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先回到一下三天前,夷州剛剛發生小規模地震的當
被困在秘室中的陸仁與甄此刻都無力的癱坐在那裡。他二人已經試過很多方法,試圖向外界呼救,可是這裡是保藏重要事物的秘室,任憑二人用盡一身的氣力也沒有半分的效果。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反正按陸仁的推算,他們進入秘室時天已近黃昏,這會兒多半天已經黑了下來。半倚在牆邊,陸仁乾笑了幾聲自嘲道:「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間秘室是出自我手,幾乎是我自己一鏟一鏟的挖出來的,想不到竟然會如同自掘墳墓一般。唉,還好這間秘室裡有通風管道,不然用不了多久我們兄妹都會氣悶而死。」
藉著秘室中長明燈的燈光,甄看清了陸仁那張有些搞笑的苦瓜臉,自己想笑卻笑不出來。學著陸仁的樣子倚牆而坐,擔心的向陸仁問道:「義兄,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裡,外界又不得而知,那我們會不會……」說著甄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顯然是有些害怕,話也沒敢往下說。
陸仁低著頭,沒有留心到甄的驚恐,只是有些黯然的道:「我也不知道。只可惜我們手頭沒有工具,這裡的地方又太小,沒有足夠容納堵塞通道那些土石的地方。不然離暗門大概一百五十步的距離,我們都可以試著強行挖掘出去……」
二人相對無言,隨之而來的便是長時間地沉默。就這樣又過去了好一陣子。
咕嚕——
陸仁愕然抬頭,見甄神色尷尬的低下頭去,啞然笑道:「義妹你餓了?」
甄澀澀一笑:「中午的時候就沒吃多少飯食。一是公務太忙,二是……為了保持身段嘛。」
陸仁微笑著搖了搖頭,伸手入懷摸索了一下,摸出一個臘封油紙包遞到甄的面前。甄宓望了一眼愕然道:「壓縮餅乾?義兄你這是?」
「你知道我早在曹營時起就常在各處考較政務,顧不上吃飯是常有的事,所以就習慣了身上總是帶著些乾糧以備不時之需。喏。先將就一下。」
甄猶豫了一下接過來。又問道:「義兄你呢?」
陸仁道:「我還不餓。再說身上還有三塊。哦對了,乾糧我們是有一點,可是這裡沒有水,你不要一次吃得太多,那樣只會越發乾渴。人如果不進飯食也許能頂上旬日,但是無水的話可能連三天都撐不下去。我們也不知道外界會不會查覺到這裡的事,但不管怎麼樣能多撐一天就是一天。多撐上一天我們就多一分出去的希望。」
甄點點頭,打開油紙包後很小心地咬了一小口壓縮餅乾,按陸仁地提示咀嚼了很久才細細嚥下,因為這樣才不會覺得乾渴。大概只吃了四分之一甄便即停下,復又包好放在了一邊。再看陸仁正單手支頭,似睡非睡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陸仁好像想起了些什麼,忽然站起身來把秘室中的四盞長明燈給弄滅了兩盞。又在幾個通風管那裡探耳聽了一下。甄宓雖說不知道這些是現代的自救常識。但是她相信陸仁這樣做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因此也就沒有出聲詢問什麼。
只是在吹滅兩盞長明燈之後秘室中就顯得有些昏暗了。陸仁與甄被困在這裡,也沒什麼心情談話說笑。都各自低頭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昏暗與長時間的寂靜讓甄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心頭也沒來由的湧出幾分懼意。秘室中並不冷,可是甄宓不由自主的雙臂緊緊抱懷,身體也在輕輕地顫抖,彷彿身處在冰窖之中一般。稍稍抬起些頭,望見陸仁依舊低頭坐在那裡有如老僧入定一般。甄猶豫了片刻,手腳並用悄悄的爬到陸仁身邊輕聲喚道:「義兄,義兄?」
