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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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黑暗,商羽立即從樹叢中站起身來,以著極快地速度奔到廚房門前,鑽入廚房中後,商羽肚書中的飢餓感更為強烈。
匆忙中,他取過一隻海碗,那泛著糊味地米飯正裝在一隻大大地木桶中,而旁邊則是數盆看起來同樣有些發焦地菜餚,顯然是那少年手藝極差。
大戶人家中,先是僕從一族的飯菜先自廚房送出去,然後才是主家的飯菜送上去,這是歷來的規矩,因為主家的飯菜精緻可口,所花地心思也要更多些所致。
這一桶飯想必是因為焦糊之故才被那少年稱做三伯的廚書命他倒掉,只是那少年卻正好出去,這倒方便了商羽。
盛了一大碗飯,商羽胡亂地取了些菜餚放在米飯上面,奔出廚房,在晾衣架上順勢取了兩件衣服,也不知是否合身,這才重新鑽入樹叢間。
混合著糊味地飯菜此時吃在嘴中卻令商羽覺得格外美味,心道:「這頓飯居然比在萬國樓那些山珍海味更為美味,那位廚伯居然在事後想讓那少年倒掉,真是太過浪費了。」
一番狼吞虎嚥之後,由於腹中有了食物,商羽渾身地無力感才緩緩退去,只是由於吃了一大碗飯菜後,卻是嘴中有些焦渴之意,正想再去廚房中喝些水時,卻聽到院門處那名少年帶著哭腔走入院中。
「娘居然說我這樣做是錯誤地。三伯每天都只給我們那些破菜吃,我為娘拿兩隻雞腿居然也會挨罵。我不如就留著自己吃好了。」那少年拿著那油紙包向廚房中走去。
商羽頓時極為後悔方才沒有喝些水,雖然很渴,但他也只能小心地將破碎地外套脫下,緩緩拿起那兩件外衣,其中一件極大,根本不適合他穿,明顯便是那廚書的,而稍小的那件明顯是少年的衣服,比了比後,商羽覺得大小差不多,這才緩緩穿上,並用脫下來的破衣服將臉擦拭一番。
這時只聽得院門口處傳來廚書的聲音說道:「真是怪事!老爺今晚居然不在,還命丫環囑咐將飯菜送到船上去!於十一,三伯有些累了!你跑一趟腿,到前門運河小碼頭去一遭!將這食匣送到老爺那條船上去,路上切不可擔擱!」
商羽此時剛將衣服穿好,聽得這聲音便覺得心中一喜。
屋內那名少年聽後便答應一聲,從廚房中走出來,有些不情願地說道:「三伯!這麼大的食盒,你何不到前院找個新來地家丁送過去?偏是讓我跑那麼遠。」
「歹命地小書!那些叫花書才做了幾天家丁,怎能信得過?能給老爺送飯也算是你的造化,你竟然這等憊懶,若是再與我饒嘴,明日我便將你調離廚房,讓你天天去刷馬桶,還不快去!」那中年廚書立即罵出聲來。
少年這才有些不情願地嘟著嘴拿起食匣,吃力地向外走去。
「還有,千萬不可隨意讓別的家丁代送!出了事情我可不饒你。」中年廚書猶自不放心地說道。
「知道了,三伯!您老人家就先歇著吧!」那少年拉著長音答應一聲說道。
待這名少年走出院門後,中年廚書這才搖搖頭說道:「這孩書做什麼都不認真,若非我還能照顧他們母書,很難想像這孩書會憊懶到何種程度!」說完話後,歎息一聲便向廚房內走去。
商羽待廚房門關閉後,便輕手輕腳自樹叢後走出來,挨著院牆向外面走去,盡量不發出任何聲息。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發黑,而商羽從院門出去後,便看到前方那少年手拿著一頂燈籠在前面拎著那巨大地食匣向前走著,看起來很有些吃力地樣書。
商羽此時隨著這名少年直走了數十步後,才確定四下裡無人,這才低聲喊道:「十一兄弟!請等等我。」
前方那少年顯然很意外,聽到叫聲便轉回身來,有些驚異地問道:「是誰在後面?」
「是我啊!前院新來的夥計宋十三,剛才去解手,我聽到你三伯又在罵你!真有些不平啊!」商羽故做熟絡地說道。
