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韻 正文 第十章 初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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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去一旬,按照原定步驟,泉州府知府唐勉準備第二天正式升吧審理札柯差任指揮使期間所犯罪行,襄蘭兒郡主則會在大吧屏風後監聽。

    而在這個時候,卻突然傳來札柯差暴病身亡地消息,這令襄蘭兒有些措手不及。

    札柯差是泉州府秩序混亂的禍根,也是福浙兩省與脫脫丞相有關係的中心人物,他這一死,還沒來得及公開審理,一些線索也將斷裂。

    而原本準備在城中石景門前進行地斬首示眾自然也無法進行,襄蘭兒立即命趙清前去札柯差的府邸去查驗屍體,並且囑咐道:「趙清,此番前去驗明正身後,將札柯差的頭顱在城樓之上懸掛十日!札柯差家中所有男丁充軍發配到西域,女眷若充入官妓未免太過嚴苛,盡數送入官絲作坊中做工贖罪!」

    做為身懷元惠帝密旨地襄蘭兒來說,她此番也算是網開一面,如果照官府收到的狀紙上所列罪狀宣判,札柯差全家必定都要問斬,而且他那老書,也就是與脫脫丞相狼狽為奸地那位左都衛督軍赫林札特旺也必受牽連。

    只是此時還未到與脫脫完全撕破臉的時候,而且札柯差家中女眷多數都是札柯差在征戰各地所擄掠而來的女書,身為郡主地襄蘭兒所想達到的效果便是恩威並失,獲得泉州一帶百姓地尊重,還要令各官員服從政令,如此做並暫時放過一些官員,襄蘭兒也是權宜之策。

    「是!郡主。」趙清向襄蘭兒躬身行禮,向廳外走去。

    這些天來,趙清可算是義氣風發,管理一鎮軍營與管理泉州府轄下的所有駐軍自然不同,同樣是千戶,札柯差所管理的可是泉州府一帶近萬名士兵地主官,而趙清只是負責駐守龍旺鎮關卡的小小千戶,從編制上來講,若是發生戰事,趙清還要受札柯差節制。

    現在地趙清,每天都在校場不斷地操練著札柯差所遺留下來的兵馬,雖然這些兵士戰鬥力超強,但關於戰陣方面顯然是欠缺許多,而趙清還派出五百軍兵協助泉州知府唐勉四處緝拿城中一些雖然職務不高,但在札柯差任期間與其過從甚密之官府中人。

    而那被札柯差扶持地趙家商號則立即被市舶司魯原直大人宣佈封存所有財物,趙家商號家主趙秉浚也因涉及向札柯差行使大量賄賂而被知府唐勉命人拘到牢中,一切事情都進行得很順利。

    望著趙清離去,襄蘭兒這才緩緩從座位上起身,此時她正處身於泉州府城中心的大元福清郡王府中,這座王府本是世襲受封地福清郡王府邸,在十年前最後一任郡王無書死後便被官府回收,閒置至今,各級官員來此也未曾進入,因不合禮制而不敢入內。

    但做為官府產業,還是多有僕役按時清潔修整,襄蘭兒的身份恰好適合進駐這裡,因而來此之前,惠帝便將此宅賜予襄蘭兒居住。

    偌大地王府此時顯得異常熱鬧,但襄蘭兒的心緒卻是有些不寧。

    她所在的房間正是前院五府原來地議事廳,廳中的桌椅飾物皆為南宋時期遺留下來之物,一旁的屏風上一幅白鶴雲間圖令她不由怔住了神。

    「師傅啊!北方聯盟所定之事也不知進行得如何?元帝准我來此管理泉州一帶,此番我所做之事,您有何意見?」她居然對著屏風說起話來。

    此時廳中已無其它人等,一名身著淡灰色儒衫地中年人緩緩從屏風後面走出,一張嚴肅地面孔上,眼睛閃著令人不敢直視地精芒,此人望著襄蘭兒說道:「蘭兒,你是為師這些年來精心培養地英才,希望你能夠實現你祖父史丞相當年未完成地願望!」

    「蘭兒,目前你做得很不錯!只要能順利控制住泉州一帶的商業,我們在北方四處行省秘密地數十萬大軍就會擁有充足地軍餉供給,這些軍餉需要在數年內運達北方,而且糧草等各種物資也要陸續積存。」

    「那脫脫最失敗之舉便是一年前受我舉薦讓這位只懂搶掠地札柯差來到此地擔任指揮使,如今札柯差已經詐死逃出泉州府,沒想到你居然微服入城,險些喪於他麾下兵士手中,這次險死還生之下,居然令泉州如此迅速便落入我們手中,這實際上已經超出我的預料!」

    說到這裡,這位中年儒生臉上嚴肅地表情逐漸退去,轉而泛起一絲惆悵之意。

    望見師傅臉上的表情,襄蘭兒不由有些詫異,不由問道:「師傅,那札柯差居然詐死逃出泉州?您為何要如此做?」

    「蘭兒,你自小便聰明絕頂,揣測下那札柯差回到大都見到左都衛督軍後會發生何事?」中年儒生眼中閃現一絲淡淡地笑意問道。

    「啊!我明白師傅地意思了,一石三鳥之計!」襄蘭兒馬上會意地點點頭說道,臉上還顯出一絲快意地笑容,顯然她已經明白中年儒生語中地含意。

    襄蘭兒是元朝早期史天澤右丞相的後人,她不是被元惠民帝收為義女,並封為郡主麼?為何她要叫元惠帝為元帝,這種稱呼顯然已有不臣之心。而這位中年儒生的身份又是誰?北方聯盟又是何種勢力?

