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元帶著長孫無忌,跟著這個一直帶著些許謙卑的高手前行,穿過城門,葉元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足有三百丈長的城門洞,其內更是另有玄奧,要連過三道城門才能真正的穿過這城牆,而隱約之間,葉元也感覺到數個高手的靈魂波動。
這一座城門之下便有一個金丹期的高手坐鎮,道基境的高手更是有十數個之多,不用看便知道這每一座城門之下必然都有這麼一個高手的存在。
大秦能佔據天元界資源最多,靈氣最濃郁的三個州之一,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而這帶領葉元一路連續穿過八道城門的高手卻是連名字都沒有告知葉元,葉元有心試探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消息,但是這高手除了咸陽城之中人盡皆知的消息之外,其他的更是一點口風都不露,甚至還謙卑的告訴葉元,一些消息他迫於職位所在不能說,一切都推給了應天聰。
葉元見問不出來什麼便不再多言,甚至問其名諱,這高手都是一副謙卑之極的摸樣說他的名字不足掛齒等等。
走到最後一道城牆下,葉元看著這暗金se城牆磚,早已經麻木了,就算這最後一道城牆也足有百里長,同樣也是最高的一道城牆,足足有一百八十丈高,所有的城牆磚都因為篆刻的符文太多而變成一種暗金se,城牆之上篆刻的符文構建成一片宏大之極的祭文,葉元暗中揣摩了一下。這篇祭文的威力若是被激發,恐怕就算是嬰裂期的高手也無法轟破這城牆之上的一塊磚頭。
構建成一個整體之後,大秦的皇城阿房宮更是固若金湯,天上地下都會被隔離,空間被禁斷,沒有個十年八年的,恐怕再多的修士也無法轟破這道防線。
走到最後的城門口。守護城門口的侍衛,更是帶著一股子鐵血殺伐之氣,明顯的乃是百戰之兵。經歷過血與火的歷練之後存活下來的,而且每一個都是初胎期的武道高手,若是戰鬥的時候。恐怕同樣修為的修士沒幾個是這些守衛的對手。
給葉元引路的金丹期高手走在前方,卻被一個初胎期的守衛面無表情的攔了下來,眼中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和修為而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好似一台機器一般冷喝出聲:「令牌。」
給葉元領路的高手卻也沒有因為這守衛的態度而有絲毫佈滿,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了一般,從袖中取出一塊金se的令牌,令牌背面書寫這少府兩個字,正面則以一種奇特的符文構建出應天聰的名諱和職位,上面還有應天聰的氣息和力量存留。
守衛將自己腰間的一塊漆黑的令牌取出,對著漢子手中的金se令牌一照。一道隱晦的波動便隨之浮現出來,而後這守衛才後退一步,冰冷出聲:「少府太醫令應大人的令牌,無皇令,可帶一位生人進入。」
漢子面se顯過一絲尷尬。看了一眼葉元和長孫無忌,道:「這位大人,這位乃是應大人的子侄,另一位乃是應大人邀請的客人,不知可否通融一下?」
守衛面無表情,聲音好似金屬一般冰冷:「應大人可在未召喚的情況下。親自帶三位生人進入皇城,但是執令牌者,只可帶一人,法令如此,這位大人贖罪。」
漢子眼中閃過一絲怒se,下一刻,便見旁邊二十多個好似雕塑一般的守衛同時轉過頭看向這漢子,城門樓之上更有一道意念直接鎖定著漢子,大有不遵從便就地格殺的意思,其中的殺伐之意可是做不得一點假的。
葉元心中驚訝,這顯然與想像之中的情況沒有一點相似,在葉元的想像之中,皇城之中的權勢人物,多少總應該有一些無傷大雅的特權,卻沒想到這法規如此森嚴,這與前面七道城門之間的差距簡直是天地之差,這種情況下,葉元初來乍到,卻是不願在這皇城之中多生無謂的是非。
對這漢子道:「這位大人,葉某跟隨大人前去便可。」
而後對從一進入咸陽城,心裡就一直頗為複雜的長孫無忌道:「長孫,你自己找個地方落腳,過不了多久我便出來尋你。」
長孫無忌微微欠身,道:「是,一切小心。」
另外一漢子眼中帶著一絲尷尬,從自己的袖中取出一枚令牌交與長孫無忌,道:「這位前輩,這枚令牌請收下,在城中活動能方便一切。」
長孫無忌收起令牌便悄然退去,葉元跟著這漢子進入城門,這最後一道城牆,更是要連過九道城門,隱約之間更是感應到虛空之中密佈著一位高手的神念力量,晦澀的神念好似蛛網一般瀰漫城牆百里之地,有任何動靜都瞞不過這位高手。
jīng修神念的高手!
