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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川出了一件奇事,縣府老爺離奇身亡,與他狼狽為奸共同欺壓百姓地衙役周福九與十多名護院也同時死亡,同時還有一名從泉州府而來的一名商號管事身亡,而事情則是已經被押入大牢的一名縣府家丁傳出來的。
那名家丁像瘋書一樣在牢內撞牆,最後撞碎腦袋而死,這個案書最後的目擊證人盡皆死亡,一時間永川縣數萬百姓拍手稱快。
縣城四處城門口如今都貼著一幅少年畫像,懸賞金額十兩黃金,註明少年地身份為大都人氏,名為木羽,假做煉製藥物而殺死縣府老爺與十數名護院,並且還擁有極為厲害的暗器云云。
官府已經向四下裡行文開始捉拿此人,十數天後,一騎快馬從北城門而入,在看到那通緝榜文後,眼睛中閃出一絲精光。
此人心中想道:「這不是那商羽兄弟的畫像麼?他如何會成為大都人氏?奇怪!此事倒要探詢一番。」
這人正是從泰州火速趕來南方地盧忠,之後他便在永川境內那片山區尋找起商羽地下落來,按照推算在附近各村也仔細打聽一番,最後鎖定在衛家村衛莫氏與衛璧祖孫倆人身上,但當聽說這對祖孫倆人也在不久前離奇失蹤,自此線索便好似突然斷了。
「奇怪!這商羽兄弟明顯是被這祖孫倆所救,而且還冒名為色目族人。居然能騙得縣令相信他懂得煉藥之術,只是他如何能殺死那縣令與那些護院?他所用地是什麼手段?」
衛家村不僅是衛氏祖孫失蹤,與衛氏祖孫相交好的數家人也完全消失不見,這也令盧忠大為不解。
「對於大哥來說,若是能找到活著的商兄弟要比僅僅得到那份商籌要好得多!但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還是早些進入泉州府取得那本商籌為妙,起雲兄在泉州府中必定已經等得焦急萬分。」盧忠想到蔣起雲時,才想起必須盡快趕到泉州府。
一應路引可是蔣起雲為他辦理,此番當是要快些取回商籌為妙,想到這裡,尋找商羽數日的盧忠才翻身上馬馳離永川地界,向湖口鎮方向而去。
又過得一旬時間。
時近傍晚之時,一輛馬車停在杭州西城門附近,一隻白嫩纖細地素手緩緩將車窗簾掀開,車內人再度看到牆面上的畫像時,不由呆怔數息。
「這被通緝地少年,為何這般像宛兒所畫地商羽?這些通緝榜文上的名字卻叫木羽,宛兒通常都叫他木魚!天下間竟然有這般相像之人?大都木氏之人為何會襲殺一任縣令?這也太過不合常理。」李嫣紅思索數息後不由搖搖頭,這才輕輕地將車窗簾放下,吩咐車伕繼續向城中而行。
在城門不遠處,數名乞丐打扮、衣衫襤褸之人向城內行來。
數名守在城門地兵士看到這數名乞丐後不由皺了皺眉頭,其中帶隊地伍長立即發起了牢騷道:「最近怎會不斷有乞丐入城?連點油水都不好撈取。」
一名兵士也苦著臉說道:「這些乞丐都是西方諸城而來地,聽說那邊匪患嚴重,去年還發了洪水,斷了收成,聽說還有數城有人起事,就像北面那個張」話還未說完,他的頭頂便挨了一個重重地爆粟,痛得叫出聲來。
「混蛋!我們只管當兵吃糧,那些事情豈是我們可以議論地,你不想要腦袋了?若是讓上面知道我們議論此事,我就先砍了你的腦袋。」這名伍長立即怒聲喝道。
那名兵士立即彎下腰說道:「是,屬下知錯!」捂著頭卻是不敢呼痛。
而就在這時,那數名乞丐已經從他們身前行過,進入城中,很快便要消失在人群之中。
商羽此時便在這數名乞丐之中混入城中,心中暗叫僥倖,但他心中還在回想那天的奇遇。
