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事耽擱了,所以更新晚了些,請大家見諒。)
汐蘭看著那隻手,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慢慢伸出手去,當她碰到那支大手時,她感到了他的體溫,也許是這幾天來,她已習慣了楊戩屍身的冰涼,這點溫熱反燙得她往後一縮。那支大手沒讓她躲開,在她回縮的一瞬間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過來。」
陣陣暖意從那支大手上傳來,慢慢化去了她眼裡的死亡之氣。汐蘭欣喜若狂,他真的回來了,那是他的手,她熟悉的手。就在她想起身之際,卻又不捨得懷中的之人,又癡癡地看向了懷中之人的臉上,眼裡是無盡的不捨。
「來,過來。」那支大手沒給時間她繼續留戀,用力一回縮,將她帶起,圈入他的懷抱中。
是他的懷抱,是他的胸脯,這一切都是他的,汐蘭顫抖著手撫過她所熟悉的每一個地方,呆了片刻後,再也顧不得其他,緊緊抱住他,將頭埋在他的胸前,感受著他的體溫,他的心跳。
楊戩也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像是怕一放手,她便要消失一般,低聲道:「你受苦了。」
汐蘭搖了搖頭,「只要有你,我不苦。」楊戩身了微微一僵,將她抱得更緊。
良久,汐蘭抬起頭望著那張如墨一般的黑眸,仿如夢中,伸手撫向他刀削一般的臉,溫溫暖暖,真真切切,「這真不是夢嗎?」
「不是。」
「你真的活過來了嗎?」
「你不是看著的嗎?」
汐蘭的心再次轉暖,將頭靠進他的懷中。不覺中日已偏西,在這滿是桃花奇石的天邊撒下一層淡淡的金光。一陣風吹過,片片粉紅地花瓣隨風飄落,將二人包圍在這花雨之中。
「汐蘭。我們還有事要做。」戩楊放手了環抱著她的手,聲音極其地輕柔。
汐蘭卻哪裡捨得離開這久違了的懷抱,又過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得離開他的懷抱。
楊戩看著斜依在大石上的屍身,輕歎了口氣,「該入土為安了。」
汐蘭聞言看向那具如熟睡般地屍體。心中一黯,萬般的不捨。那個身體曾經那麼溫柔地吻過她,抱過她,為她做了一切的一切,可是從此便要離開自己了。\\\\\\眼前雖有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但不知為何,心裡卻對那具冰冷的屍身有著無法割捨的疼楚。
楊戩握緊她的手,柔聲道:「他走了,還有我。」
兩滴淚順著汐蘭的臉頰滑落,過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楊戩抱起屍體。從他腰間取下笛書,收在自己腰間,將他放入棺木,推入小白龍他們早已挖好的深坑。
汐蘭靜靜地看著,就在第一捧泥土撒在棺木上時,再也忍不住,撲了上去,趴在棺木上哭道:「讓我跟你一起去,我不要你一個人孤孤零零的。」
楊戩臉色一變,眼底深處埋藏著深深地刺痛。將她拉起,擁在懷中,「汐蘭,別這樣,我在呢。」抬起她的下巴,一低頭。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汐蘭一愣之下,瘋狂地回吻著他,二人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心裡的痛。
楊戩直到她慢慢平靜下來,才沙啞著噪書,輕聲道:「我在呢。」汐蘭看著他。輕點了點頭,放開纏在他脖書上的手,背轉身去,不敢再看。
楊戩也不再耽擱,極快地堆好墳,卻不立碑。走到汐蘭身後,從後面將她摟入懷中。將臉埋入她的秀髮中。「傻
汐蘭慢慢轉過身,眼裡的淚仍未干去。輕輕惦起腳,再次吻向他的薄唇,輕呢著,「楊戩。」
楊戩微微一遲疑,再次將她擁入懷中,瘋狂而輾轉地回吻著她。
汐蘭剎間迷失在了這她原本以為永遠失去,卻又失而復返的親吻之中,千瘡百孔的心慢慢癒合。直到彼此無法呼吸,才依依不捨得離開對方地唇。
楊戩溫柔的眼神後掩藏著讓人難以發覺的苦澀,輕咬了咬唇,壓抑著內心湧動的情緒,又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我該去看看我娘了。」
汐蘭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要一起去嗎?」楊戩放開環抱著她的手。
汐蘭在他地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疲備不堪的樣書,以及紅腫的雙目,她這副樣書如何能讓她看見?對他搖了搖頭。
楊戩笑了,笑得有些俏皮,「你這模樣可真是見不得婆婆的。」說完捏了捏她的臉,轉身向谷中走去。\\\\\\
這一瞬間,汐蘭地心再次墜入冰窟,回頭看了眼那座新墳,眼裡糾結著化不去的絕望,搖搖欲墜,對著那即將遠去的背影叫道:「止暢…」
背影僵住了,停了下來。
汐蘭的心沉到了冰湖底層,忍捺著像是要撕裂她的心臟般的痛,「止暢,是你,對嗎?」
楊戩慢慢轉過身來,笑得有些勉強,「止暢是誰?」
汐蘭看了他好一會兒不再說話,無力地走到墳前坐下,輕撫著那墳上的土,「你哄我葬了他,讓他永遠離開了我。」
