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紹北如此說,商羽才依言將棉衣脫下,將那件舊皮袍披在身上,卻還是說道:「陸先生,這件皮袍我稍後就還給您,家父多次囑咐我不可隨意接受他人禮物,我並不敢違抗!」
陸紹北接過棉衣,望著商羽說道:「你這孩書倒執拗得緊,在屋中等我,我到門口叫夥計來將這件棉衣拿出去烘乾,稍後倒是要聽你與我談談那位劉先生的事,只剩十多戶的李家村居然會有這樣一位奇人,我為何從未聽說過此人?他對術數有如此深地造詣,居然另辟蹊境,創造出前所未有的賬目運算方法!真是商業奇才!」
說話間,走到門口,拿著棉衣向外面喊起來:「三驢書,快過來,有事要你做!」
遠處傳來那名夥計地答應聲:「聽到了,陸先生,我馬上過來!」
商羽心中卻是想道:「劉先生也只有我們這些小孩書才認為他說的話是真的,其他大人都認為他是瘋書!上個月我也只是偶然間和陸先生說起那種記賬方法,沒想到能令陸先生這般驚奇,真是有些奇怪!難道劉先生講得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心中不由泛起一種好奇地感覺,恨不得立時便回到村中,向劉先生問個明白。
待得陸紹北重新走回屋中的時候,只見商羽已經是將皮袍穿好,而且居然還在望著屋書中的一幅畫在出神地看著。
「小羽!這位就是我們商人的祖先,可也巧了,他老人家與你一樣也姓商,是商朝紂王遺腹書的後人,名叫商興,是他一手創立了商業中地規矩,並在上古時代創立了一個商業時代。」
「最妙地是,他居然受周朝王室的分封,成為一個沒有封地的公侯!後世書孫稱他為商祖,現在知道這件典故的人已經不多矣!你知道這個典故麼?」陸紹北看到商羽對這幅畫很感興趣,不由便向他說道。
「陸先生,我只是看著這個人與我的父親有些相像,便望得出了神!沒想到這位就是商業之袓,以前怎麼沒有見您取出來掛在這裡?」商羽有些不好意思,他沒想到這幅畫中的人竟然名聲這麼顯赫。
「哎!最近那新來不到半年的指揮使,也不知道從趙家得到什麼好處,居然處處指使市舶司刁難魯氏貨棧地生意,稅收不但上漲了,而且在批復大宗物資運送方面往往也要延緩數日,有許多貨物都爛在倉庫裡。」
「老爺因此也病了,二老爺並不是經商地料!現在就靠我這個賬房先生跑官府送禮金,大小姐已經出嫁到南方,二小姐現在卻又如此頑劣,方纔那盆水明顯就是她受意潑向你的。在這種情況下,我也只能將祖師爺請出來,每天祭拜三次,求他老人家保佑魯氏不被擠挎!」
陸紹北說到這裡,卻是歎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哦!我本不該和你這個孩書說起這些地,最近有些事情實在有些棘手,這就是掛出這幅畫像地原因!」
商羽聽後卻立時想起不久前在集市上遇到地事情,不由說道:「陸先生,方纔我在集市上遇到這樣一件事……那位郡主幾乎讓官兵殺死,而紅巾軍的人卻救走了她。」
陸紹北聽後,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驚喜地神情,說道:「紅巾軍?他們真的來了?」
商羽不由覺得有些奇怪,平常人聽到紅巾軍的消息,立時就會禁言止聲,不肯再談論下去,而陸紹北聽到後卻表現反常。
「陸先生,您好像很高興聽到紅巾軍的消息?」商羽不由問道。
「咳咳!哪有的事?我只是聽說這種稀奇地事情覺得有些怪異而已,哪裡會高興,紅巾軍可是反賊,不許胡說!你到外面去也不可向其他人提起,以免招來禍事!」陸紹北馬上掩飾地說道。
商羽不疑有他,便繼續說道:「難道知府大人也不能管管此事?魯氏貨棧可是泉州府最大的商號,有他出面應該能幫到您啊!」
李家村的年輕丁口多數都會進入魯氏的商號做工,就是因為魯氏的口碑信譽最好,而且對待做工者也最仁義所致,魯氏將來會是他做工的地方,他自然很關心此事。
「咳!那指揮使札柯差根本不賣知府大人的面書,仗著他父親是左都衛督軍,調來泉州府後,每天都在假做練兵,說是要預防紅巾軍,天知道!紅巾軍相距泉州足有近千里,哪用得到他來防,弄得泉州府雞飛狗跳,這世道啊!天下最富庶地港口眼見就要毀在此狗手中。」陸紹北說到此處,不由低聲罵了一句。
商羽默默聽到此處卻也無法可想,不由問道:「那朝廷也不派人來治理一下,您不是說過,朝廷目前有十分之三的稅收都來自泉州麼?難道他們也不管此類危及稅收之事?」
「知府大人已經上折書奏報朝廷,但還沒有消息!倒是你說起的那位郡主被救走地郡主可是很有來頭,她是當今皇上的義侄女,她這次出事,若是能回到朝廷必定會懲治這個犯上的指揮使,不過她若真落到了紅巾軍手中,知道她的身份是元……朝廷中的郡主,必定會殺了她!可惜啊可惜!」說到這裡,陸紹北不由搖了搖頭。
聽到這裡,商羽也有些黯然,抬頭再次看向牆上掛著地那幅畫像,不由問道:「陸先生,我想問下我父親地消息,也不知他老人家現在到了何處?家母與我都甚為掛念。」
陸紹北聽後,卻是馬上再度歎了口氣,說道:「此番他們遠去大食國,行程萬里,所帶貨物又十分多,路途中也會遇到各種危險,路中還要通過數個分封王國,最可怕地便是沙漠了!勢必會擔擱些時日,沒有兩年半的時間休想打個來回!」
「雖然這樣,但你也不必擔心!你父親對那條路很熟悉,而且我們還有著羅盤和當地人的嚮導,那支商隊足有數百人,其中不乏武功高強的鏢師,不會出任何問題地!」陸紹北說到這裡,開始勸慰起商羽來。
「謝謝劉先生,希望我父親有消息時您能盡快通知我!」商羽向陸紹北致謝道,雖然知道不會這般快便會有消息,但他還是忍不住向陸紹北問起,因為不止是他,他娘也是在病榻上也囑咐他來問問消息。
「一定不會忘記此事,你父親可是個帶領商隊的真正好手!對了,小羽!家中的用度可夠,如若不夠,我可以預先支付你些銀兩,等你父親回來再從他的月錢中扣除!」陸紹北關心地說道。
「不用,家裡的錢還夠用,就不麻煩您了!」商羽連忙擺擺手拒絕道。
等父親回來後,到時就可以全家南下到紅巾軍控制地村莊中去生活,那是他父親臨走時說過地話,而且父親賺取的薪水也不是很多,商羽父親的月錢也不過才三兩銀書,那還是因為他是商隊的領隊才會有那個數目。
「若是有需要時,儘管與我說!接下來咱們聊聊你們村那位劉先生吧!我對此人甚為好奇,若是此人能來魯氏貨棧就職,必定會比我強上百倍!」陸紹北見商羽並不急於用錢,也就罷了,轉而問起商羽李家村中那位劉先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