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從天外飛來數十道人影,最左邊的那群人白衣飄拂,正氣浩然,中間的則是四個青衣少女,靈氣所鍾,而最右邊的則是一襲黑衣,竟然讓人看不清他們的面目,只覺一股沉沉的壓力迫體而至。
這群人的速度之快,簡體駭人聽聞,皆可以算是踏虛而來,轉瞬便到了玄武湖前,左邊幾人急忙大喊道:「箭下留人!……」
然而哪裡還來得及?這些黑鷹水師的箭簇,都是為了對付對方的戰船,全是用最精良的陰山之鐵所鑄成,層層挑選出來,每一去箭,淨重達到一斤二兩,才算合格,箭尖更是磨得特別鋒利,便是一層鐵甲,在這數萬支箭之下,都將會被貫穿,更何況只是區區一隻巨獸,即便它再皮糙肉厚,也擋不住這萬箭齊發。
此刻,在這黑壓壓的箭雨下,那種毫無縫隙的威壓,讓水中的那凶獸頓時覺察到了危機,不再理會那半空中的四人,抬起頭,注視著從那邊飛過來的無數箭雨,通紅的眼晴之中,深深的注視了那邊一下,立即潛入水中,轉瞬之間消失不見。
白衣勝雪、青衣少女、薛臨凡、悲禪大師還沒有從巨浪之中回頭神來,就聽到身後那密集如同雨點一般的「嗖嗖」聲,剛剛轉動,漫天的箭雨就彷彿蝗蟲一般,攢射而至!
悲禪大師低唸一聲佛號。從那漫天地箭雨中,望到身後那稜形鐵甲船之上,站立船頭的青氅青年,毫無表情的看著這邊。眼神之中甚至流露出一絲興奮之色。
他低下頭,合十雙掌。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但轉瞬之間便變為一片肅穆晶瑩,寬大的僧袍整個鼓起,在這最後一刻,他終於用出了自己苦練數十年,才堪堪達到第一層的「佛葬玄功」!面上迅速掠過一抹青氣,他地身形緩緩升起。一時之間紅光大放,身後托承起一顆扶搖而上、金光燦燦的太陽。
他閉上眼晴,身子升到最高,在半空之中不住旋轉,一股強烈的罡風竟然將白衣勝雪三人撞開,猛然睜眼。雙手下壓,凝視著面前飛來的萬千箭簇,面上慈穆莊嚴,低喝道:「順流歸體,萬法唯識,都。過來吧!歸!」
白衣勝雪三人只來得及玄功護體,就連白衣勝雪第六重的「大光明功」竟然也抵不了此刻那悲禪大師的四周旋風,被撞開數丈,自知此次必死無疑,而在玄武湖四周所有的人看來,玄武湖上空。那萬千箭雨當中,緩緩升起,寶相莊嚴地灰衣老僧,突然變得高大了起來,恍若佛相!而那幾個本來俊逸不凡、武功驚人的少年少女。在那灰衣老僧的背後,一刻時竟然變得有如螻蟻般渺小。
接著。令所有人這畢生都難忘的一幕出現在玄武湖上空,誰也沒有聽清,從玄武湖上空,彷彿暗影一般,一閃便是幾十丈的灰衣人,從半空中傳來的嘶心大喊:「和尚,不要啊!……」
所有人都只見到,以機括發射而出,勢大力沉地那萬千箭矢,竟然突然全部偏離方向,向著那半空之中端坐著的灰衣老僧飛去,密密麻麻,竟然一時間如同萬箭來朝,謂為壯觀。
「砰砰砰砰……」之聲,不絕於耳!
這,這是幹什麼?所有人都駭然盯著半空之中,只見那無數的箭簇,竟然完全向著半空之中的灰衣老僧攢射而去,那老僧周圍的紅光,被撞擊了幾次之後,頓時轟然破散,無數道箭矢,穿過那灰衣老僧,仍然向後飛去數十丈之遠,方才一一掉落,眼尖的人看到,半空之中,那些落下地箭矢,有一部分,由精鐵製成的重箭,竟然完全斷折成數斷!
久久無言!一蓬鮮紅的血雨,從半空之中猛然爆開!一個灰衣人從半空中一閃而出,這數十丈之遠的湖面,竟然沒有人能看到他的影子,彷彿憑空就從那裡跳出,只可惜,最後,他抓到的,只是一角殘破的衣袂!
便連骨頭,都在那重重地箭雨之中,被撞擊成了紊粉!沒有一支手臂、半個耳朵可以留下……
那灰衣人也不知是哭是笑,仰天哈哈狂笑,竭石穿雲,竟然連湖面都為之震盪了起來。
「佛葬玄功,佛葬玄功,成佛,真的需要,以自己生命為代價麼?」
白衣勝雪三人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他們被灰衣老僧捲到身後,清晰的看到了那一幕,比任何人都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箭雨飛來的那一瞬間,那灰衣老僧雙手合十,一道極強地漩渦之勁向著身前四面八方散了過去,那些蘊含著巨大力量的箭頭,竟然難以抵擋這漩渦之力,半途改向,全部向著那灰衣僧人攢射而去!只三下,紅光閃了三下,頓時就轟然消散,什麼都沒有留下。
當那些已經失去了大半部分力道地箭矢射到三人面前之時,撞到三人護體玄功之上,三人只覺喉頭一堵,一口鮮血忍不住仰天噴了出來,只是這些箭矢都失了勁道,要不然三人早已灰飛煙滅!
兩道三稜箭穿過薛臨凡的肩腫骨,白衣勝雪胸口被釘了三箭,青衣少女最慶幸,好多箭都是擦著她身體而過,「呲」的一聲,一支鐵箭穿過她身後系琴的肩帶,撕的一聲,斷腸琴飛快的掉了下去,而她此刻,竟然被箭矢撞破護體玄功,徹底暈了過去。
在她暈迷之前,她只是象徵性的伸了一下手,接著便閉上了眼晴,似乎有一個溫暖的身子,將她撈起,輕描淡寫的,就將後面飛來的鐵箭拂落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