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十四年秋,夷州出使東吳的使節船隊在長江入海口地方遭到「海盜」的襲擊,因為趙雨「不懂」戰術指揮,便請陸遜率領船隊進行反擊。只是近似於「商隊」的使節船隊在戰力上無法與純戰船的「海盜」艦隊相抗衡,激戰中陸遜「戰死」,裝滿了各類禮品財物的使節船隊也盡數被「海盜」擄去。不幸中的萬幸,在海上的激戰中,陸遜眼看不敵便吩咐趙雨帶著近侍與自己的那三個侍從(流箭射死了一個)乘小船先一步逃離,自己則率隊斷後。就在趙雨和侍從的注視之下,陸遜在大船上「身中」數箭,墜海而「死」。而「海盜」們因為意在船隊中的財物,對趙雨「逃生」的小船也沒有在乎什麼,於是趙雨得以逃脫,在海上飄流數日後終於飄到了秣陵沿岸。不過趙雨被這件事也給一「嚇」,加上又在海上飢渴了好幾天,硬是給整出了一身的病來,靠岸後趙雨亮明身份在秣陵休養數日,不待「病體」康復便急著趕到吳郡去報信。
而在吳郡這邊,香香的送嫁船隊在離開吳郡的當夜,在長江水路上被由數十隻輕快船隻組成的「江賊」船隊阻截。這些「江賊」真的是「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在未曾強行登船之前就扔出了大量的「燃燒彈」到送嫁船隊的船上。這些燃燒彈也不知用的是什麼油,觸板即著且火勢極猛。東吳水軍在混亂中被這些「江賊」趁亂登上船來,殺了個人仰船翻。東吳郡主孫尚香雖然拚命抵抗。一眾「江賊」自然是近不了這位武勇過人的郡主地身,可是終究因為火勢太猛,香香抵受不了大火的侵襲,若是就此跳入江中又肯定會被「江賊」擒住受盡污辱,於是在眾多仍在抵抗的東吳水軍面前拔劍自刎(抹脖子的那種),隨後便墜入江中「香消玉殞」。
陸遜那邊的事有孫權派去監視的侍從回報,而香香這邊又是在那麼多吳軍的面前發生,接到回報之後吳候孫權幾乎氣得失去了理智,在眾多的幕僚面前暴跳如雷:
「江賊?海賊?是曹賊!除了曹瞞老賊。又會有誰會來壞孤之大事!」
的確,眼下地幾方勢力當中,孫劉是聯姻雙方,當然不可能去做這種事;而陸仁那邊又「本不知情」。就算是想破壞也沒時間安排,況且陸仁貌似也是受害者。唯一有能力有動機去做的人,看起來還真的只有曹操一個。
卻說孫權在盛怒之下就想舉兵攻打合,以張昭為首的一眾謀臣自然是苦苦勸住。原因很簡單。上回孫權攻打合在張遼地手上吃了大虧,眼下又正是休養生息的關鍵當口,實在不適合舉兵。再說曹操的實力也不是開玩笑的,合真以為說打就能打下來?
而這些消息很快也就能傳到劉備與曹操那裡。對這件事地看法自然會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的,沒有人會想到這件事真正會是誰動的手腳。
香香只不過是一個郡主,一個為孫家聯姻的工具。這件事在風口上會鬧得沸沸揚揚。可過後呢?這些個諸侯又會有幾個真正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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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附近陸口地一個小漁村。
「你這丫頭!人前作戲自刎也不用演得那麼真吧?當時是深夜。又火光沖天的。誰會真正看得清?你到好,一劍下去用那麼大的力。裝血地皮囊給你劃了個透穿,還真地傷到了一點皮肉。你要是再用大點勁,假死也成真死了!」
貂嬋小心地幫香香換好勁間的藥,嘴裡也在一個勁地埋怨。
躺在床上的香香伸手摸了摸傷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這也是怕皮囊太結實,一劍不一定能劃得破嘛,所以就用大了些力氣。」
貂嬋伸指點了點行香香的額頭:「你怎麼就不想想你手中的劍是夷州劍中極品,何等的鋒銳?算你和我學了那麼久的劍,反應比較快,一感覺到痛就馬上收了力再跳進江去。不然啊……唉,我都懶得說你了。這到可好,我們要等你的傷病好了才能動身回泉州去。」
香香問道:「這漁村沒有問題吧?這裡臨近柴桑,是周郎統轄的區域,我怕會被他查覺到。」
貂嬋道:「放心吧,柴桑沿江一帶的小漁村多如繁星,周瑜他再精明能幹也不可能個個都管到。而且這裡本來就是義浩安排著傳遞消息的地方,左右都是陸氏心腹,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香香又摸了幾下傷口,向貂嬋開起了玩笑:「不過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你秀姐親自來救我,一開始我還以為會是小雨來的。」
