可以予以否認,一旦成功,海豹突擊隊將馬上在接應地點接手隨後的工作,成為美國再一次體現實力的象徵!
新上任的地獄火僱傭軍團首腦鈕曼馬上接受了這個任務,一支由二十人組成的突擊隊登上了前往伊拉克的大型運輸機,看著在碧藍的天空中漸漸消失的飛機,鈕曼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吉布森將軍交代任務時的最後一句話:盡力把蘇珊帶回來,但萬一沒有希望做到的話,我希望蘇珊成為永久失蹤名單上的人!
關押蘇珊的小房間裡只有一張簡陋的行軍床和一個馬桶,每天的食物和水有專人送來,從被俘的那天起,幾個惡魔般的男人就輪流折磨著蘇珊少尉,疲勞轟炸式的審訊目的僅僅是拖跨蘇珊少尉的精神意志!
每隔十分鐘,總有人用強光手電照射著昏昏欲睡的蘇珊少尉,用電子擬聲器更改得相當尖利刺耳的聲音重複著同樣的問題:名字和軍銜?不到三天,蘇珊少尉的精神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只要有一點點響動,蘇珊少尉都條件反射似的站起來,半閉著眼睛喊道:「蘇珊,美國陸軍少尉!
在房間的監視器上欣賞著蘇珊那恍惚狀態下的舉動,親王得意地從其他人手中接過或多或少的美金,幾個俄羅斯軍爺打賭看蘇珊能堅持幾天,親王的預算成為了現實——第三天的傍晚,蘇珊少尉已經快瘋了!
鬼龍是唯一一個沒有參加賭博的人,這也許是在中國軍隊中的習慣使然。對於一個喪失了反抗能力的女人來說,這種折磨的目的也不過是讓他完全喪失反抗或逃走的想法。看著親王興高采烈地數著手裡的鈔票,鬼龍一個人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離開中國已經多久了?那些曾經在自己手下效力的傢伙是否也在清洗的行列?還有被囚禁的少將呢?還是那樣鐵骨錚錚?究竟為什麼會被國家放棄?甚至是清除?不願意想起這些,但在每一次安靜下來或每一個任務結束的時候,思念和疑惑,也許還有失望和憤怒總是頑固的闖進鬼龍的腦海!
佈置好防禦圈的SB找到了鬼龍,與往常一樣,SB已經習慣了在鬼龍沉默的時候遞上一支粗礪的捲煙,再看著鬼龍深深地吸一口。鬼龍體會著肺裡那種燃燒般的滋味,隨手拍拍身邊的粗地粘:「坐下吧!今天有什麼新的動靜嗎?」
SB一屁股墩了下來:「還是沒有,我們接到的機器佬傳來的消息說地獄火派出了個二十人的突擊隊,按照他們一貫的行事作風,他們應該在昨天就抵達伊拉克了,然後就是拯救那個精神錯亂的美國女人,可到現在也沒有一點動靜!真不知道是機器佬的情報不對還有那些人改變了辦事作風?」
鬼龍把只抽了一口的捲煙用中指遠遠地彈了出去:「應該不會!阿震的消息一向準確,而美國人不派正規軍前來的目的也就是因為僱傭軍可以很方便的做很多不夠體面的勾當,最重要的就是一旦失敗或被俘美國政府可以置身事外!地獄火的新首領是個老軍人了,他應該很清楚我們會拿蘇珊當作誘餌來擴大戰果!聽說這次率領突擊隊的是從越戰時期就以刁鑽狠毒出名的汗彌少校,有過突擊越南美軍戰俘營的經歷,事實上如果不是情報有誤那次的行動應該很成功的!這樣的人怎麼會倉促發動進攻呢?」
