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魏晉男友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三卷 第九十三章 回首又見他
    不出所料,露露小姐精緻的面容出現在傘下,帶著近乎冰冷的神色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是你……」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

    曾經對她的陰謀詭計無比痛恨,對她的惡毒咬牙切齒,但在這一刻當她出現在眼前,我忽然覺得有些無稽。

    我真的該恨她嗎?

    也許沒有她,曲曲便不會在那天決然而去。但是……如果我們彼此間的感情和信任真的敵不過這種一眼就能看穿的小小詭計,即使沒有她,是不是也會有別人,在未來的某一天,導演一幕結局相差無幾的狗血劇……

    「你回去吧,他不會見你的。」露露開了口。語氣中出乎意料地既沒有諷刺之意,也沒有得意之情,彷彿只是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

    「我不。」我也平靜了下來,卻以無比淒絕的氣勢回絕了她的話,「就算分手,我也要當面和他說個清楚!」

    「分手」兩個字一出口,我的心裡驀地一抽,彷彿被這兩字灼痛了神經。儘管這一個多禮拜來無數次想到了這種可能,但卻無數次被我自欺欺人地壓了下去,彷彿想一想都是褻瀆。然而到這一刻,在看到露露擎著那把我買給他的傘出現之時,這兩個字就這樣不經意地衝口而出。

    「你……」不知道我有沒有聽錯,露露彷彿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卻終於轉過頭去,冰冷地扔下一句。「你喜歡這樣淋著雨等,那就等吧!」

    我再也忍不住,眼淚順著雨水滑下臉龐,朝著她的背影聲嘶力竭地大喊,「我今天不會回去了如果他夠狠心。就看著我在這裡淋死好了!」

    露露前行地背影忽然停頓,沒有說話,只是轉頭望向一個方向。

    我順著她轉頭的方向望去,淚眼朦朧中,一個淺藍色的身影自雨幕下緩緩而來。

    他沒有打傘,淺藍色細條紋的襯衣瞬間在雨中淋得濕透,額前黑髮正在往下滴水,然而那張容顏美麗如昔。黑曜石般的眼瞳濕潤卻冰冷。

    「你這樣算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他站在我面前,冷冷地說。

    即使預想過無數次再見地場面,即使準備過無數句重逢的話語,卻從來沒有一個場面會冷漠至斯,也沒有想到他的第一句話就如此傷人。

    我癡癡地望著他,臉上水線肆意流淌,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多日不見,那張熟悉的臉上是我不熟悉的冷漠表情,彷彿忽然成了不相識的陌生人。

    他從露露手中接過了白色雨傘,露露識趣地退到遠處。似乎故意給我們留下談話空間。

    「你回去吧。」他把傘交到我手裡,頓了頓,又淡淡地補充,「我們……沒有再見的必要了。」

    拋下這句話。他靜靜轉身,就要舉步離開。

    「你……你的意思是分手嗎?」彷彿全身地力氣都被抽乾,傘從手裡滑落,我瞬間覺得有些站不住腳,忍不住扶住了椅背,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反問。

    他頓了頓,沒有回答,卻彷彿是默認了這個說法。16K小再度邁開腳步。

    「你要分手,真的是因為雷納嗎?」我的心頭冰涼成一片,思維混亂到了極點,開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大聲喊了出來。

    他再度停住了腳步,仍然沒有回頭。

    我從一邊的袋子裡拿出沉甸甸的明光鎧和面具。在風雨中呼啦抖開。嘶聲大叫:「你要分手,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嗎?」

    他終於回過頭來。凝神望著我手中的鎧甲,仍然不發一語。

    看到他黑色的眼瞳,我的手忽然一抖,再也抓不住沉重地明光鎧,鎧甲嘩啦一聲滑落地上。我忍不住一聲慘笑,擎著猶在手中的青銅面具,淒絕地望著他:「明朝的鎧甲,宋朝的面具……你……真地是那個蘭陵王高長恭嗎?」

    他完全轉過身來,望著我手中青森森的面具,目光中浮起一絲我看不懂的複雜表情,讓我心中瞬間浮起了李煜的那句詞: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那般深沉又那般淒清寂寥。

    他終於點了點頭,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字地響起,彷彿敲在我的心裡:「你終於還是發現了啊……」

    他輕輕笑了笑,眼眸中卻冰冷得不帶一絲表情,用彷彿不經意般的語氣繼續道:「對不起,我一直騙了你……我不是高長恭,也不是什麼穿越來的。我本來就是一個車手,當初失去記憶才會跟你在一起。現在……你有了你地雷納,我也有我的大好前程,現在分開,也算是兩不相欠。」

