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法安顯然也被突然出現的龍吼聲震住了,北大陸雖然有各種各樣的奇怪生物,但從沒有聽說過有古龍。
由於數量稀少,加上生育力低下,越來越多的古龍離開地上的居所返回埃寧多緹亞,自從銀龍科塔爾離開大雪山,北大陸再沒有出現過真正的古龍。
「效果不錯……」邪影薩菲羅爾瞥了一眼呆滯的人類軍隊,低聲自語。
在轟鳴聲中,廣闊的雪地塌陷了很大的面積,黝黑的洞口裡傳出了令人生畏的嗚咽聲。
為數不多的幾頭冰蜥紛紛後退,不受控制的焦躁,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它們對那個地洞十分畏懼。
一下接一下,沉重的腳步聲從下面傳來。就在人們的猜疑中,一顆巨大的腦袋首先鑽了出來。沒有閃閃生輝的鱗片,也沒有健壯的肌肉。白骨映著雪地反射出的日光,反射出森冷的銀色。
「骨、骨龍?!」
這下不止是耐法安,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非常吃驚的表情,尤其是皇帝。他與死亡之領曾有過秘密協議,巫妖們現在正忙於應付邪神和壓境的暗夜精靈大軍,不可能派遣十五階的骨龍到北領,而且還是以敵人的身份。
不一會,骨龍巨大的身軀就從地下洞窟裡完全鑽出。它大步流星地越過魔狼群,站到魔獸軍團最前方。
「海因茲,你打算破壞自聖皇就維持至今的傳統嗎?」
皇帝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普天之下,敢當面直呼他名字的數來數去也只有那麼幾個。
「你是誰?」
「可笑,你站在我的領地上,反而問我是誰。」骨龍的回答讓所有人再度微怔。
不可能是弗洛倫西?
這念頭之剛在海因茲心頭冒起,又立刻被否決了。
羅蘭不就是亡靈嗎……
弗洛倫西變成骨龍也在情理之中。
不好,這樣一來豈不是中了他們的計!
想起自己是因為大公遇害,邪神宣戰才發兵北上的,海因茲渾身發冷。
這些年來,他一直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為的不就是保住皇帝之位。
「弗洛倫西已死!」海因茲念得特別大聲,彷彿此舉可以驅散他的恐懼。
「還記得奧莫爾嗎?那個可憐的老人,至死都還在問為什麼?」很突兀的,骨龍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沒人聽懂它在說什麼。
可有一個人聽懂了。
奧莫爾之名如同驚雷,狠狠地劈在海因茲心頭。
這是他藏的最深的秘密,除了已死的格瑞恩,就只有化身為尤金的邪神知道。
龍蛋事件雖然已過許多年,但仍有不少人記得
它到底是誰?
真是弗洛倫西嗎?
「權利就這麼重要嗎,值得你拋棄生身之父,投入殺父兇手膝下,做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又急又快的質問讓海因茲幾乎從坐騎上跌下。
他是先皇格瑞恩的私生子一事整個帝國,乃至天下皆知,可如果和真實身份相比,私生子顯然要光彩得多。
「奧莫爾的呼喊聲夜夜入夢,死不瞑目,一直在喚你的名,一直在問,為什麼你要拋棄他。」
「住口!」不愧是作了十七年皇帝的人,很快,海因茲就從慌亂中恢復過來,他舉手指向立在一旁的元素導師,呵令他進攻。
「陛下,對方可是高出我一階的骨龍啊。」老發市頷首而答。
「這場戰鬥只許勝不許敗,你該清楚輸的結果,一旦帝國不符存在,作為子民的你們也將淪為二等公民。給我上,把這些魔獸和那頭骨龍統統消滅掉。」舉起充當元帥杖的法杖,海因茲下令攻擊。
「你們難道對皇帝陛下的隱私沒有一點興趣麼,比如,他不是正統的繼承人……」薩菲羅爾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在魔法擴大的效應下,鑽入每個人的耳中;「身為非正統的帝位繼承人,他時時刻刻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才要暗殺弗洛倫西。這場戰爭就是因他而起,你們要為這樣的人作出無意義的犧牲嗎?」
邪影的話起到了立桿見影效果,混亂與迷惑的魔法偷偷侵入,除了隨軍的法師和牧師,一般的兵士都沒有察覺到言語之中暗藏的玄機。
看到士兵開始小聲議論,海因茲明白他若不能控制住局勢,不但會士氣崩潰,使大軍被困在荒野上,更有可能輸掉這場原本就沒有太多勝算的戰爭。
「妖言惑眾!這是敵人的詭計,它們就是要我們軍心大亂!」他高聲辯解,只可惜已經中了邪影法術的士兵有越來越多的人失去戰意。
「撒丁哥哥。」
一聲軟軟的呼喚,在海因茲耳邊響起。嚇得他急忙轉頭,四處尋找。
這聲音既熟悉又陌生,已有多年未曾聽到。
「神罰好痛……好痛啊!身體裂開了……融化了……」如幽魂一般的嗓音如影隨行,無論他怎麼轉動身體,都會出現在身後。
「梅伊……你已經死了!死了!」直到禁忌之名說出口,海因茲才恍然大悟。
他中了幻術,在不知不覺中說出了不該說的名字。
惱怒地瞪向在場唯一可能施展此類法術的骨龍,他已再難冷靜。
「你到底是誰?」
「至此你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嗎,我就是當年被奧莫爾偷走的龍族幼嗣,龍皇沙達斯與大賢者亞里沙的唯一後裔。也就是那個喊了你足足十年哥哥的梅伊。」
「不!」無論如何,海因茲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他一直以為神罰將他幼時最痛恨的,奪取了父親所有關注的梅伊殺死了。
誰想到她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弗洛倫西,依舊主宰著他的命運。
噩夢終歸是噩夢,一輩子都沒有擺脫。
PS:太平淡了,一點也不像快要結束的樣子,我得弄點什麼出來,嗯……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