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穿過打開的窗戶,進入屋內,儘管二月的陽光並不算溫暖,但有種淡淡的溫暖感覺充斥於
打開門,不出所料的,前方的去路被擋住,清亮的女音帶著冰寒的冷意,「您不能出去。」
我知道。淡色的唇浮起若有若無的笑,趙雲琴輕歎,「能進來陪我說說話麼?」
秀麗的眉微微顰起,雪憐冷冷拒絕道「恕難從明。」
「是麼?」苦笑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可是不想一個人呆在那清冷的屋子裡。
空無的氣息,彷彿是一種莫名的恐懼包裹全身……
空虛得讓人發狂。
偏偏獨孤碧對他下了禁足令。
那名金髮碧眼的男子也被他隔離到百步之外「聽我說就好。」靠在門上,微冷的風掠過臉頰,趙雲琴有些失神地看著門外,酗酒才道,「吶,雪憐有珍惜的人麼?」
雪憐沒有作聲,清麗的容顏上不帶感情,眼睛黑白分明卻如利刃般犀利。
心中暗歎,明明是這般美好的年齡,為何總要這般拒人於千里之外?
想起曾經的自己,似乎有些相似呢……
唇角不禁泛起一絲無奈。
「那,你應該是在恨某個人吧?」探詢的目光在那冰冷的容顏上停留一陣,隨即移開,「很恨麼?恨之入骨?」
心中微顫,眼睛不由垂下。
「這樣不累麼?」
曾經……
他也是這樣,憎惡著這個世界。擯棄所有,將自己隔絕在一切之外……「……相信所有都是罪惡的,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一切。」
然後。將自己地心冰封……
依舊得不到任何回應,趙雲琴依舊自顧自地說著。
「寧願傷害別人。也不願嘗試著去接受。」
然後,只有孤單陪伴……
以為,身邊沒有一個人……
清風帶著陽光微微的暖意,還有花的香,輕輕吹拂著.^^^更新最快.
望向頭頂。已經有了鳥地蹤跡。
靜默了好久,一個清冷的女音響起,帶著幾分微薄地不屑,「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是啊,你不說,我怎麼可能知道。」輕笑一聲,立即招來對方惱怒的瞪視,「有什麼難言之隱,說吧。」
深深地看了眼前這人一眼。冷哼一聲,才道「你要我原諒那個殺死我全家的人麼?」
「殺你全家?」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笑道。「所以才想報仇?」
緊握的雙拳發出「咯咯「的聲響,雪憐咬牙道。「我一直如此敬愛他。怎料……他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地事?」
緊緊閉上眼,微微顫動的眼睫顯示著此時眼前之人的脆弱。「他們也是他的親人啊,他怎麼忍心下得了手?」
平靜的眼睛裡蕩起漣漪,趙雲琴輕輕問道「他是你兄弟嗎?」
眼睛驀地睜開,詫然後恢復以往的冰冷,「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沒有反駁,趙雲琴看了她良久,才道「至少你的父母是愛你的,不是麼?」
至少是愛她地……雪憐愕然。
「不然你也不會如此痛恨他。」
是的,至少她的父母是如此深愛著他。
「你有沒有調查過呢?你確定是他殺地嗎?就算是他殺的,難道不是被逼迫地嗎?」趙雲琴呼出一口氣,頓了一頓,「畢竟,是至親地親人啊……」
自嘲般地抿了抿唇,「我想如果他們看到你們手足相殘,必然會很痛苦吧……畢竟都是自己深愛的孩子,都曾寄托著他們希望地孩子,無論哪個受到傷害,都會很痛苦的。」
即使不是親生父母,那份親情他依舊感受得到……
他曾經如此奢望親情的溫暖,雖然不是來自親生父母,依舊感到滿足。
略顯蒼白的臉上洋溢起淡淡的幸福和憧憬……
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回家了……
「雪憐,他已是你惟一的親人,你若殺了他,連惟一的血親都失去了,這樣……不是很悲哀麼?」淡淡一笑,「或許,他曾想跟你解釋,你有聽過麼?」
雪憐渾身一震,咬唇垂頭,許久才道「狡辯之言,有什麼可聽的價值?」
抿了抿唇,趙雲琴只是苦笑一下。
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何曾在意過那被仇恨遮擋的東西……
這般辛苦得當磨練武功,僅是殺到自己惟一的親人,那麼殺了他之後呢?不會覺得後悔麼?