SB甩甩他那巨大的頭顱,狠狠地吐了口痰:「呸!反正三天後就不關我們的事了,現在我只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休假,再享受一下花錢的快感!這裡的防禦圈我已經幫那些伊拉克人佈置好了,一般的來個幾十人攻不進來,最差的程度也可以把蘇珊變成一具屍體!」
鬼龍點點頭:「是啊~還有三天,我們就離開伊拉克了!不管今後發生什麼事,我們已經盡到了僱傭兵的職責。這裡不是我們的家,該走了!」
收拾行裝,把一些不要的東西慷慨地送給那些與自己一起作戰的伊拉克民兵,那行囊精簡到最小程度,鬼龍和他的部下們提前到達了阿比提掌控的武器通道,儘管這裡地勢險要,戈壁上的無數小路盤根錯節,但走私軍火或想離開伊拉克的人都把這裡當成了通往天堂的坦途。
嚮導是一個很結實的小伙子,總是喜歡笑,露出他那雪白的牙齒,好像在炫耀一般。指著地平線上淡淡的建築輪廓,小伙子用熟練的英語向鬼龍說道:「今天走八個小時,然後休息,這樣走三天就到了敘利亞,然後你們就有飛機可以坐了!」
暴雨在計算著在伊拉剋期間到底賺了多少錢,連阿比提額外奉送的美金都算上,足夠大家在法國一年的奢華生活了!想到這裡,暴雨不禁一個人傻笑起來。
身後的崎嶇道路盡頭猛然出現了一輛破舊的越野車,車上的人不斷地喊叫著什麼,但隔得太遠了,什麼都聽不清,帶路的小伙子看了半天:「好像是通道的聯絡人員,他來幹什麼?」
鬼龍做了個小小的手勢,SB和沙皇迅速隱蔽到了兩邊的溝坎後,而親王也有意無意地靠近了嚮導身邊,輕微的幾聲子彈上膛的聲音讓帶路的小伙子嚇了一跳:「你們幹嗎?那是自己人啊!」
鬼龍笑笑,什麼也沒說。在如此隱秘的武器通道上開車追人,總不會是趕來歡送的,還是防一手比較好。
越野車連竄帶蹦地停在了鬼龍面前,車上的人很自覺地高舉起雙手:「我沒有帶武器!你們可以放心,是阿比提要我帶來的口信,希望你們在離開以前再接一個任務,幫他救出他的侄子!」
鬼龍慢慢地垂下了阿拉伯長袍裡的槍口:「阿比提的侄子?美軍抓了他?」
「不是!是一些從美國來的僱傭軍,他們突襲了我們的一個小據點,殺光了裡面的人,只留下了一封信,要求我們用蘇珊少尉來換阿比提的侄子!」
暴雨低頭盤算了半天,走到了鬼龍身邊低聲說道:「這任務我們不能接,如果真可以交換的話阿比提不會來找我們的,估計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們的事!再說那些僱傭兵擺明是美國政府撐腰的,這種明刀明槍的對抗我們沒有實力啊!」
信使從車上跳了下來,或許是因為太匆忙,信使連傳統的長袍都來不及穿,光著上身就出來了。抹一把臉上的汗珠,信使急匆匆地說道:「阿比提承諾只要你們接受這個任務,你們可以獲得伊拉克國家金庫儲存總量百分之二的黃金,即使沒有把人救出來也可以得到百分之一!」
暴雨不敢置信地問道:「國庫黃金總儲量的百分之二?你們哪來的那麼多黃金?」
信使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小片金箔:「在美軍佔領以前,我們就把所有的黃金都轉移到了阿韋爾沼澤隱藏起來了。你們知道,要買槍支彈藥、要僱傭像你們一樣的僱傭軍,這都要錢啊!沒有那些黃金撐著,你以為蘆葦能賣大價錢?」
親王的眼睛裡閃耀著興奮地光芒:「頭兒,我們接受這個任務吧!黃金啊~足夠我們退休後的生活了!」
