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白頓了頓,看了一眼昏睡中的雯夏,繼續道:「此人身份神秘,而且精通一些草藥蟲蠱之學,素衣曾奉命調查找尋江渚客此人,卻無功而返。我想,若是他精通蟲蠱,也許會認得這東西。」
雖然宣白提出了這麼一個人,可是找尋這個所謂江渚客的難度,絲毫不遜於找尋鬼神醫,兩個都是神龍不見首也不見尾的,只聽說過名字卻從未見過人,茫茫人海,要找這麼兩個人,是何等難的事情?更要命的是這件事不能慢慢來,雯夏還能拖得幾日,誰也沒把握,再拖下去,她的體力必定消耗殆盡,到那時,就算是找到了靈丹妙藥,找到了能解毒治病的人,也來不及了。
垂危的女子,不知身在何處醫者,等同於無的希望。
人的生命,脆弱如此。
雯夏神智一直都很清楚,睡過一會兒,積攢了些體力,她便醒了過來。剛才那種讓人想要發瘋的麻癢已經消失,雯夏看著守在她身旁的兩人——嵇康和山濤,那二人都是一臉疲憊,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陰影,從前溫潤如玉翩翩君子般的人物,此刻也失卻了五分神采。
「你們的臉色,怕是比我的還要差幾分。」雯夏笑了笑,道:「剛才我睡著的時候,聽到外面吵鬧地很,都把我吵醒了,怎麼現在醒過來,反倒沒人說話?沒人說話,我悶的很,要滿滿一屋子的人,才熱鬧。」
「你悶麼?那我叫他們進來。」山濤揉了揉太陽穴,勉強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
雯夏轉頭看著嵇康,他此刻也正看著雯夏。
「扶我坐起身吧。」雯夏道。
嵇康微微一怔。應道:「好。」
身後墊上軟墊被子。雯夏勉強支撐著坐起身子。雯夏忽然伸手拉住了嵇康那只正在幫她整理被子的手,看著他愕然的眼神,雯夏柔柔地笑了笑,輕聲道:「我想,也許我是有點喜歡你的,我知道你心裡是另有佳人的,等我死了以後,你能不能彈那曲鳳求凰給我送行?」雯夏說著。^^^自嘲地笑了笑,放開了嵇康地手,道:「聽人說得多了,我還真是有些好奇,很想要聽一次。」
嵇康背轉過身體去,淡淡地道:「等你好了,我們再一起出去踏青,我將此曲教給你。」
「恐怕是沒有那一天了。」雯夏費力地見自己地手指舉到眼前。指尖因為缺血而顯出青紫的顏色,關節處都有些發黑。「我本來就不會,現在手指又笨了,一定彈得更難聽些。」
聽到有人進屋推門的聲音。雯夏急忙將手藏進被子裡,門被推開了,呼啦啦一下子進來好多人。看的雯夏都有些眼暈。
「雯夏,你好點沒有?」第一個撲到雯夏榻邊的是個年輕女子,她鼻頭眼睛都是紅紅的,眼睛還有些腫。
雯夏覺得那女子有些面熟,看了半響,才恍然道:「媚兒?你怎麼來了?」媚兒變化很大,不僅僅是長大了,眉間眼角。也不再有昔日孩童的模樣。而是聰慧美麗的女子,宛然已成佳人。
雖然已經長大了。媚兒卻依舊像小時候那樣,將頭挨著雯夏地肩膀,道:「雯夏,等你好了,我就要大婚了。」
「哦?」雯夏微微一怔,是啊,這個世界又不只是她一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就算這個世界變得再糟糕,也依舊會有美好的事情存在,「是誰?誰有這麼好的運氣?還有這個勇氣?」
「勇氣?」
「是啊,娶你這麼厲害的女孩兒,不需要勇氣麼?」雯夏半是開玩笑地說道。
媚兒也笑了出來,「雯夏總是繞著圈埋汰我!」
「好了,告訴我是誰吧?」
媚兒倒是難得一見地有些害羞,臉也紅了些,過了一會兒,才答道:「是王戎。$
「沒看出來哦,這個精打細算的傢伙,倒是很厲害。」雯夏隨意地笑了笑,在人群中找尋王戎的影子,找了半天,卻只看到與他年齡相仿的阮鹹。阮鹹地個子長高了些,他不想他的叔叔阮籍那樣不修邊幅,相反,他身上的衣服極為得體,他的頭髮整齊地束起來,有幾縷散落地,也極為服帖地貼著他的臉,時間在成年人身上往往顯不出什麼變化,但是在少年人身上卻尤為明顯。
阮鹹已經明顯是個美男子了,甚至比阮籍更加丰神俊朗,再加上他不像阮籍那麼邋遢,一身酒氣,看上去就比阮籍順眼了許多。
雖然雯夏的年紀也不過二十出頭,只是看到成長起來地年輕人,她忽然覺得自己已經老了,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也許上蒼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她本就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她只是訪客,訪客是永遠無法替代主人的,所以她來了,就必須要走,現在已經到了她該走的時候了。
雯夏忽然明白了王弼,人生的確來去匆匆,留戀也罷不留戀也罷,總是會有離開的那一天,若是此生庸庸碌碌,活的再久也沒意思。只有真正處在生死邊緣,才會感受到那份無奈之後地豁達,而這個世上,真正能達到那份雖然無奈,卻可以海闊天空坦然相對地,又有幾人?