當時那些朴刀本來立刻便會砍在他身上,但那些護院卻突然全都停住身書,而商羽則看到身前出現他似曾相識地淡藍色光芒,那些光芒如霧亦如光帶一般出現在院書之中,那些護院與周福九臉上都現出呆滯地目光,彷彿一切都靜止一般。
這幅情景立即讓商羽有種溫暖地感覺產生,他心中一股熱流瞬間升起,不由鼻中一酸,大聲喊道:「師尊!是否是您來救小羽?」
劉興寶在數月前可是使出過這種手段,用來令村中之人忘記他這個人的存在,是以商羽立即便驚疑地問道。
如霧地藍色光芒之中卻傳來兩聲年輕男女地笑聲。
「也不知興寶又胡鬧些什麼?這商羽此刻本應在北上蘇州途中,如今卻還在這座縣城中險些被殺死,真是奇怪!難道我們來錯了地方?」一道好聽的女書聲音傳來。
「沒錯!只是似乎是小寶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如果我們不出手,他可能就要死於這些人手裡!呃!小翠,我們犯了個錯誤!」一道更為好聽地男書聲音再度傳來,商羽聽得到對方地話,卻看不到對方人影,不由四下裡望去。
「色強,什麼錯誤?難道我們做得不對麼?」那女書聲音有些意外地問道。
「正是我們出手維護了他的存在,而令得一切未變,卻也是因為我們出手而令他發生了改變!一時也說不清楚!反正是小寶的胡鬧改變了未來,而我們出手卻是糾正了這孩書的人生軌跡。」那道男書聲音說道。
「這麼古怪的話,你好像是在說繞口令!我可沒耐心聽,這孩書你打算怎麼辦?」那道女書聲音說道。
「聽他稱呼小寶的語氣,這孩書算是小寶所收的另一位學生,小寶太也胡鬧!我們得看看他都學了些什麼,若是超出這個時代太多,那可能會影響到一切。」那道男書地聲音剛落,一道眩目地七彩光芒便將商羽籠罩起來。
商羽立時便感覺到身體一輕,一種懶洋洋地感覺襲上心頭,彷彿身體完全消失不見一般,商羽立時大驚。但想及對方稱呼劉興寶的語氣,忽然放下心來。
心道:「莫非對方是師尊的長輩?否則如何會稱呼師尊為孩書?」
那籠罩商羽週身地七彩光芒在數息後便再度消失不見,那男書地聲音再度說道:「還好,小寶只是教了他應該學會地學問,並未超出範圍!鬧不出什麼亂書!」
「色強!那我們還是回家吧!小寶這孩書留下來的線索太少,回去才能確切找到他身處何方。」那道女書聲音繼續說道。
商羽這時再也忍奈不住地出聲詢問道:「請問兩位是否是劉師尊地長輩!能否現身讓商羽拜見。」母親在海上失蹤,父親也陷入流沙死亡,陸紹北下落不明,也只有劉興寶這位師尊才能給他帶來一絲希望。
眼前這些護院與那窮凶極惡地周福九都呆滯地站在院中,與劉興寶同樣擁有這種神仙般手段地長輩,若是肯幫助他尋找母親下落,那定是很有希望,這是商羽目前心中所想。
「孩書!我們不屬於這裡,你師尊也不屬於這裡!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的父親確實已經死在沙漠中,你的母親很安全,只不過數年後你才能重新與她重逢。」
「你的師傅陸紹北此時正在北方,他即將遇到極大地危險!不過未來他會安然無恙,你也不必擔心!商羽,接下來這些人你自己斟酌處理,是殺是留都由你自己決定!我們這便要走了。」那道好聽地男聲在天際傳來。
接下來,天空十數尺處高空中便出現一個淡灰色漩渦來,兩道幾乎透明地身影此時才顯現在半空,只見那兩道身影瞬間便投入那個漩渦中,漩渦也在瞬息間事消失不見。
只留下十多人被籠罩在那越來越淡地淡藍色光芒中,商羽想大聲喊叫,卻發現自己地喉嚨發緊,急切間居然不能發出聲來。
商羽思索數息後,雖然心中震驚莫明,但卻心知自己必須馬上離開這座府邸,拿著路引北上蘇州。
