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麼能忘了,還有我這個弟弟呢?」在宣白那張白如宣紙的臉上,緩緩綻放出一個笑容,如大孩子一般開心。
「別說話!」墨影急急點了宣白傷口周圍的穴道,讓他的血流速度盡可能降低,可是他自己也知道宣白那一劍傷有多重,帶著這樣的傷,若是靜養還能癒合,若是做些劇烈的運動,傷口再裂開,可委實危險。
監斬台上的鍾會大怒,明明看著嵇康就要死於眼前,卻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個搗亂的,將他的一番計劃全盤打亂。「抓住他!給我抓住他!」鍾會指著檯子上的那兩名白衣的男子,急得跳腳,若不是怕對方厲害,他恨不得自己親自上前去。
一旁的雯夏山濤阮籍等人卻是大喜過望,雯夏高興的自然是宣白出現,墨影眼下的危機是過去了,而山濤阮籍等人,都將墨影認作嵇康,雖然不知宣白為何要出手救嵇康,但是嵇康可以不死,他們自然高興。
「弟弟,弟弟!」墨影一個勁兒喊著宣白,道:「堅持住,我馬上帶你走!」
「呵,哥哥。網」宣白樂呵呵地笑了笑,眼睛卻是沉沉地閉上了。
「喂!宣白!」墨影只覺得自己的魂兒都要嚇飛了,定了定神,摸了摸宣白的脈搏,雖然有些弱,但依舊不停地跳著,墨影才算是稍稍舒了一口氣。將宣白小心地放在地上,從宣白手中拿過劍,起身。墨影冷笑著看了看那些正自向他圍過來的士兵。
他方才不過是不想抵抗,才任由著他們抓,若是他不想被抓,就算是再多一百倍的人,也抓他不到!
劍光閃過。宛若天雷。
接下來鮮血就如下雨一般,紛紛而落,那些只是站地稍微靠前些的,無一倖免,都是被斬掉了頭顱,滿腔的熱血從斷掉的脖頸處噴出來,直到血噴完了,身軀才晃悠著倒下。
若說剛才宣白出手。不過是殺了一個人,可是此刻墨影出手,卻是殺了一片,當真是屍橫遍野。
墨影只是拿著劍站在那兒,但是他身上的殺氣卻擴散開來,讓場中所有人都能感覺得到……@@@網。
就像是無形無影地風,卻能讓每一個人都感覺到它的存在,現在從墨影身上擴散出來的殺氣也是一般,甚至是遠在監斬台上的鍾會,都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向後退了一兩步。
就連那些見慣了殺人的劊子手和士兵們,雖然不敢明著後退,但是腳步也停了下來,你推我我推你。就是不敢上前一步。
墨影冷笑一聲,扶起宣白,向前就走,那些士兵畏畏縮縮,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攔住他,抓住他們!」鍾會又跳了出來,開始阻攔。
墨影回頭冷冰冰地撇了一眼,鍾會立馬禁聲。鍾會這半輩子,戎馬生涯,戰場也不知上過多少回了。他這個將軍的頭銜可不是虛的,而是實實在在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戰場上死人那是天天都能見到地時候,有可能前一刻還跟你談笑風生的朋友。下一刻就屍首分離了。
鍾會這雙手上。也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攻打蜀國的時候。光他親手殺掉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而因為他間接死掉的人,恐怕都可以將深谷填平。若說鍾會膽子小,怕是膽子大的人就沒有多少了。但是此刻對上墨影那雙眼睛,鍾會怕了。
他從前征戰沙場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做了將軍,保護他的人更多,他更沒有想過死亡。他只見慣了別人的死亡,卻從未曾想過自己也會死在別人手下。但是那雙眼睛,那一身地殺氣,卻讓鍾會感覺到,自己從未曾距離死亡如此近。
那個人明明距離他那麼遠,但是那雙眼睛就像是會殺人一般,鍾會感覺,只要是被那雙眼睛看上一會,自己的腦袋和身子就要分家。
他簡直不像是人,而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殺人的惡鬼!
墨影扶著宣白,漸行漸遠,居然沒有人敢出手阻攔他們。兩個白衣地男子,一個身上滿是鮮血,另一個連路都走不了,全憑另外一個扶持,就是這麼的兩個人,居然沒有人敢出手阻攔。
此刻抓住雯夏的那兩個人也因為攝於墨影的氣勢,不由自主鬆開了手,可是墨影點了雯夏的穴道也沒那麼快會解開,雯夏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兩個人漸漸走出了她的視線。
直到墨影和宣白走的遠了,看不到了,鍾會才回過神,急忙命人去追。可是剛才被嚇破了膽的人,此刻怎麼敢再去追?不過是裝裝樣子,虛張聲勢而已。
那二人終究是走地沒影兒了,後來的搜捕也是無功而返,這麼一番折騰,鍾會當然得不了好處。不過,倒有另外一樁喜事,沖淡了這件事,那就是蜀國還是被滅了,那個後主劉禪,扶不起的阿斗,終究還是守不住他的父輩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諸葛亮一死,他也就沒有了靠山,一日不如一日,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最終還是投降了。
後主劉禪本人倒是不覺得怎麼樣,反正他在蜀國的時候,日日有朝政大事要處理,倒不如國破之後地生活,司馬昭待他不錯,生活上一點兒也未曾虧待,他倒是樂不思蜀了。
反倒是跟著他一起來地那些大臣,日日思鄉,苦不堪言。
司馬昭的人生也終是走到了盡頭,他沒能熬到年關,就在深秋裡落葉都快要掉完地時候,呼盡了他的最後一口氣。
那個名存實亡的小皇帝要將皇位禪讓給司馬炎,也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只等著來年春天祭天祭地過後,這曹姓的王朝就要翻天覆地換了主人。
鍾會本來想要不聲不響佔據了雯夏,但是法場上的那件事情,讓他在司馬炎面前丟人丟到了家,又有人暗中將雯夏的事情告之了司馬炎,鍾會自然得不了什麼好處,司馬炎將他貶謫到了巴蜀之地。
巴蜀之地,在今天看來可是天府之國,可是在那個時候,蜀地剛剛被收復,暗中不服氣的人多了,鍾會在哪裡,自然要日日夜夜都當心,生怕那一天早晨醒來,自己的腦袋就找不到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