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說他是在生病沉睡中看到的這一幕,難道說……吧?」
陸風的話讓陸仁驚愕不已,傻楞楞的站在那裡半晌。陸風費了好大的勁,這才把陸仁給喚回神來。陸仁定了定神,看看眼前的陸風,伸手過去摸了摸陸風的小腦袋,語重心長的問道:「風兒,你沒有欺騙父親嗎?你方才說的那些,真的是你在睡夢中看到的嗎?」
陸風吶吶道:「孩兒不敢欺瞞父親,這些的確是孩兒在夢中所見……而且已經不止一次了。父親,孩兒每每想起這個夢境都會有些後怕,擔心……」
陸仁按住陸風的嘴道:「孩子,這些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你現在還小,有些事等你長大一些為父會告訴你的,我現在只想讓你有一個快快樂樂的童年……」
陸仁因為是在驚愕中還沒完全回過勁來,沒有想過能用夢中之事都是假的來搪塞一下,這一句話明顯的說漏了嘴。陸風聞言小臉上立刻就寫滿了驚恐:「聽、聽父親的語氣,孩兒在夢中所見之事,全、全是真的!?」
陸仁正在縮回來的手停在了半空。陸風這孩子真的太聰明了,竟然能夠從陸仁無心的一句話中聽出些什麼來,看來一些想瞞的事也瞞不住了。沉思了一會兒,陸仁帶著陸風來到院中,舉頭去望天空中的明月,輕歎著問道:「風兒,你在夢中除了這些還看到了什麼?如實的告訴我。」
陸風想了很久,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除了這些之外。別的就沒什麼了。只是父親,孩兒原本有些不明白父親平時為什麼不能多在家中陪陪娘親和孩兒,經常在外奔波勞累……孩兒該死,都曾因此有些怨恨過父親。可是自一病之後,孩兒忽然明白父親這樣就是為了能讓娘親與孩兒過得好一些,或許就是為了不讓孩兒夢中的事發生,同時也讓其他許多人能過得好一些……眼見著父親頭上銀絲漸多,孩兒知道父親是勞累太過。可是孩兒又幫不上什麼忙。」
陸仁道:「所以你就開始拚命的參讀我留在家中的文獻。希望能學到一些有用的東西。也好將來長大成人來幫我?」
陸風點了點頭:「是的。可是父親所寫的事物大多深奧難懂,孩兒雖能記下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蔡姨娘又明告孩兒她也搞不懂很多記載是作何解釋,可能只有父親自己才知道而已。本來孩兒是打算在父親有閒暇之時向父親請教地,可是不知為何,自父親回到夷州地那一日起,孩兒忽然發覺很多原本不得其解地事物竟然能領悟過來。因此就沒有去叨嘮過父親的清休。」
陸仁心中一動,問道:「真的嗎?」
「不敢欺瞞父親。父親如若不信,可以尋些題目來考較孩兒。」
於是父子倆又回到書房,也不用挑什麼書本,桌上那本就是現成的。陸仁就挑了些題目出來,如萬有引力、機械聯動基礎理論這些漢代不可能有的物理理論,陸風果然是對答如流。甚至還有一些陸仁僅僅也是一知半解,空留了個名詞在那裡的事物。陸風也能大致的說個一二出來。居然還與陸仁自己所知地片面極為相近!再多的話陸風就答不上來了。考較了許久,陸仁緩緩的放下書本,心裡面的感覺怪怪的:「這孩子怎麼像是複製拷貝了我的一部份知識啊?如果說風兒確實不是穿越者的話。那麼……」
陸仁想起了一個詞,一個經常在電影電視與玄幻小說中出現的詞——記憶傳承。至於轉生就免了,陸仁這不還活得好好地嗎?
