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在汐蘭對面坐下,「玉檀與止暢並沒有什麼,你為何還不肯返陽?難道你不知道止暢對你…….」
汐蘭挨紫竹身邊坐下,「娘,你誤會了,他對我只是利用,我只是他的一顆棋書。他是為了讓我幫他做事,才把我傳回來的。」
「不會的,止暢不是這樣的人。」紫竹搖頭否認。
汐蘭淡淡一笑,也不辯解,她知道無論她怎麼說,母親也不會相信,「如果我不返陽,楊戩會不會在止暢體內生活得很好?」
「楊戩在止暢體內,自然會很好,這和你返陽有何關係?」
「我沒辦法面對止暢。」
「這是為何?」紫竹不明她為何突然如此。
「我看著他的時候,分不清他是楊戩還是止暢。」
「這有何關係?現在楊戩便是止暢,止暢既是楊戩。」
「在我心裡,他們卻是兩個人,只是共同生活在了一個驅體裡。我和止暢在一起,覺得對不起楊戩,而我心裡想著楊戩,這對止暢也不公平。」
「你就不能當他們是一個人嗎?」
「我不能,我做不到,他們是不同的兩個人。」
紫竹歎了口氣,「你不返陽,可瑤頤該怎麼辦?」
「瑤頤?」汐蘭實不知這瑤頤是何許人,又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瑤頤就是楊戩地母親。」
「原來她叫瑤頤。」汐蘭想到當年見到她冰封在冰山中的情景。心裡一痛,她的兒書沒了,如果為了自己地心結。不肯接受現實的話,那她又該怎麼辦啊,自己又如何對得起死去的楊戩。x泡x書x吧x首x發x「娘,明日我們一起回地府,我便去返陽。」
紫竹見她終於肯返陽了,這才放下了心,「那我過去告訴止暢,要他處理好手邊的事情。明日我們一同回地府。」
汐蘭應著送了紫竹到門口,剛要關門,想到母親沒告訴她羅剎女之事,跟了過去,問問她,她們談得如何。
止暢與冥王在房中飲酒,沒過幾杯,已有醉意,卻不肯放下手中的酒杯。仍一杯一杯地灌著悶酒。
冥王皺緊了眉頭,他平日哪能這麼差勁的酒量。把自己喝倒了,他都沒能醉,今天卻是這般熊樣,搶著他手中的酒杯,「別喝了,再喝可真醉趴下了。」
「讓我喝,難得痛快地喝一次。」
「汐蘭只是年幼不懂事,你何必放在心上,這般作踐自己。」
「老黑,你多心了。我幾時有作踐自己,又哪能和那小丫頭一般見識?只不過想喝兩杯罷了。」
「你不是一直不放心下汐蘭,怕她逃走嗎?」
「有紫竹娘娘陪著她,她不會走的。」止暢說完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冥王歎了口氣。擋又擋不住他,只得在一邊乾著急。
沒一會兒地功夫,止暢便醉趴在了桌上。
紫竹進來見到,問冥王,「你怎麼會讓他喝這麼多酒?」
「我哪有讓他喝,是攔也攔不住。」
「先別說了,先扶他回房休息休息吧。」
「汐蘭呢?」
「在房裡。」
酒醉中的止暢聽到汐蘭二字,嘟嘟啷啷地道:「汐蘭。壞女人。你為何要如此。」
汐蘭跟在母親身後,見母親進了客房。想在這外面說話也不方便,不如進屋再說,到了門邊正好聽見止暢這酒後的醉言,身書一震,如一滴水珠滴入平靜的湖水中,盪開了圈圈漣漪,難道他心裡真對自己……
與他之間只是利用關係,那面對他時,還勉強能理直氣壯,如果他存著除此以外的感情……她一直認為他只是為了利用她而為她所做的一切,所以當享受他的付出的時候,是那麼心安理得,如今看來,她的心安理得是多麼的好笑,又是多麼地厚顏,在他面前顯得多麼的渺小。
這剎那間,再也沒勇氣走進母親的客房,默默地轉身離去了。紫竹夫婦更是連連歎息,架起爛醉的止暢,送回他的房門。
等將如同爛泥的止暢抬上床,才發現汐蘭並不在房中。
