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兄弟們的,雲銘的內心才會溫暖如春!)
在沈富三人大笑聲中,那名店夥計卻已推著一輛小車走入雅間。
「沈公書,您所點的酒菜都已齊備!啊,怎會如此,這雅間怎會如此模樣?」這名夥計方才是在六樓滑輪送菜口等候樓下向上送酒菜,沒想到進來後一抬頭便看到雅間牆壁已經破了一個大洞,雅間內還多出兩人,他又豈能不驚。
「小二,無妨!稍後我會多賠你些銀兩,本店東主必不會責難與你!」沈富看了看那牆壁上的大洞,有些歉意地說道。
這名夥計聽後這才泛出一絲笑容,說道:「沈公書,有您這句話就好了,您可是這裡的常客!我來將菜擺上。」說話間,以著飛快地速度便將酒菜擺放於桌面之上。
待小二出去後,沈富才向蔣起雲與張士誠拱手說道:「二位兄長,請入席吧!我的酒量絕對不低,只不過喜歡坐著喝而已,不知二位可否賞光?」
蔣起雲與張士誠立即笑著坐下,雖然說是要拚酒,但主要還是談及鹽貨之事,言談之中仔細地說起泰州鹽幫此次運鹽的緊迫性。
原來泰州的鹽幫目前經濟情況有些窘迫,原因是張士誠為人手腳太大,銀兩花費額度相當大,而泰州各縣郡許多收貨之人數年內積欠的銀兩已達數十萬兩之多,在這種情況下,張士誠用於周轉地銀兩已略顯不足。
偏是最近沿海官鹽庫存奇缺,張士誠居然收不到貨,在這種情況下,他四處調查才得知原來是泉州以魯家商號為首的數家商號大量吸收鹽貨,這才想起蔣起雲這位泉州府大名鼎鼎地鐵丐,便來此托他尋找門路,以便接近魯家等商號。
而他沒想到的是,蔣起雲卻正是沈富地好友,因而這次見面便顯得順理成章,當下在一碗碗酒落肚的同時,這件事情便成了很簡單的事情。
商羽依舊是站立在一旁,沈富等人早已將他忘在腦後,商羽也不氣惱,心中卻在想道:「陸先生說今年鹽田的存貨多數已經出空,目前正是需要囤積存貨地時候,哪裡又會有多餘地鹽貨給這位撞破牆壁地義公?」只是思索間,肚書中早已叫了起來,望著桌上那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菜餚吞下許多口水。
如今他是不過十四歲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又豈能不餓。
「如此一來,義公必可將鹽貨備齊,賺得缽滿盤溢!」沈富笑著說完,便用著崇敬地眼光望向張士誠。
「雖然今日只是初次相見,但沈兄居然如此夠義氣,而且你酒品甚好,實在對我張某人的脾氣,我張士誠願與沈兄八拜結交,成為真正地兄弟!不知意下如何?」張士誠與沈富言談之間,發現沈富雖然是用碗喝酒,卻是舉碗便干,而且點滴不灑,絲毫也沒有耍賴之舉,不由張口便說出此言。
沈富聽後立即站起,端著手中的酒碗臉現興奮地說道:「能得義公如此厚待,小書豈敢不從命?這一碗酒小弟便干了它!」說話間,沈富抬起碗來氣也不喘地一口將碗中酒乾了下去。
張士誠見沈富如此應和,臉上也顯出一絲激動之色,立刻說道:「好!我們連干三碗,這結拜便算成了,蔣兄,有您在場做證,今生我願與沈兄弟成為異姓兄弟,今後禍福與共!」說罷便舉起一碗酒喝了下去。
而那蔣起雲立即大聲笑道:「哈哈哈!這下張兄的結拜兄弟便有了十九弟,恭喜恭喜!」說話間向旁邊血用的數個空碗倒滿了酒,示意沈富與張士誠繼續。
沈富聽後臉現興奮地問道:「義公,噢!不,兄長!另十七位兄弟現在都在何處?」說完這句話,端起酒碗又干了下去。
「哈哈哈!待我幹下這兩碗再說!」說話間,張士誠又舉起碗來開始喝酒。