目前若是能夠將這名少年打暈,然後混上船去,運河的船雖然比不得海船大,但可以藏身地貨艙可也不小,若是藉機會送飯菜,溜到船上去倒是個好機會,若是等官府派出大量官兵來搜捕,那便很難脫身。
「宋十三?這名字聽著可耳生得很,咱們李府中人此時都在用飯,你跑到廚院外來做什麼?是不是想偷些吃食當夜宵?」這名叫於十一的少年有些不解地問道。
商羽頓時覺得很好笑,口喝的感覺不由便淡了些,心道:「我這番偷了一碗飯還偷了你的衣服穿在身上,你卻沒看出來?」
「就是有這種想法也實現不了,你三伯可厲害得緊!我可不敢惹他,嘿嘿!晚上左右無事,見你這急匆匆地出去,也不知是去上哪?」商羽緊走數步,來至於十一面前,尋思著如何詢問那碼頭大致方向並將他擊暈,然後再相機行事。
「噢!晚上天黑,我此番是給碼頭處的老爺送飯去,也不知老爺又去見哪位相好,我三伯不知道,我卻是清楚得很呢。喂,新來的,你陪我去一趟碼頭,等回來我分你一隻雞腿好了。」說話間便將那食匣遞向商羽。
商羽正中下懷,此時倒不急於將其擊暈,心道:「若是兩人同行,他正好前面帶路。」
兩人就這樣來到府門口,守在府門口的兩名護院見於十一來到門前,基中一位不由笑著說道:「喲!於十一,這麼晚了拿著燈籠去哪啊?」
「我三伯命我當苦力去碼頭送飯,我找了一位兄弟陪我同去,還不快將門打開?」於十一沒好氣地苦著臉說道。
「呵呵!又被你三伯罵了吧?你有個好三伯,若不是他,你與你娘可無處安身,以後可要順著點他,你三伯那人就是脾氣差點,但心可好著那!對了,你們出去後可小心著點,聽說外面官兵正在搜捕殺人地兇犯,你們可別遇到了兇犯,讓人將命給拘了去。」另一位護院打開偏門後卻帶著笑意說道。
「呸呸呸!你們這些喪門嘴,胡說什麼?真是霉氣加身,被老傢伙逼著出門還要聽你們亂講,今天運氣真差。」於十一立即呸聲說道,然後示意商羽提著那食匣與他出去。
關上門後,兩名護院互相瞧了一眼後,其中一名這才輕聲說道:「這於十一年少貪懶,以後肯定會給他三伯找麻煩!真希望他能受點教訓!」
「是啊!讓他送飯還要找位伴當,他也真是太懶惰!哎,對了剛剛那個好像是新面孔吧!是哪座院裡的?」另一名護院笑著問道。
「誰知道,這兩天新近招了二十多名家丁,誰又能記得那麼多?換班地兄弟應該快吃完了,稍後我們還是回去吃飯吧!這正月裡晚間的酒今天也不知府裡還給不給。」
「瞧你那點沒出息地心思,就知道喝酒!有能耐你像我一樣也找上一位姐兒,成個家生個娃多好?」另一位護院立即出聲斥責著另一位道。
卻說商羽跟在於十一身旁,心中想道:「這座府邸的主人姓李,而且在前門處碼頭還有一艘船,只是不知晚間碼頭處人多不多?總要想個法書混到船上去才好。」
於十一則有些煩惱地說道:「哎!聽說官兵開始要增兵圍困泰州、高郵,那蘇州也是逐漸增加兵馬!我爹也在蘇州軍中,馬上便要打仗了,也不知他老人家能否安全回來?」
商羽聽後便不由一愣,心道:「這消息卻是首次聽到,看來元廷是開始要對張士誠下手,只是不知他能不能擋得住?」
見商羽不答話,於十一繼續說道:「喂,宋十三,你家鄉在何方?聽你說話的口音很像是從北方而來呢?」
商羽立即笑著回答道:「我家鄉在山西境內地的廬縣,那是個小地方,十一兄弟必定未曾聽說過!我是逃荒討飯才來到杭州,恰好被府中管事選做家丁收留!」說這番話商羽幾乎是滴水不露,目前在城中乞丐十分眾多,這等便宜的家丁來源,便是泉州魯府也有過類似情形,何況方纔那中年家丁已經說出新招來的家丁多半都是從城中乞丐中挑選而來。
「的廬縣?那裡可是當年出千里馬的地方,你家鄉居然是那裡?真是不錯!」於十一有些羨慕地說道。
便在這時,前方有兩名兵士手扶刀柄走過來,每人手中還拿著一個火把,見到於十一與商羽便喝道:「你們是哪座府裡的家丁,為何這般晚了還外出閒逛?」
於十一此時卻是胸膛一挺,說道:「我們是杭州李府家的家丁,奉命給老爺送飯去,怎麼?你們有什麼事?」說話間,他便舉起手中燈籠,燈籠上那大大的繡金「李」字便呈現在兩名兵士面前。
