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事的人都走了,終於可以好好談一談。」
夏爾看著再次站到面前的導師,頗有些疑惑他究竟想要「談」什麼。
「您知道那張面具代表著什麼嗎?」指著自己的面部,弗郎西斯·蒂奇發出詢問。
「面具……」這是母親送她的禮物,在成人那天。
夏爾隱約知道這是母親的信物,與騎士王之徽一樣,是身份的象徵。
「是證明哦。」手指由兜帽轉向夏爾,指向了她的左手,那裡帶著著名的騎士王之徽,是羅連之主的標誌;「那面具本身象徵著塔拉夏,除了最高統治權外,還有更為特殊的意義。」
「那塔拉夏是母親送我的禮物,在我成人的那一天起,這東西就已經是我的了。」
「是嗎,那……就請您展示能擁有它的能力。」又厚又寬的兜帽被褪下,導師顯露出的容貌讓一旁的哈圖吃驚的張大了嘴。
略短的尖耳和尤金一樣,屬於半精靈。灰色的發顯示出血統偏向暗夜精靈,只是,俊秀的面部以下卻是森森白骨。
亡靈?!
夏爾站起身,手剛動就想起自己為了闢謠早已把雙刀收起。
「那塔拉夏是塔拉夏的名譽會長,想要擁有這個身份,必須有讓其他四位首領都信服的能力。」弗郎西斯豎起右手食指,一簇幽藍的焰火在沒有血肉的指間躍動。
「我對塔拉夏沒有興趣。」原來是為了這個。
夏爾還在奇怪,怎麼導師會突然對自己表現出敵意。
「不,您還是不明白。您或許本人對塔拉夏沒任何興趣,可這兩年來您都以這副模樣示人,那張面具已經逐漸成為了您身份的標誌。這不也昭示著,您擁有塔拉夏的統治權嗎?」
「這……」聽到尤金在一旁嗤笑,夏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按你的意思,想怎麼樣?」
「我剛才就明確的表示了,請展示出能擁有這副面具的能力,否則我也只能要求大公在具備條件之前放棄使用它。」弗郎西斯的話讓夏爾心頭一怒。
母親送的東西,和外人有什麼關係。
就算對他們來說,這是身份和權利的象徵,可對她而言,這是懷念,是眷戀。
「好啊,我倒是想知道,塔拉夏打算怎麼考核我是否具備這資格。」夏爾不介意和這個導師打上一架,雖然法術並不是她拿手的,但以龍的姿態戰鬥不算違規。
「塔拉夏的四位首領平日裡都分散在四大陸各地,只有在每年年末才會聚集到希太恩。我希望您能在二十天後光臨尼奧,畢竟那裡才是塔拉夏的總部。」出乎夏爾的預料,弗郎西斯並沒有要求現在就決鬥,而是讓她在二十天之後光臨著名的盜賊之城。
「也許是陷阱哦。」尤金故意說的很大聲,他這樣的舉動不止贏得弗郎西斯的關注,也讓夏爾再次投去如刀的瞪視。
「大公!」被夏爾命令與阿澤耶一道先行返回德納爾的拜倫急匆匆地返回,剛好看到顯露出真面目的弗郎西斯,他忽然明白自己先前聽到的奇怪聲音從何而來,喝下去的酒全都落到地上了,自然有水聲。
「二十天後,我會親自去希太恩。」
「那麼,我和其他三位首領都會在那裡恭迎您的到來。」得到了夏爾的允諾,弗郎西斯施展傳送門離開。
「你怎麼又回來了?」對於拜倫的去而復返,夏爾既不解又隱隱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薩拉奇書記官發來緊急傳訊,哈根家族造反了。已經突破派蒙、達特和拉烏爾特三郡,不出三天就能兵臨德納爾!」
「什麼?!他們還真敢……」瞥了一眼直溜在議事廳的哈圖,夏爾走近他,並小聲威脅道;「子爵,你不會把剛才聽到的洩露出去吧。」
「剛、剛才?啊,好暈……頭好暈。今晚上喝太多了……」僵硬地扯出笑容,哈圖只希望自己不會因為聽到不該聽的東西而步上萊錫恩的後塵。
「不把他滅口嗎?」依然用足夠讓哈圖聽見的音量發問,尤金的話讓人類貴族嚇得渾身打顫。
「我沒有下這樣的命令,大總管。走吧,回德納爾。」夏爾討厭無意義的殺戮,尤其在繼承了父親的爵位後更是如此。
弗洛倫西代表了公正和中立,雖然身份尊貴,卻也不能因為這樣的理由就胡亂殺人。
「是麼,希望你不會後悔。」尤金臨走前的停頓讓哈圖覺得心臟都快停了。
他撫著胸口,為這個多事的夜而感歎。
這樣的刺激還是少來幾次的好。
「哦呀,大公不是還有事要逗留一天嗎,怎麼突然改變行程了?」
飛空艇的豪華乘坐室裡,阿澤耶依然不改調侃的語調。
「閉嘴。」聽到戰事後,夏爾也沒有好心情再容忍。
「難道說……是其他貴族無法再忍受大公的暴政?」起飛前,看到拜倫臉色蒼白的離去,阿澤耶就已經猜出個大概。
北領這麼多年都是貴族各自為政的統治方法,弗洛倫西二世一繼任就改變沿襲了三千年之久的放任政策,當然會激怒已經安逸太久的貴族。
「看他的眼睛和打暈你,二選一。」握緊拳頭,夏爾走到阿澤耶身旁,她受夠這個傢伙了。
「啊~好可怕。相比目睹傳說中魔眼的好奇心,我更怕死。」
「碰!」重擊聲讓坐在阿澤耶一側的碧卡急忙扶住他歪倒的身體。
「看好這傢伙,他要是再囉嗦一句,我就會直接把他從飛艇上扔出去。」放下這句狠話,夏爾帶著一臉的怒意離去。
「我建議你現在就把他丟出去,以這名人類的個性是絕對不會選擇閉嘴的。」尾隨著一同離開的尤金不放棄煽風點火。
「你也閉嘴。」
望著遠去的兩個背影,碧卡為自己的將來而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