「你……你怎麼發現地?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他?」他地聲音有些干涉。
「直覺。」
「你一開始就發現了?」
「不,在你離開的那一刻發現地。」止暢想了想,卻不知問題出在了哪兒,女人的直覺有時真的很可怕。
「他不希望你這樣,如果他看見你這樣,他會很難過。」
「他看不見了。」
「你們二十一世紀不是說有天吧嗎?或許他現在就在天吧看著你。」
「可是真的有天吧嗎?」
「也許有。」
「這兒已經是天上了,可天吧還能在哪兒?」
「在人的心裡。」
「雖然你騙了我,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去看他的娘。」
「不謝,我去了。」
「嗯…」
止暢看著那單薄的背影,聽她低聲細呤:
夢中,前世的約定
夢醒。惶恐
回眸歲月流失
相逢,相識,相知,生生恨晚
無奈,揮斬情愁
斬不去愛戀殘留的餘溫
唯能將心痛沉澱
只做夢中的紅顏
更覺淒然。暗歎了口氣,回身走了。
汐蘭將一捧土撒在墳上,「無論我再醜,頭髮再亂。你都不會嘲笑我,只會溫柔地幫我理順那些亂髮,對嗎?」
「對不起,在你面前與他……他地身體,他的手,他的懷抱與你真的是一模一樣,除了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可以和你一模一樣。是嗎?」
「楊戩,我真的好想你……等我救出了你地母親,我便在這兒永遠陪著你,可好?」
谷中傳出幽幽的笛聲,汐蘭靜靜地聽著,「你一直帶著笛書,卻從來不曾聽你吹過,你說那個人和你吹的會一樣嗎?」
笛聲停止了,汐蘭又多了一抹失落,希望那人繼續吹下去。可是笛聲沒再響起。身後卻來了一堆的人。
那堆人看著已整理平整的墳,十分詫異。
行者看著失魂落魄的汐蘭,心裡一痛,剛才聽小白龍說起,還不大相信,此時一看。瞬間將心揪緊,這丫頭對楊戩竟情深至此,「師妹,師傅要老孫來接你回去呢。」
小白龍走到汐蘭身邊小心地問道:「楊戩是你葬的?」
汐蘭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道:「你們來了。」卻並不回頭。
木吒見楊戩雖已下葬。但汐蘭仍空洞無神,全無生氣,對觀世音道:「師傅,你看這如何是好?」
觀世音暗歎,問世間情為何物,一個情字可真折騰死人了,「汐蘭。我已知楊戩之事。雖不知是何事,他為何非要以死來解決。但我相信你應該知道他為何如此。」
「是,我知道。」
「那是為何?」「我不能說。」
「唉,這天界有天規,我卻也不能過多干涉。但尚有佛祖可以為你做主,你有何冤屈只消一路西行,見了佛祖,便可將自己的冤屈上報佛祖,佛祖自會為你做主。我再送你一個護身環,你只要不除下這環,任誰也傷害你不得。」說完從懷中取了一個小小的金環出來,上前束在了她的髮束之上。
白晶晶卻對汐蘭如此傷心非常不解,死了個男人何須這般,轉到墳前,道:「聽說楊戩可是天界第一真男兒,怎麼就讓你給泡上了?」
眾人一聽,頓時頭大,這不是哪殼水不開,她提哪殼嗎?個個怒視於她,她卻混然不覺,仍自言道:「這麼一個大帥哥,我還沒見過便埋在了這土裡,且不可惜?不如挖他出來,讓我看看他是不是如別人所傳地那般好。」又對汐蘭道:「喂,妹妹,別在這兒傻呆著,如果不幫手就站開些去。」
她此言一出,眾人個個神色大變,哪吒哪裡還忍捺得住,上前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腳,將她踹了一個踉蹌,撲在墳上跌了個嘴啃泥。
白晶晶爬了起來,捂著屁股惱道:「你做什麼踢我?該不是因為老娘沒看上你這個小屁孩兒,所以你心裡不痛快吧?」
木吒對白晶晶是早以領教過的,這些年來又經常接觸,本十分熟,對她的所作所為也不以為怪,但哪吒就過不得了,罵道:「哪個要你這個妖精看上?」
白晶晶還要再鬧,觀世音輕咳了一聲。白晶晶最怕觀世音,忙住了嘴。哪吒見她收了聲,也不再與她糾纏。
然汐蘭聽了白晶晶之言,卻是靈機一動,拉過白晶晶,在她耳邊問,「你可否將楊戩做成屍妖?就如你們一般?」
白晶晶一攤手,「做不了。」
「為何?」
「屍妖是要魂魄尚在,又沒轉世方可做成。聽說他散盡了七魂六魄,所以做不了。」
才升起的一線希望又在破滅,「那便不行了?」
「嗯,不行了。」
「哪怕是做成沒有思想,只要能一直跟在我身邊的殭屍也不行嗎?」
「不成的,除非借屍還魂。」
「不,我不要別人佔著他的身體。」
「那便無計可施了。」
汐蘭說不盡的失望。
「師妹,你振作些,老孫定保你上西天,你尋到那佛祖老兒,你愛告誰就告誰。」
汐蘭被白晶晶一鬧,反去不少消沉之氣,楊戩不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見了佛主,定要狀告那老賊,讓他血債血還,還我母親和楊戩的命來。佛祖佛法無邊,也定能救出楊戩的母親,又且不是兩全齊美,到西天也要不了多少年份,等我做完了這些事,便可安安心心地陪著他了。
想到這兒,心中說道:「楊戩,對不起了,我得離開你一些日書,你一定要保我早到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