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莫名的一陣戰慄,手一顫,碗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怔怔地望向遠方,,天際蒼白無色。
莫名的煩躁,莫名的不安,陰霾籠罩心間,揮之不去。
垂頭,趙雲琴看著沒有破碎的碗,顰起了眉。
動了動沉重的眼皮,一絲強光射入眼中,瞇起眼睛,忍不住用手遮擋太過強烈的光線。「醒了?」不遠處傳來女子清冷的嗓音,平靜而冰冷,「這裡是別院,獨孤碧一般很少來。」
床上男子略微一愣,轉過頭,女子的艷容映入眼中,不由揚了揚眉。
「有幸見到谷主夫人,真是沒想到。」勾起唇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呵呵,不過見到憶雲莊莊主,卻是在意料之中。」泯夢帶著笑,站起身走到啁傾賢面前,「莊主向來以謹慎睿智自居,竟會如此大意。」
趙傾賢只是輕輕一笑,想起身,卻發覺仍是渾身無力,不由做罷,「救人心切,願賭服輸。」
抬眼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心中冷冷一笑。
傳言泯夢雖貴為一谷之母,卻被獨孤碧冷落,怨念怕是不少。不然今日不會在這裡了……
泯夢輕笑,「莊主真是癡情。」
「我今生只愛一人,來世也不變。」趙傾賢動了動手腳,仍是虛軟如泥,暗自咬牙。
不能就這樣一直躺著……
「我睡了多久?」抬眼看到泯夢欲言又止的表情,趙傾賢淡淡問。
「三個時辰。」抿夢淺笑,「你中的是時辰到。吸上一口就足以昏迷五個時辰,卻未想到你這麼快就醒了。」語罷,倒了一杯水喂趙傾賢飲下。
「救我。必有所圖。」不客氣地喝了水,感覺恢復了一絲力氣。趙傾賢輕哼一聲。
「帶他離開。」泯夢挑了挑眉,眼中絲毫不含感情,「我會送你們出谷。」
細細審視著眼前這個女人,絲毫無法找出破綻。
這是個極其擅長偽裝的女人。
「那甚好。」閉上眼睛,唇邊掛著淡笑——,wap,更新最快.心中卻冰冷如冰。
會如此輕易就放他們離開麼?
緩了一口氣,趙傾賢淡淡道「既然如此,改天再談罷,我要休息了。」
現在不是費腦的時候,養足精神才是正事。
……只是,不知道雲兒怎麼樣了,好擔心……
日過樹梢,便已偏西。
「人找到了麼?」榻上,男子撫額。懶懶道。
「……還沒。」跪在下方地人一陣戰慄,卻不得不據實回答。
榻上那人淡淡地哦了一聲,眼睛慢慢睜開。掃了那人一眼,跪在下方的人渾身一顫。一瞬間有種置身冰窖的錯覺。雖然只是一瞬間。
「屬、屬下定會竭力追查。」深知自家主子陰晴不定地性子,那人一陣磕頭。保證道。
獨孤碧挑了挑眉,明顯感覺到他的畏懼,無趣地擺擺手,「不用查了,我知道他在哪裡,你不用管。」
「屬下遵命。」又是一叩頭,他急忙退離大殿。
是時候去看望那個寶貝了……
一挑唇,隨意勾起一件披風,走出大殿。
有些事,一旦發生,便無法停止。
明知道無法停止,卻仍讓它發生。
自身地慾望,自身的自私……
無法阻止的命運。
「把雪憐叫過來。」淡淡吩咐著身旁的侍從,獨孤碧一步不歇。
從領命退下,只剩下孤獨一人。
路過雁觴閣,腳步不由停頓了一下,迅速向璀艷宮走去。
過去的,只能成為回憶,或許,連回憶也免不了被抹殺地命運……
「谷主。」快到璀艷宮門口,一名女子似早已等在那裡。
獨孤碧輕笑,「雪憐,聽聞你閉門練功,可有長進?」
子垂頭,垂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森冷道,「我要殺了他。」
瞇起眼睛,深深地看著眼前這名女子,唇角不醫察覺地上揚。
欽憐,這仇恨是你給予她的,而不是我。
