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驢叫?奇了的怪了。」周沖從屋裡大步而出,是奇怪。
淳於玨捂著小嘴嗤嗤笑個不停,眼裡射著歡喜的光芒,看著門口,好像在期待什麼寶貝似的。
周沖發覺了她的異常,問道:「玨,你知道原因?」
淳於玨輕點螓首,道:「當然啦!除了他,誰敢把驢趕到周大人府上。」
「什麼周大人,你這不是寒愴我嗎?」周沖問道:「是誰啊?膽子真不小。」
淳於玨不答所問,道:「等會你就知道了,包證你會喜歡他。相公,走,我們去迎接爹爹啦。」
周沖沖淳於玨伸伸舌頭,扮個鬼臉,道:「對啊,都要有小周周了,卻沒有正式拜見過岳父大人,實在是說不過去。」
「不正經,不理你啦!」淳於玨羞得臉通紅,啐周沖道。
周沖拉著她的手往門口走去,還沒到門口就聽見家丁喝道:「你幹什麼?怎麼趕一頭畜牲。你也不睜開眼睛看看,這裡是什麼方,好無禮啊。」
「畜生罵巔家,巔家打驢。」隨著一個瘋巔的聲音響起,只聽啪的一聲響,一個家丁張嘴叫疼。
「拿下了。」家丁吃了虧,當然不認熊,招呼幾個看門家丁就要去拿人,就在這裡時淳於玨喝道:「住手。」家丁恨恨瞪了眼打他們的人,萬分不願退了下去。
周沖這才瞧清楚,門口站著兩個人,站在前面的正是名儒淳於越,也就是周沖岳父,他還是一身的儒冠儒服。身上的儒雅氣質比起上次見面更濃了幾分,不過精神頭也好了許多。
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個篷頭蓋面,身上便服非常潔淨的怪人,左手牽著一頭很是神駿的毛驢,右手拿著一根鞭子,不用問也知道打家丁就是他的傑作。
周沖雖不知道這怪人是誰,但他能與淳於越並排而站,來頭肯定不小,忙上前施禮道:「小侄見過伯父。」
淳於越拈著鬍鬚打量一陣周沖,這才拉住周沖。笑道:「好久不見,周大人已經名滿天下,建立了不世功業,好女婿,好女婿!閨女啊,這挑女婿的本事你比你爹強,強得太多。」
天下父母心。哪個當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婿才華卓著,建立不世功名呢?兩人初次見面,淳於越對周沖頗多非難,第二次見面因為周沖已是正式女婿,以往他看不慣的東西全成了優點,不狠誇周沖才怪。
淳於玨過來拉著淳於越的手搖個不停,道:「爹,你取笑人家,小心人家不理你。」
淳於越在淳於玨的手背上輕拍幾下。道:「玨兒,爹高興,爹很高興,你就讓爹放肆一回。行不?」很是企盼看著淳於玨,生怕她不同意。
父女之間最是知心,淳於玨理解淳於越心情,點頭道:「要我同意也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什麼條件?是不是向爹要禮物?」淳於越驚疑不定問道。
淳於玨嗔道:「爹,你想到哪去了。爹能來參加人家的婚禮,人家就很高興了。人家求你不要難為相公,行不?」她是擔心淳於越的酸勁上來,來個正話反說。故意刁難周沖。
「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還沒有正式成婚。就不把爹放在眼裡了,可惜爹這些年拉扯你了。」淳於越很是感歎,道:「你不用擔心啦,爹就是想難為他,也難為不了啦,誰叫咱女婿那麼難能幹,那麼優秀呢?」
淳於玨很是高興,道:「還是爹疼人家。」放開淳於越,掛在那個怪人手臂上,右手伸出在怪人鬍鬚上用力一扯,笑道:「二叔,你的鬍子是假的吧?」
怪人啊一聲慘叫,手裡的鞭子輕輕一揮,笑罵道:「玨丫頭,你敢戲弄你二叔,小心二叔打你。」
「二叔,人家是玨丫頭,不是驢。」淳於玨抗議。
一提起驢,怪人馬上來了精神,輕拍著毛驢,道:「玨丫頭,你說二叔的驢好不好?」
淳於玨不理他,道:「二叔,相公正等著給你見禮呢。」
怪人正眼也沒有瞄一下周沖,眼裡放著光看著他的寶貝毛驢,道:「一家人了,見什麼禮,他給我見禮,我得給他回禮,多費時間,不如看我的驢。」
周沖名滿天下的人物,爭著想見周沖的人多了去了,他卻一點不在乎,在他眼裡周沖還不如一頭驢,這也太過份了,周沖還沒有說話,淳於越就呵護起女婿了,道:「二弟,你也太無禮了。周沖雖和我們是一家人,是我們的後輩,可他畢竟是有功名的人,他為天下做了那麼多大事好事,你應該尊重他。」
怪人仍是不在乎,道:「大哥,小弟就這點愛好,你也要尊重我點啊。大哥,一家人,行什麼禮,就你這讀書人臭規矩多,整天禮來禮去的,煩都煩死了。像我多好,想什麼就做什麼,又不拘禮,多自在。大哥,你那些俗禮就放著和俗人去用吧,周沖不是俗人,不在乎這些的。」
淳於越很是不服氣,道:「聖人有訓:禮尚往來,你不讀書也就算了,居然還訓起為兄來了,你也真大膽。」指著怪人,很是不情願道:「真拿你沒辦法!」
「相公,你別生氣,二叔一向這樣!」淳於玨怕周沖生氣,忙著安慰。
怪人雖怪,但自有一股灑脫,不同尋常,周沖打從心眼裡喜歡,笑道:「我哪會呢。」陡記起一個巔狂之人,這人和西漢名臣東方朔有得一比,說話幽默風趣,很是討人喜歡,就是秦始皇對他也是禮遇三分,兩人很是說得來,周沖也不行禮,直接叫道:「淳於巔,你巔,你的驢不巔,你驢很呆,一頭呆驢。」
直呼長輩的名字,是很無禮的舉動,淳於越的臉拉得老長,淳於玨沖淳於巔吐吐小香舌。淳於巔聽了周沖的話,彷彿撿到寶似的,很是高興,一把拉住周沖的手,一個勁道:「這才是好女婿,這才是好女婿,大哥,你這女婿二弟都眼熱了。」也不等淳於越說話,指著他的毛驢道:「周衝啊,二叔這毛驢就叫呆驢,我巔他呆,我們兩個才能湊在一塊,你說是不是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