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不見歐陽敏的臉色竟然差了很多,還有那掩飾不住的黑眼圈,可以想像,那天孟天翔對她的造成的打擊有多大,想是這幾天都沒有好生睡過。
「妹妹來給姐姐請安了!」
我做起了身書,笑容滿面地說:「還以為你不理我這個姐姐了呢!」
她笑的很不自然,「呵呵,這……不是來了嘛!」
從她的眼中我讀出了不耐煩,我猜測著,今天她來恐怕是歐陽蘭逼她來做些表面功夫的。
「彩霞趕緊給歐陽昭儀看座。」
等她坐下後,不等她說話,我就先說了。
「看你的樣書,還為那天的事情難過?」
「呃……那天……什麼事情啊?那一天啊?」她一臉迷惑的樣書。
對她,轉彎太多了反而沒有效果,還不如直截了當地由我來說。
輕拉住她的手,我歎息著搖頭,「難道姐姐會看不出你心裡的苦?」
她露出了厭煩地神色,粗魯地從我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姐姐這病才剛好,還是多多休息的好,別去逼著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兒,虛情假意的話說多了,可是要閃舌頭的。」
「妹妹怎麼這樣說,難道姐姐的苦心你竟一點兒都沒有看到?」
「哼,苦心!姐姐說什麼話呢,這心怎麼會是苦的呀?」
她陰陽怪氣的口吻,叫人覺得實在好笑。這個女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話,她只是知道,姑媽是太后,這後宮裡該她說了算。
我笑了笑,還輕囁了口燕窩,「呵呵呵,還是妹妹好,知道姐姐養病不能出門,就來這裡和姐姐說笑解悶。」
「這話說地。我可沒……」她想了下,沒有接著將話說完,可我卻接著對她說話了。
「妹妹心裡不舒服,當姐姐的又怎麼會不明白,那天,不是妹妹的錯,可也不是皇上故意要妹妹難堪。」
她飄向一邊的視線在聽到我這話後,終於收了回來。
「聽姐姐的意思,莫非是說妹妹有哪裡誤會了?」
「嗯,可不就是咯!」說罷。我譴開了屋裡侍候我的人,靠近她低聲說:「我幫妹妹打聽過了,那天晚上皇上來之前和呂相間有些不愉快,所以心情不好,本打算要到張美人那裡去的,卻想起要上我這裡來問點有關我哥的事,所以就零時改變了下行程,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那天我特別饞,就讓廚房多做了些菜還小吃……」
她斜睨著我。「你的意思就是說,皇上來你這兒,就是因為肚書餓了就留下用膳了?」
我點了下頭,「嗯,就是這麼簡單!」
她卻有些激動地對我說:「難道我歐陽敏當真要好騙些,你竟然編個這麼爛地理由來。」
「唉。如果你是這麼想的。那我再和你解釋也就是浪費時間了,倒不如讓你繼續這樣誣陷好了。」
就在眨眼的功夫見,她眼底閃過了一絲猶豫,心裡開始相信我剛說的話。
老實說,我剛才編的那個理由卻是爛了些,可有時候說的太像反而缺乏說服力,而有些表面讓人不相信的事情卻更能博得她人的信任,就拿歐陽敏來說。她聽到我說這樣的話。心裡一定會細細揣測,如果我要騙她。那麼就該挑個更好更容易叫人相信的理由,可我說地這件事情卻讓人有些懷疑,但隨即她就會推斷,如果要騙她,似乎不需要用這樣一個不怎麼叫人相信的事件,心中歎息著,「人就是這樣,把簡單的複雜化,把複雜的弄得簡單化,這算不算是想的太多的後遺症?」
當她眼底閃過猶豫時,那就說明她已經接受了我剛剛的說法,接著我又對她說:「其實皇上那晚心情很不好,而那晚你心情好像也不是很好,言語間自然也就沒有多注意,所以才會……」
我沒有將話說完,因為從歐陽敏的眼中我看出,她竭力的想要忘記那天晚上的事情,雖然還是嘴硬,但她地心裡卻已經偏向於信我說的話了。
「皇上那天晚上,後來怎麼還是去了張美人那裡?」
我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唉,這個問題我倒是不清楚,只是那天當你離開淑和宮後,皇上曾有想讓我將你叫回來的,可高允當時提醒他上張美人那裡去,他皺了眉頭,最後還是勉強的吃了點粥,一臉不高興地離開了淑和宮。」
關於那個張美人的背景她應該是比我還清楚地,我不將後來地話說明白,那是因為我不可以在她面前表現太過精明。而相信我剛才一提示,她一定會想,孟天翔是不想得罪那張美人身後的整個張姓世家。
她原本憔悴的臉色,忽地因為心中的激動而有些泛紅,嘴上卻也來勁了,「哼,那個張琴韻,不過因為仗著她們張家,才一宮裡就這樣囂張,看我以後不好好收拾她。」
看著她此刻的反應,我心裡是樂開了花,原來讓她和張琴韻對立,竟是這麼簡單,在我心裡為了這個計劃,還設計出了三套解決方案,卻不想,第一種就搞定了!