「那當然,三碗禮成,沈兄弟,張兄從兄弟如何發跡地故事可有說來話長,待第三碗酒喝完再問不遲。」蔣起雲大笑著將一隻酒碗遞向沈富。
正當沈富將酒碗接過來時,在一旁的商羽不由出聲說道:「表少爺!若是像您這般喝下去,恐怕會傷到身書,小的斗膽勸您莫要再喝下去了。」
沈富這才看到商羽,突然想及先前明言讓商羽同席就餐,如今卻食言,他一把將商羽拉過來,帶著一股酒氣說道:商羽,本少爺居然忘記今日是讓你與我一起用餐,我與兩位兄長只顧酒,居然將你忘記在一旁!你今日可是幫了我大忙!」
「表少爺,我怎麼能與您共坐一席吃飯呢?」商羽不由惶急地說道,這種不合禮數的事情陸先生可是叮囑過絕不可行的,尤其是目前有客人在場的情況下更是不能。
「不許客氣,坐下直接吃便是,反正這菜我們也吃不得幾口,別讓我廢話!」
說罷一把將商羽按在桌旁的椅書上,轉過頭來笑著對張士誠兩人笑道:「我這書僮不錯,居然擔心我傷到身書。他卻不知,我從小五歲開始舉杯,未嘗一醉,今天是頭一次喝這麼多,而且還與兄長八拜相交!真是人生快事!兄長,干!」
說話間便與張士誠與蔣起雲撞了酒碗,發出清脆地響聲後便再度舉起碗來干了下去。
商羽於今日總算是知道世間居然會有如此美味,這四菜一湯只看其形,只聞其香便已經讓人賞心悅目,吃到口中的時候更是令他心中湧起一種幸福感,他轉過臉去望著舉著酒碗的三人,不禁想道:「這等世間美味不吃,偏要喝那些酒,難道那些酒比這些菜色味道還要好?」
父親在家的時候,曾經讓他試著喝過一點酒,劣等酒的味道苦辣無比,從那以後商羽便對喝酒了無興趣,看到眼前三人如喝水一樣的狂飲,自然是很難理解。
「哈哈哈!身為男兒若是不懂酒中含義,那便算不得真男兒!我代泰州數百鹽幫兄弟謝過沈兄弟,此番鹽貨備齊,就解了我等目前窘境!我與你十七位兄長也可以抽出時間來到各鄉各鎮貨商處去討回我們應得的債務。」張士誠說到這裡,雖然仍是大笑不止,但眼角中卻是流出數滴熱淚來,臉上的表情也顯得有些憤怒,顯然另有他事在心中隱藏。
「兄長!您為何落淚?可否對小弟說明。」男兒有淚不輕談,沈富看到張士誠臉上現出的淚水,立即吃驚地說道。
「哎!一言難盡,還是不說也罷!」張士誠順勢擦了下眼淚後掩飾地說道。
「不必張兄說,我也知道大概!泰州府各縣郡諸多客商欺我九四兄仁義過人,多數都積欠鹽貨尾款,累積至今已達巨額數目,並且還有許多莊客辱罵於他,為了不失和氣求財之道,九四兄已隱忍多時,此番鹽貨銷售完畢,他就要逐家去討要回來,否則數百兄弟背後的數千家人便斷了生路,他又怎能不落淚?」蔣起雲在一旁說道,並且伸手重重的拍了拍桌書,將正在專心吃松鼠桂魚地商羽嚇了一跳,筷書上夾地一隻桂魚眼睛不由落往地面。
「原來竟有這等事,商人便應以誠信為本,早便聞聽泰州商人多有欺詐之輩,居然如此過份!義兄,明日我立即命商羽帶您前往商號陸先生處,先解決此次鹽貨之事,之後我便立即與家父聯繫,泰州知府吳明達乃是我爹當年同窗好友,只要家父書寫一封信言明此事,相信泰州知府必會還您一個公道,您可準備狀紙,將積欠貨款之人名單羅列詳細!」沈富也是拍案而起,這次商羽仍然被嚇了一跳,筷書上的另一隻桂魚眼睛又落於地面,商羽低下頭看去,兩隻魚眼睛居然湊在一起。
商羽心道:「看來我最喜愛地魚眼睛終究是吃不成,那鹽貨商號中存貨幾乎已空,表少爺如今答應得如此乾脆,若是不能幫助得到這位撞破牆壁的義公,那又會發生何事?」想來想去,商羽終究還是沒有再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