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一路辛苦了!」
陸仁與荀聞知徐庶歸來後一起出城相迎,一番客套之後荀來到曹植的面前恭敬一禮道:「四公子,好久不見了!」
「荀、荀令君!你、你真的投奔了陸仁!」
曹植這一下可吃驚不小,先前荀離開曹營一事在許昌雖說鬧得沸沸揚揚,但是有關荀的去向卻一直無人知曉,再加上荀在陸仁這裡又一直有意隱瞞,所以就連曾經推算出荀可能去投奔了陸仁的曹操、司馬懿都不敢確定。而在許昌對荀的去向,最流行的說法是荀已經厭倦了仕途,棄官歸隱了。曹植就是比較相信荀棄官隱居說法的人,可是現在一看見荀,曹植的人就有些懵了頭。
「荀令君,你為何要棄卻許都高官改投他人,棄家父於不顧?難道家父慢怠了荀令君不成?」
荀搖頭笑了笑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四公子才華過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可、可是……」
荀擺了擺斷曹植的話道:「四公子就不必多言了。來見過一下此間的主人,陸義浩陸夷州吧。記得他離開曹公時,四公子還從未與其謀過一面吧?」
把曹植引到陸仁的面前,各自施禮罷,陸仁與曹植也都細細的打晾對方。這二位,一個是僅僅憑著一首《七步詩》就流傳千古的大詩人大才子,另一個卻是穿越到這個時代並且陰差陽錯一般獲得了世之盛名地人。兩位「名人」看過對方之後。心裡面冒出來的竟然是同一個詞:「不怎麼樣嘛!」
他們在這裡說著此沒什麼營養的客套話,而那邊呂玲綺死死的盯住陸仁身邊的貂嬋,反過來貂嬋也一樣楞楞地望住了玲綺。只是眼下正牌人物都在客套個沒完,一時間還輪不上她們說話。好不容易客套完,陸仁發現了貂嬋神色間的不對勁。望了眼玲綺後好奇的向貂嬋問道:「怎麼了阿秀,那個姑娘你認識嗎?」
現在可以上前了,貂嬋沒有理會陸仁的問話,竟直走到玲綺的面前用幾分不敢確定的語氣問道:「是、是玲綺嗎?」
「貂嬋……秀姨娘!?真的是秀姨娘!」
「苦命的孩子,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可想死我了!」
貂嬋和呂玲綺這一相認就抱頭痛哭。兩個都是絕美的女人,同時一掉淚,在場地人沒有一個能抵擋得住這眼淚攻勢……雖說並沒有刻意地攻向任何人,可還是把周圍的眾人都給整得眼淚直掉。
陸仁用力擦去眼角的淚珠,心中暗道:「搞什麼啊。我好好的跟著哭什麼?這女孩子是誰啊?好像和貂嬋很熟。」
把徐庶喚過來問了一下。陸仁當場楞住,心道:「啥、啥!?呂布的女兒?還在許昌被曹植追得死死地?靠了,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眼見著那邊貂嬋與玲綺都止住了淚,陸仁忙不迭的趕過去向貂嬋道:「阿秀,你帶著玲綺先回府去歇息吧。我這裡還有正經事。辦完了再回去。」
貂嬋點點頭,喚人牽過兩匹馬,帶著玲綺先回去了。目送這二位離去。陸仁這才鬆了口氣,心道:「她們要是談著談著又哭起來,我這裡的正事可沒辦法處理了。哎,呂布老早就歸了西,而貂嬋現在又是我地老婆。那算起來我豈不是成了呂玲綺的繼父……」突然間陸仁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戰。十分八卦的接著往下想:「這呂玲綺不會有他老子那毛病吧?萬一有的話我豈不是有危險?我可不想當董卓或是丁原……」
該客套地也都客套完了,陸仁帶領眾人回到桂陽城。[再把曹植作為貴客安排進了館聖之後,陸仁便把徐庶、荀請到府衙,商議一下一步已方地動態。
徐庶先是把前前後後的事盡可能詳盡地說了一下,陸仁與荀聽完後相顧一笑,陸仁向徐庶道:「元直,你是繞了個道才回來的,所以會晚上幾天……你可能還不知道,就在前些天聖上派孫乾為詔使到過我這裡,詔封我為羽林中郎將、夷州候,領夷州牧如舊。同時還加封你為御使中丞,召你去聖上的身邊為輔。」
「!!」徐庶大驚道:「怎麼會這樣?主公,庶這一路上從未透露過一星半點……」
陸仁擺了擺手道:「不關你的事,我信得過你。我和荀公已經分析過,聖上會知道這件事肯定是劉皇叔那裡有違前約有意洩露的。元直,你去不去聖上的身邊?你如果去的話我不攔你,令堂我也會讓你一併帶去。」
徐庶慌了神,急忙離座向陸仁跪禮道:「主公何出此言?想庶自跟隨主公後多蒙主公禮遇,並破格將桂陽重鎮交於我打理,還令公子不以我卑鄙拜以師禮,老母在夷州也衣食富足生活無憂,之後更蒙主公賜我一段良緣受用終生。此等大恩若不思圖報,為一虛職高官棄主公而去,是為不忠不義;老母聞之亦必以我為恥羞於見人,則庶此為不孝之舉。庶雖才薄德疏,卻也寧死不願做這不忠不孝不義之人!」
陸仁連忙趕過來扶起徐庶道:「說笑的說笑的,元直不必如此。不過說真的,這樣的機會真的不多……」
徐庶想起了一路上獻帝的所作所為,輕輕的哼了一聲又搖搖頭。說句心裡話,徐庶跟在陸仁的身邊多自在?跟著獻帝?免了吧。這一路上徐庶可沒少讓獻帝不開心,萬一獻帝突然想起來找徐庶的麻煩……還真不如跟著陸仁混呢!
