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戰天下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悠悠往事(1)
    叫我最後再愛你一次吧,琅煙的話將兩人送上了一個又一個巔峰,好似站在雲端,所有的痛苦都被拋卻,所有的愛恨情仇也都化為濃濃春水。

    一陣覆雨翻雲過後,兩人相擁在一處,琅煙將頭靠在紀戰的肩頭,望著洞外流雲幽幽地道「紀戰,你想聽聽我的故事麼?」紀戰沒有說話,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我的祖上幾輩人都是朝中大員,可是到了我父親這輩,卻開始沒落了,從門庭若市到門庭冷落,起起伏伏使得父親無法承受,最終鬱鬱而終。我的身上的幾個哥哥也不爭氣,都是酒肉之徒,父親死後,家室就更加敗落了。而我的母親卻是個好強之人,為了振興琅家門庭,變賣家產托人將我送給了龍傲,希望能通過我,興旺家業,能為我那幾個不爭氣的哥哥換個功名。

    當時,龍傲並不打算收下我,可那時龍傲身邊有一個江湖妖女名叫媚無情,見了我倒非常喜歡,跟龍傲說,我是個可造之才,將來必能成為他的得力膀臂。於是龍傲收下了我,而我的哥哥們也都加官進爵,家室一時無兩,可他們卻不知道我是用什麼換來的,我被媚無情帶走,她是個變態的女人,時常虐待我,逼迫我跟她學了一身媚功,再回到龍傲身邊的時候,龍傲就給了我一個任務,做他的密使,密切監視無間殺手組織,我就成了他的眼線,我本不願就這樣為他做事,可他竟將我母親囚禁在他的府中,我的那幾個哥哥不但視而不見,而且還迎合奉承,勸我要為他們考慮,為琅家的未來考慮,我再次屈服,做了這昧心的殺手,龍傲是個野心家,只要有阻他一統大業的人,都將成為無間追殺的對象,我們就是他手裡的刀,我更是他埋在無間的暗樁,龍傲他誰也不信,他只相信他自己。這些年,我為他做了許多事,幫他剷除了許多後患,一次次地騙我,說是最後一件事,做好就放我母親,可我做了無數的最後一件事,換來的卻是母親三年前的死。」說著聲音嗚咽起來,又繼續道「當我知道無算子他們是文鯨衛士的時候,我心裡特別矛盾,我昏頭了,我為虎作倀,成了禽獸的幫手,害得他們慘死,我對不起他們。」淚水無聲無息地順著琅煙地臉頰滾落。

    紀戰沒有說話,只是無奈地苦笑,這笑聽起來卻好似哭,他從懷裡拿出那封血書,打開來裡面還有一封是紀無法給自己留的信,那紙張泛黃,應該是多年前就寫好了的。

    此刻天色已大亮,紀戰細細將那信箋和血書看了一遍,也禁不住淚水橫流,血書信箋掉落在地。琅煙撿起來,看那血書戰兒,我想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應該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媽媽要告訴你,你不是沒爹娘的孩子。只是爹娘不在你的身邊而已,我們是在另一個世界守護著你,我命苦的孩子,媽媽多希望我們只是普通的一家人呢,那樣我們就可以永不分開,可你的父親是文鯨的王,孩子你生下來,就注定也要做王的,媽媽不想對你說什麼以國為重的大義,媽媽不希望你有壓力,媽媽希望你能過上平常人的生活,媽媽不想叫你報仇,在你外公那裡好好滴生活下去吧。後面還有一些字卻有些模糊了,琅煙哇地一聲哭起來,她感受到了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而不是一個國母冷酷的要求,這是偉大的母親。

    再打開那封紀無法的信上面寫的卻是紀無法當年是如何救紀戰的過程,紀無法寫下來自然也是為了叫紀戰知道真相。

    原來當年,塔頓保護著懷裡的紀戰,殺出一條血路,衝出了文鯨城,他取道奔往鳳棲國,一路上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塔頓奮勇殺敵,好不容易衝出了石流蠻兵的堵截追殺,塔頓本就愚鈍,見沒有了石流蠻兵,就以為脫險了,放鬆了警惕,再加上一路的奔逃,飢渴難耐,在路過豬欄坡的時,就發現了一家簡易客棧,豬欄坡是鳳棲的必經之路,這裡只是一個荒地,只有數十家豬舍,是養豬人的聚集地。莫名多出一家客棧,塔頓非但不覺得奇怪,還覺得是雪中送炭,天助他塔頓吃飽喝得,然後送小少主安全到達鳳棲呢。

    當時那客棧就是無間殺手臨時為塔頓準備的,龍傲早就預謀好了,一定要將文鯨的寶藏弄到手,在文鯨遭遇戰火,這樣的特殊的時節,紀堯有子,他都能知道,可想是謀劃極其周到,文鯨城內有他的做細。

    所以當塔頓一出城,就暗派無間殺手在路上堵截,塔頓勇士也,多少石流蠻兵都死在他的精鋼鏈下。無間殺手自然知道與其硬拚是很難得手,於是就為塔頓準備下這樣一個套,卻不想塔頓愚笨,就上了魚鉤。酒肉之中下了藥,塔頓大吃一頓,藥力發作迷迷糊糊地著了算計。

    當時無間派來的殺手裡就有紀無法,紀無法之所以做了無間殺手,也是為了擺脫江湖仇殺的,投在龍傲的門下,自然可以安枕無憂。紀無法前半生卻是個殺人魔王。

    那時塔頓藥力發作下,才知道自己上當,畢竟是獨眼巨人,無間殺手忽略了這一點,藥力雖然使得塔頓喪失了一部分能力,但是驚人的戰鬥力,還是叫無間殺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一陣殊死搏殺後,塔頓被數十殺人用大網縛住,又用百十鋼釘將其釘死在地,方才搶走了紀戰。

    紀無法抱著紀戰回往無間城,也許是天意使然,他卻良心發現,對紀戰有種說不出的感情,一路回想這一生所為,竟破天荒地悄悄帶著紀戰逃走。這一走就是十幾年,隱居在尼加拉。

    這些事在紀戰的腦中如浮雲飄過,紛亂繁雜。想到塔頓一人力戰石流蠻兵,想到了烽煙中的文鯨古國,想到了父親,想到了母親,直到小刀鷹一聲長鳴,才將他從思緒的深淵中解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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