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尋到頂樓展覽室,這裡也是設計部的一部分,今天週末基本上沒什麼人,李薇對這裡的辦公室人員都熟悉,跟值班的打了招呼,就進去了。
李琳和紀小倩還在看,興致正濃,李薇也沒叫她們,順著走廊透過隔斷玻璃挨個辦公室看看,心裡暗嘲自己還真有當資本家的潛質,居然跟周扒皮似的看人家誰在週末幹活來了,真是好興致。
李薇走的很慢,帆布便鞋在瓷磚地上幾乎沒什麼聲音,一間間辦公室看過去,除了兩三個今年新招聘進來的,還在培訓正跟老設計師打下手的小年青外,基本沒什麼熟悉的面孔出現。
直到到了最後一件大辦公室,那個幾個設計師合用的工作室,裡面縫紉工具一應俱全,李薇靠近的時候就聽見輕微的縫紉機有節奏的卡嚓聲,近前一看,讓她很意外,這個倒是個熟面孔,居然是張彤。
這張彤這兩年李薇倒是聽她小姨說過了,好像還真跟祁色狼處了朋友了,據說後來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可惜,祁色狼他老媽一直強烈反對,屬意她一個同學的女兒,據說學歷模樣兒都不錯,就是家境差了點兒。
不管怎麼說,反正最後這婚事沒成,原本都打了離職報告的張彤又回來上班了,不過據程菲說,人比以前沉默了不少,也勤奮了許多。對她個人來說,塞翁失馬,也未必是壞事兒。
李薇後來來的少。一直也沒機會看見變化後的張彤,如今只遠遠看見背影,窈窕中帶著一絲寧靜,穿著也是很簡單地T恤和牛仔褲,坐在那裡,給人居然很居家很返璞歸真的感覺,彷彿一支洗盡鉛華的花,在那裡靜靜地綻放。
不為別人。只為自己。
人總要痛過才會覺悟,哭過才知道痛,看著這樣的張彤,李薇忽然覺得鼻子發酸。如果這就是成長的代價,那未免太殘酷了些,儘管以前的張彤或許天真到自作多情了些,可畢竟只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她今天能安靜地坐在那裡。不知道要承受著多大的壓力和冷言冷語。
人情世故,到哪裡都是一樣地,李薇自然不會認為公司裡會有多麼溫情,不然何以發展這麼快速。
李薇本想跟張彤打個招呼,後來想想算了,還是別打擾她了,有機會跟李娜說說。照顧點兒吧,同是女人。都不容易。
張彤能頂著壓力回來。說明也是個有橫心地。倒是讓李薇有些刮目相看。
李薇沉默著回了陳列室。李琳和紀小倩還在看。李薇想著心事。靠著門等她們。沒有過去。
倒是紀小倩不像李琳那麼無所顧忌。很快發現了李薇。知道在等她們。拉了拉李琳:「我們還是走吧。你姐等著呢。該回去了吧。」
李琳還真有點兒意猶未盡。一個人看和兩個人一起品頭論足就是不一樣。兩個人有趣多了。可看她姐臉色似乎不大好。也就沒擰巴。和紀小倩一起出來了。
李薇抬眼看了看。淡淡道:「不看了?沒關係。不著急。慢慢看。」
她這樣說。李琳更不敢撒嬌了。印象病發作。忽然發現她姐好正經哦。真像大老闆啊。還能管著小姨呢。好像領導啊——
紀小倩也是個有眼色的,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這妹妹一看就是心裡裝不住事情的,有什麼說什麼,至於那個姐姐李薇,紀小倩覺得是個有心眼兒地,看人直看到心裡去,讓人感覺很不自在,所以跟李薇反倒沒有那麼多話(這純粹是做賊心虛)。
李薇三人下了樓,羅大的車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李薇三人上了車,羅大忍不住問道:「怎麼回事兒,我看你小姨開車走了,你不是來看她的麼?」
李薇搖開車窗道:「小姨也會一起去玩,她回家接孩子去了,對了,我們帳篷得帶夠啊,估計丁丁得在外面睡午覺,小姨和保姆不得陪著麼,把最大的帳篷給她們用吧,我看上次你那帳篷都是雙人的,有沒有更大地啊?」
羅大把車開了出去:「我沒有,不過他們有,待會兒我問問老楊,放心吧,下次我讓他們幫我們也買給大的,可以幾個人在裡面玩牌,很寬敞。」
李薇還是不大放心:「你東西都帶了吧,帳篷漁具什麼的,別忘記了?」
羅大無語了,貌似她比他更容易忘東西吧,遂道:「帶了,在後備箱裡面,領導要不要檢查一下工作啊,看看還缺什麼不?」
李薇笑了,拍拍羅大:「不用了哈,你辦事我放心,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啊嘿嘿」
紀小倩感覺很驚訝,今天她已經夠吃驚的了,但都不如現在更驚奇,實在忍不住了,問旁邊的李琳:「你讀高幾啊?」
李琳比了一個手指:「高一,怎麼,不像?」