    我呆呆地聽著他說完,彷彿被大雨淋得有些頭腦不清,一下子無法消化字句中的意思他彎腰拾起掉落地上的明光鎧和雨傘,一手從我手中拿過面具,另一手將傘塞在我手裡,輕描淡寫補充了一句:「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去,等他走到近前,露露也隨著回過身,一深一淺兩個藍色身影相偕在雨幕中遠去,彷彿一幅無比和諧的水墨畫。

    「對不起,我一直騙了你……」

    「現在分開,也算是兩不相欠……」

    「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他的話不斷地在腦中迴響,循環往復。我濕透地全身一片冰涼,寒透骨髓,臉上仍然水線縱橫,但我地眼睛卻乾涸起來,無數次地眨眼都帶不出一滴淚水。傘再度從我手中滑落,我卻毫無所覺,身體彷彿再也受不了冰冷的雨絲,不停地顫抖起來、

    忽然一隻溫暖地手扶上我的肩膀,一把大傘撐起在我頭頂,而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傅清華!」

    「到!」彷彿在課堂上被點名,我條件反射地答應,聲音卻嘶啞虛弱地令我自己吃驚。

    「你這個蠢女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再度響起,彷彿包含了無限的怒氣。

    我茫茫然抬起頭,這樣聲色俱厲仿如點名般叫我名字的方式,好久沒有聽見了,好像有點耳熟……

    在我身前撐傘的男人穿著一身式樣簡單的阿迪運動服,卻掩不住挺拔的身姿和撲面而來的凌厲氣勢,他正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看著我,茶色眼眸中燃燒著隱約的怒氣。

    「飛機……」我茫然地叫出這個久違的名字,這個曾經無數次讓我咬牙切齒詛咒怒罵的名字,在此時此刻喚出來,卻多了無限的親切意味,「你……怎麼會在這裡?」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走吧。」他沒好氣地拉住我的手臂,往外走。

    「去哪?」我茫然問。

    「找家賓館洗個澡,再換身衣服。」他說著隨手招了計程車,二話不說把我推進車裡,自己也跟著上了車。

    等到身體在熱水中終於漸漸恢復知覺的時候,我才忽然感覺到頭暈目眩,全身無力,勉強站起來,甚至連擦乾身體的力氣都沒了,咬牙套上一件浴袍,打開洗手間的門,卻瞬時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正站在房間中的凌飛一個箭步躥了過來,及時地抱住了我倒下去的身體。

    我搖了搖昏沉的頭,勉強笑道:「忽然腳軟,大概在浴缸裡泡得太久了……」

    我說著掙扎著起身,想自己站起來。凌飛抬手摸了摸我的額頭,皺著眉一言不發,忽然橫抱起我的身體,一把扔在床上,黑著臉將被子蓋在我身上,才語氣生硬地道:「我出去一下,你給我在這裡睡覺!」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關門離去,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燙得嚇人,身上卻彷彿越來越冷,我將被子裹緊,牙齒禁不住格格打戰起來。

    凌飛沒多久就回來了,我的意識逐漸有些模糊,似乎聽到他在那洗杯子倒水,一會兒忽然一隻手將我從枕頭上扶了起來,另一隻手將兩粒藥遞到我唇邊,飛機的聲音響起:「吃藥!」

    「不要吧……只是有點頭暈而已……」我眼巴巴地望著那兩粒藥,抗拒地往後縮。我從小到大身體健康,基本沒有生病的記錄,最怕的就是打針吃藥。

    「吃下去!」凌飛扶在我背後的手一緊,聲音忽然又含上了怒氣。

    我眼巴巴地望了望他,看到他茶色眼眸中聚集的怒氣,吞了口口水,乖乖地把兩粒藥含進嘴裡,凌飛立即遞上來一杯水,看著我把藥嚥了下去,才放鬆了扶在我背後的手,讓我躺了下去。

    我一陣頭暈,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凌飛看著一皺眉,回身抱起另一張床上的被子,一起蓋在我身上。

    凌飛拖過一把椅子,坐到我床邊,不悅地瞪著我:

    「你是傻的嗎?真打算淋死在那裡?你準備死給誰看?」

    「我……」我不安地在被子裡動了動,頭又一陣暈眩,勉強分辯道,「我只是……」

    「不許頂嘴!」凌飛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我無力的申辯,「你給我老老實實睡覺!」

    不知道是退燒藥中的催眠成分開始發揮作用還是我已經燒糊塗了,意識再度模糊起來。

    「不是……你自己問我的嗎……」我含含糊糊地頂了他一句,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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