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看這架勢關羽是想來給劉備當說客不成……
陸仁的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繼而問道:「關將軍,為何說陸仁身背這罵名有所不值?」
關羽沉吟許久才道:「關某也說不清……只是覺得陸僕射你素有清名,突然間受此不白之冤,為你不平而已……」
陸仁當場就有點想要笑的感覺,硬生生的強忍下來。要說關羽的確是三國中最有名的幾個武將之一,但脾氣也可以說是最傲氣的一個,終其一生還真沒聽說過他推薦過誰為劉備出力,到是對新加入的諸葛亮、黃忠、馬超冷眼相待,差點還鬧出事來。反正關羽在「人材」這一項上肯定是永遠的一個X,一
但是陸仁很快就腦子就轉了回來,心道:「不對!關羽來當說客?本身就是降將的身份還來撬老曹的牆角?身在曹營心在漢也不是這麼個在法吧?再怎麼說關羽為人最重義氣,明知曹操是他們眼中所謂的『漢賊』,但是仍對曹操的厚待恩情念念不忘,不然在華容道也不會放走曹操。現在他對我的態度幾乎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看情況還有點想說服我為劉備出力,難道說他已經知道劉備的下落了嗎?
「有這個可能!以關羽的高傲個性,可以說從來就誰都看不起,唯獨只有他一向敬重的大哥劉備能讓去做一些他不喜歡做地事……不過劉備怎麼又對我有了興趣?真要說起來上次的追擊我可是把他得罪到家了啊,亦或是劉備與袁紹見到流言計失敗並不甘心。還想讓關羽在曹操這裡攪出點風浪出來?真要是那樣我看是找錯施行人了,關羽哪裡合適幹這個……等等,一直都是推算劉備會直接去袁紹那裡,到底去沒去我還不敢肯定,就趁現在探探關羽的口風吧!」
籌措了一下用詞後陸仁道:「關將軍,這半年多來可有皇叔的消息?」
關羽正在那頭苦想著說詞,被陸仁這一問居然當場楞住,一張紅臉上的表情古怪。
「得了!咱們關二哥性子直。不怎麼會騙人。看這樣子關羽肯定是已經知道劉備在什麼地方!算了。一些他不好說的話還是由我來說吧。」
陸仁站起身又幫關羽倒滿一杯酒,裝模作樣的看看左右無人,故作神秘的輕聲道:「關將軍,陸仁這兩月在濮陽一帶奔走時曾收到些消息,說是劉皇叔已經投奔到袁紹那裡去了。」
關羽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道:「吾已知曉……」
二人同時愕然,陸仁是沒想到關羽會回應得這麼爽快,而關羽則是突然覺得陸仁在探他地口風。關羽馬上就想伸手拔劍。但轉念一想便按捺了下來道:「陸僕射好心計!」
陸仁道:「我好心計?關將軍話中有刺啊。陸仁好心告知皇叔下落,卻被將軍你如此相對。」
關羽雖然傲,但是理虧地時候還是很有男子漢地風度的,歉然道:「事關機密,不由得關某不小心一些啊。還望陸僕射勿怪。」
「開玩笑,我敢怪罪你?真要是惹得你發起飆來我還得考慮一下我的小命……不過關羽是怎麼知道劉備下落的?記得書上是說關羽砍掉顏良、文丑後被劉備發現,然後是派了陳震來送信……怎麼官渡之戰的發展這麼快嗎?說起來我這兩天剛回來還真不記得問一問老郭。」
陸仁也就不再繞彎子,單刀直入的問道:「關將軍。我昨天才回到許都。卻不知關將軍是從何處得知皇叔下落?」
關羽想了想道:「陸僕射,這還要多謝你那位義妹貞。」
陸仁再次愕然道:「我義妹?」
關羽道:「正是!小姐她這幾月中曾去河北一帶經商,探知吾兄長下落後告知於我的。」
陸仁呀道:「這丫頭還真能跑!主公正與袁紹交鋒。黃河一帶危機四伏,她竟然還敢往河北跑!」
關羽奇道:「怎麼陸僕射不知道小姐地舉動?」
陸仁搖頭道:「自關將軍半年前將她送來我這裡後,我除了兩月前臨行時見過一面之外就再沒見過她一面,只是讓她去小鎮上幫我打理產業。我自己的公務又一直很繁忙,沒去過問過她的事。」
關羽點頭道:「難怪了。其實小姐是先回到徐州收回部分原先的家產業,再由徐州出海,由海路前往河北一帶的,並不從黃河一帶路過。」
陸仁嘴巴張老大,這位大小姐的本事還真大,半年的功夫她做了多少事?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說聯繫到了襄陽與柴桑地原有產業,現在又聽說她跑
北!
