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戰天下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愛恨糾纏
    那一處崖洞內,小刀鷹哀鳴聲聲,老刀鷹到底是身受重傷,畢竟面對的是強大的龍騎,不僅僅是一隻飛龍。老刀鷹的胸口處不斷流出淡紫色的鮮血來,往日那一雙銳利鷹眼,如今竟漸漸渙散,小刀鷹在一旁不住地拍擊著翅膀,圍著老刀鷹瘋狂地打著轉,片片羽翼紛飛飄落,在老刀鷹的眼中,映襯成飛鴿樣,紛紛沉入眼底,最後消散得無影無蹤。

    紀戰披頭散髮,雙目中流出一行清淚來,親人朋友的死也沒有叫他流下一滴眼淚,而此刻老刀鷹卻叫他有種莫名的痛,一種無法言及的悲。

    這山洞他再熟悉不過了,曾經給小刀鷹治病的草藥,已經風乾在石壁上,紀戰瘋了一樣地撲了過去,放在嘴裡一陣大嚼,琅煙痛苦地背過身去,紀戰一邊流淚一邊將嚼碎的草藥覆在老刀鷹的傷口上,那鮮血好似止住,可紀戰卻知道那也許是熱血流盡了啊。

    洞口流雲滾滾而去,天色將晚,就見一輪圓月跳出雲層,將一片淡銀色的光華灑在洞口處,與崖下升騰起的濃霧絞纏在一起,光與霧纏繞著攀爬上崖洞,隱隱一片雲兒聚在舉目可望的那片天空上。好似在迎接那將逝的靈魂。

    忽然間,老刀鷹抬起頭來,一雙鷹眼又變得炯炯有神起來,認真地看著眼前的紀戰,小刀鷹不明原因,見母親醒來,興奮得一會衝出洞口在半空翻個跟頭,一會又衝回洞穴,呱呱大叫。

    紀戰心中升起一陣悲涼,「人心叵測,倒不如這禽獸來得直爽,喜怒都是真情流露啊,更懂得知恩圖報,人不如獸!」琅煙在一旁默不作聲,她此刻臉色蒼白,也是傷的不清,一想到母親離開人世三年卻不知,而自己又對最心愛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悲從心來,掩面又是一陣悲哭。

    老刀鷹呱呱地低鳴了兩聲,忽地站了起來,巨大的羽翅抖了一抖,將紀戰摟了過去,然後推著他向一處洞壁走去,紀戰看那洞壁也沒有什麼異樣,只好回頭看向老刀鷹,老刀鷹不斷朝那洞壁點頭,紀戰湊近了細看,卻見洞壁處有一個人工痕跡的裂縫,那裂縫正好可以伸進去一隻手,紀戰伸手過去竟摸到了一塊油布包裹,小心地拿了出來,展開來一看卻是一本書,確切地說應該是一本關於兵器的秘籍。

    老刀鷹直直地盯著紀戰手中的秘籍,不斷地點頭催促紀戰翻看,紀戰慢慢地翻開首頁,土黃的紙張上赫然一行大字此書名為噬龍鏢,有緣得者,善待之。噬龍鏢出,日落龍悲。龍之天敵也。書頁落款處署名為白山散人。

    紀戰看得一陣恍惚,忽聽老刀鷹又是一聲長鳴,這聲長鳴極其悠長,聽得叫人心痛,那洞外的圓月也抖著身子隱到了雲層之後,聽到這聲長鳴,小刀鷹不再慌亂,展翅衝上雲霄,不見蹤影了。

    老刀鷹這一聲鳴叫過後,終於因傷勢過重倒了下去。

    月上中天,小刀鷹已經來去不下百次,不斷地從外面銜來一種細細榮草,輕輕蓋在老刀鷹的身上。紀戰和琅煙兩人一直沒有說話,藉著月光可以看到琅煙臉色慘白,因傷口帶來的疼痛而不時地皺起眉來。看得出,她是在極力忍耐,而紀戰卻也好似忘記了身邊的琅煙,只是撲倒在老刀鷹的身旁,雙目無神地望著夜空的月,流走的雲。

    輕輕一聲悶哼,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琅煙滿頭大汗,鮮血好似花兒般緩緩地綻放開來,一點點地從傷口出蔓延開,觸目驚心。

    紀戰這才回過神,看了一眼琅煙也不說話,又麻木地大嚼草藥,面無表情地給琅煙上藥,那藥還帶著紀戰口腔的溫度,一股暖流倏忽之間湧上了琅煙心頭,一種說不出的痛,眼淚止不住地又流了出來,琅煙的大眼好似江水漲潮,淚水不斷地擁出,撲簌簌地落。

    紀戰還是那般麻木,給琅煙上好了藥,轉過身去繼續望月。這又一陣的沉默被飛回來的小刀鷹打破了,小刀鷹不知疲憊地啣草,老刀鷹身上被那榮草漸漸地覆蓋了。呼啦一聲小刀鷹又振翅而去。忽然琅煙大叫了一聲「紀戰!」這一聲紀戰裡面藏著無盡的恨和愛,只是不知恨從何來,愛又何由。

    紀戰從麻木中轉過身來,好似萬年的雕像復活了也似,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團黑影撲進了自己的懷裡,「叫我再愛你一次吧,就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好不好?」琅煙瘋狂地吻向紀戰的唇。紀戰好似遭雷擊一般,猛地將琅煙推了出去,琅煙忍不住地呻吟了一聲,淚水再次氾濫。紀戰猛地吐出一口長氣,衝了過去,又再次將琅煙抱在了懷裡,兩人吻在一處,忘記了一切,紀戰瘋狂地撕開琅煙殘破的衣衫,一抹雪白在透射進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此刻的琅煙應該是一個真正的女人,她將自己的最真一面給了紀戰。紀戰的眼裡著了火,那一顆心沒有了憐憫,沒有愛惜,剩下的只有怒吼,悲哀化成的憤怒。這一切都轉化成了對琅煙的愛撫。兩個人緊緊地糾纏在一起,直到月沉,直到星稀,直到周圍的一切都化成虛無,這個世界只有他們兩人,這個世界屬於憤怒,愛戀,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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