「不是,你姐高幾啊?我看你們差不多大小啊?」其實紀小倩覺得姐姐比妹妹看起來更小些,估計是心眼兒太多,墜住了,沒長起來,紀小倩不無惡意地想。
李琳很得意地:「我姐跟我一樣,嘿嘿嘿,我班我最小哦,我同學說了,我要是考上大學,就是少年大學生哈哈」這事兒讓李琳太得意了,她姐拍馬也沒她年紀小啊——
李薇:我不拍馬,李琳拍飛機也追不上我的年紀(^)
紀小倩驚訝之色已經掩飾不住了:「那你們多大了都?」靠,高一就談戀愛,太扯了。難道是她真的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紀小倩覺得除非瞎子,否則是個人就看出來那個李薇跟羅建華有曖昧關係,說話都老夫老妻地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搞上地,估計弄不好初中就認識,那時候開始就勾搭上了。
這有錢人家小孩真是太不懂事兒了,家長也不管管,看那個妹妹一副很理所當然地樣子。貌似都知道,很讓人費解,難道那孩子家裡管不了?看來也是個沒心沒肺不知道什麼好歹地貨色,學習成績也不會怎麼樣。也不知道怎麼進一高的,估計是拿錢走後門進去地,這樣的小孩多了去了。
不提紀小倩在心裡嘀嘀咕咕,把李薇貶地一文不值,他們很快到了壽春樓。
人已經到齊了。李薇看了一眼,跟熟悉的打了招呼,除了楊壽春兩口子,還有潘老師帶著上小學地兒子,那個猥瑣攝影師也來了,很是自來熟地跟大家打招呼。
不過身邊美女換了,不是上次那個妖嬈地配備愛克斯光毒眼兒的女子。這個比較清純,文文靜靜的像個大家閨秀。看來卷毛鼠換了口味了。
李薇瞅了瞅,偷偷跟羅大嘀咕:「這卷毛鼠口味倒是挺多變的麼。吃完了麻辣燙要吃清粥小菜了,也不拍壞肚子。」
羅大一邊幫大家收拾東西。扯了扯嘴角忍住笑,抽空兒低聲道:「這丫是個有名地色胚。肚子早適應了,壞著壞著就習慣了,不然會那麼瘦?」
李薇忍著笑繼續跟著羅大嘀咕:「你們就不羨慕他,不嫉妒他?多好哇,人生多麼豐富,將來老了回憶起來,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悔恨。想當初,一個多麼大的美人放在你面前,而你沒有好好珍惜,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不會仰天長嘯,再來個美人吧
羅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惹得正往車上裝食材和燒烤用具的楊壽春夫妻和幫忙的三師兄一陣側目,不約而同地想,年輕真好,瞧人家甜蜜的!
羅大剛想說什麼,小姨夫丁安平開著李薇給小姨買地那輛寶馬來了,一下子全場三四兩車黯然失色,加在一起也沒人家一輛貴。
程菲跟楊壽春小眉都是熟悉的,三師兄也見過,抱著丁丁給丁安妮做了介紹,楊壽春也把大家不認識程菲夫妻兩個的都給介紹了一圈。雖然程菲夫妻兩個都穿了休閒裝,可都是年輕漂亮氣質非凡的人才,到哪裡都很醒目的。
李薇李琳早跑過去把丁丁從小姨身上扒了下來,這小傢伙穿著一雙可愛的小花布鞋,蘋果綠色的一套絨嘟嘟地娃娃裝,已經可以說很清晰的幾個詞兒,比如爸爸媽媽之類地。放在在地上一走,蹣跚著依依呀呀,粉嫩嫩的跟布娃娃似地可愛。
一時之間幾個大大小小的女人都圍著逗孩子,嬉笑之聲不絕於耳。
尤其小眉,結婚以來因為一直沒有孩子,兩口子都挺著急,可這也不是著急地事兒,抓耳撓腮地到處求醫問藥,看見人家可愛的小孩兒,更是喜歡地緊,引的那邊跟男人們一起說話的楊壽春也頻頻往這裡側目。
很快該裝車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大家都上車準備出發,李琳和李連輝上了小姨的車,其實李薇也想跟小姨和丁丁一車,可小眉早早叫她來跟她一起,人家潘老師帶兒子跟楊壽春湊一車去了,小眉嫌他們兩個抽煙太兇猛,每每弄的車廂裡烏煙瘴氣,索性跟李薇她們一起了。
這樣三個女人坐後面,羅大和三師兄坐前面了。
李薇想起三師兄的吉普來,不經意地問道:「三師兄你那吉普車怎麼沒開著,好像扒掉上面的防雨布,就敞篷的啦,這時候開著多好啊。」
三師兄一聽這話就鬱悶了:「送修了,今天晚上取車,至於怎麼壞的,你得問我的親親師弟。」
啊?李薇好奇地看向羅大,羅大不吱聲兒。
三師兄繼續解惑:「前兩天這小子說想試試我那車的百米加速,結果速度上來了,還漂移了,車屁股也親上了行道樹,撞壞了。」他還給人家園林處賠了幾十塊錢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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