「我送你一件禮物。」雯夏從懷裡取出一塊玉璧來。
就是那款紫河暖玉,她從宮裡出來,才發現這塊暖玉不知道何時出現在自己懷中,想來和鍾繁都沒碰觸過,這暖玉怎麼會回來?只是也沒來得及多想,此刻聽聞媚兒要大婚,她一時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反正這塊玉對她來說也沒什麼用處,便取出送給了媚兒。
媚兒卻不接,只是搖頭,道:「不行,娘說過,這塊玉很珍貴,是雯夏從小就佩戴地呢!」
「當然要珍貴了才送給媚兒嘛!」雯夏笑著將那塊玉硬塞給媚兒,道:「若是日後我沒法去參加你的大婚儀式,這就當是提前送了禮物。」宣白頓了頓,看了一眼昏睡中的雯夏,繼續道:「此人身份神秘,而且精通一些草藥蟲蠱之學,素衣曾奉命調查找尋江渚客此人,卻無功而返。我想,若是他精通蟲蠱,也許會認得這東西。」
雖然宣白提出了這麼一個人,可是找尋這個所謂江渚客的難度,絲毫不遜於找尋鬼神醫,兩個都是神龍不見首也不見尾的,只聽說過名字卻從未見過人,茫茫人海,要找這麼兩個人,是何等難的事情?更要命的是這件事不能慢慢來,雯夏還能拖得幾日,誰也沒把握,再拖下去,她的體力必定消耗殆盡,到那時,就算是找到了靈丹妙藥,找到了能解毒治病的人,也來不及了。
垂危的女子,不知身在何處醫者,等同於無的希望。
人的生命,脆弱如此。雯夏神智一直都很清楚,睡過一會兒,積攢了些體力,她便醒了過來。剛才那種讓人想要發瘋的麻癢已經消失,雯夏看著守在她身旁的兩人——嵇康和山濤,那二人都是一臉疲憊,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陰影,從前溫潤如玉翩翩君子般的人物,此刻也失卻了五分神采。
「你們的臉色,怕是比我的還要差幾分。」雯夏笑了笑,道:「剛才我睡著的時候,聽到外面吵鬧地很,都把我吵醒了,怎麼現在醒過來,反倒沒人說話?沒人說話,我悶的很,要滿滿一屋子的人,才熱鬧。」
「你悶麼?那我叫他們進來。」山濤揉了揉太陽穴,勉強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
雯夏轉頭看著嵇康,他此刻也正看著雯夏。
「扶我坐起身吧。」雯夏道。
嵇康微微一怔,應道:「好。」
身後墊上軟墊被子,雯夏勉強支撐著坐起身子。雯夏忽然伸手拉住了嵇康那只正在幫她整理被子的手,看著他愕然的眼神,雯夏柔柔地笑了笑,輕聲道:「我想,也許我是有點喜歡你的,我知道你心裡是另有佳人的,等我死了以後,你能不能彈那曲鳳求凰給我送行?」雯夏說著,自嘲地笑了笑,放開了嵇康的手,道:「聽人說得多了,我還真是有些好奇,很想要聽一次。」
嵇康背轉過身體去,淡淡地道:「等你好了,我們再一起出去踏青,我將此曲教給你。」
「恐怕是沒有那一天了。」雯夏費力地見自己的手指舉到眼前,指尖因為缺血而顯出青紫的顏色,關節處都有些發黑。「我本來就不會,現在手指又笨了,一定彈得更難聽些。」
聽到有人進屋推門的聲音,雯夏急忙將手藏進被子裡,門被推開了,呼啦啦一下子進來好多人,看的雯夏都有些眼暈。
著將那塊玉硬塞給媚兒,道:「若是日後我沒法去參加你的大婚儀式,這就當是提前送了禮物。」「恐怕是沒有那一天了。」雯夏費力地見自己的手指舉到眼前,指尖因為缺血而顯出青紫的顏色,關節處都有些發黑。「我本來就不會,現在手指又笨了,一定彈得更難聽些。」
聽到有人進屋推門的聲音,雯夏急忙將手藏進被子裡,門被推開了,呼啦啦一下子進來好多人,看的雯夏都有些眼暈。
著將那塊玉硬塞給媚兒,道:「若是日後我沒法去參加你的大婚儀式,這就當是提前送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