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蘭回頭看去,只見哪吒的乾坤圈上還纏著撕碎的緞帶。嫦娥滾倒在地,使潑打滾,哪吒一時倒拿她沒辦法。
哪吒皺著眉喝道:「還不老老實實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
「我為何要束手就擒?你憑什麼要抓我?」此時的嫦娥頭髮散亂,衣衫盡皺,像是泡菜罈子裡撈出來的酸菜,哪裡還有往昔的形象可言。
「你助紂為虐,殘害良民,難道不該伏罪?」
「你哪個眼睛看到我助紂為虐,殘害良民?你這般對我,不怕我上告玉帝,降罪於你嗎?」嫦娥百般狡辯,仍搬出玉帝來打壓哪吒。
「如果我們晚到一步,她不就死在了你手上?」哪吒指指汐蘭。
「她不過是個妖孽,我是為民除妖。」
汐蘭冷笑一聲,到要看她如何歪曲是非。
「你不要再狡辯,你和汐蘭剛才所說的話,我已經聽得清清楚楚。我正愁找不到證據,你來的可正是時候,正好給了我證據。」
「你空口無憑,你以為就憑你一張嘴,能讓別人相信你的話嗎?」嫦娥盤算著,到時見了人,就說哪吒想非禮她不成,惱羞成怒才會如此。
哪吒看她眼裡閃著邪氣,冷哼一聲,「你別打什麼歪主意,我自有證據。」說完對止暢道:「還不幫我先制服了這賤婢。」
止暢拉開汐蘭的手,搖了搖頭,這哪吒也是個善戰的好手。居然拿個女人沒辦法。拉住被哪吒弄斷了地半截緞帶,手一抖,幾個旋轉,在嫦娥的尖叫聲中,將她纏了個結實。將緞帶打好結,拋給哪吒。「你有何證據?你這般帶她回去,她定反咬你一口。只怕到時你是有嘴說不清。」
哪吒嘻嘻一笑,「你太小看我了,我來找汐蘭小丫頭,就是有備而來。」說完從袖中取出一面古色古香的小鏡子來,「你看這是何物?」
汐蘭一臉迷茫,不知這麼個鏡子有什麼作用。
嫦娥卻是瞬間面如死灰,沒了囂張氣焰。
「太上老君的幻天鏡。」止暢濃眉一揚,「你居然能將那老財迷的寶貝偷來。」
「什麼偷來的,說得這麼難聽。我只是順手借用一下,一會兒就還他。」哪吒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膀。
這還不是偷?汐蘭「噗哧」一聲,「這鏡子有什麼用?」
「這世上有兩樣寶貝可以記錄發生地事物,都是當年女媧娘娘的寶物。一個叫記憶水晶,給了紫竹娘娘。那水晶已經失去了蹤影。另一個便是這個幻天鏡,送給了太上老君。剛才這賤婢和你所說地話。及殺人滅口全原原本本的記錄了下來。我什麼也不用說,只要將這鏡子給他們看,什麼事也明瞭了。」哪吒收起幻天鏡,瞥向嫦娥好不得意,「反咬我一口,你就做夢吧。」
汐蘭大喜,卻又不無擔憂,「玉帝掌管天庭多年了,地位也相穩定。你這樣做。會不會遇到危險?」她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想楊戩是何等英武。不也拿玉帝沒有辦法,只能自殺來保她嗎?
「你不用擔心,楊戩所以退步是因為他有把柄在玉帝手上,那就是你和他的母親。而我不同,我將這個交給我父親一看,我父親定然不再為天庭效命,我們父子一同離開,無牽無掛,他能拿我們怎麼辦?」
「這樣,我就放心了。」汐蘭實在不願再為了她有人犧牲。
「不過玉帝的地位終是高高在上,我們也不能拿他怎麼辦,只能說明自己的人遠離天庭。要想玉帝下台,保得人間太平,你還得狀告佛祖。我會將這個交於我哥哥遞給觀世音菩薩,讓她去佛祖面前為你憑證。」
「哪吒,謝謝你。」
「我等著你告捷,還這些冤死之人一個清白。」
「我一定不負重望。」
「好,既然如些,我就告辭了。」哪吒又看了眼止暢,「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止暢抱拳回禮。
哪吒提著嫦娥駕起彩雲走了。
止暢望著哪吒遠去,才回頭對汐蘭道:「我們也走吧,免得三藏等急了。」
「都快天黑了,今晚又要在這兒露宿了,他有什麼好急的?」他真是個笨蛋,還真以為三藏是要他們出來找吃的嗎?昨天天在一個小鎮上買了許多乾糧,他們就是吃上三天也吃不完,還能餓著不成?
這一路西行以來,止暢對汐蘭十分規矩,再也沒敢像以前那般嘻笑調逗。而現在的汐蘭也不再是以前那小丫頭地模樣,早出落得美貌非凡,這突然單獨相處,到有些不自在了。眼觀鼻,鼻觀心的如老僧入定一般。
汐蘭走進小路邊的樹林,林中密密地鋪著短草植被,踩上去就像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一般舒服。遍地野花,更是散發著清雅地花香。
哪吒的到來真地是一個大好的消息,意味著,這些年來她所做的一切沒有白費,得到了他們的認可,真的撥雲見日的感覺。
踢掉鞋子,踩在厚厚的植被上,有著自楊戩死後,這近幾年來,從沒有過的輕鬆感。
止暢跟在她身後,想著她剛才的一抱,不知她是做什麼想法,偷眼看她,是難得看到地歡愉笑臉。汐蘭在一處可以看到晚霞地空地上躺倒下來,將手枕在頭下,瞇著眼看著天邊的晚霞。
止暢站在一邊不知所措,平時,只要他靠近她坐下。她不是直接讓他走開,便是自己沉著臉走開。「不回去嗎?」
「我想再呆會兒,如果你不想在這兒,你可以先回去。」
止暢那帶著妖異地紫眸,微微一斂,他當然想留下。
「如果不想走,就坐下來吧,你站這麼高,讓我有壓迫感。」
止暢微微一笑,在她身邊坐下,也看著天邊的晚霞,天邊的奼紫嫣紅真的很美。
「我在想我娘,好久沒見過我娘了。」
「就快到西天了,見了佛祖,你就可以見到你娘了。」
「嗯,你也在想她嗎?」
「誰?」
「玉檀,你也很久沒見過她了,一定很想她吧?」
止暢苦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她還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