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元心中第一次生出就算被騙,也寧願被人騙的心甘情願的感覺,只要對方能真的將他騙過去,那麼葉元就認為值得了。
如果這一切都是最為真摯的,那麼,這心中片刻的溫暖,葉元就寧願將應天聰想要得到的東西給他,只要葉元有,若是能以身外之物換的一份最為真摯的溫暖,葉元認為就值了。
無論應天聰的表情,情緒波動,還是神魂的波動,都是完美無缺,真的就如同一個期盼著自己的後輩歸家的普通老人一般,那種期盼,那種情感,都充滿了一種暖暖的情感。
但是,葉元的靈魂修煉已經開始顯化靈魂,真正入門靈魂大巫,就算此刻還不能直接窺伺應天聰這種級別修士的靈魂,但是卻已經能清晰的感應到其靈魂波動,從剛才開始,應天聰的靈魂波動都沒有多大的變化,靈魂的波動傳播出來的訊息之中,應天聰的確是期盼葉元的出現,但是卻是一種醜陋險惡的貪婪。
這便是靈魂大巫的悲哀,在對方靈魂不設防的情況下,能直接窺伺到其深入到靈魂的真實情感,能清晰的感應到。
所以在感應到應天聰的靈魂波動之後,葉元便第一時間切掉了這種感應,將自己那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狀態的靈魂感應收起,哪怕是假的,葉元也想感受一下這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淡淡暖意,這種情感是一般人不能感同身受的。
同樣,這也是葉元對於來到這世界。唯一一個對葉元真摯的人十分重視的原因,靈魂是欺騙不了靈魂大巫的。
自從上次秦連要為葉元拚命的時候,葉元就感受到那一種劇烈而真摯的靈魂波動,葉元很珍惜這種感覺,對於葉元這個靈魂大巫來說,最為珍惜的東西,那心底的一絲暖意。
跟著應天聰連進三道門。便進入正廳之中,應天聰拉著葉元坐下,情緒似乎也穩定了下來一般。對大廳之中的僕人道:「你們都下去吧,若無大事,不要來打擾。」
僕人都走下去。應天聰才感歎出聲,道:「葉元,這個名字是師弟給你取的麼?」
葉元輕聲道:「我也不知道,從我記事起,就叫這個名字。」
應天聰唏噓,道:「曾經我們還有還有一個師妹,便是姓葉,只可惜,師妹作古,師弟也作古了。就剩下老夫一個人了……」
頓了一下,應天聰便大笑出聲,道:「不談這些,師侄,來給我說說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我那師弟恃才傲物,顯然師侄這些年學醫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吧,當年我們一起學醫的時候,師弟可是吃了不少苦,哈哈……」
葉元露出一絲微笑,道:「倒是沒有吃什麼苦。見識多了,總歸有好處,吃點苦不算什麼的,倒是看師伯的樣子,這些年定然是cāo勞甚深了。」
應天聰撫了一下鬍鬚,欣慰道:「師弟教導出來了一個好弟子啊,相信師弟泉下有知,應該也會十分欣慰吧。」
葉元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含蓄未搭話。
隨意的拉了足足一個時辰的家常,應天聰才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看到天se漸暗,失聲笑道:「看老夫這毛病,師侄一路辛苦,應該先讓師侄洗漱休息。」
葉元搖頭道:「無妨,師侄修為最然不高,但是卻也不會有多疲憊,這些年已經習慣了。」
就算如此,應天聰卻還是對外喊道:「來人,給少爺準備洗漱的東西,另,拜下宴席給少爺接風洗塵。」
葉元看著應天聰的堅決,便苦笑著搖了搖頭,收起了靈魂感應,這一個時辰的家常,讓葉元心中忍不住有一絲淡淡的暖氣溫暖心田。
這時,應天聰才道:「師侄,差點忘了一事要給師侄說了,近期皇城之內有一場醫師比鬥,老夫已經將師侄作為少府的推薦名額直接推薦了上去,不知師侄可有興趣參加?」
葉元苦笑一聲,道:「此前卻是已經有所耳聞,不過,弟子才疏學淺,恐怕會在比鬥之中丟臉,落了長輩的顏面,還有,我對這比鬥卻是一點都不瞭解。」
應天聰大笑一聲,露出一絲傲然,道:「我應某人的師侄,自然是年輕一輩之中最好的醫師,無人可比,師侄儘管前去,以師侄的醫術一舉奪魁都不是問題。」
「至於這醫師比鬥,卻是近三百年才出現的,每三十年比鬥一次,這已經是第十屆了,其中辛密也該給師侄說道說道了。」
「其實這醫師比鬥的真正意義便是爭奪一物,乃是半塊石碑和一副地圖,這其中蘊含不少辛密,老夫卻是也不好直接給師侄說明,三百年前,因為這兩物整個天元界都變得混亂了起來,諸多門派勢力都有不小的損傷,而這兩物輾轉在諸多人手中流轉,卻無人揭開其中蘊含的秘密,再為了這兩物而大大出手損傷根基卻是不值得。」
葉元一言不發,等著應天聰說道重點。
「最後便由眾人提議,既然大家都弄不明白這東西到底的秘密,那麼便換一種不損傷諸人根基的方法,而當時亂戰足足數十年的時間,各個勢力之內損傷無數,而醫師更是隕落了不知道多少,便提議以醫師比鬥來爭奪這兩物的歸屬,奪魁的勢力,便可保管這兩物三十年的時間,三十年的時間可以隨意的探查其中蘊含的秘密,而上一次比鬥最後奪魁之人,便是大秦,所以這兩物三十年來都在大秦之中。」
葉元眼底閃過一道亮光,半塊石碑?