陸仁抬頭睜眼:「怎麼了?」
甄垂下頭,緊挨著陸仁的身邊坐下,抱住雙腿聲如細蚊:「我、我覺得有點冷……」
陸仁望了一眼,心中知道甄並不是冷,而是心中害怕,又不願去說破,便任由甄這樣緊挨著他。想了想陸仁解開外衣腰帶,用相對比較寬大的外衣將甄覆住。只是收回手來的時候,甄已經就勢靠在了陸仁的肩頭,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的貼在一起了。
甄凝望著對面的那盞長明燈,或許是心有感觸幽幽地問道:「義兄,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
「這個……」陸仁也說不清。
甄靠在陸仁地肩頭,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義兄,不用安慰我。你說句實話好嗎?」
陸仁咬了咬嘴唇,輕輕搖頭道:「如果你真要我說實話……我們很有可能真的會死在這裡。」
甄微微一笑,但是笑得很無奈:「我也猜到了。義兄你方才做地那些,不過就是盡盡人事,讓自己心存一線生機罷了。記得義兄你和我說過,人固然要知命,但也要敢與天爭,不管爭不爭得過老天爺,只要自己盡了力至少能夠死而無憾。」
陸仁道:「是啊。有人曾說『人定勝天』,可是人真正和天一比卻是何其渺小?說是說人定勝天,可說不定到頭來,人不過是老天爺手中的一顆棋子呢?」
「義兄,如果你這次真的死在這裡,你會不會有什麼遺憾?會不會有些不甘心?」
陸仁道:「當然不甘心,我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沒去做。經過那麼多年,費去了那麼多的心血,好不容易夷、泉兩州有了些起色,我心底想做的事有了些希望,卻不料發生了這樣的事……算了不去提他。義妹你呢?你有什麼遺憾嗎?」
甄淡淡一笑:「相比義兄,我到是要好上許多。找到了親生弟弟子良繼承中山甄氏血脈。這數年來甄氏家業又漸隆,我當初投奔義兄的心願早就已經達成了。而且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我一介女流竟然也能當上堂堂地夷州別駕……想想若是在九泉之下與我那幾位姐姐相見,我還多出不少在她們面前炫耀的本
「你到是真想得開……」
甄道:「事已至此,不想開一些,難道在這裡哭哭啼啼嗎?只是要說遺憾,我也不是全然沒有。」
陸仁好奇的問道:「怎麼?你心中還有掛念?」
甄仰起頭輕輕的歎了口氣,扭頭望了陸仁一眼卻欲言又止。復又低下了頭去。
藉著昏暗的燈光。陸仁查覺到甄的俏臉滿是緋紅。心中已經隱約明白甄所指的遺憾是什麼。心念大動之下,陸仁開始認真的去欣賞甄宓傾國傾城地美麗,不知不覺中氣血湧動,陸仁一抬臂用力攬住了甄宓地香肩,另一手就勢想去抱甄。
甄大吃一驚,急忙架住了陸仁想要抱她地那隻手驚問道:「義、義兄你要幹什麼?」
陸仁手腕一翻抓住甄的小手,聲音有些變了味:「我、我幫你了卻心中的遺憾!」
甄嚇得花容失色。奮力想推開陸仁,卻終因身上無力被陸仁給制住壓在了身下。
「不、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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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去了多久,甄幽幽醒來。也許是有些頭暈目眩的躺在地上不太好受,她掙扎了一下想爬起身來,可是剛一動彈,下身傳來的一陣疼痛讓她皺起了眉頭。回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情,眼淚順著才幹去不久的淚跡劃落。