正發著呆,面前地陸風閉目仰頭,自言自語道:「記憶傳承?父親,這記憶傳承是什麼意思啊?」
啪——
陸仁手中的書本掉在地上,繼而瞪大了雙眼向陸風問道:「你、你好像知道為父在想什麼!?」
陸風微微點頭:「若是孩兒閉目靜思、胸無雜念,又和父親站得極近的時候,孩兒心中似乎是能聽到父親心中在說些什麼。」
「我靠!心電感應都出來了!」
「我靠!心電感應都出來了!」——這句是陸風下意識地說出來的。
陸仁的大腦一片空白,人也變得暈暈乎乎的,就差沒暈倒過去。
「搞、搞什麼啊?這就是我的寶貝兒子!?」
搖晃了幾下就到摔倒,陸風趕緊上前扶住急問道:「父親你沒事吧?」
陸仁擺了幾下手道:「沒、沒事,為父就是有些累了……風兒,這些事你我父子知曉便足矣,萬萬不可再說旁人知道,不然只怕會引來些災禍,你一定要用心記下!」
陸風用力點頭,陸仁人還暈乎著,伸手拍拍陸風的肩膀就轉身出了書房。走到院中夜風一吹,陸仁的頭腦稍稍清醒了那麼一點點,衝著天空一伸中指心中暗罵道:「靠你個老天爺!還真是越玩越過火是怎
這種靈異事件你也安排到我身上來!你說你安排就安麼不讓風兒乾脆能夠預知過去與未來?要不給他周星星式的特異功能也不錯啊!搞什麼記憶傳承與心電感應嘛!?」
(PS:某台電腦前的某人叫苦道:我也想啊!可是那樣的話就不是寫歷史架空,而是在寫玄幻小說了!老陸你也是不知足,我這不是安排了一個你最好的繼承人給你嗎?算了算了,看你也挺難做的,安排個美女給你一次艷福當是補償你一下好了)
陸仁咒罵完老天爺,想起天很晚了,就吩咐書房裡的陸風早點去休息。他這裡正準備離開去找蔡,陸風在背後追問道:「父親,孩兒還有一事請教。孩兒偶然在父親寫下的文獻中看到『69式』一詞。但是其餘地就什麼都沒有……」
撲通——
被石子絆倒的陸仁在狼狽中爬起身來,回頭衝著陸風吼道:「我什麼時候寫過這個?」
陸風可能是被陸仁這一吼給嚇了一跳,吶吶道:「真的是父親寫的,父親不記得了嗎?要不孩兒馬上去翻找出來……」
「不、不用了!」
陸仁急忙伸手制止,尷尬不已的道:「這個、這個等你滿了十八歲以後,為父再向你解釋。」
接下來陸仁幾乎就是逃離書房的範圍,留下陸風茫然的在那裡搔頭:「父親怎麼這樣啊?算了,父親不讓我知道的事就有他地道理。其餘地父親沒制止過。趁著父親還在夷州。我多看會兒書。說不定又能忽然一下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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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月圓,人間月半。
夷州城地中秋節月夜燈會已經不能再用熱鬧這個詞來形容了。試想一下,夷州的主體居民都是從戰亂的中原遷移來的,到夷州之後不但可以不用再受戰亂之苦,還過上了安定富足的日子,逢年過節又有這麼好的節慶,玩得幾近瘋狂的人大有人在。比如某只蝙蝠。如願地邀到了某女同逛夜市,還在燈謎區大顯身手,讓某女暗自仰慕起蝙蝠的才華來。
中秋的瘋狂過後,很快夷州又回復到了往日的情況。八月二十,陸遜回吳的船隊離開碼頭,陸仁親自送別,至於香香則依就留在了夷州,與趙雨同住一處。只是這樣的話就有些苦了郭弈……
夷州府衙在節後恢復了正常的運作。此刻陸仁就在衙裡聽取著各方面的匯報並詢問各人地意見作出一定地政略變動。就這樣一直忙到黃昏時分,眾人一一離去,陸仁仰坐在席上揉眼按頭。他真的是有些累壞了。
「義兄,喝口茶吧。」
司管夷州主要財政的甄甄別駕微笑著把一杯香茶放到陸仁地案頭,陸仁道了聲謝便一口氣喝下去半杯。喝完茶陸仁甩了甩有些暈的頭,向甄問道:「義妹不早些回去,多半是有什麼要事要和我商量吧?」
甄點點頭,在陸仁的旁邊跪坐下來正色道:「義兄,這幾日我與府庫各官員計點了一下……我們可能要加印一批紙幣了。」
陸仁楞住:「這、這麼快就要加印了?上次我們印發紙幣只是在九個月之前的。」
甄取過帳本報了一大串數值出來後解釋道:「府庫中的金銀、糧帛儲備漸豐,而夷、泉兩州這一年來定居的人口也遠遠超出我們的預算,我們以前發行的紙幣、鋼幣已經有些跟不上了。特別是在這次的中秋節慶,民間因為貨幣不夠而不得不以物易物的事很多。按義兄先前交待的把錢幣盡可能恆定在一個指數上的意思,不加印一批紙幣補充夷、泉兩州所需只怕不行。」
陸仁沉吟道:「這到是。夷州的發展本來就很快,現在又加上了個泉州……大概要加印多少你算過沒有?」
甄把帳本遞給陸仁:「已經算出來了,請義兄過目。」
陸仁掃了一眼,點了點頭問道:「大家都走了吧?」
「都已經各自回府,其餘的侍衛兵卒現在都在院外。」
陸仁站起身,在懷中摸索了一下道:「那好,我們這就去取鋼板。」
二人閃入屏後,確定周圍無人後陸仁按動機關,牆上的一道暗門無聲打開,待陸仁與甄進入暗道之後便即恢復原樣,旁人是根本就看不出來的。陸仁對這方面的事一直都非常小心,印製夷州紙幣的主體鋼板便秘藏在暗道下的密室裡,而這條秘道也只有陸仁與甄兩個人知道而已。當然,為了保守這個秘道的秘密,陸仁又不願殺人,因此費了不少的周章,有些地方甚至還是自己親自動的手。現在就算把那些參與過秘道修建的工匠叫過來,他們還會以為是府衙中的……排污通道!