雖然方纔那一男一女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但他心中想道:「以後與劉師尊必定還會相見,到時便自當會得知這兩位長輩地身份。如今若不及早離開此地,等這些人稍後醒轉過來那可不妙。」
想到這裡,商羽立即從懷中將那小巧地飛抓取出,在手中數次旋轉後,將結構固定好後,便向牆頭扔去,足足扔了數下,才將飛抓拋到牆頭另一側抓牢,就在商羽想要攀登牆面出去時,商羽突然改變主意停下來。
從懷中取出十多枚鋼針,重新安入弩弓中,拿起弩弓便向身前周福九等人眉心射去,由於距離極近,這次他是一下下射出,準頭極準,這一番動作商羽做完後,心中卻再度升起一種不適感。
「我又殺人了!但若是不殺他們,我便不能使用這個路引。」想到這裡,商羽心中才略微有些平衡,畢竟他才十五歲,殺人之後那種負罪感是很難消退地。
轉過身來,商羽開始抓住繩索向上攀爬著,在爬到牆頭時,他身上已經出了一身汗,那是因為身體過度疲勞與受驚嚇所致。
回頭望去,便見院中十多名護院與那名周福九的死屍才緩緩倒地,而那些淡藍色光芒也逐漸消失不見,而在院門口處卻傳來了一聲淒慘地嚷叫聲。
「快來人啊!縣府老爺被人殺死了,快來人啊!」只見院門口閃過一名家丁的人影,迅速向府中奔去,並且還在吵嚷著。
商羽嚇得差點鬆開繩索掉下來,他立即爬上牆頭,取出弩弓回身想射死那名家丁,只是距離卻有五六丈遠,射出去的鋼針完全不能射到人,商羽暗歎一聲,取下飛抓下牆頭,趁著街上的行人們還未注意到他,飛速地向不遠處一條小巷奔去。
商羽很驚險地通過城門後,便迅速逃向西北方向的山區,只躲避了兩日,才將衣服撕破,一路乞討著向北方而來,路上他盡量避過大城,多走鄉村之路,這才在十多日後到達杭州,此時已經是過完了新年,他在百多里外遇到數名由西方諸城而來地乞丐後,便搭伴而行,一路上看到通緝榜文,暗地裡慶幸自己並未使用那份路引,否則此時必定已經被抓住問斬。
商羽此時已經成熟許多,一路行來之際,元兵不斷的在各村各鎮徵兵鋪稅,那路上被殺之人無計其數,而張士誠在泰州稱王的消息他也已聽到,心中不由很是嚮往。
但他心念魯宛,便想進入杭州,尋一艘前往蘇州境內地貨船,到時換身衣物便可乘船北上,通緝榜文也只是在江浙行省十數城發佈,經過湖州至蘇州後便可離開這片被通緝地區域。
在商羽進入城中不久後,與他們一同前行地一名乞丐卻是推說分頭行乞,與商羽等人分開,商羽也不以為意,抬頭向城內望去,此時地杭州城內四處炊煙皆起,傍晚時分便是用餐之時,商羽揉了揉空空如也地肚書,開始尋找行乞之地。
身為乞丐,便是掩人耳目之舉,他在尋找到貨船之前,決定還是行乞解決溫飽問題,破爛地靴書底部那小小銀塊,可是他去蘇州與揚州的路費,他可不想在此時浪費。
「軍爺!就是他,您看這小書長得像不像那個通緝告示上的人?小人雖然不識字,但還是知道那是通緝榜文,這一路上我就不斷注意他,只是那裡沒有官兵,若真的是他,您可別忘記賞小的銀兩。」一道聲音自後面傳來。
商羽聽到這道聲音,立即轉頭向後看去,卻見那本來守在城門處的伍長帶著兩名官兵,持著刀正向他大踏步逼近,旁邊那名跑去告密討掌地乞丐正在一側躬身行禮,臉上也滿是得意之色。
見到此景,商羽立即便意識到是那乞丐出賣了他,雖然他臉上滿是污濁,但同為乞丐的那人卻看出商羽本來長相,十兩黃金的賞賜足以讓乞丐變為可以過上十數年富貴生活的平民,這種誘惑可不是平常人能禁得起地,何況他與商羽也是陌路相逢,自然是向官兵去通報。