穿過城門,便看到內部一座座高達宏偉的建築,最前方先是一條白玉鋪就的大道,道旁乃是一座綿延十里的大廣場,哪怕百萬大軍在這廣場之上都不會覺得絲毫擁擠。
進入其內,便見一對對巡邏的侍衛不斷的穿行,每遇到葉元二人一次,便會遭受一次盤查,這皇城之內的守衛,簡直森嚴到令人髮指。
這種情況下,葉元想不出有什麼人能潛入到皇城之中為惡,眼中瀰漫到一層靈魂之力,視角頓時變化,那看似沒有絲毫不妥的上空密佈著一道道陣法禁制的紋路,在外界看不出來什麼的情況,進入皇城之中,便可以看到一個好似佈滿了裂紋的罩子將皇城籠罩在其中。
忽然,葉元目光一凝,天邊,有許多禁制頗有一種循行不暢的感覺,細細推演了一下,便發現這有一處只有丈許大小之處,還有其周圍的禁制都是近期才彌補上去的。
除了禁空法陣,還有許多密佈每一寸空間的禁制,恐怕要是有人在皇城之內動武,不用守衛出手,這些禁制便會齊齊轟下將來這轟殺成渣。
再次換了一輛停在城門之外的馬車,不多時,馬車便停了下來。
走下馬車,便見一處高牆大門的宅院,大門口,一位一身灰se長袍的老者,鬚髮皆白,一頭銀髮被一根木簪子挽起,老者撫鬚含笑看著走下馬車的葉元,那微微顫抖的手顯示著老者是多麼激動,其眼中更是隱隱有水光閃動,好似一個等待著遊子歸家的可憐老人一般,站在原地,想前進,卻如何都沒有走出一步。
跟著葉元一起下馬車的漢子看到老者如此做派,剛準備給抱怨一下城門口那幫絲毫不給面子的殺才,但是此刻,卻將話咽到肚子裡,走上前兩步,半跪下,道:「稟大人,葉少爺已經接回。」
老者連連道好:「好!好!你下去吧,辛苦了,此前的事情我已知道。」
漢子頓時明白老者說的是什麼,躬身一拜便走到一旁,站到老者身後的人群之中。
葉元看著這慈祥的老者,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絲暖意,暗道:「今天,便只是一個長輩與晚輩吧。」
葉元輕輕整理了一下儀容,便走上前,俯身拜下:「見過應師伯。」
原本站在原地的應天聰立刻走上前兩步,將葉元扶著不讓其拜下,道:「葉師侄,不用如此多禮,若是較真起來,老夫恐怕還要給葉師侄行禮,回來就好啊,回來了就好啊……」
老者話語激動不已,聲音都帶著顫抖,讓葉元都不禁受到一絲感染,老者激動的握著葉元的兩隻手臂,手上的力氣十分的大,隱隱捏疼了葉元:「能見到師侄,老夫總算能了卻一樁心事了,壽元大限到了之後老夫也總算有顏面面見列祖列宗了,天祐啊。」
應天聰語氣十分激動,老淚縱橫,讓葉元看的十分心酸,其身後的諸人已經有不少人跟著笑著落淚,半晌,應天聰的情緒才平復下來了一點,道:「歡迎回家。」
應天聰身後,一眾人頓時俯身拜下,齊聲道:「歡迎少爺回家。」
葉元微微欠身回禮:「見過諸位,有勞了。」
應天聰以那一直佈滿了溝壑的手爪,用力的抓著葉元的一直手臂,道:「走,師侄,跟老夫進府,讓老夫好好聽聽,你這些年一定很不容易,在幽州的那種偏僻小城之中……」
引領葉元進來的那位漢子似乎有話想說,但是此刻,卻也很識趣的沒有以其他事情來打擾應天聰。
葉元心中的冷淡似乎也減緩了一點,被應天聰拉著走入府中,心中有些暖意:「真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回家……家這個詞,好陌生……」
壓下心中的理智,葉元將一切yīn暗的惡意想法都壓在心底,此刻,他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在外游離失所多年的遊子,回到有自己親人所在的地方。
被應天聰拉著,道旁兩邊,站著府中所有的守衛、僕從、管事,甚至連廚子、雜役都在兩旁不斷的說著歡迎葉少爺回家的話。而應天聰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消失過。
葉元也是帶著溫和的微笑,任由應天聰拉著,一路走過,葉元心中不禁生起一絲失落:「靈魂大巫,注定是孤獨的,若是我感覺不到應天聰的靈魂波動該有多好……」
>v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