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驚天動地的陰謀在一步步進行,這邊開明離了將軍)地走在府外的路上。
大音這女人,氣死她了。平時礙於她高官的位置,脾氣臭點還能忍忍,現在被撤了官依然這樣霸道,尤其是涉及到小孩子的問題,簡直讓她忍無可忍。
罵娘還算好了,真撕破臉皮幹架,那就鬧大了。算了,乾脆把自己的金子搬出來,買間房子住在外面算了,反正也有錢有工作,不怕養不活自己。雖然這工作還是懸而未決,捏在大音情人的手裡。
但是有黃金啊,在帝都開間店舖不需要那麼花費吧!一錠黃金能買多少東西?沒買過這裡的東西,不大知道物價,千兩黃金啊,還怕唬不住人?哼哼!
一邊琢磨一邊得意地笑,冷不丁兜頭撞上一柔軟事物。嚇一跳。
「幹什麼呢!」響亮的聲音響起,夾雜著掩飾不住的笑意,「想什麼這麼入神?」
「啊?!」緩過神一看,挺著個胸膛站在面前,一臉賊笑的,不正是消失多日的長庚嗎?
「你怎麼來了?」她又驚又喜,扯住他上下地看。
長庚給她看得不好意思,彆扭道:「作什麼?沒見過男人啊!」
「沒見過你唄!」她笑道,「我倒想問你,前幾天叫你,你怎麼跑得比兔子還快?」
長庚臉上頓時一紅,說不出話來。
開明嘿嘿笑著。仔細察看他地面部。果然眼眶周圍雖然消了腫。還是有點瘀青。旋下地手夠重地。
「喂!」一個腦袋突然從長庚身後探出。倒是嚇了開明一跳。那腦袋壞笑道。「故人敘舊。可別忘了我呀!」
開明定晴一看。又是一陣驚喜:「狗子!」
狗子從長庚身後跳出來。嘻嘻直笑。她不客氣地將他脖子攬過。勒得他伸長舌頭直喘粗氣:「要死了要死了。快放手!」
「你們怎麼來了?特意來看我地嗎?」她不放手。一手攬著狗子地脖子。一手挽住長庚胳膊。笑笑道。「來看我也不帶份禮。空著手多難看。」
「你還得寸進尺了。」長庚抿起嘴角。哼道。「我們哪裡是特意來看你。只是要辦差事順便經過將軍府門前而已。」
「統領,不對啊!」狗子一點不配合地叫嚷道,「你剛才還念叨著要去見開明,我們哪有什麼差事要辦?」
長庚向他一瞪眼:「你敢懷疑本統領的話!我說有就有!」
「哦。」狗子看了他臉色,不敢吱聲。
開明心裡明瞭,笑笑地道:「既然長庚統領要辦差事,我就不耽誤你們了,你們走好。」撒了手自己往前走。
「喂!」長庚急喚道,「我們這差事也不是很急,你要去哪?」
「我嘛?」她故意揶揄地笑,「去喝點小酒。」
「不行!」長庚大步走過來,虎糾糾地站在她身邊道,「一個婦人家單獨出去太危險,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陪你去好了。」
開明笑笑地看他,這傢伙就是嘴硬心軟。
一路走向熱鬧集市,有說有笑,真是奇怪,為什麼和春花,以及長庚他們在一起,心情就能完全放鬆?
找到酒館落了座,長庚目光炯炯地看她:「看你的氣色不錯,應該沒事了吧!」
「我能有什麼事?」她嘻嘻笑著裝沒聽懂,「賤命一條。」
長庚瞪了她一眼,她回視著他道,「倒是你,傷沒」
長庚未及答話,狗子搶著說:「軍醫說還需靜養,不能動氣,不能動武。」
開明笑道:「這兩樣對我們的長庚統領來說,實在太難做到了。」
長庚扳起臉,本想弄個嚴肅表情。正巧一碟鹽水花生端上來,開明立即剝了一粒,飛快塞到他嘴裡,把他的領導面具直接摘除。
長庚被她的意外之舉嚇住,嚴肅表情沒做成,變成個傻怔的表情。
開明壞笑道:「長庚統領太緊張了,放鬆一點,都是自家兄弟。」
長庚臉上突然一紅,潮紅從棕色皮膚內飛快地滲出,瞬間佈滿整張臉龐。狗子咦了聲,探頭看他:「統領,你皮膚更黑了哎。」
「滾開!」他又羞又惱,叱道,「別多事!」
「哦。」狗子像是被他罵慣了,也不惱,自己乖乖剝了花生丟到嘴裡。
恰好酒菜上桌,岔開尷尬的話題,三個人倒酒夾菜,開始吃喝起來。
「聽說沒有?」狗子神秘兮兮地向二人道,「將軍府的事,最近外面傳得厲害。」
「將軍府什麼事?」開明咦道,除了刺客還能有什麼事。
「私生子啊!」狗子聲音壓得更低,「說是前宮帝在民間的私生子,藏在將軍府內!」
面都在傳了?」開明心想,大音做事太不小心了,這T可以弄得眾人皆知。當初為了天琅特意殺人,這下好了,瞞也瞞不住了,看你怎麼個收場。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長庚微皺眉頭道,「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
「說不上來,好像一夜之間,被誰揭了蓋,所有的謠言都跑出來了。以前只敢在私底下竊竊私語的市井小民,現在都敢光明正大地談論這件事。」長庚眼睛瞟了瞟店內,旁桌的食客眉飛色舞地正說得熱鬧,「並且,煽風點火的人尤其多。」
開明咬著筷子,突然道:「難道你認為,是有人故意放出風聲?」
「我不能確定。」長庚搖頭,看向桌上的菜餚,「只是覺得有悖常理。」
「嗯。」她繼續咬筷,兩眼翻天認真想了想。放出私生子風聲,讓皇室知道天琅的存在,對誰最有利?想來想去只有戴府了。
戴玉衡擺明了想篡位是吧,這小子的野心越來越大了。不過跟天厥宮帝一番交談,看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到時候打起來的話,兩邊誰會贏?
