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排除掉無差別殺人的可能,因為鍾羽也吃蛋糕了,如果她的目標是吳斌和李秀芬,她完全可以找個理由不吃蛋糕,當然,這樣一來,她的嫌疑就大了;其次,排除鍾羽調包有毒蛋糕的可能,證明她沒有時間調包的證人正是非常恨她的李秀芬;最後,排除蛋糕裡下毒,而咖啡裡放解藥的可能,夾竹桃毒沒有解藥,在鍾羽體內也沒有發現夾竹桃毒。」
張沿在屋子裡轉來轉去,一邊口若懸河似模似樣的學偵探分析案情,一邊不停的雙手合握,掩飾他抑制不住的興奮的情緒。
「唉,你們倆,聽我說了沒有?」張沿走過來,發現我跟小小一人一台電腦玩網絡遊戲正打的激烈。
「沒,沒。你說什麼?」我緊盯著屏幕,隨便應付他兩句。
「老闆,這,這,刷BOSS了!」小小被我帶壞了……
「哪呢,哪呢,報坐標!」
「葉如茵!」張沿怒吼一聲搶過我的鼠標,「你就是這樣當老闆的?!」
我伸手要搶鼠標……我再一次決定了,以後招員工,交朋友都不找比我高的!
「不是有你嘛!」我不高興的坐下看著屏幕,完了,BOSS被小小搶了,我的秘笈,我的裝備,我的寶石……
「那也不能指望我一個人啊!」張沿從機箱後面拔掉鼠標,接著走到小小的電腦前也沒收了她的鼠標……我心裡舒服點,我得不得東西無所謂,關鍵是你也不能得……唉,我太卑鄙了……
「不指望你指望誰啊,你是我們碧草偵信社的中堅力量,骨幹分子,呃,一朝元老……」我信口開河的說,「你看看你,經驗豐富,學識淵博,長的又是玉樹臨風,貌若潘安……你簡直就是偵信業的楷模,偵探們的偶像……」
我是不是誇的有點過了?
「少來!」張沿現在已經不吃我這套了,「別給我戴高帽子,我剛說的你都聽見了沒?」
「聽見了……」我有氣無力的說,「補充一點,第四,排除鍾羽和李秀芬串謀的可能。先不說李秀芬是不是真的討厭鍾羽,就算是,她又出於某種原因想殺了自己的親兒子……也沒有道理在鍾羽的嫌疑被排除以後還不折不撓的想找證據把鍾羽定罪。」
「對對,我剛才正想說這點呢。」只要有人跟張沿討論案情,他就很激動了,「毒藥應該是只有吳斌吃的那塊蛋糕裡有,問題是,蛋糕是圓形的,怎麼樣確定他一定能吃到那塊有毒的?」
「會不會是鍾羽在蛋糕上動了手腳,比如說他知道吳斌有不喜歡吃的水果,或者特別喜歡吃的水果,所以在那個地方放了毒藥?」
「你看看這個,」張沿從茶几上翻出來一疊資料,從裡面抽出一張照片,「鍾羽說這個蛋糕是她第一次嘗試,所以拍照留念了。李秀芬也證實那天吳斌吃的就是照片上的這個蛋糕。」
照片上的蛋糕看起來非常可口,看的出來鍾羽用了很多心思……紅色的草莓和紫色的葡萄切片,錯落有致的圍著蛋糕做了一個邊,中間被切成小塊的黃桃和火龍果擠的滿滿當當……我看看實在找不出什麼可疑的地方。
「這幾樣水果都是吳斌非常喜歡的,而且蛋糕做成這樣,根本沒有辦法確定哪一塊是有毒的。」
「法醫能不能確定有毒的是水果,奶油還是蛋糕胚?」我想了想問道。
「蛋糕胚。」
「蛋糕胚是鍾羽買的?」
張沿點點頭,「案發前一天在他們家附近的西餅屋買的,購物小票都留著呢。」
「會不會是西餅屋的問題?」
「這個不知道,警方沒有查出來什麼問題。」
六英吋的蛋糕胚,裹好奶油再擺滿水果,如果有心的話應該還是可以確定毒藥的位置,不過本案關鍵的地方是切蛋糕的是吳斌,假設鍾羽是兇手,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讓吳斌剛好吃到那塊有毒的蛋糕?
……
「我沒有問題了。」
「你知道怎麼回事了?」張沿吃驚的看著我。
「我是說,我放棄,我認輸,我查不出來了。」瞪一眼他,「李秀芬不肯跟鍾羽一起住,又不肯回農村老家,現在天天住賓館的錢都是我出的,那一籃雞蛋你也趕緊還給人家吧,這事我們解決不了。」
「你怎麼能這樣呢?這麼點小事你就放棄!」
「那叫小事啊?好嘛,一天一百的賓館錢,你當我開銀行的啊?你要覺得小,你把那錢出了!」
「我出就我出!我還不信我查不出來了!」張沿說著拿起那一疊資料,又從我手裡搶過照片,「三天,最多三天,我一定能查出來。」
哎呦,小子,你長能耐了啊!
「你給我回來!」我喊住要出門的他,「把這藥給李秀芬帶過去,她說她睡的不好。」我指指辦公桌上的安神補腦液。
「老闆……」張沿有點感動的看著我。
「閉嘴,把鼠標給我裝上!趕緊走!」我瞪一眼他。
好人沒好報,所以我不想當好人……可是讓我做壞人,我又壞的不夠……我沒有那麼強的好奇心,正義感也不夠,除了同情李秀芬的遭遇,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點什麼了。吳斌中毒死亡是事實,鍾羽的嫌疑也被排除了,還有什麼可能?西餅屋的問題?麵粉廠的問題?農藥的問題?
不管怎麼說,警方查到的資料肯定比我們多……
我又一次沈浸在無盡的後悔中……當初為什麼沒有問清楚就開這個偵信社……此恨綿綿無絕期啊……
「老闆,快回城。有人屠城了!」小小激動的喊一句。
「來了,來了。」我連忙拖動鼠標。
還是網絡遊戲適合我……要不然再管爺爺借點錢開個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