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博彥見到我跟張沿回來,微微一笑,「你們不是懷疑我吧?」
張沿愣了一秒鐘趕緊開口,「哪有的事,展醫生你繼續說。」說著一拉我的衣角,使個眼色讓我坐回沙發上。唉,這小子!
「那我就繼續說了,下面是我的推斷,有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葉小姐指正。」展博彥謙虛的說道。
我趕緊接口,「不敢當,展醫生請說。」
「你們看,會不會有這個可能,兇手是鍾羽,她殺了吳斌和霍喜利,接著她想要自殺,沒想到發生了意外,間接導致了李秀芬的死亡。」
「等等,展醫生,你怎麼知道鍾羽想要自殺?」我問道。即便鍾羽是兇手,也沒有證據顯示她是要自殺啊?她可以假裝墜樓,製造自己也是兇手的目標的假象。
「呵呵,」展醫生笑的很開心。「這個問題等一會我再回答你。我先說說鍾羽是怎麼殺吳斌的吧。那個蛋糕的照片我看過了,的確沒有問題。問題在於他們吃蛋糕的方法。」
我和張沿面面相覷。鍾羽的蛋糕也是吃到蛋糕坯了,如果她知道有毒,應該只會意思一下只吃奶油和上面的水果,沒道理演戲演的把自己搭進去。
「蛋糕是圓形的,切蛋糕的又是吳斌,從表面上看的確無法確定有毒的是哪一塊。可是換個角度想想……李秀芬不吃蛋糕,這個蛋糕就是吳斌和鍾羽兩個人分,鍾羽不喜歡吃甜,所以大部分都會讓吳斌吃到,也就是說,吳斌中毒的機會非常大。另外有一點,我不知道你們注意到了沒有,鍾羽吃剩的那塊蛋糕,只吃到外側三分之一的地方,如果她下毒是下在蛋糕靠近圓心的地方,她是不是就不會中毒了?」
「按照你這麼推斷,那如果當天吳斌沒有中毒呢?他吃的恰好是無毒的,鍾羽怎麼辦?她會把自己的蛋糕吃完嗎?」
「呵呵,葉小姐,你沒有試過把吃到一半的食物給男朋友的經歷嗎?」展醫生和張沿同時笑起來。我臉一紅低下頭不說話了。
「其實這個方法很簡單,因為毒藥只下在蛋糕的其中一部份,只有中毒,警方才能發現,可是蛋糕被死者吃下去,即便法醫解剖,也只能證明有毒的是蛋糕坯,而卻沒有辦法確定毒藥的具體位置。鍾羽應該就是用了這個方法迷惑了我們的眼睛。」
「接下來是霍喜利。根據葉小姐你剛才說的,我推測應該是這樣……鍾羽在進咖啡館前借扔垃圾的時間把毒藥撒在手裡,對,只有這樣,她才可以在事後躲開警察的搜身,要知道任何一個容器都可能在最後被警方找到。這個方法說起來大膽,其實不值一提,夾竹桃毒沒有腐蝕性,只要她不是頭昏到自己又去舔手心,應該不會被發現。」
「是的,這點我剛才已經想到了。只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鍾羽會知道霍喜利血糖高?那天我去找鍾羽,她事先肯定不知道,是不是說,如果我沒有去,她也會在那天殺了霍喜利?」
「她的確會在那天殺了霍喜利,只不過是因為你去找她,而不是她事先算好了時間。」
「我不懂。」我老實承認。
「霍喜利曾經告訴過我,吳斌的死,她懷疑鍾羽是兇手。在這種情況下,她是不會隨便喝下鍾羽遞給她的咖啡。可是有你在就不同了,換句話說當天不是你,而是其他的什麼人,結果也是一樣的。鍾羽就是想營造這樣的氣氛,告訴霍喜利,我帶朋友來的,我不會殺你的。再加上霍喜利的確血糖高,她故意等鍾羽加好奶精和糖才告訴鍾羽,就是自己給自己做的保護措施,只是沒想到,最後還是……」展醫生歎了一口氣。
「不對吧,展醫生,關鍵還是那個,鍾羽不知道霍喜利血糖高,她應該也不知道霍喜利懷疑她,那她怎麼確定在哪個咖啡杯裡下毒呢?」張沿完全忘了剛才對我的提醒,一臉興奮的看著展博彥。
「我今天來找葉小姐,就是想確定這一點。」展醫生接著說道,「你剛才說到,鍾羽在放奶精的時候說過,吳斌和霍喜利都喜歡吃甜?」他轉向我問道。
我點點頭。
「我猜測就是這句話。我們聽起來這句話的確沒有問題,感覺很像老朋友之間的默契。這個就是鍾羽給霍喜利的心理暗示。」
心理暗示?什麼意思?我茫然的看著展博彥。
「吳斌死後,霍喜利曾經找過鍾羽。當然,雖然她懷疑鍾羽,不過為了人情世故,她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望一下。鍾羽卻一直躲著她。我認為在吳斌死後,鍾羽就已經開始了殺霍喜利的計劃。她故意架空霍喜利,就是想霍喜利心裡有懷疑。換句話說,她生怕霍喜利不懷疑她,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
「說實話,我覺得匪夷所思。」這個明顯超出我們偵信社研究的範圍了,人的心裡有太多的變數,想要去猜測一個人的想法太難太難。難道鍾羽僅僅是用這個方法就可以殺了人?太簡單,太兒戲了吧?
「我說過,鍾羽的方法很簡單,只是我們把它想的複雜了。你們可以試驗一下,如果你是霍喜利,當時會怎麼想?我想即便沒有血糖高這個堂而皇之的理由,也會遍出其他的一個理由吧?」展醫生淡淡的說。
「鍾羽帶你去,就是要確定霍喜利一定會喝下咖啡,再加上她之前故意營造的氣氛,然後用設計好的台詞,對霍喜利心理暗示,她就有最少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殺了霍喜利。」
我真的沒想到偵探還要這樣研究人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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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寸蛋糕的圓周,毒藥呈射線性安放,刀子的直徑不會超過2毫米……除非運氣背到極點,一般來說剛好把有毒的部份切成兩半的機會非常小……上面沒有寫,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計算一下。某沙的數學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