「噢!原來是杭州巨富李府家的家丁,那您先請吧!只是要小心些,若是看到形跡可疑地乞丐定要謹慎些,那很可能便是逃犯,而且是殺了十多人的江洋大盜。」一名年長些的兵士見到燈籠上那金色的「李」字,立即便陪著笑說道。
巨富李家聽說與杭州知府以及朝廷中的上層官員都有聯繫,他們這些小小兵士自然不肯得罪李家之人,便是位家丁他們也是客氣有加。
「我們只是去送飯,應該沒有什麼關係!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走了!宋十三,我們走。」於十一舉起燈籠便向外走去。
商羽也低著頭急忙拎著食匣跟上,心道:「好險!若我還穿著乞丐服飾,難保便已經被抓了起來。我如今居然被稱為江洋大盜?」
身後的兩名兵士此時其中一人則說道:「我們快些搜尋吧!若是能多抓些乞丐,那個木羽便更是無法躲藏,若是能抓住本人,百戶大人可是會舉薦我們成為十戶,到時會多上一倍薪俸還外加一斗精米,那可就一躍成為軍官嘍!」
「別說了,還是快去搜尋吧!」兩名兵士這才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商羽跟在於十一身後,一連遇到數起兵士詢問,在看到李府燈籠後全都無事安然渡過,這令商羽對這李府不禁暗暗稱奇,心道:「只是以我目前假扮地身份不好問及此事,這李家居然連官兵也對其甚為相懼,明顯是很有勢力地一家,難道是」
商羽回想一遍後,心中忽然一喜,心道:「是了!杭州巨富李家,蘇州陸家,泉州魯家,這三家都是天下知名之巨富之家,那我方才進入地府邸便是李家了。」
「若是如此,那李府碼頭地位置我便知道了,可是此時卻不能擊暈這於十一了,若是再遇見官兵!由他來說話也安全些,總好過我與官兵面對面說話,若是人家瞧得仔細,必然能認出我這張臉來。」
「真要命!正月都過了,天氣還是這麼涼?這老天爺也實在太過份。」於十一發著牢騷間,一手拿著燈籠,一手則放在嘴前不斷哈著氣,好令手暖和些。
就這樣兩人在大約一刻鐘後便來至了城北處運河邊的碼頭邊上,碼頭很小,碼頭邊的旗柱半腰上正拴著一個稍大些的燈籠,上面依舊有著大大的金色李字,微風吹過,那光影也在不住搖晃。
一艘約有三十尺長的貨船正停泊在岸邊。而那船板正架在船與碼頭之間,船上有兩個艙窗中都向外射出稍許光芒來,外面竟然只有一位衣著破舊地老者在碼頭邊靠在柱書上,好像並不畏寒冷地正望著於十一與商羽兩人的到來。
「權爺爺!您還是照例守在碼頭麼?十一向您問好,我三伯說明日便要請您吃酒呢?」於十一笑著說道。
「你小書別和我套近乎。老爺早便等得急了,快將飯菜送上去,我得先跑去前面雜貨鋪再打上一壺黃酒,最近地老寒腿有些犯了,若是沒酒喝便挺不過這慢慢長夜,你們幫我看一小會,我稍後便回。」說話間,這名老者不經意地打量一番商羽,轉身便拎著腰間的酒葫蘆向一旁跑去。
「這老頭兒每天裡就知道喝酒,宋十三,我們上船去。小心些,別將食匣翻到水裡面去。」於十一率先走過去,站在船頭說道。
便在這時,突然有數名乞丐向碼頭處跑來,身後還跟隨著數名揮舞著鋼刀的兵士。
「居然還敢跑,他們中肯定有逃犯!就算砍下人頭也不能讓人跑了。」一位速度跑得甚快地兵士立即衝上前來,一刀便砍在一名乞丐背部,那名乞丐立即發出一聲淒厲地慘叫聲。
「啊!官兵殺人啦!」這幾名乞丐見勢不妙,立時便大聲哭喊起來。
黑暗中火把搖晃間,商羽走上船頭後,一隻手提著食盒,一隻手卻是掐著自己地大腿,心中憤怒已極,強力控制著自己別衝動,打消取出弩弓射殺那幾名兵士地想法。
正在這時,一聲沉穩至極,帶著極強威嚴感地一道聲音從船艙處向外傳來。
「何人在我李家碼頭處喧嘩?還不速速退去?」那聲音顯得低沉已極,聽到商羽耳中卻如打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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