望著遮掩在頭頂的枝條,已抽出嫩芽的樹枝蒙上一層朦朧的綠,陽光透過稀疏的樹枝灑到身上,暖洋洋的……
「只要不會後悔便好。」
可曾後悔過?
雪憐無言,神色複雜地看著趙雲琴,扯了扯唇角,「或許吧……」
不知道會不會後悔,只知道血債血償。
曾經,她是這樣認為的……
而那麼淺顯的道理,居然要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男子提醒她。
或許有一天,她會後悔,會悔得狠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
不過,那也是她將他殺了以後的事了。「你不會明白的。」不屑地哼了一聲,雪憐對他的話全然嗤之以鼻。
「不明白也罷。」有些無聊地抬眼望向天空,清澈的眼哞裡被一層朦朧的色澤所覆蓋,「過去的,都回不來了。」
像水一樣,一去不復回。
無論是曾經所痛恨的一切,亦或是所珍視的一
沉默一陣,雪憐又道「上次趙傾賢來找你,你為何不跟他走?」
有些震驚,心中某個角落開始隱隱作痛……
「其實你不該待在這裡的。」雪憐冷淡的嗓音迴盪耳側,「你應該不喜歡留在這裡。」
「就是因為不喜歡,才會留下。」上揚的唇角帶著三分認真。
這樣,離開的時候才不會有半分留戀……
雪憐似懂非懂地顰了下眉,卻也識趣地不再追問,抱劍靜默地立在一旁,一動不動。
女子望向遠處的眼神染上些許異樣之色,暗自歎了口氣。
有些事,並非說說那麼簡單。五指用力握緊劍身,用力得關節發白。
「璇少爺,路西亞公子,既然專程前來,何必故意不出現。」放鬆手上的力量,雪憐不冷不熱道。
「碰巧路過罷了。」獨孤璇沒有一絲尷尬地笑了笑,「路上遇到路西亞,,正好雁觴閣就在此處……」眼睛向路西亞瞥了一眼,後者摸摸鼻子,不甚自在地說道「昨天說了些蠢話,我是特地來賠罪的。」
「嗯?」不解地看了眼路西亞,隨即恍悟道「原來是那個……不過你對我說沒用,應該去跟獨孤碧去說。」
「為什麼?」
「沒必要明說吧。」淡淡一笑,趙雲琴轉身回屋,兩人踏前一步便被雪憐攔住「谷主有令,不得讓閒雜人等踏入雁觴閣。」
「閒雜人等?」獨孤璇嗤笑一聲,「既然這樣,你還是把道歉留給獨孤碧吧。」
眼睛掃過擋在兩人面前的素衣女子,唇角的笑意有種狡黠的味道。
「雪憐,假如有天你與你哥重遇,你會不會殺了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雪憐震顫一下,平靜的眼眸裡閃過詫異和慌亂。
「呵呵,好自為之吧。」獨孤璇眨了眨眼,漆黑的眼瞳微微閃爍著。
雪憐咬唇,忿忿地瞪著那個轉身離去的男人。
「喂,你等一下。」路西亞呆了好一陣,才想起阻止那早已走遠的男人。
「……總之,昨天的話我收回,對不起。」看著房內的人,路西亞輕歎,急急離去。
趙雲琴皺眉看著那兩人離開,有些不安地望著面色蒼白雪憐。
那句話,明顯是含有暗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