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看來他要上來呢!姐姐是不是不希望被他找到啊?是在玩兒捉迷藏麼?」
雯夏驚魂普定,才發現蹲在自己身後的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兒,一臉的頑皮,正自笑瞇瞇地盯著自己看。雯夏向下瞅瞅,那黑衣男子已經在爬樹了,依照那男子的速度,恐怕片刻間就能上來,雯夏的額頭已經冒出一層汗珠,好不容易才有這一次機會,若是被找到了,下次想要再溜就更加不易了。
「姐姐不希望被他找到麼?要不要我幫忙?」那女孩子一臉天真地問著。
雯夏連連點頭,她現在只求不被找到,至於眼前這孩子是怎麼回事,也要等著先把樹下的人打發走了再說。
「那好,我就幫姐姐這個忙,可是姐姐要答應陪媚兒玩兒哦!」那女孩子轉頭一笑,靈巧地順著樹幹滑了下去,「你在找誰啊?」
那黑衣男子方才聽到樹上有動靜,又見樹下有新鮮鞋印,為了以防萬一本準備上樹查看,卻見從樹上跳下來一名女童,「樹上只有你麼?」
「當然只有我。」那女童頑皮地笑道:「除了我還有誰能這麼容易就爬上去的?這樹梢頂端的雲中草可只有我才能採到。你也想要麼?我不給你!」說著將跨在胳膊上的竹籃藏在身後,撅起小嘴道:「我等了整整一年才能採到這雲中草的,你又沒等過,憑什麼給你?」
「好好,我不要。」那黑衣男子不願再與眼前這小女孩兒糾纏,道:「你方才可見過一個姐姐走過?」
「有啊!」那女童一臉天真純潔,笑道:「我一直都在上面,看得很清楚的,可是為什麼我要告訴你呢?」
那黑衣男子心中一陣狂喜,彎下腰耐著性子道:「你想要什麼?」
那女童伸出一根手指抵著下巴,皺起眉頭思慮半響,指了指那男子腰間佩劍,道:「我要這個!」
黑衣男子急忙伸手按住自己的佩劍,道:「小妹妹,你要這個也沒用啊,還是要別的吧。」
女童揚起頭看著那黑衣男子,笑道:「我要上面紅色的那個東西。」說著用手指了指劍柄上繫著的紅色流蘇。
黑衣男子暗舒一口氣,急忙將那流蘇解了下來放在女童手上,道:「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個姐姐走到哪裡去了?」語氣已經甚是焦急。
雯夏趴在樹上,汗珠子一滴滴冒了出來,領口都被汗水浸透了。這個小女孩兒真的要出賣她麼?還僅僅就是為了戲弄人?如果再被找到,這次可就真的要去做那個什麼郡主了!
「好啊!我告訴你。」女童興高采烈地將紅色流蘇收在懷中,此刻雯夏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那個姐姐往那邊去了。」女童伸著手指著北方,道:「我看見那個姐姐急匆匆的,走了兩步就摔倒了,又爬起來繼續走,已經過去很久了呢!」
黑衣男子聽那女童說罷,拔步就向北方而去,沒一會兒便不見了影蹤。雯夏這次才算是鬆了口氣,方發覺自己的手抓在樹幹上太用力,已經有些痙攣,腿也麻了。
女童笑吟吟地抬起頭,一派天真無邪的樣子,喊道:「姐姐,他走了,下來吧!」
雯夏緊張之餘卻是渾身乏力,依靠著樹枝再也沒力氣下去。
「姐姐?」那女童又喊道。
「我沒力氣了,要休息一會兒才能下去。」雯夏微微喘著氣解釋道。
「那媚兒幫姐姐下來。」女童將胳膊上挎著的籃子小心放在樹下軟草上,手腳並用一下子便爬到雯夏身旁,「姐姐,慢慢地下,別怕,還有媚兒護著你呢!」
雯夏對那女童笑了笑,她怎麼能在一個小丫頭面前露怯?還得靠著一個孩子的鼓勵才敢下樹,想想也夠丟人,當即抓緊樹幹踩著樹枝向下走。可是上樹容易下樹難,上的時候單憑著一股氣就那樣爬上去了,可是下樹的時候低頭看著地面,雯夏感覺頭暈目眩,若轉頭不看,又怕腳底踩空。偏生雯夏還不肯服軟,不願意比那女童遲緩,非要一步步快速向下挪動。她身體底子又不好,今日又費了這麼大力氣走動,身體早已經疲軟,一下腳底踏空,雯夏發出一聲驚呼,便落了下去。
那女童急忙伸手來抓雯夏,可她一個十歲女孩兒,又有多大力氣,反倒被雯夏拽著一起掉了下去。好在兩人所處高度並不很高,雖然兩個人掉了下去,到沒有摔傷,只是雯夏摔的七葷八素,半響爬不起來。
「姐姐,姐姐,你沒事兒吧?別嚇唬媚兒啊!」那女童掉下來的時候正落在雯夏身上,一回過神便爬了起來,搖晃著雯夏急急喊著。畢竟是孩子,見雯夏半天沒起來,已經急得抹淚珠子,「嗚嗚嗚,姐姐,快醒醒,快醒醒啊!」
雯夏已經從掉下來的衝擊中清醒過來,只是身體受了震動一時爬不起來。「媚兒,我沒事,放心。」雯夏吃力地笑笑,勉強抬起手撫了撫媚兒肉嘟嘟的小臉。
「姐姐沒事?」媚兒眼淚還掛在臉上,卻已經高興的笑了起來:「姐姐沒事太好了,快起來吧!」
雯夏無奈地歎了口氣,再也逞不了能,老老實實地說道:「我得稍微休息一下才能起來。」
「那好,媚兒陪著姐姐。」媚兒的小臉紅撲撲的,坐在雯夏身側,道:「姐姐什麼時候休息好了,有了氣力,再起來。媚兒帶姐姐去見媚兒的爹娘,讓他們幫姐姐治病。」
「你怎麼知道我有病?」雯夏有些詫異。
「我當然知道啦!有一個哥哥就總來找爹娘治病,他也和姐姐一樣,都是這樣的臉色,都是總沒有力氣,一跑就氣喘吁吁的。」媚兒洋洋得意地說道:「那個哥哥來了很多次啦!娘說那個哥哥的病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有了,要治很久很久,要喝很多很多藥的。姐姐是不是也是這樣?沒關係,媚兒也讓爹娘幫姐姐治病,下次煎藥媚兒可以同時給哥哥和姐姐煎的!」
「謝謝你,媚兒。」雯夏微笑著道,心中琢磨,難道這名叫媚兒女童的父母是當世名醫麼?如果是這樣,能不能治好自己那個從娘胎裡就帶來的病?除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