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好像都無法動彈了。
那雙帶著魔力的金色眼眸好像蘊藏著某種強大的力量,
音然還在淒厲地狂笑。
「司月,今天我就讓你錯骨揚灰!」
原本漂亮修長的手瞬間幻化成了尖銳的利爪,直取路顏的心臟。
只差那麼一點了,就要穿透她的心臟了。
冰,我終於可以救你出來了!
一千年了,我等得太久!
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要救你出來!
隨著心中吶喊,音然眼中的金芒越發強烈。
利爪終於觸及到了路顏胸前的衣襟,幾乎所有的人都絕望了。
突然,路顏手腕上的護月之鏈暴發出了耀眼七彩的光芒,將她深深包圍在了結界之中。
音然慘叫了一聲,被那股突來的力量彈飛了出去。
七彩光芒之中,一名紫衣女子緩緩飄浮於半空,含笑望著路顏。
那一身玉帶飛揚,週身隱隱散發著神聖的金光,就仿若不可侵犯的天神。
路顏睜大了眼。
因為她看見了另一個自己,雖然感覺上天差地別,但那真是的另一個自己。
一樣的眼眉。
一樣的五官。
唯一不一樣的,怕就只有眼神了吧!
她從來不會流露出那樣優雅,那樣寬容,那樣仁慈的眼神。
那種包容著世界萬物的眼神。
「司月——」恢復了行動的夜火震驚地看著七彩光芒的女子,銀眸之中的神色也不再平靜。
就連重傷的寂星也睜開了眼,眉宇間隱隱掠過一絲複雜。
青嵐和雲離更是目瞪口呆。
那就是司月女神嗎?
千年之前,妖獸界唯一存在的神。
「路顏,我終於等到這一天。」司月的唇邊牽起了一抹欣慰的輕笑,「我一直將這半個靈魂封印於護月之鏈裡,就是等著你覺醒的一天。」
「覺醒?」路顏蹙眉,她覺醒什麼了?
「千年之前,我被曜長老送往異界的時候,將一半的靈魂封印在護月之鏈裡,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回到這個世界。但擁有了不同記憶和性格的你,未必會承擔起這個世界的責任,畢竟,這個擔子太過沉重了。」
路顏聳了聳肩,「那確實是。就算是到了現在,我也沒有這種高尚的情操和覺悟。因為我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而已。承擔起超過自己力量的責任,也許只會害死更多的人。我有自知之明。」
「是嗎?」司月似乎不介意她的實話實說,只是微微一笑,「但不管你真正的意願是什麼,但現在的你已經擁有了保護人的心。」
「那是因為他們是我的朋友。」
司月意味深長地看了路顏一眼,「那就足夠了。」
「什麼意思?」路顏總有一種被拐騙了的感覺。
司月並沒有回答路顏的問題。
「我會將這半個靈魂與你融合,雖然經過了千年的分離,即使現在融合了靈魂,你也無法恢復所有的法術,但至少,你可以拯救你想拯救的人了——」
司月轉過頭,看了眼渾身是血的寂星,眼中似閃過悲痛。
她舉手一揮,一道七彩的光芒朝寂星飛射而去。
幻刀消失了,寂星被釘在樹背上的身子軟倒了下來。
「星——」青嵐下意識地張開雙爪想扶住他,結果那沉重的身軀超過了它小小身子的負荷。
「彭」的一聲,青嵐狼狽地被寂星壓在了身下。
「哇!」青嵐勉強伸出貓頭,淒慘地大叫,「救命救命!」
「笨貓就笨貓,做什麼事都這麼笨!」
身上忽然一輕,寂星已被人扶了起來。
是雲離。
「半妖,你不要老是笨貓笨貓地叫!」青嵐不滿地揮舞著前爪抗議,突然,腰間「嘎啦」一聲脆響,青嵐驀地瞪大了眼,連忙單爪撐住了後腰。
——完了,它的腰骨好像折了!
「好——痛——」
「彭」,青嵐僵著身子,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這就是自不力量的下場。」半妖閒閒地站在一旁,很不客氣地落井下石。
路顏看了眼雲離懷中的寂星,雖然他已處於半昏迷狀態,但傷口上已不再流血,不禁吐出了一口氣,稍稍放下了心頭的巨石。
「路顏——」
聽到司月的聲音,路顏回過了頭。
司月微笑地看著她。
「路顏,只要你記住,用你的力量保護你身邊的人就可以了。」
隨著話音落下,司月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起來。
「司月,司月——你不能就這樣消失——司月,你給我回來——」重傷的音然掙扎地從地上爬起,卻無法再使自己上前一步,只能劇烈喘息著,淒厲地盯著光芒中將要消失的女子。
「你還欠冰一個解釋。他是因為你才被封印在縛神之獄——是因為你啊——你有責任把他放出來——司月——你不能這樣自私——」
「音然,對於冰,我只能說抱歉。」
司月的身體已經越來越淡,幾乎已是看不清了。
「抱歉?一句抱歉就能了事嗎?」音然的雙手幾乎要握出血來,「你究竟有沒有愛過宿冰?回答我,你有沒有愛過他?」
司月微笑了一下,眼神卻是往遠方望去。
「神,是不能愛任何人的。」
司月的身影終於在光芒中煙消雲散,而包圍住路顏的七彩光芒也隨之化做了點點星芒,一點點地融入了路顏的心口。
路顏只覺得心口有一種灼熱的感覺。
那是一種她活了這二十年來,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心,是滾燙的。
就像在為什麼而燃燒著般……
保護自己所想保護的人嗎?
路顏緊緊握起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