鬼龍搖搖頭:「沒那麼簡單,阿比提的侄子有那麼重要?連自己的孫子都可以安排自殺攻擊的人,會那麼喜歡他侄子?你還有什麼沒說的要補充嗎?」
信使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焦慮:「阿比提的侄子知道很多事情,有的事情一旦公諸於世的話會對我們造成很大的被動,所以必須在他說出這些事情以前把他救出來,或者」
颶風一臉恍然大悟的神色:「或者在他說出來之前殺了他?你怎麼確定他現在還沒說?」
信使眼中的焦慮更重了:「我們也無法確定他說了沒有,凡是他知道的人都已經轉移了,但有的地方一時通知不到,而且有一些物資也不是在短時間內可以轉移的,阿比提希望你們能盡快行動!」
鬼龍一身輕鬆的樣子,乾脆找了塊平坦一點的地方坐了下來:「那你們就用蘇珊和他們交換啊?不會是捨不得蘇珊吧?」
信使一臉的惶急之色:「可他們還要求交出」
自覺失言的信使慌亂地看著鬼龍,鬼龍溫和地笑了:「還要求我們親自進行交換?而且要在他們指定的地點?如果我們不同意那麼前面的路就不那麼好走了吧?」
信使尷尬地笑了,一下子被人看穿的感覺的確不好,更何況是有求別人的時候還要算計別人呢
鬼龍站了起來,拍拍長袍上的塵土:「其實也沒什麼,派遣一個身份相當特殊的人來追我們,看來阿比提是真的緊張了!看在以往合作的份上,我們再幫你們一次,不過黃金就免了,還是老辦法——銀行轉帳!對方要求在什麼地方交換?」
信使一驚,但很快地平靜下來:「他們要求在巴士拉附近的賽夫萬交換,但是那裡太靠近科威特了,美軍人數太多,所以我們提出要在麥地那,那裡有我們麥地那師以前的一些軍人,應該對我們有所幫助。」
鬼龍沉吟了片刻,很乾脆地說道:「我們就不要太挑剔了,乾脆就在巴士拉市區交接好了。告訴阿比提,我們需要十輛不同型號的小汽車,還要用足夠的炸藥把它們組裝成串聯炸彈車!把蘇珊送到巴士拉,盡快在我們到達以前安排好!」
信使倒吸一口冷氣:「不是吧?換個人要這麼多炸藥啊?你打算怎麼換啊?」
巴士拉市中心的咖啡館裡,抓來的人質就在身邊的座位上,汗彌少校正悠閒地品味著咖啡欣賞街景,手下的人已經完全封鎖了這條狹長的街道,不管什麼人,只要走過了街口那家理髮店就進入了狙擊手的視野,而街道兩邊的餐廳、雜貨鋪裡理發或購物的人,甚至在街邊巡邏的三個美軍士兵都是自己人,這是個完美的伏擊圈。
鬼龍僱傭軍團也沒有傳說的那麼精明吧?從接到雙方交換人質的地點時起,汗彌少校起碼比鬼龍僱傭軍團提前了三天趕到巴士拉,精心挑選了這條沒有太多小巷的街道,甚至仔細地觀察了街道兩邊店舖的情況,現在這條街道已經在汗彌少校的完全掌控之下,就等獵物上鉤了!
街口樓房頂上的狙擊手用反光裝置發來了信號,已經發現了獵物!汗彌少校輕輕地放下了右手端著的咖啡杯子:「招待,再給我一杯咖啡!」
街口走過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個典型的阿拉伯男人,長袍遮掩著他的身體,但汗彌少校還是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破綻,那阿拉伯人的膚色是橄欖油和油彩塗上去的,可能是比較倉促的原因,臉和脖子上的顏色深淺不一。那長袍下面隱隱約約的凸起應該是一支短AK,可能已經上膛了,那男人怕走火才會走得那麼慢吧?