「這小丫頭片子現在又在哪裡?真想見見她……明天去小鎮看看能不能碰上她吧。哎,難怪關羽剛才想動手卻沒動,鬧了半天他收到劉備消息地事還是與我有關啊!」
關羽好像找到了話題道:「陸僕射兄妹對關某的恩情,關某又豈能不銘記在心?現在見到曹公將這千古罵名強加給陸僕射,關某心中甚是不平。陸僕射一向清正廉明,百姓受你的恩惠何其之多,如今卻被曹公此舉令陸僕射往日地清名毀於一旦,陸僕射你還認為曹公值得你追隨下去嗎?」
陸仁啞然失笑,心道:「這劉備可真有意思,居然真的是讓關羽來撬曹操的牆角啊!我到是想走來著,可是走不了啊。我和關羽的情況完全是兩回事,關羽投降時本身和曹操有約定,曹操為求守信自然會放他離去,可就這樣還曾經對關羽避而不見,關羽離開許昌時還追上去贈金送袍,看那樣子有點想用恩情把關羽感化的意思。可我呢?我如果離開對曹操而言能和背叛畫等號,肯定是一個殺字對我,會放我離開才怪了……也罷,不就是和關羽鬥鬥嘴皮子嗎?我還真就不相信我會鬥不過關羽那張臭嘴!」
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陸仁道:「關將軍請恕我直言,主公他這半年來對將軍如何?」哼哼,專找你的軟處下手!
果然,關羽被陸仁這一反問問得長歎一聲,低頭道:「曹公與關某的厚恩,關某沒齒難忘。」
陸仁找出一套堂而皇之的說詞道:「正如將軍所言,主公又何嘗不是對陸仁恩重如山?主公與袁紹對陣於官渡,月餘前許都城中皆言我已背投袁紹的流言起時,許都城局勢不穩,主公為求許都安定不得已而用此下策,昨夜已向我明言且屈尊反向我而拜,加之爵賞極重。我陸仁本是一介庸才,為主公分憂解難本是份內的事,如今卻得主公如此禮遇!想我陸仁一介無名之輩,幸得主公錯愛提拔,時至今日已任上這尚書僕射,主公對我的恩德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難報其萬一(陸仁說出這話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身背一個罵名又有何妨?到是關將軍你身受主公厚恩,又為何不能為主公全心出力呢?」
關羽無言以對。陸仁這幾句話看似輕描淡寫,實際上卻把關羽重情義的性情抓得死死的,再加上關羽本身又不太會說話,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話出來反駁陸仁。許久關羽才長歎道:「陸僕射是忠義之人,關某敬服……」
「我算是哪門子忠義之人了!?」
陸仁差點又笑出聲來,急忙右手端起酒杯,左手的大袖子趁勢擋住臉,看似喝酒其實是擋住那張想笑的臉。好一會兒他才平復下來,放下酒杯對關羽道:「關將軍,現在你已經知道皇叔的下落,是不是會依往日與主公的約定,前往河北去尋劉皇叔?」
關羽道:「我又何嘗不想馬上去河北尋找兄長?只是曹公對關某的厚恩,關某當以軍功報之以償方能安心離去!」
陸仁心道:「還是那樣子!我能改變一些事,但改變不了人啊……不過這樣也好,有些事還是不要去改變感覺更好一些。」
關羽又道:「也罷也罷!人各有志又何必強求?陸僕射你若僅因此一事而背曹公而去,反到有些不忠不義了。來,關某敬你一杯!」
二人又乾掉一杯。陸仁現在的酒量不錯,陸誠備下的「烈火」又是陸仁特意多加果汁和水調低了度數的,所以他現在並沒有什麼感覺,可關羽那裡就不一樣了。關羽一張臉本來就紅,幾大杯烈酒下去這會兒更是紅上加紅,就快變紫色了。
陸仁道:「卻不知關將軍打算如何回報主公?」
關羽已經有些醉意,慨然站起身道:「如今曹公不是正與袁本初對陣於官渡嗎?改日關某就當向曹公進言請纓奔赴官渡沙場,好歹要斬下袁紹帳下幾員上將的首級,如此才足報曹公往日厚恩。」
陸仁對關羽的狂傲著實無語。他記憶中關羽砍掉顏良與文丑都是靠偷襲,這還是借助了赤兔馬的速度。現在到好,關羽有沒有從曹操那裡得到赤兔馬他都不知道,關羽卻甩下了這麼狂的話,別到時候讓人給反砍了!
「哦!這麼說來關羽還沒去過官渡戰場啊……過幾天我也要去官渡來著,這下可有戲看了。顏良和文丑不知道會不會還是被關羽給喀嚓掉,如果還是死在關羽手裡的話……我先為你們默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