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頂好了鐵鍋,敬請毆打……因為本書已經確定出版,而根據出版商的要求和慣例,結局是不能在網上事先發佈的——比如某煙在追的《金枝玉葉》,燈大也說過下部不上市,她沒辦法貼結局的——所以這不是某煙一個人的問題,還請大家理解……不過,我還是不願意把故事吊在這裡,畢竟是包月,按天數算錢的,那樣對讀者太不公平了,我還是想盡最大的努力最快的把故事完結了,蹲坑的感覺不好受啊……所以,在問過了出版方的意見和起點方面的意見之後,最終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大家現在在網上看到的結局,其實是「縮水版」的「偽結局」,到時候實體書裡的內容可能變化非常大……另外,上部的修改後應該也會多出5萬字以上……汗,所以如果大家覺得這一章倉促或者彆扭的話,還請諒解某煙的苦衷……等書出來了,我一定會把正式版結局補上的;以及正式版裡若干新寫的部分,爭取發成公眾版。這也實在是沒辦法的辦法了……非我力量能及,深切致歉……)
(包月書庫好書很多,某煙也不敢奢求什麼推薦票啦,大家看了留個言就好,我就很開心了。如果覺得某煙至少態度還可以,那麼就幫忙給某煙的好姐妹月月投張p票吧,這個月好書不多,但她的書《素手遮天》真的很棒呢!本月p榜首頁從上面往下數就好了。而且像月月這種一個字一個詞摳出來的作者,太難得了!)
(最後感謝一直以來的!謝謝大家!)麼?」沈青薔說。
「送什麼?送給誰?」董天悟問道。
沈青薔輕輕歎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卷明黃色的薄絹,遞到董天悟手中。
董天悟疑惑著攤開,輕吸一口氣。
「這是……父皇的遺詔?」
「是地……」沈青薔點頭。「是他早已寫好的遺詔……請你把這個,交給沈……昭媛,交給我……姐姐……若是她。靠這個,至少能保住性命吧?」
「紫薇她並沒有瘋。你知道?」
「嗯……我猜到了……」
「我也想去見父皇最後一面……」
「你還恨他麼?」
「我不知道……」董天悟說道,「不過……他終究是我父親.**更新最快.」
太極宮正殿,張公公手裡捧著孝衣孝帽,輕聲說「殿下,該換裝了……」
董天啟望著面前那排素白的冥蠟。幾個宮人來來去去,正剪著燭花。
「……殿下,」張公公啞聲道,「事已至此,您若猶豫,莫說皇位,就連性命都難保了。何況,那宮人一死她便失蹤,這偌大地皇宮已經差不多翻了個底朝天了——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我知道。你別說了!我都知道地……」董天啟只覺心中生出一股躁怒,恨然道。
「殿下,您根本不明白——無論為著什麼。她都必須死;若不殺她,無以謝天下!」
「夠了!」董天啟猛然轉身。怒瞪身後那個隨了自己十幾年的忠僕。「難不成你是在懷疑我,懷疑是我私下裡放走了青薔不成?」六十七歲的老太監張淮頓時啞然。
「我能有什麼手段?沒有你和李嬤嬤。我幾乎連一個小奴才都指使不動——難道不是麼?」
「殿下……殿下,您這話叫老奴真的無地自容了!老奴受先皇后娘娘托付,老奴……」張公公哀叫起來。
怒色在董天啟臉上只一閃,便消失不見了,他歎口氣,面帶僵硬的笑容,伸手攙扶「張公公,我知道,這一切我都知道——你們是為我好,怕我走錯了路……」
太監張淮立時老淚縱橫。
「好了,你去吧……衣裳,我自己換……」
「那……那沈貴妃?」
「我明白,你說得我都明白,讓我再想一想——先去找她回來,讓我再想一想……」
張公公終於退了下去,董天啟披上麻衣,繫好孝帶,一個人走到素幔之後地靈床旁邊。靖裕帝躺在那裡,口中含著九孔昆玉,雙手交握持著五色圭,咽喉上纏有一圈明黃的細布。
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那時候便是正式的小斂,然後是大殮,正式進入國喪期——
而他只負責哭就可以,哭得傷心欲絕,哭得昏天黑地,剩下的事情,自有人帶他出頭的——
父皇死了,雖不是死在自己手裡,卻也差不多;可是他如今望著靖裕帝的遺體,卻沒有傷心沒有愧疚更沒有歡喜沒有得意,只有心中一個冷冷的聲音在說那都還不是時候……
要想的事情太多了,腦中一團紛亂。酸甜苦辣統統淤積在胸口,隱隱作痛。
靖裕帝的死,該怎麼和朝堂百官交待?又該怎樣和萬千子民交待?