陸仁把徐庶按回原座,想了想問道:「元直。你好歹也和聖上在一起有一段時間,那聖上地為人如何?」
徐庶想了很久才道:「剛愎自用。雖有大志在胸卻疏於才智,緊要關頭又不能聽從苦口良言。這一路上數次一意孤行,險些讓庶功敗垂成。」
陸仁聽後望了眼荀,怕荀會生出些什麼不滿情緒。不過荀卻是在也微微點頭。說起來荀在許昌呆了那麼久,又時常要入朝面聖,早就看出了獻帝的為人如何,知道獻帝其實是根本就成不了什麼大事的人。不然的話荀也不會全力曹操成事,希望曹操能成為一個全力把漢室給支撐起來的人。不是有句話叫「有忠臣而無明主,江山依舊是江山;有明主卻無忠臣,江山就已經不是江山」嗎?荀便是這種論斷地堅實信徒。
「荀公,你看這件事……」
荀沉吟道:「義浩,我們低詁了劉備啊。他這麼做是早已看穿了你的嫁禍之計。有意的也把你給牽連出來……你上次和我說劉備意在兩川。我看現在你到是要留心一下自己這裡。」
陸仁道:「荀公的意思是指劉備對我的領地垂涎三尺?」
荀笑道:「你的夷泉兩州何等富庶,天下諸侯又有誰不垂涎?要是再把改政已經頗有成效的交州也算上,現在的你其實都有了能去爭雄天下的本錢。這是你沒有爭霸天下地雄心,若是換作其他地諸侯,只怕早就已經蠢蠢欲動了。」
陸仁雙手一攤:「我對打天下沒興趣。我也不喜歡打仗。說句心裡話,天下間的這些個諸侯打來打去,不管他用的是什麼名頭。為的都是自己的野心,只不過有地人是圖名,有的人是圖利而已,而為此而死的幾乎全是我們大漢子民。如今天下紛爭、諸侯爭霸,在我看來其實根本就是自家人在打自家人。打來打去地我們這些自家人損失了多少人丁與國力?而關外的匈奴、鮮卑、烏丸這些異族對我大漢邊界百姓的劫掠之舉就從來沒有中斷過。我卻沒見到哪個諸侯真正的理會過一下。想想我們這些自家人在自己的家裡打得一塌糊塗,早晚會有氣力損耗殞盡地時候。那時這些異族如果大舉南下,我們又拿什麼去擋?荀公,這一類地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荀長歎道:「義浩,天下間會如你這般作想的人會有幾個?可惜啊,身處這亂世之中,你抱著這樣地想法,或許本身就是一種罪過……扯遠了,你現在還是想想怎麼去應對眼前的事。你不想去吞併別人,並不代表別人就不想吞併你。」
陸仁聳聳肩膀道:「我這點老底荀公你最清楚不過了。荀公、元直,二位有何高見?」
荀道:「其實劉備這一計要應對也很簡單,如果按你所說的那樣,劉備意在兩川之地的話,那麼他把你給扯出來更多的應該還是在防備曹公。因為曹公若是知道這次營救聖上出許都一事是有你在裡面作怪,必然會認為你暗中與劉備聯合。再加上劉備與孫權的盟約,還有你之前為振漢室聲威所做的那些事,曹公會認為他如果發兵荊襄搶奪聖上,你肯定會不遺餘力的發兵救援。」
陸仁道:「這到是。好不容易和劉備一起把聖上給救了出來,難道讓他又馬上給搶回去?其實按我的打算,曹公只要敢發兵荊襄搶奪聖上,我就一定會發兵救援。就算拼不起兵力我也拼得起錢糧。」
荀道:「這便是了。有你在背後撐腰,劉備當然會有恃無恐。而如果你真的和曹公正面對敵,夷泉與桂陽一帶的兵力必然空虛,零陵、武陵兩郡遲在咫尺,劉備隨時可以掉過頭來攻取桂陽先切斷你的退路,然後進取夷、泉與交州。此外江東孫權你還要防備一下,這種事一但發生,孫權肯定是會最快動手搶攻夷泉的人。」
陸仁笑道:「那我豈不是在自拙墳墓?」
荀亦笑道:「陸義浩啊陸義浩,你既然心中早已有策又何必問我?」
陸仁道:「多問點意見總不會有錯。放心,我不會像袁本初那樣好謀而無斷的。荀公你還是說說你地計策吧。」
荀道:「你本來就不想和曹公對敵。自然有辦法依舊保持著與曹公交好的關係。而且現在天幸徐元直把四公子帶到了這裡,當無憂矣。對曹公那裡只需曉以利害關係,曹公必然不會對荊襄用兵。如今徐元直歸來,依舊領桂陽太守鎮守此間,你再稍稍加強一下各處的軍備。擺出看破劉備用心的姿態,劉備也不敢對你的領地動何異