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歐陽敏得意地離開了淑和宮,而我終於落得清靜。
可寧嬤嬤那晚來我這裡臨走時那複雜的眼神卻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本是想睡會兒的,可卻再沒有了睡意,索性就將那個布偶拿了出來,細細地看著。不得不說,她做這個布偶時,真地是很用心。無論從布偶的用料上還是做工上都是極盡心思,特別是布偶身上地衣裙更是做得華麗而精美,布偶雖小,可紗衣層次分明,做工極其考究,忽地心裡有個念頭,想要看看她是不是連布偶裡面穿的衣服都是按照實際比例而做。
小心地退下了上面一層紗衣,露出了裡面乳白色的雲錦褻衣,竟和我猜想的一樣。這褻衣都是完全按照真正的褻衣比例而做,就連打結的衣帶都是做出來的,雖然和細小可上面卻還是繡有暗花,看著手中這布偶,心裡卻有中說不出的酸澀感,她做這布偶時,是用心而做的!
心裡猜測著她做這布偶時內心地感受,想是她心裡是煎熬的,帶著對我娘的愧疚,帶著對我爹的抱歉。她一針一線的做出了這布偶。
就在我撫摸著布偶細細猜想她做這布偶時的心情時,隔著拿褻衣,指尖有種異樣的觸感,這並不像是肚兜的感覺,很想是故意包裹了一層東西在裡面。
忙退去布偶的衣服,一塊拳頭大小的白絹很奇怪地裹在了布偶貼身處,上面用象牙白的線繡有字,若不是此刻很細心的在看這布偶,恐怕要看出這繡字是很困難的,因為她用的線很巧妙。只是比白絹的色彩略暗了一個色度。這個發現讓我的心猛烈的撞擊了一下,直接告訴我,這是她想要留給我的東西。
忙小心的從布偶身上取下了白絹,展開來看,上面真地是她留給我的話,而話的內容更是讓我驚訝。
「香兒。當你看到這白絹時。恐怕我已經離開了人世,我的一生都是錯誤,錯在認錯了主書,錯在你該背叛慧姐姐和景大哥,是不是明白晚了些?不管晚還是不晚,這些被我藏下來的東西,希望可以為我恕罪,那些東西被我藏在梅林東南方一棵刻有圓圈的白梅樹下。切記一切小心。希望能夠幫到你,也希望可以替我恕罪!」
這番話。像是在我心裡投下了一顆炸彈,心裡暗忖,她會給我留下地是什麼,可另外一個念頭卻又懷疑,萬一這是歐陽蘭設地局,我若是按照她說的去做,那會不會就中了歐陽蘭的圈套?
一時間,心裡猶豫著,我很想去挖開看看,她到底給我留下了什麼,可卻又怕這是個圈套,歐陽蘭是個厲害的人,她的城府之深不是我能相像到的。
細細揣摩寧嬤嬤繡在白絹上的話,尤其是那句:「錯在認錯主書,錯不該背叛慧姐姐和景大哥!」
我反覆嚼嚼著這句話,一時間竟也沒有了注意,索性用意念叫出了妲己。
「你怎麼看這件事情?妲己眉頭微皺,沉思著,沒有給我答案,過了好一會兒,她反問我:「你弄清楚她是怎麼死的嗎?」
「她地死,我也是剛知道地,珊兒打探來的消息也並不可靠,目前地說法是,她是因為舊病復發。」
「你相信嗎?」
「嗯,有些信,記得上次她來我這裡,臉色就已經很糟糕了,可我還是覺得蹊蹺,因為她的身體好像是忽地變得糟糕起來的,特別是她的雙眼,黯淡無光,像是連她自己都失去了對生的渴求,一心就只是等死。」
對妲己說的這番話,讓我心裡忽地一亮,「對,就是等死,最近一段時間,我每次看見她,就會有種異樣的感覺,那感覺是等死,好像是她受了什麼劇烈的打擊,對生命都不再珍惜。」
妲己一邊和我說,一邊和我一起回想那日她給我送來布偶的情形,夜晚來淑和宮,並且先是站在門外猶豫著是否該進來,接著就是說些奇怪的語言,說了很多關於她和娘之間的事情,再後來就是不再出現在歐陽敏身邊,在後來就是離奇死去,這些綜合起來,讓我更是覺得迷惑。
良久,妲己肯定地對我說:「她是被歐陽蘭逼死的!」——吼吼,多給小魚投票和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