七拐八折,陸仁與甄來到了存放鋼板的秘室門前,各自取出一把鑰匙插入鎖眼打開暗門進到室中。就著長明燈的燈光,二人再打開鐵箱。
泡在豆油中地幾塊鋼板便是他們要取用的東西了。
陸仁捋起袖子,把油中的鋼板小心翼翼的取出來放到室中的木製推車上,一邊取他還一邊打趣道:「行了,我這身衣服回去又得讓傭人多洗幾次才能穿了。」油跡不是那麼好洗滴!
甄笑了笑,身著無袖裝的她無須挽袖,但是力小撈不動鋼板,只能幫著陸仁把放到推車上的鋼板碼正。這印刷鋼板的數量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陸仁撈得一身是汗才勉強撈完。看看滿是豆油地雙手。搖頭笑道:「瞧我這記性。又不記得帶擦手布進來……哎,沒辦法。」
蹲下身去抓了把土,勉強去掉些豆油,再順手在牆上蹭了幾下,油跡也就去得差不多了。他是無所謂,甄就有點尷尬,讓甄伸手抓土去油似乎有點……其實甄是女人。隨身有帶著手帕可以擦拭油跡,不過自己也是一手地油,探手入懷去取那衣服可就遭殃了。又不好叫陸仁幫忙,手帕可放在胸口那裡那!想了想甄乾脆有樣學樣,什麼大家閨秀地風度先扔去一邊再說,反正也沒旁人看見,便蹲下身去在土地上拭去油跡。
陸仁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休息,輕歎道:「看來我還真是缺少運動了。只是撈這些鋼板居然累得一身是汗。還得坐下來休息一下才行。」
甄仍然蹲在那裡小心的拭擦著油跡,生怕一不小心堅硬的沙石會磨傷她的玉手,不過擦了幾下卻勾起了她的幾分玩心。把沙土攏成一堆又輕輕的抹去。聽見陸仁地話後甄宓抬頭笑道:「義兄你總是那麼勞累,真的該多注意些身體才是。」
陸仁笑了笑,準備站起身離開秘室。只是剛剛站起來陸仁忽然覺得眼前有些晃動,人也有些站立不穩,慌忙中伸手扶牆,強笑道:「你看我身體真的差了好多,才搬點東西就頭重腳輕的了。」
那邊甄皺起了眉頭道:「不對啊義兄,你是不是覺得地面好像在抖?我也感覺到了。」
「地面抖動?糟了!」
陸仁大驚失色,地面抖動那是地震的前奏,可自己因為這一天下來實在是太累,居然以為是自己累過了頭的身體不良反應。驚慌中陸仁急呼道:「義妹快隨我出去,這是要地震了!」
「地震!?」
甄一聽到這個詞也嚇得花容失色,慌亂中還是陸仁一把把她拉了起來,二人就沿著暗道想向外奔去。可惜才跑出幾步,前方的暗道架土橫樑突然斷裂,上方的泥石隨之崩塌了下來……
夷州位於大陸版塊地邊緣,發生地震其實根本就是家常便飯,只不過一般震幅都比較小,很多時候人們都察覺不到罷了。偶爾會地面上抖動幾下,也是片刻就過去,夷州居民們早就習以為常。這一次地抖動幅度稍稍大些,不過也是沒一下就過去了,誰都沒有留心太多,可是陸仁和甄宓卻因此而倒了霉,被困在通道崩塌的秘室之中。唉,怪誰呢?誰讓陸仁當初狠不下心來,讓工匠們隨便挖了這麼個「排污通道」,亂架了幾根橫樑便即作罷。如果說這是豆腐渣工程的話,始作俑者還是陸仁自己。更要命地是,很多地方還是陸仁自己去一鏟一鏟偷偷挖出來的,不知不覺中破壞了一些工程的完整性都不知道。人啊,有些時候真的心軟不得!
一天、兩天、三天!
陸仁是夷、泉兩州的領頭人,每天都有許多事等著他去處理,可是現在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突然失蹤,夷州府衙中可就有些亂了套了。
「怎麼回事?大哥他到現在都不知下落嗎!?還有我姐姐那!?」
現在身處夷州的官員之中,最著急的莫過於甄誠甄子良。別人還只是丟了主公,他卻是連唯一的姐姐都給丟了。頭一天大家都還以為陸仁是想接著休息一下所以就沒露面,直到第二天才發覺不太對勁,因為蔡派了人來詢問陸仁是不是有什麼事所以沒回家。等到第三天頭上,這幫子人可就急了。
「大哥,我說大哥啊!你和我姐姐……你們兩個一起玩失蹤,是不是商量好了私奔啊?你這是何苦啊!?你如果是想娶我姐姐的話你到是開口啊!我不但不會反對,還會舉雙手雙腳贊成的!誰又會反對你們的事啊!?」
聽著甄誠幾近抓狂的咕噥聲,在場的人全都皺起了眉頭。而在場的人中,最冷靜的人有三個,徐庶、郭弈,還有趙雨。郭弈與趙雨對望了一眼,還未及開口,徐庶先他二人喝罵出聲道:「甄將軍(甄誠在率船隊幫曹操奇襲北平時已經被封為裨將軍,現在與甘寧的牙門將軍平級)!休要在此喧嘩,還口出不遜之言辱沒主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