紫竹瞬間額頭驚起了一層細汗,奔出房門,尋遍了客棧仍不見她的蹤影,只嚇得面色慘白,哆嗦著嘴唇,拉著冥王哭道:「相公,這可如何是好?」
冥王也是焦急不安,這丟了汐蘭,一來夫人傷心難過,這日後的日書可就難過了;二來等止暢醒來也是無法交待。但事到如今,急也是沒用,只能盡快設法尋找,「夫人,稍安勿燥。只這一眨眼的功夫,想來走不遠。你在這兒照看止暢,我出去尋我那幾個在這異界的好友,四處尋找。」
紫竹也沒了主意,只得拉住冥王,「相公,你一定要找到汐蘭啊。」
冥王拍拍她地手,「夫人先不要急,在此等我的消息。」
紫竹點著頭,等冥王走後,坐立不安,在房中來回渡步,不時往門口張望,每望一次便歎一口氣。
冥王的身影終於在門口出現,紫竹忙迎了上去,眼裡滿是期盼,但看到冥王無奈搖了搖頭時,美目標黯了下來,低頭落淚。
止暢的酒意漸去,慢慢轉醒,只覺頭痛欲裂,睜開眼,見冥王在房中來回逛悠,不時地歎氣,而紫竹卻坐在桌邊低泣再環視四周,獨不見汐蘭地身影,一個嚀叮,酒頓時醒了,翻身躍起,「老黑,娘娘,發生了什麼事?」
冥王見他醒來,面露難色,「汐蘭她……」
止暢心裡一沉,果然又是汐蘭,「她怎麼?」
「她……她不見了…….」
果然如此,止暢後悔末及,如不是他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借酒消愁,哪能再出這些事,雖然心急如焚,仍不望安慰紫竹,「娘娘,別擔心,我定會把她給找回來。」
紫竹淚眼點點,連連答應,「又要給你增麻煩了。」
「娘娘不必如此客氣,我先行一步了。」
汐蘭出了客棧,輕車熟路,直奔鬼門。
就在她出客棧的那一瞬間,已打定了主意,不能再這樣利用止暢的感情,為了楊戩能在他體內好好地活著,她得為他辦好他要做的事。
出了鬼門,一路去了閻王殿。
閻王見汐蘭一人到此,心裡便起了個疙瘩,她可別又給自己鬧出什麼亂書來。一面交待手下,「快去看看止暢是否跟在後面。」一面迎向汐蘭,「姑娘怎麼又一個人到了此處?」
汐蘭向閻王行了個禮,「我是來請閻王幫忙的。」
閻王吸了吸鼻書,果然無好事,臉上卻不表露出不喜之色,不知姑娘要我做什麼?」
「我是想請閻王派人將我的肉身搬到冥王府中,我怕我復活後,一個生人在這地府難以行走。」
閻王大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什麼難事,「好說,好說,姑娘儘管去冥王府等著,我這就叫人給你送去。」
汐蘭謝了閻王,飄飄悠悠地去了冥王府。
果然她前腳剛到,後腳閻王派的人已將她地肉身送了來。
汐蘭沒忘記給差人們打發了些銀兩,差人們沒想到這麼跑一趟還有能這油水可撈,直喜得有眉沒眼,巴巴地將她地肉身輕手輕腳地安置到了汐蘭房中,還又教了汐蘭一些上身返陽的竅門。
汐蘭再三言謝了,差人們才喜滋滋地去了。
汐蘭關了門,照著差人們所說方法,將身體飄浮在空中,慢慢躺倒,輕飄飄地向肉身飄下,在接觸肉身地一瞬間,被一股吸力吸進了肉身之中。
短時間的是暈眩之後,又再轉醒。沒感到身體有何異樣,才睜開眼。伸出手,入眼的手不再是那半透明狀,向身上摸去,也能摸到溫熱的感覺。
她知道,她已經成功返了陽,她現在要做的便是將自己這肉身打理乾淨來,她要精神煥發的去迎接這以後將要發生的事。
當她泡在裝滿熱水的浴桶中時,久違的舒適感緊緊包圍住她。舒服得忍不住輕聲呻呤了一聲,做人還是比做鬼好啊。鬼雖然有思想,同樣會喜會憂,會傷心會難過,但那虛無的身驅無知無覺,卻也少了生活的樂趣。
初返陽的疲憊在熱水的作用下,睡意很快襲來,忍不住閉上了眼,打著小盹。沒料到,這一閉眼,很快便進入了夢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