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看著這群爭吵不休的人,劉備很是惱火,原因不為其他的,只不過出人意料的從并州傳來了黃忠的請戰書,本來劉備是很高興看到黃忠突然出現在袁紹的後方,但就在他想表揚表揚黃忠的時候,董昭卻站出來說「陛下,征北大將軍無令私自帶兵南下,此種行為可視失職之罪,請陛下嚴查」
「非也,非也!黃將軍此舉頗有名將風範,審時奪度恰到好處,陛下該賞而非罰」
「請問長文兄,如果所有將領的風範都是建立在不聽上級指揮,我行我素的情況下,那麼君主要來何用?規矩又要來何用處?」
「楊大人(楊儀),你的話是不是又太過了?如今黃將軍不是已經來了文書,稟明過情況了麼?莫非你看到別人得了功勞眼紅,在這出言詆毀?」
「王景興(王朗)!你說話小心點!什麼叫我看別人得了功勞眼紅,我這是以事論事,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動君子之腹!如今同為陛下辦事,你卻如此侮辱與我,陛下您一定要給臣主持公道啊」
「哈哈,楊大人,王符節(符節令是個官職,掌管授節、銅虎符、竹使符,本書完了之後,我會對本書中出現的官職大概做個介紹)說你眼紅別人的功勞就叫侮辱,那你對黃征北所說的話又叫什麼?是善意的提醒?還是你在教陛下該怎麼做?即使是陛下想要請教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也不該是你來回答,而是司馬伯達(司馬朗)」
「楊立武(楊修)大人,按你的話我們大可以請教廷尉(司馬朗)大人,黃征北此次在沒有聖諭的情況下,私自帶兵南下該當何罪?」說話的是司馬孚,現職長史。
司馬朗「嗯,這……按照大漢朝的法律次罪是該撤職查辦,但我朝的法律大綱還沒有完善,陛下可以考慮是否要繼用原漢朝的法律」
「如此說來黃征北的事即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漢朝之所以衰落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制度不完善,陛下是不會考慮落後的制度的,再者黃征北在來信中也說明了原因,說為了避免信在中途被截,從而走露消息,才在時不待人、逼不得已的情形下先斬後奏。如果說他此次是失敗而歸那麼即可兩罪皆罰,但他勝利了,而且勝得很漂亮,因此就算黃征北先斬後奏的罪名成立,但擊敗顏良所部、連下三郡卻是實情,功大於過!陛下請明鑒!」
「車騎將軍(於禁),您說的這句話讓我不得不想起了您和黃將軍的友誼,據在下所知,您和黃將軍,以及原大司馬的交情非淺,黃征北此舉出自原大司馬的可能性十分高,哦,如今某才明白,為什麼一向老實的黃大將軍,會變得如此的目中無人,原來是有人給他撐腰,恐怕這封所謂的請示信也不過是表面文章,征北大軍應該已經到司隸了吧?」能說出如此刻薄的話的人,也只有張松。他在說完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看了看劉備臉上的表情,然後望向諸葛亮,後者有點責怪的看了他一眼。
這一切舉動自然沒逃過徐庶和賈詡的法眼,就連一貫三心二意的龐統都看到了,但是這三人並不是很熱衷於這種毫無意義的討論,說明白點就是他們明白什麼叫明哲保身,其實朝堂內的大部分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大家都借這個機會在表態而已。做誰的跟班,站到那一派,從古至今作為朝臣是都要劃分清楚的,而現場也很明顯,說清楚點即是分為兩派,益州降將和親劉備遠陳琳的人為一派,其餘的大數老班底又為一派,不過西涼人還沒有明確自己的想法,或者說他們還在張望,他們明白自己的關鍵性和重要性。總之就是與陳琳有過交情的人為一派,而和陳琳沒有交情的人又為一派,剩下的諸如張飛、諸葛亮、司馬懿等幾人則保持著中立。雖然作為一國之君的劉備,還是很希望看到朝廷內部大家相互制約,只不過如果眼下外部還沒有清理乾淨的時候,內部先亂了起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你們口中左一個陛下,右一個陛下,可是你們誰真正的把孤放在心裡,想到什麼說什麼,在朝堂內吵成一鍋粥,成何體統!你們又不是小孩子了,卻不(wap,,更新最快)懂相互禮讓?我大漢王朝之所以能興旺百年,正因為我們是禮儀之邦,可同殿為臣的你們竟然就當著孤的面吵得不可開交,你一句我一句,你們以為這是菜市場?黃忠的事孤心中已經有了定論,張遼、高順何在?」
「臣在!」
「你們即可請點五萬精兵北上,配合征北大軍攻下司隸,然後帶孤的一個口諭,就說孤知道他們常年在漠北,雖然沒有埋怨孤,但孤心中有愧,讓他們打下司隸就回荊州來吧,好好修養修養,他日再為我襄國開疆擴土!」張松的話始終還是讓劉備開始介懷起黃忠的征北大軍,不過他這一次的命令是他這一生中,所做的最後一件正確的事……一切的確如郭嘉所言,黃忠雖然得到了雁門、新興、太原三郡,但只過了六七天,他便悄悄的離開了并州出現在河內。對於司隸,袁紹知道是不可能一時半會就可以掌控民心的,不過因為洛陽的關係,他還是分出一萬多人讓張合和逢紀留守,然而面對黃忠的突然襲擊他們又會採取什麼應對方法?
