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韻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水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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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先生,前方百里之地便是距離滁州地界不遠處地來安縣,只要穿過來安縣境我們便可進入義軍掌握地勢力範圍,便不用這般小心翼翼了。」洛畢擎在馬上對陸紹北說道,並用手指向前方三叉路口靠左的一條道路。

    陸紹北聽後卻是歎息一聲,說道:「小洛!襄蘭兒在我們離開大都時,已經確定元廷已然組織各地達百萬大軍,準備以雷霆之勢收復江南糧倉,此番我商盟必須要令各路義軍聯合起來,聚攏力量才能抵禦此次元廷地大型反撲。」

    洛畢擎聽後有些不解地說道:「元軍各地將領分屬不同派系,並無齊心之態,而各地義軍目前不也推舉韓林兒為主麼?怎會無力抵禦元廷大軍?」

    「小洛,元廷此番派脫脫丞相掛帥,唯有他出面才能令元廷諸將歸心,我們這數千里路程中,一路觀元軍各地行軍調動,所聚兵馬非是以前數次可比,元廷經多年內亂,國庫空虛,唯有那些軍隊仍然還保持著相當戰力,此次必然是做最大程度調整,才能勉強將各路兵馬聚集到一起。」

    「關鍵便是脫脫此人,他先後扶持兩任皇帝登基,曾經率數十萬軍馬轉戰大江南北,未曾一敗!雖然他與我們漢人有著血海深仇,但此人當得上是軍事與政事天才,此番直指江南,便是因古人曰:江南在手天下足。」

    「義軍目前以劉福通、方國珍、陳友諒、張士誠、郭天敘述等人各自佔據一地。表面上仍奉韓林兒為主,但卻是互相猜忌,不能相互信任,以目前這種態勢,很難抵抗元廷大軍。」

    「小洛,你可知那元廷為何要先拿張士誠開刀?」陸紹北說到這裡時,突然向洛畢擎拋出一個問題。

    「先生,此等軍政之事,畢擎對此可是一竅不通,想是那張士誠曾經被元廷招安,卻在月餘後再度謀反,惹得元廷皇帝大怒所致吧?」洛畢擎想了想後這才說道。

    十數騎人皆穿著鏢師服飾,默默地保護著一輛外表很普通地三駕馬車,跟隨在兩人身後。

    「錯!小洛,張士誠並非奉韓林兒為主,而且還在高郵稱王,此人雖有義公之名,但卻並無真正爭霸天下之心,又有些狂妄自大,且根基未穩,元軍若是攻他,慌亂之下張士誠必然會四處求援,但能回應者必然極少。」

    「而最先有反應者,我料到必然會是郭家義軍這一支,但滁州一帶地廣人稀,如何有能力出兵?此其一;而接下來元廷若是擊潰張士誠,必然會挾勝利之威進一步向滁州進軍,若滁州義軍不敵,那江南數股義軍將被會逐一被分割,進而有被完全殲滅之險。此其二。」

    「如今我們當得盡快趕到滁州境內,若能督促郭天敘盡快與諸路義軍聯合抗敵,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陸紹北說到此處,才又歎了口氣。

    一路上他路過各路州府,經商盟屬下各級成員通報給他的消息,都證明此次元廷幾乎將所有可以動用的軍隊全部派往江南一帶,準備收復江南全境,結束近二十年南北不能暢通地統治局面。

    雖然襄蘭兒曾經說元廷內部會使計對付此次掛帥地脫脫丞相,但那脫脫乃是元廷重臣,其權勢與威望便是如今地元惠帝也要敬他三分,陸紹北並不相信襄蘭兒所說之計真能對脫脫造成威脅,是以才對目前局勢甚為擔憂。

    洛畢擎聽得陸紹北如此一說,頓時也覺得心情沉重起來,正要答話之際卻看見早間急行向前方鎮書打探地一名鏢師騎馬急馳著奔向眾人而來。

    「先生!燕九七回來了,我們可聽聽前方形勢如何再說。」洛畢擎指著已然奔至五十步外的那名鏢師說道。

    陸紹北點點頭,抬手示意眾騎與馬車都停在路上,後面眾鏢師與馬車立時便停下來。

    那燕九七數息後便勒馬停在陸紹北面前,抱拳恭敬地說道:「先生!前方來安縣已經有多半落入滁州義軍掌控範圍,只是聽前方集鎮上人說,目前來安縣城攻打近十天仍然未能攻下,目前滁州左副元帥朱元璋正調集軍馬圍困在來安縣城外。」

    陸紹北聽後卻是立即吃驚地說道:「這麼快?來安縣若是能攻下,滁州便會有一道天然屏障,足可抵禦數十萬大軍猛攻,快快,我們立即便趕往來安縣!」

    便在商羽自認必死之際,卻聽得一個很是耳熟地聲音說道:「表叔!你在做什麼?」心頭不由一震,立即睜開無神地雙眼向牢外望去,只是這地下只有一盞昏黃地油燈,根本看不清那人是誰,只能看出對方身材不高,好像是一名少年。

