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狸怒極尖聲大笑,道「爾等小輩,我混跡江湖時,你們還沒有出生哪。竟敢口出狂言,我就先接你十袖又如何。」
尖笑聲中人刀化成一個寒光閃爍的光團,滾向疊紅。疊紅衣袖飄飛,身閃掌拍袖拂,霍霍連聲中已過八招。
鼠狸尖笑道「還剩最後一袖,看來我鼠狸能看到紅初透了。」
一直無語的疊紅忽的一笑道「未必。」右手袖紅雲似的罩向鼠狸面門,一隻紅袖幻化出層層疊疊的千百隻袖影。那鼠狸目光觸及面色大變,怪叫一聲就想閃身後退。疊紅已拂到他面門的紅袖中倏的探出一隻修長晶瑩的手掌,手出掌落,拍在他天靈蓋上。鼠狸「吱」的一聲,爛泥般應手癱倒。
雷·湛近前補踹一腳,恨恨的道「疊紅袖疊紅袖,沒有層層疊疊的袖影那還叫什麼疊紅袖?真是個笨蛋。」再踢幾腳啐道「老大你的心腸真是越來越軟了,還給他留個全屍,真是便宜了他。照他那殺人手法,就應該把他抓住,千刀萬剮。」
疊紅的面上又露出那懶散笑意,淡淡的道「人死如燈滅,萬事俱消,算了吧。」
雷·湛方才恨恨住腳。
疊紅深深紅眸轉向我,微笑道「你真是膽大包天,全城都是你的通緝告示,你竟然還敢在街上閒晃。」他的聲音一如其人,慵慵散散的輕柔悅耳,像什麼都不在意又像什麼都瞭然於胸。
我被他說得清醒過來,想起自己出來的目的急望向那青年公子。見那青年腳軟筋麻的靠在那倆小廝身上,三個人挨在一起抖個不停。淇淇蔓絲也面色蒼白的靠在一起,顯然亦沒見過這種「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的江湖遊俠的除惡手段。
我見她們都在,便放下心來。攏發笑道「畫得那麼醜的告示,你也能認出是我?」
疊紅挑唇笑道「我覺得很像啊,一眼就認了出來。你這種琥珀般的眼睛不是人人都有的,畫出個五六成肖似,就足以分辨了。」
我假笑道「多謝誇獎,你那眼睛更好分辨。不若我把這鼠狸屍體送交官府,讓他們也給你畫張告示,看畫的象與不像。」
雷·湛的大嗓門喝道「你這小丫頭片子竟敢這麼對我們老大說話,看我不······」
我側首挑眉喝道「小丫頭片子罵誰?」面色倏的一寒,金馬玉堂出身的氣勢迫得雷·湛一呆。
他回過神來,惱羞成怒的叫道「小丫頭片子罵你!」
我「哈」的笑起來,大聲道「我怎能與小丫頭片子一般見識。」
眾人都反應過來,疊紅輕笑出聲,淇淇蘊蘭抿嘴低笑,連挨在一起抖的那青年小廝都目露笑意。
雷·湛老臉氣得陣紅陣白,偏偏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我見好就收,轉向那青年,冷笑道「現在你的靠山都沒了,這人你是想賣也得賣,不想賣也得賣。丘陵點出00金幣給他,淇淇、蘊蘭我們走。」
此一時彼一時,我這種商界女霸王怎能做虧本買賣。方才一袋金幣他不要,現在我肯給他個本錢都得算我宅心仁厚了。我就是一個子也不給他,他也得受著!
那青年敢怒不敢言的看著淇淇蘊蘭從他身邊跑過去,我伸出手臂抱住撲過來的淇淇蘊蘭笑道「讓你們受委屈了,歡迎歸來。」
淇淇伏在我懷裡流淚道「琥珀,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們的。」
我心中溫暖,輕拍她二人柔聲哄道「好了,都過去了。以後我再不會讓你們受這樣的委屈傷害。」
雷·湛大聲嚷道「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你們又是什麼關係,噁心得我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淇淇、蘊蘭面紅耳赤從我懷中站起,我抬頭瞪眼想罵回去。卻撞進一雙深深紅眸中,那紅眸剔透澄清,帶著了然理解的溫暖笑意。像兩顆極品紅寶石,完美無瑕璀璨奪目卻毫不刺眼,只是給人一種極致的視覺享受。
我一呆不由把已到嘴邊的反駁統統吞回肚子裡。
我面色一正,恭敬的給疊紅深施一禮道「多謝疊紅公子出手相救,琥珀這裡謝過了。他日若有機會,琥珀定會回報。公子知道琥珀現狀,不便多留,就此別過吧。」
疊紅深深紅眸剔透閃亮,點頭道「十日之內我不會離開銀都,姑娘若有需要疊紅相助之處,就叫人捎信給真銀樓老闆娘,她自會轉告於我。」
我心中感動,沒想到山窮水盡之時,竟還有桑海·狼、疊紅這種真正豪俠肯挺身相助。我抬頭向他粲然微笑,鄭重點頭道「琥珀記下了。」
我們從地道返回銀梅閣時已是午夜,我想地面上此時應該已經燭火俱熄了。地道直通我們休息的暗室,我便帶著淇淇蘊蘭直接回到了我睡覺的暗室。
我推開暗室的門,不由呆住。小小的房間中坐滿了人,媚姬、明麗、蔓絲、菏澤、青尹、太妃和努力揉著眼睛打哈欠的水越·輕漾,她們都在擔心我都在等我。誰說我在這異時空是一縷孤魂,誰說我在這陌生世界沒人關心?
我呆呆站在門口,眼睛慢慢濕潤。我握緊拳揚起頭,不讓淚流下,讓這份感動這瞬心動埋在心底。從此之後我有母親有兒子有姐妹有兄弟有朋友,我有責任有義務讓他們都衣食無憂幸福安康的生活下去。
大家相見自然歡喜,難免又勾起了對生死未補的卓婭的擔憂。我安慰了太妃一番,大家才各自回屋。媚姬告訴我說,桑海·狼一個對時前回來過,聽說我同丘陵出去了後,又匆匆出去找我了。
我聽了有些擔心,銀都這麼大,他半夜三更的跑那去找我了。我已經平安回來了,他是不是還在寒風中漫無目的的尋找我哪。
我讓淇淇蘊蘭先睡,我自己從書房的出口上到地面。
書房很黑,我摸索著點燃書案上的燭台。這裡的蠟燭是用一種巨型海魚的膏脂煉成的,耐燒且明亮。當然不能同地球的電燈相比,但比地球的蠟燭明亮許多。可我還是嫌燈光暗,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書房中各插有49支蠟燭的兩個雁翅形落地燭台上的蠟燭統統點燃。昏暗的房間馬上亮了起來,我又往大地爐中加了幾塊暖石,一會兒書房中就溫暖了起來。
屋外寒風呼嘯,凜冽的風拍擊著窗欞,似在向世人宣告對黑夜的佔領。
我靜立窗前,等的是桑海·狼,想的念的卻是水越·流銀,那清俊無匹的銀色天神。
人前強笑強言,人後心牽心痛。
十三天了,他一點音信皆無。所有的人都認為他死了,我的信心也不由動搖,他若活著總會有些蛛絲馬跡可尋吧。桑海·狼動用了狼窩遍及七色國的殺手網搜尋,也一無所獲。看他神色,我知道他也認為水越·流銀九死一生了。
我思緒所及,不由喃喃念道「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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