黃忠並沒有實施強攻手段,而是陳兵在河內的朝歌,他明白只憑現在手中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取得任何戰績的,而另一方面,他剛從并州三郡中帶來的糧草和金錢也需要人照看,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丟下這批儲蓄翻上戰馬的。
至於在洛陽城中的張合和審配,他們是等黃忠到達河內後的第三天才知道了敵人的來訪,雖然有點驚慌失措,但得知敵人並沒有來犯的意思時,又冷靜了下來「看來不是黃忠不想來攻,而是他因為部隊全部是騎兵的原因才未發起攻勢,張將軍,以某的觀點來看,荊州很快就會出兵北上了,他黃忠佔著朝歌很明顯就是斷了我們的後路,所以如今的我軍儼然成為了甕中之鱉,再則我們手中的一萬士卒加上殘破不堪的洛陽城,還有城內百姓的心向,哎,這次很棘手啊,要不張將軍我們乾脆退兵,從河東回并州」
審配的分析與張合自己想的也相差不大,只不過張合還再想,如果黃忠來到了司隸,那麼袁紹那邊又是什麼情況。其實張合他還是想保住司隸,因為這司隸可是得之不易,又這麼拱手讓人他實在不甘心,而且在前幾天他就得知了曹操撤出青州回到充州的消息,如果黃忠出現在司隸的事情讓袁紹知道,就一定會有援軍到來,於是「審大人,吾想在洛陽多留一段時間,想必主公大人在得知黃忠來到司隸的消息後一定會馳援的,不過如果審大人覺得此計不是很可行,那大人您可以先從河東回去。審大人您也別誤會,主要是因為這司隸吾不想就這樣放棄了,再加上河東回并州路途艱險,道路狹窄,如果遇上追兵那可就麻煩了」
「哎,俊義你都這樣說了,那我還能怎麼做?丟下你自己逃回去,不是我審配的為人,大不了和襄軍拚個你死我活,與洛陽共存亡。不過我還是要讓你明白一件事,主公是不會派兵來洛陽的,他現在恐怕是自顧不暇,要知道曹操是不會就這麼簡單就善罷甘休的,而且既然黃忠來到了司隸,那曹操一定會趁著某個空檔再度出兵攻伐青州或者冀州,俊義啊我說這個其實也是想讓你明白,我們將要做的事是九死一生」
張合歎息了一聲,百般無奈的說「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們必須要做到一個臣子的本分,在這亂世之中,你我的性命又算得上什麼?戰死沙場是每個軍人夢寐以求的,審大人,我還是那句話,你先離開吧,到時候打起來吾怕照顧不到你,還有我希望你能回去找到主公,告訴他,高覽高將軍是個人才,如今正是主公用人之際,如果高將軍沒犯太大的過錯,就讓他戴罪立功吧,如果我在洛陽失敗了,至少還有高覽能夠為主公做開路先鋒」
最後審配還是離開了,張合的話把他打動是一方面的原因,最主要的還是在他看來,他必須報告袁紹洛陽危在旦夕的事,並且盡可能的派軍回援。審配當初也有著自己的部隊,當初在給郭嘉打了個措手不及後,見曹操撤軍他便悄悄的尾隨其後,準備在充州鬧個天翻地覆,結果一不小心被夏侯恩發現了行蹤,面對滿寵、曹休、夏侯恩三人的圍剿,審配被打得落荒而逃,可那時北面回去的路已經被夏侯惇和曹仁給封死了,於是他只能帶著殘部去了司隸,這也是他剛出現在青州戰場上後就出現在司隸的原因,不過眼下為了盡快到達鄴,他一個人也沒有帶上……郭嘉如今已然只能躺在床上做休息,一下地便會感覺到頭昏腦漲、天旋地轉,而且咳嗽不止,曹操多次都打算讓人送他回去,可郭嘉執拗著不走,曹操擔心郭嘉身子虛弱怕在路上又要受不少顛簸之苦,到這時也就罷了。