貂嬋道:「雨丫頭要在吳候那裡演戲,自然是分不出身來救你。再說真要是論及這些江湖經驗,雨丫頭比我還差了許多。怎麼說我當年離開許都之後也一個人闖蕩了數年
,做起事來要像樣得多。」
香香思索了一下問道:「秀姐姐,那一夜你帶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啊?真的是江湖亡命嗎?我看他們登船拚殺乾淨利落,我東吳的精銳水軍竟然在他們的面前有如羊遇猛虎一般不堪一擊。」
貂嬋收起了笑容,正色道:「這些人大多是早年義浩在北平一帶招幕訓練的僱傭軍。」
「雇、僱傭軍?」
貂嬋點頭道:「是的。早先義浩還未至夷州的時候,聽說袁尚為了擴充實力而勾結烏桓,還放任烏桓胡騎肆意在北地劫掠百姓,氣憤之餘就派了趙雷與高順去北平,用海運去的錢糧招慕部曲。因為那時的夷州海運能力還不怎麼強,能夠送去的錢糧相當有限,就授意趙雷、高順可以向當地尋求保護的百姓收取少量錢糧補充用度。對外也可以說是接受僱傭免去官府地騷擾,所以就稱之為僱傭軍了。後來曹操討滅袁尚,北方稍寧,義浩就找了個機會把這些僱傭軍接回夷州。不過幾年下來也都叫習慣了,所以就保留了僱傭軍這個名號。」
「那我在夷州也呆了那麼久,好像是聽人提起過,不過沒怎麼留心。」
貂嬋道:「這些人幾乎個個都曾和關外異族生死相搏過,戰力極為強悍。用義浩的話說,這些人是真正靠在刀口添血來賺錢度日的人。在夷、泉兩州軍兵之中享受的待遇也是最高的。不過人數不多,到現在為止也僅有五千人,而且還分散在幾個地方。這次為了救你,義浩把泉州留守的一千人選調了有六百多人過來。現在這些人已經分成好幾隊,喬裝成陸氏商隊經由陸路回泉州去了。」
香香道:「也就是說這些是陸夷州手中的絕對精銳?感覺真的有些可怕……他們那一夜殺了很多人吧?」
貂嬋道:「這你放心,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殺了一些水軍之外,後面都是打傷了就扔下水去。又留了幾隻船隻給他們救人。還有你那些侍女,一個都沒殺,只是抓起來送到岸邊再嚇唬了一下就放她們走了,也好讓你地那些侍女帶個信回去。讓吳候誤以為是曹操做的這件事。這些僱傭軍聽起來像是收了錢就可以賣命的人,其實軍律是最嚴的。」
「哦……」
香香沉思了許久,默然點頭道:「要是我日後也能帶兵地話。也一定要訓練一支這樣的精銳出來……哎。秀姐。要不你把越女營還給我,或是我們一起把越女營、精靈營也訓練成僱傭軍那樣。你看怎麼樣?」
貂嬋額冒冷汗,曲指去敲香香的腦門道:「別去亂想!僱傭軍的訓練不是女子能夠承受得了地!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僱傭軍都曾和虎狼猛獸一般的北地異族拼過命,一打起仗來都幾近嗜血了。我可不想我的越女、精靈二營全都變成一些嗜血地殺人魔女!」
香香聽貂嬋說越女、精靈二營都是貂嬋的時心有不甘:「秀姐,越女營我不和你爭,可精靈營最初可是由我帶出來的,這次我回到夷州自然要接手回來。哎喲!」
貂嬋又曲指狠狠地敲了香香一下道:「你現在什麼都別管,給我老老實實地安心養傷。至於你以後怎麼樣,我想義浩他自然會有所安排。」
香香吃痛,伸手去撫摸額頭。因為身上帶著傷病,臉上也少了幾分血色。貂氣過之後,愛憐地輕撫香香的臉龐道:「香兒,經此一事,你現在其實已經走上了一條不能回頭地路,可以說你以後就再也不能回到東吳去。在你心裡,會不會有些後悔?」
香香沉思了一會兒,搖頭道:「現在事過境遷,我就算後悔也沒有用,何況我根本就不後悔。兄長一意要我嫁與劉備,只是把我視作一個牟利的工具而已。他既然不以我為妹,我又有何面目再與之相見?我現在只想回夷州,像秀姐你,還有小雨那樣,做一些屬於自己的事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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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個來月之後,香香與貂嬋喬裝成商隊回到泉州。一路上因為有楊威這個逃命校尉在,順利到幾乎令貂嬋、香香感到無聊。而被凌遠這個冒牌海盜攻擊致「死」的陸遜,隨著船隊在海上繞了個小圈之後先是到了夷州,然後趕到泉州來與陸仁見面。還有一個趙雨,在吳郡休養好了身體之後也從陸路趕了回來「報信」。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比如說孫權肯定有安排細作在夷、泉兩州,陸仁對這件事仍然在盡力保密。香香與陸遜都到了泉州之後,陸仁也只是在家中佈了個尋常小宴來款待他們。
