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團長我的團 正文 第八章
    收容站的天井裡幾個傢伙早把灶台搭得了刨了坑用了磚頭還有放煙口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正式了架了某人弄來的鍋燒著豆餅弄來的柴蛇屁股和某某某某這樣便宜佔得太大的也不怎麼好意思提來了免費的水燒著不要錢的火。

    康丫掏出了一小紙包的鹽倒進鍋郝獸醫拿出一個藥瓶裝的油倒完之後還在鍋裡涮洗了一下然後是某人的料要麻的爛菜葉子。

    康丫忍不住抗議道「要麻你家白菜鬧分家呀?」

    要麻申辯「團團圓圓的馬上就來!」

    好吧就算是這樣五馬分屍的白菜我們也認了然後放進我的紅苕粉條我們瞪著鍋裡又看著大門我們呼吸著鍋裡的氣味又想留點兒嗅覺。我們都不說話用一種挖地雷一樣的謹慎對待眼前的這頓飯。

    我們的主角阿譯終於進來了天井他像是懷了孕一樣捧著肚子他今天難得的不那麼正經了走近我們的時候他繃緊了一張苦臉但瞎子都聞到了生豬肉的味道。

    康丫撲了上去阿譯強繃著臉上的笑紋我們從他衣服裡掏出他所懷的鬼胎整整一條的五花豬肉足有三四斤——在證明自己時他還是很大方的。他繃了臉打算還來點兒大段的「這塊肉三斤四兩六錢來得不易。我以御外侮之師的名義還有勝利的名義命令賣肉的給打個折可是……」

    管他可是可不是呢?肉到手就成。康丫在吼「有刀的沒?「

    蛇屁股從腰後摸出了他的菜刀並且毫無爭議地掌廚。他開始在阿譯的告示牌上切肉時已經被我們簇擁了。阿譯也住了嘴因為真沒人聽他的。

    康丫這鬼頭忽然發現有必要阿諛一下為我們提供豬肉的人「阿譯真行!」並不真誠的笑也能讓阿譯自發呆的表情上繃出一條生硬的笑紋。我熱烈地擁護熱烈也是不要錢的「該說長官阿譯真行!」郝獸醫使盡了一個老頭兒能有的幹勁和熱誠「阿譯長官真行!」

    阿譯尖聲格格地笑他已經繃到頭了他推著我擻著我他的惹人厭惡的板正現在煙消雲散但他無論不像一個他所希望扮演的少校長官倒更像一個封閉太久渴望與人親近的小孩他幾乎快要擁抱著我了「最壞的就是你啦!」

    災情慘重我的腿架不住他老哥的渾鬧我被推倒在蛇屁股背上蛇屁股怪叫著跳了起來他幾乎切掉了自己半個手指頭他大罵「死撲街!咁笱抵死!冚家鏟!吃塞米噶!傻閪!

    誰管他罵的什麼反正也聽不懂我們哈哈大笑而且蛇屁股很快就停了罵把手指放在嘴裡吮著以免流失更多的血那是營養。

    「我加伙!我加伙!」

    有個身影插入了我們伴隨著落在地上的兩棵大白菜是真正完整的白菜而不是要麻打菜市或水井邊撿來的殘貨那傢伙是我們的革命家不辣。

    就不辣臉上放射的光華而言我們看不出他今天的不順遂「白菜有啦!我把衣服當當啦!」

    我們瞠目結舌看著眼前那個赤裸的傢伙不辣現在是光著的這是他革命兩天的成果但他自如到把手掌放到腋窩下猛夾出一聲放屁似的聲音然後說「當鋪不要我就睡到櫃檯高頭放個響屁說當活人!」

    要麻對著不辣屁股上一腳踢開了他對白菜這種東西我們用不著刀子要麻把白菜直接手撕入鍋蛇屁股在後邊急得用菜刀直比劃「味道壞啦!」

    要麻堅持著說「不要!我們川湘人就不愛聞鐵腥!」

    不辣開始提前騰地兒放鬆著本來收得很緊的褲帶。湖南佬兒不辣要麻的難兄難弟兩天前本著一股大楚興陳勝王的豪情離開了我們但禪達不是大澤鄉兩天後他帶著兩棵大白菜和兩排肋巴條回到我們中間。不辣怕官他見過軍官打地方官所以當了兵。他像條找人勢好占的狗他現在再不怕地方官啦他加倍地害怕軍官。

    覓食小組的傢伙們全部到齊。我們終於有了齊備的材料可以做飯這一切無疑是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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