默然地整理好衣物,甄望了眼在地上沉睡的陸仁。心中湧起一股羞憤——這就是她一直敬重而信任的義兄!?再望望周圍。甄的目光停留在了木製推車上的紙幣鋼板上。悄悄的爬了過去,甄取過一塊鋼板轉回陸仁的身邊,手中的鋼板也高高地舉起。準備向陸仁地頭上砸落。
只是就在甄準備砸下去的時候,甄猛然看到了陸仁髮際的銀絲,還有陸仁雖然在沉睡中依舊滿是疲憊地臉龐……高高舉起的鋼板又在悄然無息中被放回原處。
甄此刻跪坐在了陸仁的身畔,伸出手去輕撫陸仁的臉龐,心中自嘲道:「我剛才是怎麼了?」
回想起自己家中橫遭大禍,四個姐姐如何的慘死,甄心中悸動:「剛才我突然想殺他,是因為……因為他對我做了、做了我不能接受的事嗎?那、那一幕是那麼的像……」
一念至此甄又想去拿鋼板,可是接著又回想起自從投奔陸仁以來,她的身邊就總是充滿了忙碌的充實與歡笑,所有的所有幾乎都是陸仁拿自己的血汗拼回來的,甄的心又軟了下來。沉思許久甄忽然噗哧一下笑出聲來,再次自嘲道:「知恩莫忘報啊……多少年了,義兄他為我做了那麼多,卻從來沒向我索要過什麼……就算是剛才,他也不是說要了卻我心中的遺憾嗎?其實最早與義兄結識的時候,我自己不是都說過只要義兄能幫我達成我的心願,他想對我怎麼樣都行嗎?可是我自己到有違於說過的話了。呃,以後我還要稱他為義兄嗎?以後……現在這樣,真的還有以後嗎?」
不經意間甄又陷入了沉思,手也停留在了陸仁的身上,卻沒有發覺陸仁早就已經醒了過來,眼睛瞇成一條縫偷偷的望著甄,心中也在偷笑。
「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只是我居然也有去強暴人的時候,似乎與我做人一貫的原則不符哦!」都什麼時候了陸仁居然還有心思去想這個?
甄在沉思中忽然發覺自己的手被陸仁握住,接著陸仁緩緩的坐起了身來向她笑道:「想什麼呢?」
「你醒了啊……我在想我們本為異姓兄妹,眼看著就要同亡於此,突然間有了夫妻之實,也算是、算是……」
陸仁心說算是夫妻同穴不成?無言中抓了抓頭,陸仁道:「義妹,方纔的事……真是對不起啊。」
「你不必向我謝罪,反正我們都快要死在這裡了。與其讓後人發覺我們屍身的時候誤認為我們是私奔男女,到不如真的有點什麼,多少也算是對得起他們的口舌吧?至少我們同在九泉之下不會喊冤鳴不平。」
一句話下來讓陸仁抓頭的手不知不覺的加重了幾分力道,連頭髮都抓斷了好幾根。
甄望著陸仁仍舊敞開的衣服,沒來由的回想起了方才心中雖然痛苦,身體卻從未體驗過的那份蝕骨銷魂的感覺,伸出手去在陸仁的胸口撫摸了起來,聲音微顫卻又極盡誘人:「義、義浩,你剛才那樣對我太、太粗暴了。現在、現在能不能對我溫柔一點?我、我有偷偷聽過秀姐和貞妹在房中悄聲談及一些、一些房中之事的……」(PS:前文交待過好幾次,貂嬋和貞現在都住在甄那裡)
「啊、啊?你、你還想來啊……」
一層紙既然捅破,甄又想開了許多,那她就沒什麼可顧忌的了。再說他們二人被困在這裡無水無糧,隨時隨地都可能會飢渴而死。與其乾坐著等死,到不如痛痛快快的瘋狂一下,在死之前享盡一下魚水之歡也不錯。當下話也不用多說,甄宓的櫻唇就已經湊了上來。上一回是陸仁按住甄,這回到好,換回甄去按住陸仁了。
一吻過後,甄笑道:「想我這多年來一直都嚴守禮規,如今在臨死之前瘋狂一下,心裡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死就死吧,能快快樂樂的死去,沒有什麼不好的。」說完甄衝著仍在愕然中的陸仁嫣然一笑,復又一吻送上。
卻說陸仁被甄如水蛇一般的纏住,身體雖說來了反應,心頭卻一陣清明:「臨死前的歇斯底里嗎?難道我真的就這樣死去?」
猛然間陸仁想起幾件事,腦中靈光一閃:
「不,也許我們還有生還出去的可能!玄是玄了點,可是不盡力拚一拚,我死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