不由的,葉元便想到了自己取得的那神秘石碑殘片,莫非是另外的石碑殘片不成?
應天聰說完,看著葉元道:「 這兩物其實並無什麼特別,數百年的時間過去了,卻也不見誰能揭開其中的秘密,只不過傳聞之中,這兩物對於頂尖的高手來說十分重要,所以,老夫想讓師侄參加這醫師比鬥,將這兩物奪下,而老夫一聲無子女,甚至沒有真正的徒弟,而皇城年輕一輩之中能有六品醫師的都是屈指可數,而這三十年的時間,國師差不多已經有了頭緒,若是再有三十年的時間,想必應該能解開這其中蘊含的秘密。」
看葉元沒說話,應天聰暗歎一聲,道:「就看師侄遠不遠去參加了,若是不願,也無妨。」
葉元淡然一笑,道:「去,為何不去,既然能見識到諸多年輕一輩的諸多醫道高手,為何不去,去看看也無妨。」
應天聰露出一絲微笑,起身對著葉元一躬身,道:「老夫便再次代大秦謝過師侄了。」
葉元「大驚」,趕忙閃到一旁,道:「師伯不必如此,弟子只是有些興趣而已,當不得如此。」
應天聰的面se忽然沉重了下來,沉吟了一下,低聲道:「師侄從雲州前來,想來已經聽到了不少傳言。」
葉元點了點頭,道:「可是大秦皇帝陛下與第一順位太子被人刺殺的事情?」
應天聰面se帶著一絲yīn郁,道:「沒錯,其實外面的傳聞並無什麼差錯,事實上的確發生了此事,大秦第一順位繼承的太子已經隕落,而皇帝陛下雖然未駕崩,但是卻也已經是重傷瀕死之身,雖然靠著皇宮之中珍藏的諸多靈丹續命良藥保命,但是其生機已斷,非人力可以回天了。」
葉元眼底神光閃爍,這消息雖然讓人驚訝,但是卻也在葉元的預料之中,大秦皇帝若是真的駕崩,這麼長時間,恐怕遮掩都遮掩不住的,統領一皇朝的權勢,甚至大秦更有龍脈庇佑,若是皇帝駕崩,必然有天象出現。
葉元對於大秦皇帝死不死並無多少興趣,大秦不是普通的皇朝,皇帝駕崩,對於天下的影響其實並無多大,至少對於普通的民眾來說,並無多大變化,葉元感興趣的是何人如此大膽。
「師伯,這一路行來,我觀皇城的守衛似乎極為森嚴,賊人如何下手的?賊人是何人?可曾抓不到了?」
應天聰沉吟了一下,道:「這些消息本來都是秘而不宣的,不過告訴師侄也無妨,只要師侄別傳播出去便可。」
葉元點頭。
應天聰沉思了一下,才道:「皇城之中密佈禁制,沒有皇城頒下的身份令牌是絕對不可能在皇城之中動手的,而更有禁空法陣和凝地法陣,任何飛遁潛行之術都是無法潛入皇城之中的,賊人卻是不知從何處獲得了身份令牌與自身氣息融合,才潛入皇城之中刺殺了陛下,至於是誰,是否已經抓到,老夫也不知曉,恐怕只有三公才知曉。」
葉元心思一轉,心底便曬然一笑,此前看到那半空之中新補充的禁制,恐怕不是這麼簡單,葉元卻沒有管這麼多,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如何取得指引前往生命之泉的那剩下三分之一的地圖,還有,進入咸陽城,葉元便在進入第六道城門之後感應到老頭的氣息。
忽然,應天聰伸手一番,手中取出來一物,乃是一塊鏤空的金屬板子,有巴掌大小,一掌厚,上面雕刻著密密麻麻的紋路。
應天聰將其遞到葉元身前,唏噓道:「師侄,既然見到你了,這也應該傳給你了,這是指引前往生命之泉所在的三分之一的地圖。」
>v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