另一個是女人,儘管蒙著面紗,但走路的步態是習慣了軍營生活的走法,甚至還有點顛腳跟,應該是經常穿高跟鞋的後遺症吧?汗彌少校冷冷地笑了,一群外行,就這樣也算是僱傭軍排名榜上的人物?
藉著喝咖啡的動作,汗彌少校通過手腕上的通話器冷冷地命令:「狙擊手待命,其他人注意對方是否有暗中潛入的耗子,這兩個留給我!」
兩個獵物很自然地在汗彌少校面前坐下了,男人微笑著看看汗彌少校,也要了一杯咖啡,有滋有味地喝了起來,好像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喝杯咖啡。
汗彌少校仔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儘管塗了油彩,但東方人的面部輪廓很清楚地證明了他的身份,汗彌少校用左手端起了咖啡杯子:「鬼龍?久仰大名了,沒想到就是你這樣的人造成了地獄火的內亂。」
鬼龍放下了杯子:「汗彌少校,大家都是同行,廢話就不多說了。我帶來了你要的人,我要的人在哪裡?」
汗彌少校用下巴朝臨近的桌子旁示意:「就在這裡,你可以確認一下,作為交換,我是否也可以確認一下你身邊的女士是不是我要的蘇珊少尉?」
鬼龍很大方的攤開雙手:「請吧!不過請盡量溫柔一點,蘇珊少尉在最近受了一點驚嚇,對太過刺激的聲音比較敏感。」
汗彌少校低聲說道:「報出你的名字和軍銜。」
女人稍微遲鈍了片刻,但還是聲音清晰地說道:「蘇珊,美國陸軍少尉!」
儘管看到了從面紗後露出的一縷金髮和長袍下露出的手指膚色,汗彌少校還是很精細地用身體擋住了旁人的視線,撩開了女人的面紗,眼前的確是那張在美國最具轟動效應的臉,雖然有些憔悴,眼神也有些散亂,但的確是這次任務要營救的目標——蘇珊少尉!
鬼龍倒是很悠閒地看著在一邊坐著的那個阿拉伯男人,雖然一身簡潔的長袍遮掩了他大部分身體,但脖子和手指上的傷痕仍然暴露了他曾經遭受毆打的事實,鬼龍只說了一句話:「艾米爾好嗎?」
坐在一邊的阿拉伯男人身體明顯地顫抖了一下,乾澀的喉嚨裡幾乎是擠壓出了一點聲音:「艾米爾還在嗎?」
只有一分鐘時間,雙方的確認完畢,汗彌少校慢慢地把杯子換到了右手:「那麼你可以走了,帶上你要的人,把我要的人留下!」
鬼龍微笑著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少校,只要你把咖啡杯子放下,街口樓房和左邊雜貨店的狙擊手就該開槍了吧?你今天來不光是交換人質,應該還有尋仇的目的吧?很抱歉,在瞭解你的經歷後,我實在不能確信你會很遵守遊戲規則,所以我在蘇珊少尉的身上綁了足夠的炸藥,而遙控器就在我同伴的手裡,如果我能帶著人質走出這條街,那麼什麼都不會發生,但萬一我運氣不好,至少還有個陪葬品。現在,我要慢慢地
站起來,帶著我要的人順著街道走出去,告訴你的狙擊手,千萬別激動,好嗎?」
汗彌少校楞了片刻,臉上也露出了同樣的微笑:「看來我們真的是想到一塊去了!在那傢伙身上也有炸藥,同樣的,只要你安靜的離開,我想大家都不願意鬧出什麼不愉快的。」
帶著滿身炸藥的人質,鬼龍盡量快速地向著街口走去,現在就看誰快了,兩個人質身上都有炸藥,只要其中一方拆除了炸藥後,另一方的末日就到了!