「開明……開明……!」狗子已經喚了兩聲,她才回魂。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他給她倒滿了酒,撇嘴道,「宮帝的家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來來,喝酒喝酒。」
「嗯。」想想狗子的話有道理,人家的家事管他這麼多做什麼?既然想像不出對方的計謀,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開明。」長庚突然吞吞吐吐地道,「我聽說,旋走了?」
「是啊。」
「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他觀察著她的臉色,「因為我們打架的事?」
「不是。」她利落地揮揮手,「跟你沒有直接的關係。」
長庚心裡稍安,又不放心,「那,你一個人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自己養自己唄!」她爽朗地大笑道,「像我這種被相公拋棄的女人,難道還去改嫁呀!」
長庚臉色突變,很是難看。狗子倒是沒心沒肝地看著她笑。
「這種小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她笑著,伸手去夠他的肩膀,想做個豪爽的拍肩姿勢。結果因為坐在他對面,太遠了沒夠著,手在空中撈了幾下又訕訕收回。
長庚忍著笑,狗子卻是按捺不住,笑翻:「開明你怎麼就嫁人了呢!你要是沒嫁,我第一個娶你!」
「」她捏著酒杯向他拋媚眼,「這不是離了嗎?你倒是娶了呀!」
狗子卻只是笑,「不是我不想娶,是我不敢娶!」
開明笑道:「不娶還這麼多廢話!」
狗子亂笑,口無遮攔的話就出來了,「多少人盯著你啊,我不是找死嗎?」話剛出口頭上就挨了一下,長庚許久不曾聽到的雷吼又炸開了,「少放點屁,快倒酒!」
「是,是!」狗子趕緊應承著,恭恭敬敬地給長官倒了一杯酒。
開明卻因為他剛才的話,心裡猝然一動。是這樣的嗎?仔細想想,張張清晰的面孔從腦中一閃而過,心臟有些微跳。連忙揉了揉眉尖,安定一下情緒。
「怎麼了?」身邊安靜下來,長庚的聲音像在飄渺的雲端傳來。
她抬頭,勉強笑道:「可能有些醉了吧!」
長庚蹙眉:「那我們不要喝了。」
「無妨,再繼續坐坐,難得出來。」她強裝笑顏。
他盯了她一會,別開臉,「不要笑了,難看死了。」
「是嗎……」說話還真直接,她額上直淌虛汗。
這時的店門口,緩步邁進來兩人,眼睛一掃室內,停留在他們身上,抬腳直奔過來。
開明只感覺一片陰影籠罩住她,桌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兩條身影。長庚和狗子滿面驚疑地看著這兩名不速之客。
「長庚統領好興致啊!」來人輕淡地笑著,目光在長庚臉上打個轉,又瞥向開明,「原來開明統領也在這裡。」
開明乍聽到這個聲音,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跳了跳。她對這聲音太熟悉了,那一段刻骨銘心的士兵生涯,時而嚴厲時而溫柔的,教官。
抬起頭,入眼處即是淺色長袍,腰身束著珵亮銀甲。再往上看到熟悉的尖下巴,嘲諷的薄唇,斜挑的鳳眼,不正是御兵大人嗎?
心裡琢磨著,怎麼今天覺得璣的五官比例不錯了,真是奇怪的心理。以前不是很鄙視他的刻薄相嗎?難道是因為自己經歷了一場戰事,審美觀又起了變化?這是什麼荒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