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好黑,整個身體一直在往下掉,一直掉一直掉,完全無法自主。冷傲索性閉上了眼睛,下面有什麼,她不知道。過了好一會兒,「彭」一聲,冷傲以為自己這回非粉身碎骨了,誰知挪了挪手腳,還能動。她使了使勁,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傷,於是爬了起來,再看下面,居然是一張軟軟的大床。原來,上面掉下來的人,會落到這張大床上,這樣非旦不會摔死,有武功的人還不致於受傷。冷傲翻身下床,只見一旁隱隱約約有一絲光亮,便走了過去,原來是一扇石門。她用力一推,門開了,露出一個大石室。進去一看,裡面放了一桌一椅,還有水和食物,顯然有人住在這裡。桌上還有一個很大的沙漏,應該是用來計時的,除此之外,便沒有別的東西了。而一面的石牆上刻著一個大大的「子」字,血紅的顏色與這石室裡的其他事物極不相稱。冷傲見這間石室的牆邊還有一扇門,便走過去推開,發現居然是跟剛才那個一模一樣的石室,連桌椅、食物、沙漏這些都擺放得一模一樣,只是牆上刻的字換成了「丑」字,而牆邊也有一扇門。就這樣,冷傲一間一間地推下去,一共看到十二個一模一樣的石室,都是同樣大小,同樣放著一桌一椅一沙漏和一些食物,只是牆上刻的字各不相同,後面幾間依次刻的是「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冷傲已經被弄懵了,她推開第十二間石室牆邊的門,這回看到的同樣是一個石室,但比先前的十二間大多了,而且放著十幾口大箱子。冷傲打開箱子一看,嚇了一跳,裡面居然都是金子,發出金燦燦的光亮。她打開其他幾口箱子,也全是金光閃閃的金子。這時,冷傲已經基本明白了什麼這個殺手組織共有十二人,以「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來分別代表自己,而他們收的錢只收金子……——「十二時辰」,冷傲猛然醒悟。「十二時辰」,江湖上最隱秘最神秘的殺人組織,由十二人組成,每人掌管一個時辰的殺人權,也就是說,一旦接到任務,十二個時辰之內,他們便可以派不同的殺手要了你的命。而若十二人一起出擊,那這目標人物便是十分重要和厲害之人了。這個組織一直主在西域,很少在中原出沒,冷傲只是曾聽冷香凝說起過,所以才會知道。這回蕭易請來「十二時辰」,可見他的造反是早有準備的。冷傲這時也明白了,原來這凡人山莊的神秘之處不在上面,而是在這地底下。而「十二時辰」慣用的伎倆是用時間來計算,所以上面的那些機關會啟動並不是因為他們四人被發現了,而是「十二時辰」早已設了時間,無論有沒有人機關都會按時開啟。既然是這樣,那麼「十二時辰」目前未必在這山莊裡,因此得抓緊時間將上官聞笛救出來。冷傲在最後這間大石室裡轉了會兒,見四周已沒有了門,便用手在牆壁上輕輕敲擊,看看是否有機關。果然,敲到其中有一塊磚的聲音有些空洞,她用力一推,那塊磚向裡凹了進去,隨之左邊一扇石門自動打開。冷傲想也沒想便朝門裡竄了進去。這回看到的,又讓她大吃一驚一個很大的籠子,居然是用金子做成的,真是有金碧輝煌的感覺。籠子上掛了一把金鎖,而籠子裡關了一男一女兩個人。那男的披頭散髮、滿身血污,卻仍不失風度和氣質,手裡玩弄著一支玉笛,他便是上官聞笛。而那女子清麗秀美,卻透著一絲憔悴,冷傲認出她是上官聞箏身邊那個叫劉霜兒的丫鬟。「上官公子,你還好吧?」冷傲問道,語氣雖然冷漠,卻也不失有一絲關懷。上官聞笛抬起頭,望見一張絕美冷艷的臉,「冷……冷姑娘,怎麼是你?」他霍然起身,臉上全是驚喜之情。劉霜兒聞言也站了起來,臉色有些蒼白。冷傲沒有回答上官聞笛,她抽出碧玉短劍,用力劈向籠子上的金鎖。碧玉短劍雖為玉製,卻鋒利無比,切這金鎖像切豆腐般省力,當然這也是冷傲的內力之深。上官聞笛和劉霜兒忙從金籠子裡走了出來。上官聞笛眼神複雜地看著冷傲「冷姑娘,沒想到,你也會來救在下!」「是『十二時辰』抓了你?」冷傲避開了他的眼神。「是!慚愧!」於是上官聞笛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原來當日在破廟,來的人的「十二時辰」,上官聞笛一人難敵十二人,最後受了重傷,被他們抓了。而當時蕭易已經造反失敗,被上官雲鶴關在地牢。「十二時辰」抓到人卻拿不到錢,他們也忌憚上官雲鶴的武功,所以就以一月為期,要求用上官聞笛換蕭易。而劉霜兒當日是隨上官聞箏一起逃了的,但她卻不放心上官聞笛,中途折返,後來看到上官聞笛被抓,便一直跟蹤,想伺機救他,沒想到反而也被「十二時辰」抓了。冷傲可沒興趣聽他們講這些經歷,她朝四周看了下,見沒什麼機關通道,便問「『十二時辰』現在在哪?」「他們神出鬼沒,我也不知道在哪兒。姑娘剛才進來沒遇上嗎?」上官聞笛答道。冷傲搖了搖頭,卻聽見不遠處有打鬥聲。三人急忙朝那裡奔去。按原路經過一間又一間石室,終於在一間石室裡看到雲少棠在跟十二個人打鬥,這十二個人似乎訓練有素,忽閃忽避、忽攻忽退,大有規律,形成了一個陣形。而雲少棠在隱異寨的一個月裡,雜七雜八地學了不少東西,也已經功力大增、脫胎換骨,但對這十二個人的陣形卻是無可奈何,漸漸落在下風,已受了不少皮外傷。冷傲二話不說,衝入陣形中,與雲少棠並肩站在一起。雲少棠一見冷傲無恙,頓時信心大增,道「傲兒,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以後不許再拋開我,一個人受險!」冷傲感動地朝他笑了下,表示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