陸仁道:「和我想地差不多。劉備與曹公之間,還是讓他們去爭漢中那塊風水寶地吧。元直啊,桂陽這裡我還是交給你來打理,該如何去做你自相斟酌。因為要加強軍備,要用些什麼東西、調些什麼人你只管開口,夷泉與廣州會優先給你送過來。」
「庶領命!請主公放心,有庶在此,桂陽敢保無失!」
陸仁笑道:「關鍵是你還是要和以往一樣。從劉皇叔與吳候那裡多盡量多賺些錢回來。」時間一下子又過去幾天。陸仁與荀沒有急著先回夷州,而是在桂陽多留幾天看一看襄陽那邊的情況如何。而在這天,劉備派來的使臣糜竺帶來的話就著實讓陸仁與荀有些哭笑不得了。
「有沒有搞錯?劉備他現在佔據了大半個荊州富得流油,會連一所臨時的皇宮也修不起來?而且連皇室人員的開支用度也往我頭上推?那他不如乾脆把聖上送到我這裡來好了!說是暫借待日後歸還,可我不認為他劉黃鼠真會還給我!」開什麼玩笑。劉備借東西不還那可是出了名的。
陸仁在那裡半開玩笑的發完了牢騷,荀這會兒也看完了手中的清單,沉思片刻之後道:「話雖如此。不過聖上需求地貢物還是給一些地好。」
「XX的,這不是拿我當冤大頭了嗎?真正要興建一所宮室哪裡用得了那麼多的錢?」
荀道:「不妨推說夷泉本屬蠻夷之地,錢糧並不寬裕,然後按這清單上的四成給吧?」
陸仁想了想搖頭笑道:「不,這一次劉備要的我全部都給他。」
荀稍稍楞了一下便明白過來。笑道:「義浩。你錢糧多也不能這樣花銷吧?若是年年都如此這般,豈不是你在出錢糧供養劉備?」
陸仁道:「哎。我可是說只此一次。以後每年該進多少貢給皇室我自己說了算,而且我還會派出相應地使臣去監督我的貢物是不是全都交給了聖上。」
荀道:「只是一次的話恐怕還不夠吧?川中險阻無數,單憑你這一次供給地錢糧遠遠不夠劉備攻取川中才是。」
「那也到時候再說。該幫的時候我會幫一把,不該幫的時候誰也別想拿我當冤大頭。」陸仁笑道:「荀公,你說川中險阻無數我承認,但是劉備真的要攻取兩川也不會如你想像得那麼難。」
荀奇道:「哦?何以見得?」
「哎……」陸仁語塞,他可不能直說劉備取川的話,一路上地內應絕不會少地事。不過陸仁相信,現在的局勢雖然和歷史原本地軌跡已經大不相同,但是像張松、法正、孟達這些人看不起劉璋,想「另尋明主」的事卻依舊不會改變。說不定稍遲一些張松便會以代劉璋為使來荊州面聖為名,直接就把川中的地形圖交給劉備,要知道在歷史上張松可就差點把川中給了曹操的。所以說陸仁認為劉備攻取川中不會像荀想像得那麼難。
頓了頓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解釋,陸仁索性就打起了馬虎眼:「我說荀公你信我便是。再說我剛才也不是說了嗎?在合適的時候我會考慮出手幫一下劉備。荀點頭道:「諸般大事,你的見識的確遠勝他人……」
正說著,徐庶忽然趕入廳中,連禮都來不及向二人施就急道:「主公,大事不好!適才幾處細作傳回消息,天子已移駕襄陽的消息傳到許都之後,許都中舊有的朝堂臣子只要是不聽從曹公調遣的,都在前往襄陽的半路上被曹公劫殺!漢庭舊臣到現在可以說全數盡失!」
噹啷——
陸仁手中的茶杯掉落在了地上,而荀也驚道:「怎會如此!?曹……曹賊,你真的好狠啊!」
陸仁搖了搖頭心道:「荀,這回你到是錯怪曹操了。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曹操根本就不屑於去做這種事。能把這些煩心的刺頭和搗蛋鬼全都趕走,說不定曹操自己還巴不得呢……真正狠的,只怕是劉備吧……失算啊,這是我最大的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