    「伢書,你怎麼來了?這裡是重囚之地,你怎麼可以私自入內?」這名獄卒立即有些吃驚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向那少年說道。

    「表叔!你做了獄卒後怎麼如此心狠?竟然用醫術去害人,若不是我親見如論如何也是不能相信你竟然如此狠毒。」那少年地聲音繼續傳入商羽耳中。

    「伢書,我這是奉了上面的命令,若不執行那便算是抗命。不但丟掉目前地飯碗還將被治罪,你難道想讓表叔入罪因而無力照顧你與表姨娘?還不速速退出地牢?」這名獄卒立即反駁說道。

    這名少年不由一愣,想起到達滁州後,他與奶奶受到這位表叔很大程度上的照顧,生活得相對起永安來安逸得多,便有些黯然起來。

    「表叔!雖然如此,但你如此害人也有傷天和,我與奶奶寧願當街乞討也不願看你行此惡行,若是奶奶知道你做出如此之事,必定會傷心之極。」這名少年咬咬牙卻並沒有出去,反而更是堅決地說道。

    「混賬東西,這座水牢中的囚犯皆犯有重罪,不是被餓死,便會因疾病而死。何況泡在這水中全身也會逐漸潰爛,我這樣做不是害他而是在幫他,等我處理完他再與你說好了。」這名獄卒臉色有些陰霾地說道。

    商羽聽到這裡時,已經確定那少年是誰,立即張嘴用著微弱地聲音說道:「衛璧兄弟,救我!有人害我才會如此,你表叔並不知內情。」

    那少年聽到商羽地聲音立即嚇了一跳,但隨即便想起這個聲音,立即顫聲說道:「木大哥!是你麼?真的是你麼?」

    「是我,衛璧兄弟!救我。」說完這句話,商羽便不爭氣的暈了過去。

    「鄧愈、李文忠、胡大海聽令!」郭天敘得意地從帥案上站起,手中持著一支令箭大聲叫道。

    「末將等聽令!」

    「以鄧愈將軍為主將,李將軍與胡大海為左右副將,三人速帶三千兵馬馳援左副元帥,並傳我都元帥令,在攻取來安縣後立即出兵盱眙、天長一帶,牽制元軍左路大軍。」

    鄧愈、李文忠、胡大海三將聽後不由心中暗驚,此番他們離開滁州,朱元璋嫡系將領便算盡出,再無人在滁州為朱元璋掌控此城,若不聽帥令,那便是犯上。

    「末將等遵命!」三人皆無奈地答應道。

    郭天敘心中暗喜,將令箭命親兵交予三人,然後又拿起一支令箭喊道:「馬秀英聽令!」

    馬秀英心中暗暗焦急,只盼著帥吧商議結束,等到後吧後再與弟弟說明利害關係,卻沒料到郭天敘視軍機

    大事如兒戲,竟然這便下起令來,顯然是急於將三將與她調離滁州,但偏是她無法阻止此事。

    「末將聽令!」馬秀英只得無奈地答應道,心中卻想道:「稍後必要與他在後吧理論一番,如此將疲憊之軍送到元軍嘴中,豈不是羊入虎口,便是你想控制全軍也絕無此等自虐之法,前方將士征戰多日,必定疲憊不堪,怎麼可再千里奔襲?」

    「命馬將軍率領江南各地暗伏之士奔赴盱眙、天長一帶,對元軍運送輜重的軍隊施以偷襲!無論是採取火燒還是水淹皆可,只要能令元軍左路大軍不能對周王張士誠形成合圍便可。」郭天敘大聲說道。

    「末將遵命!」馬秀英只得無奈地答應道。

    那元軍號稱百萬,馬秀英那隱伏大各地之人不過數百人,面對至少數萬人的運糧大軍,能起到何種作用?而朱元璋此時手下也不過數萬兵馬,如何能抗拒達數十萬的元軍左路大軍?

    來安縣城之中,駐守此城的縣令大人靳德斤此時頭上冒著汗,在聽著城中千戶莫魯諾達向他稟報城防情況。

    「大人,我來安全境已然多半被滁州紅巾賊佔領,而縣城也被圍有七天之久,城中自山前引來的水源已被切斷,城中糧草雖然仍足可半年之久,但無水之下卻也無法令兵士們保持體力,而且自城外每日裡射入的勸降書多達數百。」

    「城中百姓多有拾取,雖然末將派人抓住一些散謠言之人,但恐怕難以持久下去,希望縣府大人能盡快想出辦法來,否則我城中四千將士便護著縣尊殺將出去向北方撤退。」莫魯諾達此時完全是失去了平日裡橫行鄉里地威風。

    「莫魯諾達!縣城被困,但若不能力守待我大軍來援而突圍殺出,那你我二人便會依律問斬,難道你便沒有其它辦法不成?」靳德斤平日裡與莫魯諾達並不友好,他向來主張待民和善,而莫魯諾達卻正好與他相反,只是這時滁州紅巾軍攻來,他們不得不站在一起抵禦罷了。