從咖啡廳走到街口需要五分鐘,而走到狙擊手的射擊死角需要八分鐘,鬼龍真的不敢想像汗彌少校的動作能有多快,只是拉著人質盡快地走著,一邊走一邊低聲地問道:「你身上的炸藥是什麼樣子的?你看見他們怎麼裝的嗎?」
人質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沒看見啊!是一件炸藥背心,在胸前沒有看見什麼,他們在我背後倒是擺弄了好幾分鐘,是不是快爆炸了啊?」
鬼龍一把將手腳發軟的人質推到了自己前面:「按照現在的速度往前走,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停下,不要回頭,盡量保持同樣的步伐,我馬上拆卸炸彈!」
人質看來的確嚇得不輕,但還是按照鬼龍的話去做了,兩條腿幾乎是機械地挪動著前進。鬼龍迅速地掏出了一把小巧的瑞士軍刀,輕輕的劃開了人質的長袍,長袍裡面是一件塞滿了炸藥的背心,引爆器並不複雜,是國際標準的三路電循環,但也是最容易出現拆彈失誤的,誰也不能在沒有電流檢測儀的情況下知道先剪斷哪一根電線!
鬼龍和人質的步伐幾乎完全相同,引爆器擺動的幅度也很小,看得出是人質在盡量地保持自己身體的平衡,三根不同顏色的電線在鬼龍的剪刀下來回擺動著,而時間在慢慢地過去!
到底先剪那根?
黃色?應該不是,在常規安裝中黃色通常是作為倒流電路安裝的,一旦被剪斷馬上就會爆炸!
紅色和蘭色?二選一的遊戲中經常出現的選擇,但天知道哪一根電線是火線啊?萬一汗彌沒按照常規安裝呢?
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了,還是無法決定先剪斷哪一根電線,鬼龍的額頭上滲出裡密密麻麻的汗珠。
三分鐘了,如果汗彌少校馬上把蘇珊拉到隱蔽的地方,那有可能已經找到了第一根該剪斷的電線了!
放鬆些,再放鬆些!仔細想想該怎麼做!
鬼龍乾脆收起了拆彈用的瑞士軍刀:「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人質顯然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鬼龍還有聊天的雅興,遲疑了片刻,人質低聲說道:「我叫艾米爾,你剛才的問題就是我的真實姓名,而我的回答就是已經被捕的意思,這些阿比提都沒和你說嗎?」
鬼龍低聲地笑了:「沒有,我接到消息就趕來救你,沒打聽那麼多!穿上這件背心的時候你還感覺到了什麼?」
艾米爾停頓了片刻:「好像他們在我的肩膀後面塞了點什麼東西,但我估計是炸藥什麼的,是兩個四方的硬東西,我可以感覺得到的。」
四方的東西?鬼龍用手慢慢地試探了一下,在炸藥背心後面有兩個松髮式觸發器,上面有兩根細小的電線連接到引爆器上,是防止穿上炸藥背心的人脫下背心的,只要失去了足夠的壓力馬上就會引爆。
鬼龍慢慢地用剪刀剪斷了那兩根電線,一把拉下了艾米爾身上的炸藥背心,遠遠地扔了出去:「快跑,轉過街角後上那輛黃色的車!」
剛剛轉過街角,猛烈的爆炸聲已經響了起來,來不及回頭看一眼的鬼龍一把將艾米爾按到了緊靠牆邊的位置,順手掏出了一顆黃色煙霧彈扔到了街道中心。
只有半分鐘時間,整條街道已經被濃厚的煙霧籠罩了,鬼龍把一個防毒面具塞給了艾米爾:「緊緊跟著我,千萬別走散了,盡量靠牆邊走!」在煙幕中摸索著,鬼龍很快找到了那輛已經發動的小汽車,剛剛鑽進車裡,鬼龍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了遙控器猛地按了下去。
事先被僱傭兵們停放在城區各個軍營和警察局門口的汽車炸彈在同一時間被引爆了,被第一聲爆炸吸引過來的美軍和當地警察頓時亂了套,自己的老窩都被端了,誰還有心情去管平民的死活啊?所有的急救車和軍車幾乎在同一時間掉轉車頭,直奔各自的大本營而去。
不等鬼龍催促,親王已經開著那輛改裝過的黃色豐田一溜煙地向城外衝去,鬼龍擦拭著額頭的汗珠,暗暗地長出了一口氣,好險,再慢個幾秒,現在已經是一具被炸爛的屍體了!