傳說中的神醫華佗,曹操也找了幾次,可這人給曹操的感覺卻不像神醫,反到像神仙一樣,神龍見首不見尾,前段時間有才人看見他出現在徐州,結果沒幾天就又得到消息說他是在冀州,又隱蔽的命人去了冀州,哪知還沒等到這人回來,如今又聽見華佗在司隸替人治病。所以看著日漸消瘦下去的郭嘉,曹操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坐在郭嘉的床邊,心平氣和的說「奉孝啊,這幾日你就不要再思考冀州的事了,我給你一個任務,你也知道我在編寫一本書,本來呢這事是該倉舒做的,不過你也知道他正在許昌學著處理一些政務,奉孝你閒著沒事的時候就幫幫我,看看這書中有沒有什麼紕漏,或者錯誤,如何?」
「咳咳……主公是覺得嘉,咳咳……已不堪重用了?咳咳……」
郭嘉這麼一說曹操就更慌了「奉孝,嘿嘿,我那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好好養病,等你病好了,往後的日子我還需要你多為我出謀劃策呢,但是你可是被我僱用的人啊,所以不能白吃飯,那就幫我修改修改書咯,嘿嘿,奉孝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郭嘉那又會不知道曹操的意思,只不過現在叫他放下手來,他不是很甘心,再說如今才是真正的一口氣打殘袁紹的最佳時機,所以他坦然的笑笑說「主公,嘉和你開玩笑呢,主公讓我為您修書,那是嘉的福氣,嘉又怎麼會推辭,不過主公您認為修書和青州或者并州比起來,那個更能讓您提起興趣?」(以後不再描寫郭嘉咳嗽的樣子,大家明白就好)
正如郭嘉所言,曹操頓時笑爛了臉「奉孝,你的意思是,袁紹可下矣」
郭嘉接過曹操早已不在乎的孟德新書,慢慢的拆開竹線,面色紅潤的說「雖不能下,但敗之易也,只是要看主公想先要得到那裡,若是青州的話我們必須要面對一個棘手的問題,即是袁尚和高麗軍隊,而并州我們可以不費絲毫力氣就可以奪下來,因為袁紹不會想到剛走了黃忠的并州,會出現我們的身影,當然去并州還是有不利的因素,其實主公也很容易就可以想到,并州和我們的領地並沒有接壤,而青州卻和我們的領地接壤,攻防都十分方便」郭嘉有點吃力的把竹簡平鋪在他面前,趣味正濃的欣賞起曹操的傑作,但嘴上仍舊繼續說「不過嘉卻有一個小小的建議,那就是佯攻青州,實攻并州,然後伺機挑撥起袁尚和袁紹的關係,事實上袁尚和袁紹的關係,有點像當初主公您和袁紹和盟攻打劉備時的關係,只要他們之間的共同利益沒有了,或者說袁紹再也不能從袁尚那取得利益,袁紹是不會對袁尚手下留情的。只是我們唯一還要注意一件事,那就是孫策,雖然劉備對我們同樣有威脅,不過取下司隸後的劉備在一年內是不會再有進取之心的,三年未歸的他,需要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且襄軍也需要時間整養和恢復。說孫策值得我們小心,是因為孫策和周瑜明白,現在他們再去招惹劉備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然而他來招惹我們的話,退一萬步講即使他孫策戰敗,也不用擔心有性命之憂,原因在於劉備不會希望看到我軍和袁紹之間的微妙平衡被打破,所以最後我想對主公說,無論主公你確定要并州還是青州,一旦打了下來就立刻收手,以免招致劉備的打擊,正如賈詡所言,我軍的境況在鼎足勢力中是最不妙的,除非有把握一口氣幹掉某個集團,否則絕不能做如此不明智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