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拉氏麗影次日就搬進了鹹福宮,我隔壁的房間住進了另一個秀女,聽說花了很多的銀子才能住進這房間,只因想沾染上麗貴人的好運氣,不過我再不踏進那個房門。
日子一天天過去,冬去春來,人倦懶了大半載光景,實在不好意思再窩在房中,這幾日,差白溪天天去浣衣局那邊打聽,多少有了一點蘭兒的消息,還是沒有辦法將她接來身邊,聽說做了貴人便能有4個服侍的奴才,但如今我的身份,也只有白溪能陪在身邊。
進宮時雄心滿懷,以為事事順利,卻沒想一開始就碰了一鼻子灰。最相信的小妹妹做了麗貴人,我卻高興不起來。蘭兒還在浣衣局裡做著苦差事,我明知道卻幫不上忙。自從上次偷溜出去以後,便再也沒有興致出門。白溪得守在房中替我遮瞞,我一個人孤孤單單能逛去哪裡?我的深宮男子,估計也化為泡影了。
「主子,今天日頭好,您出去走走吧,」白溪替我編好辮子,又在頭上簪了根銀製的梅花簪,簡單別緻。
「不想去,懶慣了。」我慵懶地躺在窗前的軟榻上,翻了翻前幾日央姑姑送來的幾卷女則。「唉,難看死了,」我皺著眉頭將書丟開去。
「去吧主子,聽姐妹說儲秀宮外桃花開了,您進宮半年多,還沒有怎麼到處看看呢。」
「是你想去看桃花吧,非得扯上我。」我白她一眼,「姑姑不會罵麼?」
「不會,以前都是這樣的,桃花開的時候,主子奴才都去看,不該去的地方咱們不去,曬下太陽,看下風景就回來。」白溪說完,走到旁邊打開了衣櫥,衣物不多,還都是去年的。
「主子,披這件淺黃色的披風吧,春寒料峭,可當心別著涼了。」
「你想的倒周到,走吧。哦,對了,前幾日我感冒了,沒有去給麗貴人請安,那邊沒說什麼吧?」我在這儲秀宮呆了大半年,別的變化沒有,膽子倒小了不少。
「沒有,奴才去回了話,麗貴人說讓主子好生養病,過些時日來看望您。」白溪扶起我,兩人一同出了儲秀宮。
宮外就是不一樣,滿眼的紅花綠樹,身邊不時跑過幾個小宮女,怯怯地停在我身邊,道個安等我點了頭又急急跑開去。
「白溪,你去玩吧,遇到要好的姐妹,遲點回去也行,我四處走走。」看著白溪心神不定的樣子,就知道先前肯定是約好了姐妹的,一顆心早不在我這裡了。
「主子,」她怔怔望著我,忽地喜笑顏開,飛一般地往旁邊一條小路跑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誰說她圓滑世故,不過戴了張面具保護自己罷了,其實也就是個孩子。我一向很感性,多半看人不怎麼准,比如影兒,我進宮後第一個痛。
緊了緊披風,往一條小路上走去,沒有白溪帶路,不知道該怎麼走才好,但是一個人走走倒也自在。
不知不覺,竟走到了路的盡頭,前邊是一片綠色的草坡,開著不知名的小花,還有蝴蝶,輕盈地扇動著翅膀,在我身邊飛來飛去。沒想到還有這一處世外桃源。頭頂上陽光曬得懶洋洋地,也許是走得久了,我找了個背坡,解下披風鋪在地上,然後躺了上去。
風輕輕的,太陽暖暖的,我的呼吸聲小小的。
誰在看著我?真的有人,我都已經呼吸的熱氣拂在了我的臉上。驀地睜開眼,我看到一個年輕男子,正好整以暇地側身躺在我旁邊,手中竟然還拿著我的辮梢。
「啊?」我一聲驚呼,從他身邊彈開去,無奈頭髮還在他手中,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不大。「該死的登徒子,還不放手!」我從前在火車上用過的招數再次使出。
「呵呵,你是年前進來的秀女?」他咧了咧嘴,笑容迷人又危險。
「跟你有什麼關係?好大的膽子,敢在紫禁城裡調戲皇帝的老婆。」我放大了音量,頭皮痛哦。
「皇帝的老婆,你是麼?哈哈,挺自信啊,看你這髮式,就知道你還沒有那個資格。」他笑得好得意。「看你還長得不錯,乾脆讓皇帝哥哥允了,跟我回恭親王府做個現成的福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