國史鑒地那些木頭腦袋的史官,怎樣才能管住他們手裡那支筆?
李惕太老了,卻不沉穩,不會多生事端吧?
為什麼奉命賜死沈紫薇的人,還沒有回來?
青薔……青薔你究竟到哪裡去了?
……青薔……我該拿你怎麼辦?
忽然,似有風吹過,素白地幔帳舞起來。一個白衣的影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面前,望著靈床上地屍體,一言不發。
董天啟徹底怔住,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只覺一種巨大的恐懼忽然竄上腦海,他無限惶恐地凝望著面前地白衣人影,渾身不由自主地戰慄。
「不是我……」他口中嚅喏說,「真的不是我……」卻不確定自己是否真地發出了聲音。
面前那個人忽然抬起頭來,望著他,滿眼都是說不清的傷痛……甚至憐憫……
他低下頭去,兩滴眼淚落下來,砸在靖裕帝的衣擺上。
又一陣風吹過,白影不見了……
董天啟忽然號啕大哭起來。
你既然選擇了一條路,就必須「訣別」另外的自己……
無論做錯了什麼失去了什麼,無論多麼幼稚多麼軟弱多麼不甘多麼悔恨,一樣不可改變、不可阻擋、不可挽回……
董天啟大聲哭著,手中緊握一隻半舊的荷包,裡面裝著小小的金銀子。他忽然明白,就是在這一刻,他的少年時代戛然而止;而她真的、注定永遠消失於他的世界——
亮與暗、白與黑、豐碩與凋零,他的一生已被生生切為兩段,那個素衣含笑的女子,就盈盈站在傷口中央。
終其一生,弘化帝董天啟再也沒有見過沈青薔。他信守了最後那一夜,說出來的最後的天真的豪言壯語。他整肅吏治裁汰冗員修三江兩河編古今圖書,在後世的史書上,是名標青史的一代楷模……——
偶爾,他會想起她,在每一次酒酣耳熱之後都能感覺到她皮膚的觸覺。是她帶走了自己傷痛與幸福並存的、最美好的歲月;帶走了那個眼望蒼天,目光明亮而清澈的稚子……身殉,朝野震動……太子哀慟,親持喪禮,追為皇后,賜號「昭敏」麼辦?」董天悟問道。「你呢?」沈青薔反問。
兩個人默默對視,許久,不約而同笑了。
「走吧,一起走吧……離開這裡……」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兩個人,也許走不出這宮牆,也許甩不脫追捕,也許根本活不下去?」
「想過……」
「也許我們永遠無法忘記自己犯過的錯、說過的謊、辜負過的人……」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但是我還是想試一試……無論如何試一試……」
「……好,」沈青薔垂下頭去,微微笑了。年,弘化帝病逝,諸子亂離……江寧王董天順攜靖裕帝遺詔,發兵靖難,克京師,改元稱帝……追已故生母沈氏、養母胡氏為太后……——
消息傳到千里之外,有一位中年婦人,忽然停下手中的針線,向窗外越來越黯淡下去的夕陽良久凝望……
她忽然間想起了久遠前的往事,新鮮的就彷彿方才發生過的一樣。時間忽然滌蕩了一切苦澀和哀愁,甚至滌蕩了背叛、殺戮和死亡……只剩下懷中淡淡的暖,和莫名的懷念……——
就這樣搖擺在無限的記憶和忘卻之間;就這樣踟躕於背負著過去的錯、向前行走的路上;就這樣歲月荏苒,天高雲淡。
沈青薔忽然收回了目光,站起身來,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