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娘子 正文 第九十二章、兇猛的藥丸
    一聲,她的腳落了地,似乎踩中了軟綿綿的某種物體驚,低頭看見腳底一條扭動掙扎的軟體生物。渾身頓時起了毛毛,她大叫著跳開,仔細一看,一屋子爬動著這種生物,活像遭了蟲瘟一般。屋內,營室和惑正在追趕著這些爬行物,快速將它們夾回黑色漆器中。

    「這是怎麼回事?」她無法落腳,站在門口怪叫道。

    「你沒長眼睛嗎?」營室沒好氣地道,「蟲子逃了,我們在捉回去。」跑到門框邊夾起一條,向她惡意地笑道,「這些東西,就是做你身上解藥的原料。」

    她一陣噁心,幾乎想吐。

    「幫忙捉蟲啊!」營室故意催她道。

    她搖頭,站在門邊不敢進去。

    「統領原來怕蟲子啊!」營室放聲大笑。

    她不理睬他,小人得志。眼睛瞄向裡頭的金髮男子,一襲長袍,雪白肌膚,她無聊地猜測著他的混血血統的歷史。

    好不容易看著二人將蟲子收拾停當,惑這才向她側目道:「可以進來了。」

    她正望著惑的身影發呆,他這一回頭,筆直對上了她的眼睛。她一時間竟有些尷尬,像是偷窺別人的**被當場發現,臉上一紅,訕訕道:「哦,好。」

    「統領今天來得很早。」惑將那一盒子的蟲倒入一部古怪的器具內,拿另一件烏漆抹黑的東西往上扣住,吱吱響著象老鼠叫,一盒的蟲子變成了綠色的漿糊。

    她捂了捂嘴。實在壓不住肚腹處湧上來地不適感。「你們先弄。我避一避。」慌不擇路地奪門而逃。直到站在清涼地院內。才大大鬆了口氣。

    營室嘲笑道:「主子。你看她怕蟲子怕成這樣。」

    「天下間沒有哪個女子不怕蟲地。我們只是習慣了而已。」惑慢條斯理地說著。隨手挑起另一部漆器內。揮舞著大鉗地蠍子。那蠍子深黑色地身體。發出極強烈地凶煞之氣。

    惑放下食指。兇猛地蠍子尾部地長針高高翹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扎向了他地手指。惑絲絲抽氣。清冷地笑道:「這個大傢伙。扎一下還挺疼。」

    手指地顏色立即變成烏青。蠍子得意揚揚地甩動長尾與大鉗。向他示威。惑笑了笑。吮住了自己地食指。隨著膿血地消散。他地眼睛再次變異。原先地藍色消失。轉換成緋紅地顏色。與此同時。他金色地長髮居然也淺淡了不少。竟然接近金灰色。

    營室看著他。擔憂地道:「主子。又變了。」

    「嗯。」他微微點頭,「這傢伙的毒性不小,看來是味好藥。」迅捷伸手,捏住蠍子甩動的長尾,拋入了製藥的器具內,隨即壓上黑蓋子,將它壓成一團漿末。

    營室看著他,試探地道:「你昨天,真得給統領下了那麼厲害的蟲蠱嗎?」

    惑向他側過頭,微笑著道:「一味新藥,昨晚上就解了,今天騙她來試這劑呢!」

    藉著燈光,他淡紅的眼瞳似地獄爬出來的惡魔,縱使微笑,也淡化不了身上濃厚的血腥。營室轉過了頭,「原來是這樣。」

    「營室,你害怕嗎?」惑淡淡地道。

    「主子,你在說什麼?」

    「每次轉變的過程,你都不敢對視我的眼睛,你怕了嗎?」

    「沒有。」營室深吸了口氣,強笑著回答,「營室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再可怕的過程都經歷過,又怎麼會怕?」

