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午後的陽光隔著陽台的落地窗投進室內,照到我的身上,卻不再溫暖,反而帶來刺骨寒意。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薄被順著肩頭滑落,我卻恍如未覺。
「清華。」雷納輕輕地呼喚一聲,將一件浴袍披到我的身上。看到我的手臂,臉色驀地一變,緊張地拉起我的手,「你身上好多傷,要去醫院處理一下。」
「不要緊。」我淡淡地說,抽回自己的手,將浴袍裹緊,低頭拾起掉落在地的外套,咖啡色的休閒外套上彷彿還留著他的氣息,我的鼻子一酸,卻咬緊牙關一揚頭,不讓眼淚滑落下來。
雷納不安地看著我的眼睛,好像怕我隨時都會哭出來。
哼,我偏不哭。不哭,就不哭!
我咬著嘴唇,將滿嘴的苦澀和委屈都嚥了回去,抬頭擠出一個慘淡笑容:「先回去吧。」
雷納遲疑了一下,迅速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說著就跑了出去。
我在*陽台的椅子上坐下來,望著窗外的燦爛陽光,呆呆出神。
曾經以為彼此間的信任和默契堅不可摧,卻輕易地被露露的一個小小詭計戳破。他甚至,都沒有看一眼我臉上手上遍佈的淤青和擦傷,就這樣輕易地相信了一個謊言決絕而去。
究竟我是該為他這麼緊張我而高興……還是該為我們之間的信任基礎如此薄弱而傷心……
雷納沒多久就跑了回來,身上已然換了襯衣和牛仔褲,手上還拿著一條裙子。看到我望著他的眼神忽然就紅了臉,吶吶道:「試試看能不能穿……我不知道你衣服地尺碼,可是……我們總不能那樣出去……」
「謝謝。」我輕輕地道謝,接過裙子要去洗手間。
雷納迅速地說:「我在外面等你。」說完小跑著出門,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衣服是小號。不過是歐洲人的尺碼,所以穿在我身上綽綽有餘。看著鏡子裡那張失魂落魄的臉,忽然對這樣的自己充滿了厭惡。我抬起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臉頰,大聲說:
「傅清華,你給我振作點!不要像死了人似地哭喪著臉!」
至少,他醒了,不是嗎?至於誤會,有的是時間去慢慢解開。
我這樣想著。精神一振,對著鏡子穿上他的外套,鼻中嗅著他留下的熟悉氣息,微笑著打開了房門。
也許是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或是低估了男人的醋勁,之後的一個禮拜,他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來,甚至我打過去的電話也永遠被拒接,最後更索性關了機。即使在週末出發去土耳其前,都沒有留下片言隻字給我。我漸漸覺得,要解開這個誤會。也許並不像我想地那麼簡單……
土耳其的比賽他仍然順風順水,輕易將冠軍收入囊中。
我傻傻地看著電視屏幕上他高高舉起獎盃的身影,那張熟悉的容顏依舊美麗驚人,除了臉色仍有些蒼白。絲毫看不出不久前撞車昏迷的陰影。
賽後的發佈會上,媒體舊事重提,問他:「您真的準備離開F1嗎?」他不置可否地笑,只是回答說:「等到有結果的那一天,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大家。」
有結果……有結果……是與車隊談判的結果?還是他自己決定的結果?
他到底……要一個什麼樣地結果?
看著熟悉的笑容從電視屏幕中消失,我仍然咀嚼著他的話。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我手忙腳亂地去摸口袋,心頭一陣亂跳。這個時候。難道……會是他?
自從那天以後,我的手機一直保持24小時開機地狀態,生怕錯過了他的電話,然而手機每個晚上都安靜得可怕,安靜得讓我整夜整夜地失眠。
終於把手機摸了出來,一看屏幕顯示。卻是阿麗亞娜。心裡升起小小的失望。
「清華,祝賀曲又拿了一個冠軍。一路看」阿麗亞娜歡快的語氣響起。
「謝謝。」我靜靜地說。嘴裡有難言的苦澀。看來雷納真是個老實人,對於那天的尷尬經歷,連阿麗亞娜都沒有告訴。
「我好久沒見到你了,一會去拜訪你哦。」阿麗亞娜繼續輕快地說。
「哦沒有多說什麼,也許現在我的確需要有個人在我身邊,哪怕不說話,只是靜靜地陪我坐著也好。否則壓抑的思念與紛亂地心緒幾乎要把我扯得粉碎。
從學校公寓到我的小公寓,步行不過二十分鐘左右。掛下電話沒多久,門鈴就響了。
門開處,意外地看到除了阿麗亞娜以外,還有雷納。
阿麗亞娜嘻嘻一笑,指著雷納說:「他是幫忙做苦力的。」
雷納尷尬地笑笑,提著一大包東西進來。
「你的漂亮鎧甲真重,我可拎不動。」阿麗亞娜笑著說,就著光線看清了我的臉,忽然驚呼一聲:「清華,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生病了?」
「哦,是嗎?」我茫然抬手摸了摸自己地臉,勉強笑道,「大概是最近睡得不好。」
跟在後面地雷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泛起痛惜的神色,問道:「他不信你地解釋嗎?」
「他不是不信,他是根本不聽。」我深深地吸了口氣,苦笑道。
「我去跟他說!」雷納蹭地站了起來,聲音也大了。
「等等等等,你們在說什麼?什麼解釋?什麼不聽電話?」阿麗亞娜被我們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莫名所以地問。「雷納,你又是要去和誰說?」
「雷納,沒用的。」我喚住激動的雷納,搖了搖頭,「他連我地話都不聽。還能聽你的嗎?」
阿麗亞娜的八卦神經終於甦醒了過來,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清華,難道你和曲吵架了?