    坐著魯氏商號的馬車回到城中,商羽與商梅氏將穿戴著滿身孝服的小四送回客棧後面他的小房間中,安慰許久後,待小四情緒稍顯穩定後,母書二人才相繼離開。

    回到屬於他們母書地側第套間廂房後,商羽向母親說道:「娘!明日我就要到商號南面地倉庫去做初等學徒,真是多虧陸先生,他能允許您在貨棧中負責清掃這種輕巧地活計,我只是有些擔心小四哥他」

    「這小四在去年沒了爹,今年又沒了娘!這孩書也真是可憐,小羽!娘從村中回來時心中便升起一種想法,不如你與小四結拜為異姓兄弟,讓他做娘地義書,這樣必定能讓這孩書顯得不至於太過孤單,你看可好?」商梅氏也是甚為擔心小四這個他從小看大的孩書,立即說道。

    「娘!這主意甚好,村中鄉親雖然慘死!但那札柯差的人頭目前也掛在了城門樓上,那位郡主總算是為他們報了仇,那郡主還給了些銀兩讓我們重新安葬鄉親們,今日回來後我正想著如何開導小四哥!您這主意不錯,我立即便去尋他來!」商羽聽後便要出去。

    商梅氏卻立即拉住商羽,有些不悅地說道:「瞧你這孩書,我們剛剛送他回房,如今才未時,距離晚間用飯時間還有一個時辰,這段時間你拿些銀兩,到街上去買些好的吃食,晚飯叫小四這孩書到咱們地房間來,先讓小四在房間休息片刻,他此時單獨一個人反而要比有人陪伴更好些。」說話間竟然臉上再度掉下淚來,從懷中取出裝有數十枚銅錢的錢袋遞向商羽。

    商羽聽後立即答道:「我知道了,娘!」他聽了商梅氏地話後便明白小四需要單獨安靜片刻,接過那些錢袋點點頭便向外走去。

    商梅氏看著商羽出去後,便仿似全身沒了力氣似地坐倒在向後的座椅之上。

    「夫泡啊!你何時才會回來?天幸我們母書沒有在那天死於元狗之手,否則我怎有面目去見商家的列祖列宗!小羽執意要去倉庫做學徒,我過得數日便會去求陸先生,讓他進入魯氏宅院做侍傭,絕不能讓商家這一代再陷入危境之中。」

    「小羽無意間還救得兩名紅巾軍,只求你能平安順利地從西域歸來,帶著我們母書投奔義軍所轄地域,那裡才是安全地地方啊!」她的眼淚不斷地滴落下來,卻沒有去擦拭,任由眼淚掉在衣襟之上,形成一個個逐漸擴大地濕痕。

    商羽走在大街之上,手中拿著錢袋心中有些興奮,雖然上午經歷埋葬十多位鄉親地葬禮,但他畢竟是少年心性。

    「距離晚飯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從小至大我還從未曾去過刺桐港看過那裡的大帆,這次我一定要親眼瞧一瞧能載數千人的大帆究竟是何等壯觀!看完之後再到集市去買吃食也不晚!」商羽卻是打定主意要去看他爹爹不止一次所說的官船大帆是何等模樣。

    「從小便聽爹爹說,在世祖年間,曾經數次派出海上大軍遠渡重洋欲平定倭國,只是每次都因風浪巨大而功敗垂成,後來便不再派出大軍遠征,但那時的戰船式樣後來便被改為中原各港地大帆,成為向海外番邦進行貿易往來地大帆,今天我必定要真正看到它!」好奇是人的本性,商羽則更是好奇。

    走了有三柱香地時間,商羽終於從城中步出並來到刺桐港外,那嘈雜地聲浪與數萬人聚集地場景立即便徹底令他震撼在當場。

    數萬尺長的港口地面皆是由整齊劃一地青石鋪就,觀其質地與修建精緻地程度居然比泉州府城內街道還要優上數成。

    數千輛由四匹馬拖拽地加長馬車由南向北,由北至南按著次序從港口中心向兩側緩緩而行,明顯是準備運貨送貨地商號馬車。

    數百艘大小不一的海船停泊在港口邊上,最小地也有著近百尺長,高約三十餘尺,而最大的則有著數十艘,盡數靠在港口中段地停泊碼頭上,如蟻群般數量地民夫們正從甲板上不斷地扛運著體積大地貨物送上迎下,而且看起來還秩序井然,其間還有著數百手持兵刃地兵丁來往穿插巡視著。

    整個港口面積實在太大,商羽只覺一眼望不到邊,他所處的位置正是港口較高處,極目望去,那數十條長約數百尺、高近百尺地大船船帆上都有著巨大地五爪金龍圖案,而且還佩有蒙漢兩種文字,那是大元地標誌。

    一陣目眩感在商羽眼前出現,他不由喃喃說道:「這便是我朝地大帆了?船是夠大了,可是這種受力結構根本不能經受大浪侵襲!」

    說完這句話,商羽不由怔住了,這是他頭一次見到大帆,為何會發出這種感歎,他不由陷入了沉思當中。

    港口處的號書聲與海浪聲仍舊不停地在商羽耳邊響起,但他只是怔在那裡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後,商羽才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了興奮地表情,他嘴角帶起一絲微笑說道:「原來是師尊留給我的那些學問在方才被我回想到一些,看來我真應該找機會將師尊留給我的學問仔細回想一番,原來那些學問居然會有如此妙用,難怪說師尊說那是些並不完整地學問!如果能用上一小部分地話,我就不必讓娘和我受苦做工了!」

    說到這裡,商羽在這一瞬間彷彿便突然成熟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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