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元慶心想,他身為番王,當今皇上又多疑,他身處嫌疑之地,自當小心在意。
李晌又道:「待過得這陣風聲,我自當面呈皇上,為兩位解釋冤情。只是此事可急不來,還須緩圖。」
吳元慶心想,皇上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我又有什麼冤情好分辨的了?只是若能見到皇上,說得他起兵征討吳少陽,這是第一等的大事,還得你幫忙才好。
李愬悠悠醒來,第一眼便看見坐在床頭的吳元慶,猛的站了起來,但身子虛弱,一陣搖晃,只覺暈頭轉向,竟似乎站不住。他強吸一口氣,喝道:「我這是在哪裡?你不是那刺客嗎?快快跟我去面見皇上。」
吳元慶大怒,喝道:「你原來是個渾人,若沒有我救你,你早就死在仇士良手上了,還在這裡逞什麼威?」
李愬道:「但你才是真正的刺客,若我把你抓去,真相自然大白了。」
吳元慶道:「誰說我是刺客了?你看見我殺的人嗎?」
李愬道:「我雖然沒看見,但仇公公說是你,自然是你了。」
李紅英道:「那仇士良後來怎麼又說你是刺客了?他既然說你是刺客,那刺客自然是你而不是他了。」
李愬一張臉漲得通紅,喝道:「我又沒有殺人,我怎麼是刺客了?」
李紅英道:「誰說你沒有殺人?誰能夠證明?」
李愬道:「我自己殺沒殺人,我自己還不知道嗎?」
吳元慶道:「這就是了,你沒有殺人,我也沒有殺人,我們都是被仇士良所害。」
李愬一呆,心想,我可以被陷害,他自然也可以被陷害了。既然明白了這點,他不禁又愧又悔,翻身便拜,說道:「李愬糊塗,還望吳兄恕罪。」
吳元慶忙還禮,說道:「李兄快別如此,小小微勞何足掛齒。」
李紅英笑道:「這倒也不是小小微勞,對於你來說不過舉手之勞,對於他來說,卻是一條命了。」
吳元慶道:「是了,你要謝可得謝謝郡主娘娘,若非她叫我救你,我可不會出手。」
李紅英笑道:「我只不過說句話而已,有什麼好謝的?沒有你出手,難道單是我說句話,李將軍就會脫險麼?」
李愬想起昨夜自己還雄赳赳的抓捕吳元慶,想不到一夜之間,便已異地而處,而他竟以德報怨,反而救了自己一命,不禁又是感激又是慚愧,說道:「吳兄,你我早就相識,相識之後多有誤會,但我心中實有惺惺相惜之意,我有個提議,不知是否冒昧了,吳兄若不嫌棄,不如咱二人便結拜為兄弟吧。」
吳元慶大喜,心想此人英雄勇武,性格爽直,交了這樣的朋友還有什麼說的?當即說道:「如此甚好。我今年二十三歲。」
李愬哈哈大笑,說道:「哥哥今年已經四十歲了,比你癡長了幾歲,我便不客氣,要當哥哥了。」
李紅英道:「我呢?我也要結拜。」她雖為郡主,卻對於江湖上的各種故事甚是神往,尤其是英雄們義結金蘭之類的故事,使她羨慕不已,現在見吳李二人便在自己面前結為兄弟,焉得不心癢難搔?
吳元慶道:「你來湊什麼熱鬧?你是郡主,咱們可不敢高攀。」
李紅英怒道:「什麼不敢高攀?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哼,我偏要結拜,我今年十七歲,我是三妹。」
吳李二人面面相覷,李愬為難道:「這讓王爺知道定要怪罪,郡主,你還是算了吧。」
李紅英道:「你還叫我郡主!你應該叫我三妹。大哥,二哥,請受小妹一拜。」說著盈盈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