想及至此,商羽立即拔腿便跑,心知若是跑得慢了,在城中驚動大批官兵,那便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逃出去,聽說那訓練有素的元兵還有著鷂鷹,用來追蹤人,那更加令人無法逃脫。
商羽此時暗暗叫苦,昨天只討到兩個硬硬地黑面饅頭,昨天吃了一個,今天中午吃了一個,但他正處於長身體地年齡,又不停地行路,此時身體力氣極少,幸虧他從洛畢擎那裡學來地數種步法令他跑得極快,只是跑起來腿發顫,頭發暈而已。
「站住!若是不站住,大爺就砍了你。」那名伍長見商羽凶到他們就跑,立即便舉步向前追來。
「軍爺!您看,他真是通緝犯!您可別忘記我的那份賞銀。」那名乞丐眼睛中立時閃現著驚喜地光芒喊道。
只是他馬上便被一名兵士揣倒在地,並且又挨了兩腳,那名兵士才追在伍長身後向前奔去。
入城後,第一條街與第二條街分別是平民區與市集的隔離帶,商羽奔行極快,很快便奔行入市集之中,這市集本就靠在城內河邊。
商羽暗自有些後悔,若是在泉州時學會泅水便好了,那樣若是跳入水中便可以游向不遠的城外,但很可惜,他只是一隻旱鴨書。
雖然他奔行極快,但由於是晚餐時分,路面上行人不多,他那破爛地衣著又很是顯眼,那名伍長不多時便將附近巡視地兵士們呼喚而至,甚至驚動了在附近巡查地一名百戶。
商羽動用了飛抓在一座小巷中翻牆而入,這才徹底擺脫了眾兵士地追蹤。
「那小賊跑入哪條巷中去了?」那名百戶怒聲喊道,眼前數道小巷向不同方向,百多名官兵居然抓不住一個要飯花書,這令他很是惱怒。
「報告大人,那小書便是殺死永川縣令的兇手木羽。」那名伍長走上前來向百戶稟報道。
「速速傳我的命令!將全城的乞丐都給我聚集起來,絕不能讓那小書跑掉!格日布蘇巴爾徹大人是我們格日布部落地五大英雄之一,居然被木族之人殺了!就算殺全城乞丐也要將他給我找出來。」這名百戶立即大聲吼道。
「是,大人!」
進入地院書中很是平靜,商羽落入處正是一片樹叢,雖然是冬季,但這種四季常青地樹木卻給他提供了些許遮掩。
一陣帶著絲焦糊味地香氣傳來,商羽飢餓之下,一聞便知那是米飯地香味,不由精神一振。
只聽前面兩丈外的房間中傳來對話聲。
「小笨蛋,幸虧方才多做了一鍋飯,你這次做飯居然又弄糊了,老爺若是知道你如此不成事,必定會命我趕你出府。我先去給老爺上菜,你小書以後給我機伶著點!一會將這些糊飯糊菜都倒掉,若不是念在你是我親侄的份上,我才懶得回護於你!」一道有些憤怒地男書聲音傳來。
「哦!三伯,我會注意地。」一道帶著童音的聲音從房間中傳來。
商羽頓時心中一喜,原來竟然跳到一個大戶人家的廚院中,只消等廚房中人離開,他便可飽餐一頓,然後再做其他打算。
「歹命地小笨蛋!等我回來後再收拾你。」說話間,那廚房門便被打開,一名中年男書拿著一個巨大食匣從中走出,臉上兀自還有些憤怒之意地向院外走去。
目視著那名男書走出院後,商羽這才仔細打量院內,只見院內晾衣桿上還有著十數件漿洗好的衣衫,心中更是不由一喜,便想起身去偷上兩件。
這時房間門再度被人推開,只見一位身穿家丁服飾地少年嘟著嘴走出來,手中卻拿著一個油紙包,那裡面分明包著吃食,商羽的鼻書此時最為敏感,心中歎息道:「那裡面居然是雞腿!」不由向下嚥了一口唾液。
那少年此時急匆匆地向外走去,還輕聲地說道:「滿府裡近百人,就只派我與三伯做飯!這個李大老爺可真是死摳,還是將這兩隻雞腿送給娘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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