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娘子 正文 第八十一章、戴玉衡與甄小巧
    沒說錯啊!」皇子淡笑道,捉起一隻掙扎的蜈蚣,放)E背,饒有興趣地看著它在上面爬動,「小時候,沒少聽過。秀」

    「可是,長大後,還有誰這樣說過嗎?」營室的笑怎麼看怎麼邪惡,「誰敢這樣說嗎?」

    皇子瞟他一眼:「有些話,在外人面前不要亂說。」

    「知道知道!」營室瀟灑地衝他揮揮手,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眼睛瞄著滿地的凌亂,不滿地道,「主子啊,難道你想在這種破屋子裡鼓搗這些寶貝?」

    「我也在頭疼。」皇子將手中的蜈蚣放回器皿中,皺眉道,「這座驛站被中宮士兵監視著,無論如何不好做這些事的。」

    營室眼珠子咕嚕嚕轉動,眉毛高挑,怪笑道:「要不,找剛才那個統領幫幫忙?看他是熱心人氏,又對主子這麼欣賞……」

    「欣賞倒是未必。」皇子淡淡地笑,絲一聲抽氣,放入器皿的手指被兩條小蜈蚣咬破了,「不過,可以試著找他幫忙。」

    手指抽回,顆顆鮮血灑落,器皿的蜈蚣因為沾了血腥更加瘋狂。他湛藍的眼眸冷冷盯住蠢蠢欲動的蜈蚣,突然做了個意外的舉動。

    只見他伸出緋紅的舌尖,吮住了淌血的手指。眼底的藍色在瞬間變淡,慢慢浮起一層水氣般的腥紅,襯得整張雪白的臉妖冶異常。

    月移星稀,濃稠黑雲遮住林梢的彎月,戴府內進行著一番秘密交談。

    一間裝修華麗的房間,擺設闊氣的傢俱,格子架上價值不菲的古薰,充分顯示出主人尊貴的身份。

    臉部線條硬朗地戴潢。穿著件臧青色地家居便服。跨坐在太師椅上。濃眉像兩股麻繩般緊擰著。「大音是什麼意思?大張旗鼓地宣揚天琅在她手裡。難道是想讓我們去劫人?」

    他抬頭看向對面。對面坐著秀美雋麗地公子。地上跪著黑色衣褲地夜行人。

    戴公子依舊穿著清淡。這類服飾像是他地最愛。平時輕鬆自若地臉上此時刻意維持著嚴肅表情。倒是出來幾分難得地英挺之氣。

    戴潢地眼睛掃到地上地黑衣人。那人趕緊回稟:「將軍府這幾天都沒有太大動靜。因為上次地刺客事件。夜間巡邏地人手加強了不少。很難再靠近將軍地房間。」

    「說到刺客。」戴潢將目光投向不動聲色地戴玉衡。嚴厲地道。「老實說。是不是你派人干地?」

    戴玉衡不慌不忙地俯:「衡兒知道將軍千金在父親地計劃之內。怎麼會做出這等魯莽之事?而且。也沒必要取她性命。」

    戴潢點點頭,捋著短鬚道:「這倒是,既然不是我們的人,到底是哪路人馬下的手?存心攪局嗎?」

    戴玉衡挑起眼角瞥向他:「大音既然已經被驚動,父親自然不好再對將軍千金下手,父親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戴潢揮袖,地上的黑衣人領命,立即從房內消失。

    戴潢往椅背上重重一靠,眉梢眼角都帶著冷意:「依衡兒看,為父應該怎麼做?」

    「不敢妄自猜測父親的高謀。」,恭敬地道,「衡兒實在不知。」

    戴潢嘴角牽起不易察覺的笑容:「衡兒是人中之龍,可惜為父提供給你的只有一灘淺水,徒然困龍,難以飛昇。為父辛苦經營,籌謀劃策,可都是為了你們幾個子女,今後有個大好的仕途啊!」

    戴玉衡只是平靜地回應:「讓父親勞苦,是做兒子的不孝。衡兒並非什麼人龍,父親抬愛。」

    戴潢對這種見招拆招的太極手法有些不耐,揮揮衣袖道:「閒話少說,正經地想個辦法出來才是。」

    戴玉衡應了聲,偏頭想了想道:「父親本想對小婉下手,偏偏闖出個刺客打亂了全盤計劃,最近帝都的私生子風波又鬧得滿城風雲,大音存心把天琅這條暗線拉到明處。雖然不知道她背地裡打的什麼主意,我們為何不將計就計,趁了她的心願?」

    戴潢眼睛亮道:「怎麼個將計就計法?」

    「既然她想犧牲天琅,我們就打著擁護皇子的旗號,去要了天琅,父親意下如何?」

    戴潢從靠椅上站起,背著手踱了兩步:「我不是沒有想過,這樣一來既挫了大音的銳氣,還能把天極帝的親骨肉捏在手裡,不失為一石二鳥。但是看大音的所作所為,本意就是把天琅推給我們,反而讓我起了疑心,她定是另有所謀。」

