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蘭雅卻不禁有些擔心,怕萬一丈夫真的像弟弟說的那樣,那弟弟不是危險了麼?便道:「你們還是先藏起來吧,等我先問他,你們在邊上聽,只我與他兩個人,他總不會撒謊了吧?」
吳元慶點頭道:「也好。」忙與林潔在帳後藏了起來。董重質已經走了進來,吳蘭雅忙迎上去行禮,叫道:「老爺,你回來了?」
董重質點點頭,在廳中坐下。丫環端上茶來。
吳蘭雅笑道:「老爺。你有我弟弟吳元慶的消息嗎?」
董重質皺眉道:「元慶?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來?」
吳蘭雅道:「他真的死了嗎?我怎麼聽說他並沒有死?」
董重質忽然大怒,說道:「誰說他沒有死?誰告訴你的?你一個婦道人家,你見了外人嗎?」
吳蘭雅冷哼了一聲,道:「你別管誰告訴我的。你也別管我是否見了外人。我是要見見外人,否則到死都被別人蒙在鼓裡不知道。」
董重質見她發脾氣,倒沒了氣,良久,說道:「我不告訴你其實也是為了你好。」
吳蘭雅冷笑道:「謝謝你的好心。讓我天天以為親人已經死了,日夜悲傷,這就是你的為了我好。」
董重質道:「你以為他死了,雖然悲傷,但若你知道他沒死,日夜擔心,那才叫煎熬呢。你一個弱質女流,又不能救他,又不能幫他,告訴你又於事何補?」
吳蘭雅叫道:「那你為什麼見了他還裝作不認識?當著母親的面,你都不承認他就是元慶,你就如此的貪生怕死嗎?我是個弱質女流,手無縛雞之力,你是男人,你有武功,有軍權,可你都做了些什麼?你還是個男人嗎?我總為自己的男人自豪,可從來沒想過你會是個膽小鬼!」
董重質不語,臉上卻已經倏然色變,他望著帳後,忽然冷冷道:「元慶,你出來罷。」
吳蘭雅慌道:「你亂叫什麼?這裡哪有什麼元慶?」
吳元慶和林潔已經從帳後轉了出來。
吳元慶對著董重質冷笑,說道:「姐夫,你今日總算認識我了!」
董重質道:「你到這裡來幹什麼?好運氣有第一回有第二回,難道還有第三回麼?」
吳元慶道:「不勞你掛心。我只是來看看姐姐。你若要請功,現在便動手罷。」
董重質冷哼一聲,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強,藝高人膽大,但這種魯蠻行事,就想報得了仇嗎?平時看你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連這個都不懂?我若也跟你一樣,焉得活到今日?人都死了,又還談什麼報仇不報仇的?」
林潔道:「男子漢大丈夫,活的是一股血性,像你這樣,連親人都不認,管他遇到什麼危險,是死是活全然無動於衷,就算你的本心是為了隱忍報仇,哼,我寧可這仇不報也罷。」
董重質喝道:「你是誰?我們家的事要你來胡說八道什麼?」
吳元慶道:「她是我的一個朋友。我的事就是她的事,她為什麼不能說?哼,你別說得那麼好聽,報仇之事,我不敢寄望於你,我吳家的仇也不用你報。我只望你能好好待我姐姐,我就感激不盡了。」
董重質冷哼了一聲,道:「日後你自會明白。我希望你日後不要再莽撞行事,生命可是寶貴的,豈能隨隨便便就丟了?面子與血性值得多少錢?」
吳元慶冷笑道:「多謝提醒。這就告辭。」向姐姐望了幾眼,說道:「姐姐,你多多保重。」轉身就走。
吳蘭雅叫道:「慶兒。」
吳元慶回過頭來,見姐姐望著自己,眼中一片淚光,心中一酸,不敢再看。只聽董重質說道:「深仇大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報的。你若真有恆心,便去促使皇上討伐吳少陽。我則在此造成吳少陽父子相殘,最好能促得他們造反,那麼皇上必然震怒,到時不但報了家仇,且雪了國恨。於國於己都是大好之事,你去想想罷。」