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有看她,但濃濃的幸福之感緊緊包圍著她的心,有這樣一個男人拚死維護她,她死有何惜。知他絕不肯丟下自己獨自離開,悄悄從懷中取出匕首,藏在袖中,慢慢縮到他身後,將臉貼在他寬闊的背上,閉上眼,臉上帶著笑,手腕反轉,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窩,她不要他死,她要他活著。
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光,銀光落在楊戩眼中,極快地回身,正好看見汐蘭手持匕首刺向她自己的心口,忙握住她的手腕,赤紅著眼,眼裡儘是傷痛,「汐蘭,你為何如此?」
汐蘭被他奪去匕首,拚命想掙開他的大手,搶奪匕首,可卻哪裡動彈得了半分,淚水奪眶而出,「我放開我,我不能讓你死,你快走。」
楊戩深深地歎了口氣,眼裡擒著淚,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心痛至極,「傻瓜,沒了你,我這一生還有何意義。」汐蘭心裡一震,他對自己已用情深至如此,輕輕搖了搖了頭,心中又痛又喜。她不希望他如此,可是又止不住地歡喜,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只有更多的淚湧出,將頭埋在他的懷中。
楊戩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不要再做傻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汐蘭任汗水打濕了他的衣襟,輕輕點了點頭,此生哪怕灰飛煙滅也不足惜了。楊戩不再說話,手腕一轉,取出紫金槍,沉著臉,眼中露著森森寒光,沉聲道:「誰敢攔我?」
周圍的天兵在他森冷的眼光掃來時紛紛後退,楊戩護著汐蘭一步步往前逼進,眾天兵懼意更甚,隨著他的進逼,慢慢退出寢宮。但皇令不敢違。仍將二人圍在中間,不敢擅自離去。****
玉帝見楊戩取了兵器,知他存了相拼之意,以他的勇猛,如今如果出了重圍,以後再想擒他。只怕是難了,而有他在汐蘭身邊,殺汐蘭也是癡人說夢了。而汐蘭所說,「如她不死,必報殺母之仇」的話歷歷在耳,她一旦將自己之事狀告到佛祖處。自己的這玉帝之職也就到頭了,更甚的話,只怕性命難保。絕不能放她離去,喝道:「不能讓他們跑了,布天羅地
汐蘭不明布天羅地網是何意,但見楊戩眼裡閃過一絲寒意,想來他對那天羅地網也十分忌憚。不禁心又為之一沉。
嫦娥見二人於眾人之前相依相許,嫉妒之心越加滋長,恨不得立刻將汐蘭打下十八層地獄。然聽玉帝下令布天羅地網卻也是一愣,由此可見玉帝是狠下了心捨楊戩了。這狗急了還要跳牆。楊戩一意孤行,玉帝也不會再顧及與他多年的情份,那自己之願便要付之流水了。不可以,絕不可以讓楊戩受到傷害。要救楊戩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除掉汐蘭。汐蘭不死,他定全力相互,時間拖得越長,他造下地殺孽便會越重,等他的長槍染滿鮮血時,就是菩薩也救他不得了。當即喝道:「楊戩被妖女所迷惑,本是無辜。大家盡快設法將妖女正法。挽救楊戩。」
玉帝也不願失了楊戩這個猛將,而汐蘭雖為自己之女。但涉及到自己前程之事,也顧不得這血脈之情,也就對嫦娥之言默認了,此事果真鬧大,也可以把責任推到她頭上,只消給她加個為了私情私下聖旨罪名,自己便可將責任卸得乾乾淨淨。
嫦娥見玉帝默許,又道:「誰除了妖女,救下楊戩,定有重賞。\\\\\\」
楊戩怒極,逼視嫦娥,用紫金槍指住她,冷然道:「你再胡言亂語,妖言惑眾,我槍下的第一個血祭的便是你。」
嫦娥的心淌著血,強忍著淚,楊戩就算你殺了我,我也要保你不死。要你不死,就必除那賤人,心一橫,越加心如鐵石,直視著楊戩,柔聲道:「楊戩,我對你一片癡心,我等了你不知多少萬年,你真忍得下心用我的血來祭你地長槍,你就來吧,我等著?」說完聲調一轉,厲聲道:「誰除了妖女,重賞。」