拿起車座後的水壺狂罐幾口,鬼龍惡狠狠地向親王說道:「我們去阿韋爾沼澤,阿比提那老傢伙該為我們所做的一切付錢了!」
親王高興地吹了聲口哨:「我喜歡錢,尤其是很多的錢!哈哈哈哈!」
從後視鏡裡看去,後面的岔路上追來了三輛車,是其他的僱傭兵們,鬼龍慢慢地靠在了骯髒的車墊上,又一次完美的全身而退,或者說是又一次好運氣,但下一次呢?鬼龍疲憊地閉上眼睛,不去想他了!
汗彌少校的火氣不斷地上升,蘇珊少尉倒是救回來了,可在拆彈過後才發現她已經瘋了,不管和她說什麼,蘇珊少尉只有一個回答——蘇珊,美國陸軍少尉!
秘密回到美國的蘇珊少尉被安排到了鈕曼的私人醫院裡,在做了詳細的檢查後,連最好的精神科醫生都束手無策,按照醫生的說法,這個把蘇珊弄成精神病的傢伙是個心理誘導的天才,通過不斷的重複威脅信息來誘發蘇珊的自我保護潛意識,也就是說蘇珊只要活著就會不斷的進行自我催眠,永遠不可能恢復!
千辛萬苦弄回來個精神病?不管是白宮還是軍隊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按照某個議員的說法,蘇珊還不如在伊拉克被那些阿拉伯人輪姦致死,至少那樣她還是個英雄,一個美國政府需要的英雄!
沒有任何的異議,蘇珊少尉被列入了永久失蹤者名單,在美國的所有媒體上,官方的消息都只有一句話——我們已經確信蘇珊少尉在伊拉克被恐怖份子殘忍的殺害了,在一星期後的受勳儀式上,蘇珊少尉的女兒將代替她英勇的母親接受美國總統的受勳!
白宮的受勳現場上雲集了所有媒體的記者,按照策劃這次受勳的軍方聯絡官的說法——當全世界的人看到總統把勳章戴在小卡德林娜胸前的時候,就是天使也會流淚的!
總統看著眼前的小女孩,把勳章給小女孩戴上,再親親她的臉頰,一切就完成了。然後是宣讀一份措辭強硬的宣言,警告那些恐怖份子,等做完後去餐廳吃幾塊鬆餅,然後去見見那個漂亮的白宮女實習生
小卡德林娜的藍眼睛和金髮都傳承於她的父母,看著總統把勳章戴在了自己的胸前,小卡德林娜突然向總統說道:「總統先生,可以提一個要求嗎?」
所有的攝像機都轉了過來,直播畫面讓整個美國都可以看到總統一臉慈祥的彎下腰,用低柔的聲音說道:「當然了小天使,你想要求什麼?」
小卡德林娜從貼身的衣兜裡掏出了另一個勳章:「總統先生,這個是我爸爸的,從看見這個勳章以後,爸爸再也沒有回來。您今天又給了我一個,我想媽媽是不是也不會回來了?」
總統一臉的尷尬,求助地看著一邊的副總統,孩子的祖父也趕緊走過來,想把小卡德林娜拉回到座位上。
小卡德林娜把兩枚勳章一起交到了總統的手中,清脆的童音在早晨的微風中如同天籟:「總統先生,我現在把兩枚勳章都還給你,你讓我的爸爸媽媽回家好嗎?」
白宮新聞發言人呻吟著:「我想我知道新的題字照片的標題是什麼了!——要媽媽,不要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