「陸夷州,尚香能夠脫困,全賴陸夷州相助之恩。尚香銘感於心,願侍陸夷州為主,如趙雨一般為陸夷州效力!」
看著香香雙手舉杯,面色鄭重說出這些話,陸仁淡淡的
,搖頭道:「郡主,陸仁救你出來是因為你是我的好作他想。郡主如此反到會令我為難的。」
香香微微一驚,遲疑著問道:「那……我來夷州又有何用?」
陸仁道:「郡主。吳候豈無細作在我夷、泉二州?只怕郡主只要在人前一露面,之前地事吳候就會全部知曉,到那時夷吳之間想不開戰都難了。所以郡主你不能呆在我這裡。」
香香再驚:「那我能去哪裡?現在除了夷、泉兩地,又有哪裡能是我的安身之處?陸夷州你救我出來卻不能收留,救我又有何用?真若如此,到不如不救!」
陸仁笑著舉手止住香香的話道:「郡主莫急,其實我已經想好了一個地方,就是怕郡主你不願意去。」
「哪裡?」
陸仁望了眼劉,劉會意。取出了一份地圖打開。這是份包括了整個東亞地區的海圖,陸仁指定一個地方向香香道:「郡主,其實你逃婚避嫁,無非就是想如男兒一般做出些事情來。只是陸仁與你也算是相交日久。自認與你之間不適合以主臣相稱,所以想來想去就選了這個地方,讓郡主去那裡自立。」
香香怔住,望著海圖中的一點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陸仁道:「海外大島。我稱之為濟州島。郡主你也不要小看這個海島,此島北可進逼三韓,東能進逼倭島。三韓之地雖稍顯落後,但糧米質優。產量亦豐,郡主如果想養兵的話一點都不難;倭島那裡可說是仍未開化,不過多山多礦。特別是以金銀居多。」
「說是這麼說……」
陸仁笑道:「郡主也不用擔心什麼。其實濟州島我早些時候就已經在著手興建。只是太多太多的事情纏在我的身上,我對濟州根本就顧不過來。其實說句心裡話。這濟州島我本打算是作為與北方貿易的一個中轉站,如果必要地話還,還是我安排在北方人員、產業的一個退路,以防備一些不可預料的情況的發生。現在我把濟州交給郡主打理,郡主可以按照之前夷州地發展方式來建設,你自己喜歡搞些什麼只管去搞就是了。」
「真的!?」香香心動了,陸仁所提出的這些對香香的誘惑可不是一般地大。老實說,香香還真想搞個女權至上的女兒國出來也說不定。
陸仁笑著點了點頭,又補充道:「如果郡主擔心人口不足,可以直接去北方招慕流民,我的海運船隊也可以不用費那麼大的力把北方流民送來夷州。至於工匠之類地,我也可以從夷州調撥給你。只有一條,郡主將來不會為了東吳和我打仗吧?」
香香搖搖頭:「終我尚香一生,不會與你陸夷州起一兵一卒。但有所需,尚香亦會全力而為。」
陸仁笑了笑,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對了,我記得倭島那裡有一個倭族女王,好像是叫『邪馬台卑彌乎』吧?郡主如果有意,不如也就在濟州島自立為女王,順便再把那個邪馬台女王給打敗再把倭島納入掌中。反正是在大漢疆域之外的海外,我想也沒誰會去說郡主什麼才對。」
香香一聽這個可就真的來了勁了,女王哎!而且按香香地想法,陸仁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讓自己地海運商道有一個安全保障,必竟正如陸仁所說地那樣,北方曹操那裡不可預料的事情太多了些。濟州島離北方地幾個港口相對較近,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想了一會兒,香香向陸仁一抱拳道:「尚香領命便是!就是不知何時動身?」
「船隊已經在夷州作準備了,郡主請安心等上一些時日。」
香香的心情好了很多,拉著貂嬋、趙雨自顧自的喝起了酒。陸仁見狀也有點無可奈何,這女人好像一達到某種心願就不會再顧慮太多似的。不過想想香香的為人肯定不會和自己作什麼對也就釋懷了。自己也舉起了杯,目光飄到了陸遜那裡,卻發覺陸遜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伯言心中在想何事?哦對了,這個現在你不會再推辭了吧?」
陸遜望了眼陸仁遞過來的諫議中郎印綬,沉吟了許久搖搖頭,復又推回陸仁的面前道:「兄長,這印綬,弟不願受。」
陸仁吃了一驚,急問道:「時至今日,難道說你還打算回去吳候那裡嗎?」
陸遜接著搖了幾下頭,目光定格在了正在與趙雨、貂嬋笑鬧的香香那裡。望了片刻之後,陸遜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扭回頭來向陸仁道:「兄長,我想留在郡主的身邊為輔,也好助兄長將濟州建成滿意之地。」「你……伯言你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