    惑不語,安靜的室內只剩下搗藥的聲音,空氣中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味。

    「營室,選擇了這條路,我們就不可能回頭了。」

    「是。」營室平靜地道。

    惑抬起紅色的眼眸,眼裡火苗躥動,「至少,蟲總比人可愛些……」

    辟啦一聲響,天空爆響了一個驚雷,似響應著他的話般。閃電照亮他此時的臉面,一半昏黃,一半蒼白,真如厲鬼一般。

    開明在院中被突如其來的雷聲嚇一跳,咒罵著跑回房:「還沒弄好嗎?」

    「好了。」背對著她的惑伸出纖纖玉指,兩指中捏著一團黑乎乎的豆大的藥丸。

    她噁心地道:「這就是你說的解藥?剛才那些爬行蟲……嘔,可不可以換其他的……」

    「其他的嘛。」惑淡淡地道,「蛇,蠍,蜈蚣,你要吃哪個?」

    「嘔」她再次想吐,捂著胸口阻止他說下去,「算了算了,勉為其難。」

    走上前來抓過他手裡的藥丸,皺眉撅嘴看了半天。剛剛放到唇邊,天空中再次放雷,她陡然嚇住,斜飛的眼睛不經意瞄向了惑的側面,驚疑地道:「咦,你的臉……」

    營室從門後的陰影處立即走出,向她逼近。

    她渾不知覺,打量著惑的面部,「奇怪,你哪裡有看起來不一樣了?」

    「」惑向她轉身,正面對著她,淺笑道,「統領看得出不一樣嗎?」

    開明驚訝地張大了嘴,「啊,你的眼睛變了?咦,還有頭髮?好神奇!」

    「只是神奇嗎?」惑媚笑著,他現在這種神態,像極了輕佻的女子,「統領不感到害怕嗎?」

    「怕?怕什麼?」她奇怪地反問,注視著他的眼睛道,「嗯,眼睛的顏色是有些詭異。」

    「統領,藥過了時間,就沒效果了。」惑好心地提醒她道。

    她唔了聲,把藥丸再次移到嘴邊,瞄到惑詭異的攝取般的眼神,忽然感覺一陣發冷,下意識地往後退道:「這個,我想,今天還是先不……」

    話沒說完,身後躥上來一條人影,一把掐住她下巴,另一隻手快速抓住她的手,將那顆藥直接推入口內。

    她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住,竟然任由他動作。藥丸卡在喉嚨,氣管被堵,她這才反應過來,捂著脖子快喘不過氣來。

    惑的動作更快,示意營室再次撬開她的嘴,直將一壺冷水灌下去。

    她終於劇烈咳嗽著,將藥丸吞落下肚。

    甩開他們的手,她大怒,「你們這是幹什麼?想謀殺中宮的將領嗎?」眼睛越睜越大,像是猛然醒悟過來,叫道,「我明白了,你們根本不是什麼北宮的質子!」

    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調侃道,「照統領看來,我們是什麼人呢?」

    「奸細!你們兩個是北宮派來的奸細!」她大叫著跑向門邊,營室立即堵截住她的去路。

    惑呵呵笑道:「開明統領好聰明,居然能猜到我們是北宮的奸細。可惜啊,既然被你猜中了,我們不得不以絕後患了。」

    「等等!」她這才發現犯了天大的錯誤,悔不該在兩位不知深淺的敵手面前暴露自己的想法,趕緊討好地笑道,「我是開玩笑的,惑皇子怎麼可能是什麼奸細,我晚上喝了點酒,有點暈了,皇子不要見怪。」

    「酒嗎?」惑故意向空中嗅了嗅,又看她,「沒聞到酒味呀!」

    她緊張得手心都出汗:「我們不是朋友嗎?我昨天還給你試藥來著,你看,我還特意借了屋子給你,看在大家的交情上……」話沒說完,肚子中一股氣流往上直衝,口裡呃了一聲,止住了廢話。

    「開始了。」營室低聲道,迅速拉上了身後的房門。

    她張著口,目光掃視著二人,只覺得身體裡燃燒著一把火,熊熊火焰所過之處,到處熱流湧動,甚至吞噬著她的血管和神經。她大叫著,翻滾在地,全身熱汗直冒,拚命撕扯自己的衣服。

    「竟然有這麼大反應?」惑微詫,走上前碰了碰她的胳膊,驚呼道,「體溫上升到這種程度?」

    營室看著他道:「主子,會不會出人命?」

    「拿不準。」惑皺起了眉毛,「畢竟是第一次試驗的新藥。」

    地上翻滾的開明已經開始嘶叫,室外的雷聲隆隆,恰好掩蓋了她聲嘶力竭的叫聲。

    暴雨,突然傾盆直下,劇烈敲擊著房頂。

    營室猶豫地道:「主子,在中宮不好鬧出人命。」

    「我知道。」惑立即走向她,解開她的衣襟,將她背部的衣服拉至肩頭以下。赫然入目處,那一大片裸露的肌膚此時完全化成了血紅色,並且如沸騰的氣泡般往外直冒,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出來那種燒著般的高溫。

    「不好,快拿我的蟲娘來!」惑大聲叫道。

    營室趕緊捧了一具白玉做的冰缸,打開缸蓋,趴著懶洋洋的一隻白色蠶蟲,兩隻眨動的黑豆眼珠,滴溜溜看著缸外的人。

    「蟲娘,這次還得靠你了。」惑迅速伸出兩指,輕巧地捏住蠶蟲的身體,讓營室再次扳開開明的嘴,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蠶蟲塞進去。還好她已經接近昏迷,不然的話這麼大一隻蟲子塞進她嘴裡,還不把她嚇哭。

    蠶蟲順著食道進入開明體內,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她的身體漸漸退了高溫,呼吸也趨向平穩。惑和營室鬆了口氣。

    看得見在她皮膚底下,蠶蟲蠕動的身影,從鎖骨爬向肩胛,直向她手臂爬去。

    惑向營室打個眼色,他立即取來一把鋒利的小刀,長不及盈寸。惑接過,將開明的手從凌亂的衣衫中拉出,摁住她的手腕,迅速在上面揮刀。一道血口,開在蠶蟲爬動的方向。隨著流淌的血液,蠶蟲從手腕處爬出,惑立即將它小心地捏起,寶貝般捧在手裡。

    營室急忙在開明的傷口處撒藥粉,順便包紮,動作流暢,一氣呵成。二人像是配合默契的搭檔,轉眼間完成了害人救人的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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