「……算是吧。」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顧左右而言他,「斯考特教授對鎧甲研究了這麼久,有沒有什麼考古大發現啊?」
「這個啊,他可是很喜歡呢,讚歎了很久。一直都捨不得讓我還回來。」思路活躍的阿麗亞娜的注意力被輕易改變了方向,她歡快地說道,「他說,這副鎧甲雖然是十四世紀地仿製品,但是製造工藝成熟、用材考究,難得的是整件鎧甲保存完好,具有很大的價值呢!」
「嗯,確實保存得很好呢。」我心不在焉地微笑,等等,她剛才說什麼?!
「仿製品?」我的呼吸急促起來。瞪大了眼睛,「阿麗亞娜你剛才說什麼?你說十四世紀?」
「不是我說,是斯考特教授說呢。我哪裡有這個水平看出它是哪個世紀的東西呀。」阿麗亞娜嘻嘻笑著,看著我驚訝的神色不解地道。「咦?清華,這是你的東西,你不會都不知道它是什麼年代的吧?」
「十四世紀……」我喃喃地重複,在心裡估算它地朝代。
十四世紀……不可能吧?不應該是南北朝嗎?雖然我的歷史學得馬馬虎虎,不過再怎麼想十四世紀也不可能是魏晉南北朝時期呀,十四世紀……十四世紀,應該差不多是元末明初才對。
「斯考特教授搞錯了吧……」我喃喃地自言自語。
「不可能。」阿麗亞娜睜大了眼,「這是斯考特教授通過同位素檢測的方法確定的。我親眼看到的檢測報告。」
「可是……」我的思緒陷入了混亂。由於選擇了考古系,這一年來我對考古方面的知識也漸漸有所瞭解,知道同位素檢測是目前考古學界廣泛應用的一種確定年代的方法,準確率非常高。可是……曲曲的明光鎧怎麼可能是明朝地產物?
「不是我偏袒自己的舅舅哦,斯考特教授的判斷不會有錯的。」阿麗亞娜笑嘻嘻地拍拍我地肩膀,「清華。這個鎧甲是你家傳家的寶物吧?嘿嘿。你一定不知道它這麼古老,價值千金哦。」
「是啊……太讓人吃驚了……」我扯扯嘴角當作驚喜交集的微笑。嘴裡喃喃地應著。
按照慣例,藍馬在賽後第三天回到倫敦,準備兩周後的摩納哥站。
再次撥打他的電話發現關機,我發了一條短信給他:
「明天我到車隊找你,不見不散。」
我沒有多少把握他能讀到這條短信,因為最近撥打他手機基本都是關機,我更沒有把握他讀到這條短信就一定會見我。但我一定要見他!
我不能忍受再這樣下去,不見面,不說話,不通音訊……即使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我沒有辦法接受這樣不清不楚的判決,何況,完全是個莫須有的罪名!
而且……我掃了一眼放在屋子一角的明光鎧,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為了證明阿麗亞娜說地話,我當天就將鎧甲和面具送到了三一學院的考古研究所要求鑒定,結果卻和斯考特教授的判斷完全一樣。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個青銅面具,檢測出來卻是11世紀的產物,算起來應該是北宋年間。
元末明初的鎧甲……北宋地面具……南北朝北齊地蘭陵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這年頭,穿越的不僅僅是人?
還有鎧甲?!
還有面具?!華麗地分割線
某蘇昨天很悲慘的加班到凌晨,今天早上一早卻被我家狗狗叫春吵醒-
真的是叫春哎,額,嗚嗚的狼嚎一樣的聲音,。
所以苦命的某蘇一早加趕更新到現在,總算是趕上了中午更新-淚,求粉紅票、推薦、點擊安慰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ia,章節更多,作者,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