楊戩一雙俊目似要噴火一般,瞪著嫦娥,最終將目光轉向那些躍躍欲試的天兵,將摟住汐蘭的手緊了緊,彷彿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體力才能證明她的存在。將紫金槍橫在身前,沉聲道:「誰敢擋我?擋我者死!」
事到如今汐蘭心裡反而靜如秋水,只是靜靜地看著楊戩那張極冷,極堅毅的臉,眼裡儘是柔情,至於能不能出去,能不能活下去,這不重要,重要地是現在他在自己身邊,自己還能看著他。環住他的腰,反想著,那夜為何不再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便可以成了他的女人,萬為他的女人該是多少幸福的事。一念之後卻是無限的淒然,以後怕是沒有機會了吧?柔聲輕喚,「楊戩。」
「我在。」
「楊戩。」
「嗯。」
「楊戩。」
「怎麼?」楊戩環視著四周,不敢有絲毫放鬆。
「沒事,只是想叫你,想聽你的聲音。」不知他地聲音,自己還能聽多久。
楊戩低下頭,凝視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眼裡凝聚著看不盡的愛戀難捨,又有著一絲苦澀。
「你真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也是最好地男人。」汐蘭癡癡地看著他。
「傻瓜。」楊戩嘴角的笑意更濃。
這時楊戩嘴角的笑意聚然消失,臉一冷,「找死!」一掄手中的長槍。兩個乘他分心上面偷襲地天兵撞到他的長槍之上,橫飛出去,跌落在地,口吐鮮血,扭曲幾下便不再動彈。
周圍驚呼四起,「楊戩殺人了!」「楊戩殺人了!」「大家上啊……」雖人人知楊戩勇猛天下無雙,但真正見過他真功夫的人卻也不多,如今見他隨手一擋,那兩人便氣絕身亡,如果真正出手,只怕是屍橫遍地。個個面如土灰,雖叫得厲害,卻又哪裡還敢真的上去送死。隨著他的步步進逼,而節節倒退。
嫦娥心裡一寒,他真的動手了。
這時汐蘭他們身前的天兵自動兩邊分開,一個身材魁梧,身著金甲,頭戴金盔,手持寶塔地將軍,從讓出地道路中走來。
楊戩臉色一變,問來人,「李靖,你也來為難於我嗎?」來人正是托塔天王李靖。
李靖神色沉重,搖了搖頭,「楊戩,你我共事多年,心心相惜,我如何會為難於你。然被妖女所惑,盡早醒來,不要再造殺孽。只要你放開這妖女,我定保你無事。」
楊戩淒然一笑,「你看真些,她果真是妖女嗎?」
李靖再看楊戩懷中汐蘭,見她靈秀異常,卻不是普通凡間女書,卻又何曾有半分妖氣,也心存了猶豫,「或許是玉帝弄錯了,你先放下武器,我們再薦玉帝,明察秋毫。」
楊戩有苦然一笑,「如果能薦,我如何會弄到這番地步。」
李靖還欲再問,玉帝怕他漏了汐蘭與自己的關係,忙道:「這妖女狡猾異常,道行高深,早已掩去了週身地邪氣。」
李靖又看汐蘭,分明就不見有過修煉的跡象,更不用說什麼道行高深了,對玉帝道:「大帝,這女書不似……」
話未落,玉帝豎起濃眉,怒喝道:「李靖,你連我說的話也不信了嗎?你是想抗詣嗎?」
李靖心一顫,「屬下不敢。」
玉帝又轉向楊戩,陰冷著臉,「楊戩,我念你功績纍纍,一再不忍相傷。你維護妖女,出手殺了天兵,你難道還想繼續作孽,於你母親生死不顧了嗎?」
楊戩自然明白他言下之意,只要自己露了他的醜事,母親便有性命危險。彷彿千萬把尖刀狠狠刺進了他的心臟,無助地閉上了眼。咬緊牙猛睜開眼,怒視玉帝,玉帝為之一顫。
汐蘭從未見過他如此痛心,問:「你母親怎麼了?」
楊戩咬緊了唇,並不答。李靖道:「他母親被冰封了八十萬年了。」
汐蘭驚詫地睜大了眼,原來他一直苦尋的東西,是為了救他的母親,原來他說的他最得要的女人是他的母親。原來他一直為了他的母親受著玉帝的威脅。原來他與自己一起要忍受如此之多的痛苦與無奈。汐蘭的心再一次受到震憾更生出了許多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