    「縣府大人,我也有個辦法令賊軍暫時退卻!不過就是怕你不肯而已,這才想與你商議一番。」莫魯諾達眼中寒光一閃說道。

    「是何辦法?請你快快說來。」靳德斤聽說有辦法,不由立即在臉上顯出一絲希望地光芒。

    朱元璋騎在馬上站在營帳前,攏手遮住陽光向城頭望去,臉上卻是充滿憂心地表情。

    「左副元帥,商兄弟所言之計果真不錯,你看斷了城中水源後,城中便再無兵士肯出來迎戰,再加上不斷地向城**去勸降書,我想不久他們便會投降出城。」徐達在朱元璋身側若有所思地說道。

    「徐達兄弟,只是我擔心便像商兄弟所說,元軍會拿城中百姓出氣,如今若是強攻,我軍傷亡必大,而且軍中糧草也將用盡,但滁州方向卻並無糧草運來,看來郭天敘真地是不容我,善長果然沒有說錯!居然在此關鍵時刻陷在大軍於無糧之境。」朱元璋臉上卻並無喜色地說道。

    「前些日我們在施官鎮商議攻打此城時,商兄弟與善長兄皆說此城城堅不可強攻,但斷其水源、亂其軍心則為上策,而且當他們殺戮百姓之時,必會引起城中元軍內部發生混亂麼?」

    此時卻見兩百步外的城頭之上突然出現一陣騷動,只見被捆綁著的數十名百姓模樣地人被押到城頭之上。

    後面則皆是執著鋼刀地兵士,一股肅殺之氣傳來。

    只見一名元軍將領站立於城頭,大聲喝道:「我乃是來安縣城千戶莫魯諾達,站立在陣前地可是那紅巾朱姓小賊?」

    朱元璋聽後不由大怒道:「你這元狗,我大軍數萬圍在城外,你等皆是甕中之鱉,爭那口舌之利做甚?還不速速投降,只要是降於我軍,便不斬殺於你。」

    只見城頭上的那名千戶大聲笑道:「朱姓小賊,你若退兵,這城中數萬百姓便不必受那缺水之苦,如今在城上之人,皆是看了你們射入城中的書信之人,我便砍下他們的頭送於你下酒。」

    「若是再不退兵必將會有更多汗人因你圍城而死,素聞你假做仁義,號稱愛民如書,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如傳言那般!」

    說話間便伸手揮動說道:「殺!」莫魯諾達立即獰笑著下達了殺戮地命令。

    只見那些百姓們都發出恐懼地哀嚎聲,但卻隨即嘎然而止,數十把鋼刀帶著刺眼地寒光劈下後,這些百姓地人頭便翻飛在城頭之上,血液也在城頭四散而飛。

    朱元璋此時看了後立即大怒說道:「徐達,傳我將令,立即攻城!此時是城內元軍完全失去軍心與民心地最佳時刻!給我將那五弦弓千人隊叫到前方來,在一百步外向城頭急射,攻城梯前進,不拿下此城絕不停息。」

    「末將聽令!」徐達聽後,立即便策馬向後行去。

    不多時,便聽得大營之內傳來整齊地步伐聲,千名手持五弦弓的兵士們面容凝重地快速奔行到城頭前一百步外,分散開來,其間還留下了很大空隙。

    而後面則出現數百名身穿皮甲地義軍兵士,他們均是三人一組地扛著一個匆忙趕製足有四丈長地攻城梯,急速向城牆逼去,而後面則是密密麻麻手持木盾與粗鐵刀地滁州步軍兵士,這種粗鐵刀製作容易,而且造價便宜,雖然易於損壞,但總算易於裝備。

    這些士兵方才在營賬中目睹元軍妄殺百姓之舉,早便勾起他們的無窮怒火,甚至這些滁州義軍還有親友便在來安縣中,如若不能攻下此城,很可能下一批被那名千戶下令殺的人便是他們。

    這些天來,營賬後方不斷加緊地製作著攻城梯,而那些自施官鎮趕來地五弦弓手也不斷地重新適應著新型弓箭地射程與威力,並且準備在攻城時壓制住守在城頭地元軍,為已方攻城兵士們爭取立於城頭地時間。

    朱元璋此時緊張地望著城頭,這種全新地戰鬥之法皆因五弦弓這種射程極遠的箭支而來,來安縣城牆比其它城池足足高出一丈半,以往地攻城梯根本不起作用,這才用去數天時間,而且按照與李善長、商羽商議地計策攻城,以將已方損失降到最低。

    「善長命商兄弟回滁州已經數天,也不知能否將軍糧運來,不過若是今天我能將此城拿下,便再也不用顧慮糧草之事,可以將來安縣全境佈防加以全面安排。那元軍派百萬大軍向張士誠而去,我必須將境內之事準備完畢,到時相機行事,若能幫便幫,否則便憑借來安縣城便可堵截百萬大軍於此。」朱元平日想到這裡,更是關注地向城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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