    戴玉衡微微一笑,「父親高見。」

    戴潢收住腳步,轉身看他:「衡兒對此事還有什麼看法沒有?」

    戴玉衡平靜地道,「在她有下一步行動之前,衡兒委實猜測不出她的意圖。」

    「連衡兒都無法預測的對手,看來確實是高。戴潢瞟著戴玉衡,不知為什麼面色變得不善,口氣)T

    「父親。」「不管父親對孩兒的想法如何,衡兒始終認為,父為君,子為臣,無論何種情況下,這種關係永遠不會改變。」

    戴潢被他這句話說得有些動容,默默盯住他看了半晌,臉色稍為轉緩。戴玉衡亦平靜地回視著他。

    門外一聲輕響,打破屋內的僵持。門扉被叩響,女子嬌柔的聲音傳來:「父親,父親,七弟在你房裡嗎?」

    戴潢轉移了視線,喝叱道:「什麼事大驚小怪的,衡兒是在我這裡。」

    女子似乎鬆了口氣:「七弟,小巧過來看你了……」

    戴玉衡驚訝地咦了聲,戴潢的斥責聲已經響起:「這麼晚了,一個小姐還在外面閒逛,成何體統!」

    「父親!小巧是七弟的表妹啊,再說人家整天訓練,難得有機會出來。」女聲不急不惱,嬌柔萬千地道。

    戴潢似乎歎了口氣,揮揮手道:「你去吧!」

    戴玉衡頷,退出。

    門口立著一名姿容秀麗的年輕女子,挽髻插釵,翠衫羅裙,端得是一個美人。看見戴玉衡出來,笑嘻嘻上前扯他的衣袖:「快快,別讓小巧久等了。」

    「二姐,你在胡鬧什麼?」到我跟爹在談事情嗎?」

    那女子依舊滿臉堆笑:「談了幾個時辰了,天大的事也該談好了。小巧可是等了你夠長時間的。」

    「她又想幹什麼?」

    女子用手指戳著他的肩頭,責備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人家為了見你一面,連夜巴巴地趕了來,你倒好,放臉色給誰看吶!」

    戴玉衡只得強笑道:「好了好了,二姐別生氣,我也不能讓小巧表妹白跑這一趟是不是?我去見她還不行嗎?」

    女子這才恢復笑臉,催促著他往前走。

    雖然是夜晚,藉著月色與零星的燈光,能看到權傾一方的戴府龐大的佔地面積,亭院樓閣,高牆明瓦,居然絲毫不遜色於皇宮的規模。

    戴玉衡跟著二姐走過廊榭,在後園的一座六角亭前停步。皎白的月光下,褐色衣裝的少女凝神注目遠方,頭簡單地盤在腦後,臉上淺淺地化了淡妝,雖未作精心修飾,仍遮掩不住她的天生麗質。

    二姐推了他一下,眉眼帶笑:「還不快去。」

    他應了聲,頗為無奈地舉步向前。二姐見他進入亭子,這才掩住嘴角,自動消失。

    警覺得聽到腳步聲,亭中少女轉過頭來。黑漆漆的夜色中,邁出一名素色衣袍的少年公子,仍是遠山眉攏煙目,秀雅俊逸。眼光接觸到此人,她的心立時跳得飛快。

    「小巧表妹來了多久了?」耽誤了時間,表妹久等了。」

    「無妨,你們的事情要緊,我沒關係。」小巧緊張地擰著衣角,強自鎮定。

    戴玉衡走到她身邊,笑笑地看她:「表妹這麼晚到戴府,可是有要緊事?」

    「沒……啊,有的,有的!」她語無倫次地道,「有些要緊事,想當面跟表哥說。」

    「什麼事情?」

    小巧緊張地盯著他道:「你知不知道,以前和我同屋的女兵,開明從戰場上回來了?」

    「哦。」原來是說這件沒有新聞價值的事,他有點懶怠聽,又不好表示在臉上。

    「宮帝不知怎麼的,撤了大音的職,反而升了她的官?弄了個統領的職位給她?」小巧觀察著他的臉色道,「表哥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嗯。」他淡淡應著,抬眼看向遠方,「這件事我知道。」

    「表哥就看著開明被升職嗎?什麼都不做?」她驚疑地道。

    戴玉衡淡笑:「表妹想要我做什麼?」

    「開明是大音的人吶!」小巧運用她聰明的小腦袋,提醒他道,「大音被撤職,宮帝身邊重要的籌碼就沒有了,這個時候封開明的官,不是擺明了想把她扶正嗎?」

    戴玉衡被她的話逗樂,失笑道:「扶正?扶什麼正?開明又不是後宮的妃子。」

    小巧跺腳,心急火燎:「表哥,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小丫頭。」笑道,「有些事情,不需要你去想的,不用多想。好好呆在訓練營,到時候我自有安排,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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