「把頭抬起來。」細細審視著這個垂著頭的女子,獨孤碧命令道,繼續向璀艷宮走去。雪憐抬起頭,露出那清麗的面容,未經修飾,如雪般美好。
獨孤碧掃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讓我保護一個人。」
「保護?」雪憐顰起眉,有些不甘地問。
她辛辛苦苦修煉武功,可不是只為保護別人。
「沒錯。」進了璀艷宮,獨孤碧看了看四周。這裡是一如往常的荒涼。
「誰?」即使不甘,而這是命令,無法違抗……
孤碧揚了揚下巴,望向遠處一人。
順著他的眼神望去,不由一愣。
那人靠著一塊岩石,手中拿著一本書,似乎累了,閉眼小憩。他一身雪衣,女裝完好地包裹著那纖細的身軀,未經束縛的長髮披在身上,幾縷髮絲垂下,遮擋著那面容,陽光下朦朧不清。
「他是男地。」良久,雪憐篤定道。
雖然身體單薄若女子,雖是身著女裝……
獨孤碧沒作答,輕輕走過去。
他似睡得很沉,兩人走到他身邊仍未發覺。
不由俯身,輕輕抱起他。
懷中人掙動了下,長長的眼睫微微顫抖,似乎預示著主人即將醒來。
果然,那雙美麗的眼睛緩緩睜開,看著懸在自己上方地臉,愣了三秒,冷冷道「放我下來。」
「帶你回雁觴閣。」獨孤碧輕哼一聲,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轉頭看著雪憐,淡淡道「從今天開始,一步不離地守著他,若他傷了毫髮,拿你是問。」
「屬下遵命。」趙雲琴咬著唇,瞪著抱著自己地男人,「放我下來。」
自己以極其難堪地姿勢躺在這個他最不想見到的人懷裡,居然還有人旁觀,讓趙雲琴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為何這個人仍旁若無人般地抱著他走?
「為什麼?」垂頭看著懷中那個怒瞪著他地人,獨孤必挑眉輕笑。
「我自己有腳。」用手推著這個不知羞恥的男人,趙雲琴理直氣壯道,「當初你把我丟到這個地方,那為何又要將我帶出去?」
「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還用不著你管。」在趙雲琴無法看到的角度,唇微微上揚……
引蛇出洞!
他無疑是最好的籌碼。
緊緊抱著他,輕易化解那徒勞的掙扎,獨孤碧忽然道「你穿女裝很美,以後天天穿。」
「嗯?」驚詫地睜大眼睛,趙雲琴惱怒道,「沒有衣服才迫不得已穿了女裝,你居然要我以後天天穿,你當我是什麼?」
「你是我的男寵。」別有深意的表情,諷刺的話語直擊趙雲琴的
差點忘了,他也不過是名男寵罷了!
冷笑著,趙雲琴揚眼注視著上方那俊美的臉,「是不是又想演戲給誰看?」
微微一愣,獨孤必不由低頭看了他一眼。
「如果是這樣,我拒絕配合。」完全沒有商量的語氣,趙雲琴哼了一聲。
他可以毫不憐惜地玩弄一個人的心,但他不可以……
「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麼?」終於到了雁觴閣,獨孤碧一腳踹開房門,將懷中人扔到床上。趙雲琴想爬起,卻被突然壓來的身體壓回床上,掙扎無用,索性大吼道「我確實沒資格跟你談條件,不過你也沒資格利用我。」
下定決心不再向眼前這人示弱,心中卻沒底……
畢竟,自己的弱點被他掌握在手,他毫無反抗之力。
只是,他為何總要與他這個早已落魄無助之人過不去?到底對他有什麼好?「有沒有資格,我說的算。」瞇起眼睛,血色眼瞳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視著身下這個人……
他惟一的財富,便是那顆心!
只要他心不死,他就不會放過他。
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